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沒有正麵迴應張金祥的話,越過他的問題轉而道:“你們先打了我的人,現在又想讓我同意你們提出來的方案,這就是你們的誠意?”


    “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拿捏?還是說你們這麽多人為了逼我乖乖就範?”


    “還談什麽有錢大家一起賺?幹脆你們把我們都扣在這兒算了,也省得讓我開口,你們就這樣做,把我扣下,再讓我們村的人乖乖就範,多棒啊。”


    秦淵風輕雲淡道。


    “不敢,我們隻是商議。”


    “商議?這他媽就是你們商議的態度?昨天知府來過吧?你們是真不長記性,好啊,今天我就不走了,咱們就這麽耗下去,讓知府再來一趟,如果覺得不夠,行,讓我恩師也來一趟,讓他們都看看,都聽聽,這就是你們商議的態度!”


    秦淵厲聲佯怒,如雷貫耳。


    一口氣直接把話語主動權給奪了迴來。


    人多了不起?


    就你們人多是吧?


    行,我現在站在身邊的人沒你們多。


    但我拋出來的這兩人身份壓死你們!


    一個是清州城知府,一個是曾經的戶部侍郎,在清州城的地位之高,是你們惹得起的?


    惹不起他們就覺得我秦淵好惹?


    好啊,那再把知府來你們這兒,是我請求的消息透露出來,讓你們知道我和知府的關係匪淺。


    仗勢淩人,誰不會!


    此刻,所有人都呈出精彩表情。


    張金祥的臉色陡然大變,壓根就沒想秦淵會跳出商議的話題談別的。


    因為在他看來,秦淵盡管是秀才,能製造出水轉紡車這樣的物件,歸根結底年輕好拿捏。


    隨便拿出二百兩銀子,再跟他說說一起賺錢的話,就能把人忽悠住。


    可沒想到事實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秦淵是真的搭上了知府這條線啊。


    這下可難辦了不少。


    一時間想不出接茬的話,撇頭看向主家讓他先幫忙頂著。


    主家一臉無奈,表情比張金祥還要精彩。


    收到張金祥傳達的意思後,他才說道:“不是,秦秀才你誤會了,我們所說的商議商議,不是你理解的那樣。”


    主家急的不行,翻來覆去就這兩句話兜圈子。


    秦淵追問:“那是哪樣?”


    “是,是……”主家被逼的啞口無言,又看向張金祥,他那表情好似在說自己已經盡力拖延了。


    秦淵看著他們這些小動作根本不屑一顧,正要終結話題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所有人目光看去,隻見緊閉的大門被踹開,黑三領著手下烏央烏央的衝了進來。


    張金祥頓時臉色一喜!


    沒想到黑三爺來了!


    三爺可是慶安鎮道上一把手,他們在場的這些人每年都要孝敬不少,如今三爺到來,讓他著實鬆口氣。


    張金祥三兩步的小跑過去,諂媚道:“三爺您來了!”


    “起開!”三爺一把推開張金祥,連忙小跑到秦淵身邊。


    “秦秀才,您來慶安鎮怎麽不早說一聲呢,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麽多人?他們欺負你了?”


    此話一出,場上的所有人的表情精彩紛呈,張金祥如同石化的呆愣在原地。


    三爺!這可是慶安鎮道上的一把手,怎麽對秦淵的態度如此恭敬!


    他不就是個秀才麽!


    主家的臉色煞白恐懼的後退一步!


    惹到秦淵他心裏沒有任何負擔,反正大家都在,生意上的紛爭罷了。


    可惹到三爺,那可不單單是生意這麽簡單,甚至自己家人都要受到威脅啊!


    秦淵沒想到黑三來的這麽快,現在想想,當初剛進慶安鎮時被人關注到,其中應該就有黑三的人。


    沒再迴想這些過去的事兒,秦淵開口道:“跟他們處理點事兒,昨天他們把我的人給打了。”


    黑三聞言頓時震怒,眼神惡狠狠的掃過場上的其他人,怒聲道:“誰幹的!”


    他心裏急的不行!


    秦淵是什麽人,他都不敢惹的人,結果他的手下在自己的地盤被人給揍了!


    這不是故意給他找麻煩麽?


    以後讓秦淵怎麽看他,萬一秦淵舊事重提,他就別想好過!


    張金祥急的額頭冒汗,好死不死,其他人都沉默著伸手指向他。


    黑三的目光順著看過去,看到身後瑟瑟發抖的張金祥。


    “就是你幹的!好大的膽子,知道秦秀才是什麽人嗎?”


    張金祥嚇的直哆嗦,頭搖成撥浪鼓。


    黑三也沒再廢話,用力一抓,攥住他的衣領,拖到秦淵麵前。


    “秦秀才你說怎麽處理他。”


    秦淵還沒說話,張金祥跪在地上哐哐磕頭道:“秦秀才,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秦淵隨意的擺擺手,伸手把他扶起來,撣了撣他的肩膀,微笑道:“我不怪你,現在能好好聊了麽?”


    張金祥拚命的點頭:“能,能!您說,您說!”


    說罷,秦淵掃了眼場上的商賈們。


    他們大多低著頭,沒垂腦袋的人即便看著秦淵,也心有不甘,眼裏有懊悔或不服。


    所有神態秦淵盡收眼底。


    “那我可要說了。”


    張金祥咬著嘴唇,他已經知道要麵對什麽,無非是秦淵獨占市場,他們以後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您說……”


    一句話,張金祥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再無先前風采。


    秦淵直接道:“我希望咱們清州城的布匹能有一個公價,同時我這邊不會隻在清州城和掌櫃們合作,還會去別的省份,清州城布匹的價格需要大家一起來商議,但我可以保證大家生產的布匹都能賣得出去。”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所有人都徹底驚住了,心情急轉直上。


    隻感歎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下秦淵和三爺已經控製全場,這個時候但凡想說點什麽,他們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不然將會麵對三爺的死亡威脅,這個苦頭隻能自己親自咽下去。


    可秦淵不光沒有讓他們滾蛋,還說要製定一個公家,這讓原本接受注定結局的他們,頓時大喜過望。


    “好,好,我們接受,我們全都接受!”


    秦淵不著急,繼續道:“你們打了我的人這件事,可以不追究,但按照之前說的二百兩銀子,待會兒我走的時候一定要見到。”


    “沒問題,沒問題!”


    張金祥一口應下,同時內心如為自己的行為懊悔,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們這些商賈們歡唿雀躍的時候,秦淵身後的村民,乃至三爺都滿臉驚愕,不可思議的望著秦淵。


    這,明明必勝的局,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不應該趁此機會,狠狠的大撈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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