嶄新的電視機,42英寸的熒幕正播放著一部喜劇,但是觀眾一點笑聲也沒有。幾個衣著一樣,發型一樣的老嫗歪歪斜斜地坐在發沙上,神情呆滯而落寞。有個老人在自言自語,有個正緩緩彎下腰,想去撿掉在地上的一塊餅幹吃。

    景詩隻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讓老人們在晚年能更多些快樂的時光.但有時他們的開心讓她感覺到內疚,因為她能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隻是聊天,修剪一下指甲,做一些簡單的按摩.

    景詩第一次參加義工這樣的組織,第一次去感受關心她不認識的老人的心情,第一次看著很多善良的沒有私心的人們一起去做一件溫暖的事.想說謝謝的也包括景詩自己,老人們的臉上從心裏發出的的親切的笑容,是那種很珍貴的溫暖的笑容,這裏雖然被世界遺忘,但還是充滿愛的。

    景詩在二樓徘徊,覺得沒有顏麵見將去世的老人,晴天給老人們泡了菊花茶,大冷天裏,見到景詩坐在二樓的長椅上,遞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菊花茶到景詩手上,景詩拿著瓷茶杯搖蕩著,看著菊花:”是白色的。”

    “什麽?”晴天不解。

    “以前也喝過菊花茶,”景詩看了看晴天又看了看菊花:"但是沒注意到,原來菊花茶裏的菊花是白色的。”景詩說道。

    “哦?對噢,好像以前一直覺得是黃色的。”晴天攪了攪自己杯中的菊花。”好像上墳的時候也是白色的菊花。”

    “是啊,白色的菊花好像一項是不吉利的象征,水中的菊花是白的,而且是沒有生命的,但是卻依然美麗,那麽那麽的透明,像和田玉一樣,為什麽呢?沒有生命的在水裏飄曳著……”景詩著迷於這白白的菊花。

    “生命就是生命啊,活人的就是活著的生命,死的人就是死去的生命。”晴天說道:”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說的對,生命就是生命,無論是活著的或是死去的,生命都不會失去它的意義,生命並不會結束,就像逝去的白菊,隻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綻放,而無論是哪一種綻放,意義都是永恆的。”景詩領悟道。

    “什麽意思?”晴天聽不明白。

    “就像真理一樣,無論別人肯定或者否定,都沒有意義,因為它就在那裏,真理就在那裏,不會因為世人的褒貶而有任何的改變。”景詩站了起來,放下菊花茶,上了3樓。

    從來就沒有人真正知道死亡以後的世界是什麽,就無畏的開始害怕死亡,其實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更不是死人,而是活人的心。

    心戀裏,高翔坐在走廊上休息,喝著蘇打水,景詩走過來坐在旁邊:“有邊城幫忙守在醫院裏,沒事的。”安慰道。

    “嗯。”高翔點點頭,什麽話也不想說。“羅婆婆的事怎麽樣了?”

    “你出生的時候,你哭著,周圍的人笑著;你逝去的時候,你笑著,而周圍的人在哭,一切都是輪迴,我們都在輪迴中。”景詩說道:“開始和結束時同義詞啊。”

    高翔說道:“死亡教會人一切,如同考試之後公布的結果——雖然恍然大悟,但為時晚矣,至少現在,還好,我還不算晚。”

    “愛語和琴煙,還有大家的事情,我知道很難辦,但是你也不能一直把這些決定,後果,和責任都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啊,就算是super hero,也是需要被拯救的。”景詩笑了笑,想緩和一下氣氛。

    “英雄?我可不是是什麽英雄,”高翔笑了笑:“不過我喜歡英雄,或許我們都喜歡英雄,有時因為他們勇敢,有時因為他們的冒險精神,有時時因為他們的善良,但絕大多是時候,我們或多或少,都夢想著被拯救,當然,如果我們期盼的英雄沒有出現,有時候我們必須自我拯救了。”高翔隻是個平凡的人,是個心理醫生,隻是想拯救最想拯救的人。

    穀清講電話講到一半,轉過頭來問道:“高翔前輩,這個電話是監獄打來的,一位叫江園清的囚犯希望你能去看他,可以嗎?”

    “江園清?”高翔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江園清是你、特德和影弓上次抓到的那個消防殺手吧?他為什麽找你?”景詩問道:“還不不要去了,跟這種人打交道沒什麽好處的。”景詩勸道。

    “不管是什麽樣的人,千辛萬苦從監獄打電話來找我,一定需要幫助,我還是去一趟好。”高翔說道。

    “高翔師傅!”黑色高跟鞋,黑色七分緊身褲,黑色長毛衣,加上牛仔短裝和白色小巧的柳釘包,黑白相間的長圍巾,這個人是從奧克蘭趕來中國武漢的豐天葵。

    “天葵?你來這裏做什麽?”高翔問道。

    “來找邊城學長玩啊。”天葵答道。

    “噢,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事,蘆景詩。”高翔說道。

    “姐姐,你好:)是師娘嗎?”天葵詭異的笑著問道。

    “不是的,你誤會了,你是特地從奧克蘭飛過來找邊城玩嗎?”景詩轉開話題問道。

    “是啊,也不全是拉,我順便來武漢給我未來的小侄女兒還是小侄子帶電中國味道的玩具迴去。”天葵笑道。

    “你要做小姑子了??”高翔問道。

    天葵興奮得點著頭:“是啊,我的姑姑豐漵瑩懷孕了,對了,你還沒見過她吧?她很漂亮呢!生的小孩也一定很好看!對了,高翔師傅,邊城學長在哪裏啊?”

    醫院裏,邊城陪在愛語身邊,無聊的看著報紙。

    伊敏抱著膝蓋:“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床的邊沿,感受夢與現實的交接。”

    “你好,你是?”邊城知道這應該不是愛語。

    “你好,邊城,”伊敏轉過頭來:“其實我並不喜歡將自己的一天安排得過於充實而失去了寂寞的空間。愛語這個嘴角永遠存在的笑容炫耀著青春的美好。從不像平常的女孩子一樣整天哭哭泣泣,害怕流多了眼淚而失去了真正流淚的感覺,但是其實卻熱烈的渴望著一次聲嘶力竭的哭喊。”

    “哦,對了,聽高翔說你們有共存意識,對吧?愛語和琴煙的事情也真是讓人挺頭痛的,他們心情不好,你們也不好受吧?”邊城問道。

    “為什麽我們竭盡全力的活下來,最後也隻能做命運的奴隸,我們要到哪一天才能獲得自由,到死的哪一天嗎?”伊敏的臉上有股冷傲的悲傷,跟愛語或者琴煙都很容易分辨。

    邊城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迴答,伊敏不像小孩子,敷衍糊弄不了,但是有不像大人,正而八經的談話有很奇怪:“這個問題雖然我不知道怎麽迴答,但感覺你好象很有浪漫哲人的細胞,前途無量噢。”邊城笑道。

    “關於浪漫,我從來不是相信浪漫的人。我寧願相信物質的東西,太虛幻的,太流於形式的,終究是要輸給時間。”伊敏說道。

    “浪漫也是真心的人做出來的,隻有真心的人才能真正的感受和付出浪漫和溫暖,知道這樣一個故事嗎?鎖掛在大門上,鐵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無法將它撬開。鑰匙來了瘦小的身子鑽進孔,一轉大鎖"啪"一聲開了。鐵杆奇怪問:"為什麽我費了那麽大力也打不開,你輕易地就把它打開了?"。鑰匙說:因為我最了解她的心。了解一個人,愛一個人,浪漫對於這樣的人來說是一種表達愛的最佳形式哦。”邊城說道。

    伊敏笑了笑:“你怎麽好象在給小孩子上課一樣?”伊敏看了看邊城的身後――門邊的影弓。

    影弓見狀走了出去,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白天要辦案,絞盡腦汁查出兇手,晚上照顧女友,還要看著女友變來變去,生活真是充滿嚴酷的諷刺。

    邊城出來坐在了旁邊,雖然不熟,但是也能感受到這位警長的壓力,剛想安慰幾句。

    “以前當警察,總以為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改來改去,結果什麽都沒變,”誌偉拿著廳裝可口可樂遞給影弓和邊城:“都不知道在幹嘛,現在才知道,可能是這個世界在改變我。”

    “謝謝。”邊城說道。

    “誰說不是呢?”影弓拉開易拉罐:“以前常說撲滅罪行,除暴安良,但如今上麵最看重的是犯案率,不是破案率,所以現在做宣傳多過真的去查案,跟一般文員差不多。”影弓笑道。

    “一個富豪就能隻手遮天,叫人怎麽還有希望。”誌偉說道。

    “不是要有希望,希望是對那些狀況不太好的人而言,而是要有信念,我相信一定會親手找到證據,將她繩之以法!”影弓說道。

    “有時候顯示會讓信念消失的。”誌偉說道。

    影弓看著誌偉,好像他並不支持他,“嗯,我的意思是你爸媽啊,他們還是很反對你和愛語吧?”誌偉解釋道。

    “我不懂他們怎麽想的,我隻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還記得你的老婆生孩子的時候,醫生說孩子大人隻能保住一個,你決定保留了妻子,不是嗎?這就是我現在的感覺,而且不論誰反對,我敢跟老天爺打賭,上帝都贏不了我!”影弓對誌偉說道。

    邊城雖未參與談話,但也覺得影弓是個血性漢子,隻是大家遇到的感情上的困境讓他不免想起自己所愛的人。

    “泰坦魔芋還是不封起來嗎?”誌偉喝著可樂問道。

    “現在還不行,那個屍花一定有問題,一定可以找到證據。”影弓說道。

    “泰坦魔芋?你們查了膽堿了嗎?”邊城的化學學得還不錯。

    “膽堿?為什麽?”影弓問道。

    “少量的膽堿是園丁的好幫手,但是大量的膽堿能腐化屍體。”邊城答道。

    “就算查到了膽堿,屍體也沒了,有用嗎?”誌偉問道。

    “就算屍體腐化在土裏,但是還是會殘留dna,可以提取dna來確認屍體。”邊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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