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嬋皺著眉看著寧以恆擁著蘇念秋離開,看向一旁的婢女,「幫我查一下這個男子和女子究竟是誰,不懼怕我清河崔家,又不在乎我崔嬋的,這襄國城還真是極少數。」


    石虎聽著石墨的稟報,眼睛眯了眯,「崔嬋當真跟他動手了嗎?」


    石墨清澈的眸子裏倒映著石虎的身影,石虎看著石墨認真的點頭,皺起眉,「他可受傷?」


    石虎話剛出口就收住,自我嘲笑道:「他怎麽可能會受傷?這天下間能傷及他的又有幾人?」


    石虎擺了擺手,負手於後走到後院的紫藤架下,看著滿滿的紫藤嘆了口氣,他如今可好?這幾個月在襄國城可會覺得開心?


    嘆息一聲,石虎癡癡的望著紫藤架,忘出神去了。


    鄭櫻桃咬著嘴唇,遠遠的看著石虎的模樣,心中有著心疼也有著深刻的嫉妒。


    他染著紅艷艷的豆蔻在他的憤怒下竟然生生的劈了,他卻毫無知覺,隻是直直的盯著前麵的石虎,為什麽老爺這般在乎那個遙不可及的人兒?那個人心裏從來沒有過老爺。


    石邃斜倚在柱子上,看著咬唇發怒的鄭櫻桃,笑眯了眼睛,「你倒是很嫉妒啊。」


    鄭櫻桃的鳳眼盯上石邃,眼睛裏染上了怒氣,「關你何事?」


    石邃瞄了一眼窗前發呆的石虎,冷哼一聲,「你這男寵不過是個玩雜技的,竟然妄想做我的嫡母!且不說你男女不分,牝雞司晨一樣的荒謬,就說你自己嫉妒跟你五六分相似的人兒,就是真真的心裏不正常。」


    石邃挑唆道:「你要是真的嫉妒,要麽殺死那個跟你相似的人,要麽自毀容貌,如何?」


    鄭櫻桃看向眼前七八歲的男孩,他不過十一歲,怎麽這般心思狠毒起來?難道郭月死後,他竟然一夕之間長大了不成?隻是這心思歹毒的讓自己難以接受。


    「怎麽?捨不得你這漂亮的臉蛋?」石邃摸了一下鄭櫻桃的臉頰。


    引得鄭櫻桃連連後退,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給我爹爹做男寵,開這**之歡要得,給我這石家大公子做情人,就要不得了?這男寵啊,終究是上不得台麵的,你莫不是真的以為你可以做我的嫡母吧?」石邃的眼睛裏折射出寒光。


    「可惜啊,嫡母,最起碼的要是個母的,而你似乎這輩子都無法成為母的了。」石邃揚起陰邪的笑容,「我給你一些時間,可以想想我的話。」


    鄭櫻桃皺眉,「你不過十一歲的孩童,怎能這般……」


    石邃雙手環胸,「這般什麽?我父親能納了你,為何我不能?」


    鄭櫻桃有些氣憤的說道:「我是你父親的妾室!」


    石邃嘖嘖的笑起來,「嘖嘖,我父親的妾室!可這妾室得是女的吧?你似乎不是女的吧?既然不是女的,又如何做我父親的妾室?」


    石邃繼續笑道:「你要想做我父親的妻室就更不可能了,畢竟這妻室起碼要有榮耀的家族勢力,你有嗎?」


    石邃繼續攻心道:「這妻室還要有能為父親生兒育女的能力,你一個男寵,有嗎?」


    鄭櫻桃看著石邃走到自己跟前,他的個頭還不及自己的胸口,但是眼神卻越發的像石虎,「既然你做不了妾室,又做不了妻室,那你隻能做我父親的孌童。既然你做孌童,為什麽不能做我的情人?我到未聽說這孌童被父子共享屬於亂 倫呢。」


    鄭櫻桃打開石邃的手,皺了皺眉,「石邃,我終究是要做你嫡母的,你等著瞧!」


    石邃環胸看著鄭櫻桃氣急敗壞的離開,陰邪的笑容換成一抹殘忍,「鄭櫻桃,你害得我母親被鞭笞而死,那我就讓你也獲得如此下場!不過在此之前,你這漂亮的臉皮當真不能可惜了才是。」


    石邃撫著下巴,邪惡的想著,這鄭櫻桃,這石家都要為母親付出血的代價才好。既然父親如此的不羈,自己又何須給石家帶來榮耀門楣的尊容?自己越放蕩不羈,越冥頑不靈,越敗壞倫常,才能讓石家頹敗的更徹底不是嗎?


    石邃扭頭看著惴惴不安的石遵,這石家要想雞飛狗跳,不知要自己做個浪子,還要所有的兄弟都自相殘殺才有趣,不然怎麽對得起父親鞭笞母親的那份狠厲?


    石邃打量著石宣,眼角染上狠厲,看的石宣不寒而慄。


    清河崔嬋坐在窗台前,一手撫摸著軟鞭,一手托著腮,望著窗外,臉上帶著笑盈盈的容顏,似乎在想什麽有趣的事情。


    「小姐……」


    「嗯,打聽到什麽了?」清河崔嬋抬眼看向婢女。


    「您見到的男子是烏衣巷寧家的家主寧以恆,而那女子便是秋縣主蘇念秋。」


    「寧以恆?寧以恆!!」清河崔嬋嗖的站了起來,「那人便是寧以恆?」


    「是的,小姐。」


    「竟然是寧家的家主,怪不得不怕我清河崔氏。隻是他怎麽會在禪房?秋縣主為什麽穿著那般低劣的衣衫?」清河崔嬋有些不解。


    「這個寧以恆倒是個有意思的,竟然穿著低劣的衣服陪著他的妻子在襄國城溜達,不知道這樣做是何目的?」清河崔嬋,手指輕敲桌麵。


    「小姐……」


    「嗯?什麽?」清河崔嬋看向婢女。


    「奴婢聽聞……」


    「聽聞什麽?」清河崔嬋有些納悶。


    「咱們姑爺的男寵鄭櫻桃有五六分相似寧以恆,您看是不是……」


    「鄭櫻桃跟寧以恆長得相似?」清河崔嬋眼睛瞪大。


    「是的。」


    「竟然如此?」清河崔嬋眼睛眯了眯。


    「小姐,您看該如何處理?」


    「看來隻能跟爹爹說一下了。」清河崔嬋嘆了口氣。


    崔悅看著崔嬋,眼睛眯了眯,女兒對著石虎的聽聞看來知道的不少。


    「父親,我知道咱們清河崔家一直以聯姻為傲。我感激您對我的栽培,也感激家族給我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婚事,隻是父親,這個石虎竟然豢養男寵,如此男子,可做夫婿?」清河崔嬋明知故問道。


    「女兒,你可知鳳命的女子,自古以來都是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崔悅淡淡一笑。


    「何解?」清河崔嬋看向崔悅。


    「石勒稱帝後,任命石虎為太尉,守尚書令,進封中山王,食邑萬戶。女兒可知?」崔悅笑起來。


    「女兒知道。」清河崔嬋一臉納悶。


    「此時,石虎滿以為自己功高他人一等,石勒稱帝後必能充任大單於,沒想到隻被封為單於元輔,大單子之職為石勒之子石弘所得,石虎開始對石勒不滿,他曾對子石邃說:成大趙之業者,我也。大單於之望實在於我,而授黃吻婢幾,每一憶此,令人不復能寢食。」崔悅縷著鬍鬚笑起來。


    「這普天之下,凡是待主上晏駕之後反叛為君的男子,必然會有著叛逆和軍隊囤積。」崔悅走到自己的書房暗格處,轉動了下花瓶,帶著崔嬋往密道走去。


    隻見這密道內都是夜明珠照耀,旁邊刻著清河崔家幾百年的榮盛與繁華,在密道的盡頭有一個軍事推演的沙丘,而這沙丘之中赫然顯出了石虎和石勒的屯兵及行軍布陣。


    「女兒啊,這石虎素來就有不臣之心,你可知?」崔悅看向崔嬋。


    「父親早就知道?」崔嬋不答反問。


    「這石虎以後必然是要稱帝的。」崔悅笑起來,「你可知道石虎正在建設鄴城?」


    崔悅挑了挑眉,「鄴城?」


    崔悅點點頭,「鄴城。」


    「石虎經歷了八年童奴生活後,少年石虎被堂哥(匍,也就是石勒)找到。鄴城見證了他的屈辱命運,他偏偏將這裏作為自己帝國的都城,讓它在自己龐大的身軀下顫抖,這便是他的心病」崔悅自信的說道。


    「慕容家西晉王朝正在陷入動亂。石虎被賣到荏平鄉村之後,「匐」很快捲入了一支叛亂武裝,並成為領袖。他開始使用漢族名字「石勒」。他的軍隊縱橫流竄在河北平原,一次次攻克洗劫鄴城。」崔悅繼續說道。


    「女兒啊,假若石虎將都城遷到鄴城。十多萬中亞胡人進入了這座當初被賣為奴隸的城市,成為了它的皇族和朝臣顯貴,那北方漢族成了什麽?昔日的奴隸主成了最下賤的奴隸,你可明白?」崔悅繼續說道。


    「我相信石虎是一定會在鄴城建立都城的。你試想一下,遙遠西部群山裏的氐、羌部族被石虎征服,遷徙到鄴城。新移民從青藏高原而來,皮膚古銅色,裹著深色毛氈大氅,披肩長發上繫著緞帶和小飾物,驅趕著山羊和氂牛群來到中原腹地,在城東北的貴族住宅區永貴裏,那又是一番什麽樣的景象?」崔悅笑眯了眼睛,「那是石虎這輩子最大的希望。」


    「顛覆兒時的命運,便是他不臣之心的初衷?讓匈奴族,羯族,氐族,羌族,成為人上人嗎?」崔嬋眼珠不斷的轉著。


    「這鄴城西靠太行山,南鄰黃河,控製著中原通往河北平原和遼東塞外之路。東漢末年的大分裂中,這裏是袁紹勢力的中心。曹操打敗袁紹占領河北後,把鄴城作為自己的丞相府駐地,在這裏遙控著漢獻帝朝廷。在曹操手中,鄴城變得宏偉壯觀,特別是沿著西城牆修築的三座高台,可以遠眺西山峰巒,近觀漳河流水。」崔嬋俯視著這座古城,喃喃的說道。


    「曹丕和西晉的都城都在洛陽,鄴城則一直是由封疆大吏鎮守的重鎮。慕容家族還把曹魏的宗室諸王都押送到這裏軟禁。從漢末到西晉的一百年裏,鄴城都是不安分的偏霸之地。這石虎不光是希望興旺番邦異族的心思,隻怕也是個兵家高手。」崔嬋看著沙丘眼睛一亮。


    「那女兒可願嫁?」崔悅笑起來。


    「為做這人上之人,這鳳鳴岐山的女子,自然願意。」崔嬋抬起頭,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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