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著故友遇難之事的女孩,不但語氣低沉,眼露悲意,還有著一種無人察覺的自責在其中,深深蹙起的黛眉,仿佛在內疚著故友之死。


    “那馬商是邪派假扮的?”徐言皺了皺眉,問道:“以寶馬引出黎家的嫡孫,看來是仇家啊,黎易先之死的消息,又是誰親眼所見呢,黎易鳴沒跟著麽。”


    “當時隻有黎易先一個人趕往城西十裏亭,黎易鳴並沒有跟去,消息傳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兩個路過的行商看到了城西十裏亭的打鬥,更看到了一個青年公子被擊殺在路邊,當黎家人趕到的時候,除了滿地血跡之外,連黎易先的屍首都沒有找到。”


    龐紅月說完,輕輕歎息了一聲。


    一個大好年華的世家公子,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被人殺害,還是在京城附近,正邪之間的仇隙,即便如今已經聯盟,但是在許多人的眼裏,這份聯盟並不牢靠,因為仇恨太深,誰都無法彌補。


    黎易先的亡故,的確讓人惋惜,徐言不由得搖了搖頭,問道:“既然過路的陌生行商所見,難道那兩個見過黎易先被殺的行商,特意跑到黎家報信麽。”


    “消息是行商帶迴來的不假,而第一個得知這份消息的並非黎家。”龐紅月迴憶了一番。


    “是誰呢?誰將行商的所見所聞帶給的黎家?”徐言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無人察覺的冷意,幽幽問道。


    “許家。”


    “許家。”


    龐紅月在開口之際,徐言幾乎與她同時說出了一樣的話語。


    “你怎麽知道是許家將行商的所見所聞帶到了黎家?”龐紅月疑惑不解地問道。


    “猜的唄,許家那麽神通廣大,死個人這種大事,他們家肯定第一個知道。”徐言笑了笑,隻是笑容裏有些冷,接著說道:“那兩個過路的行商究竟看到了什麽場麵,你們龐家應該也得知了消息吧,能不能給我講講。”


    “一場惡鬥,很多高手圍殺一個年輕的公子,後來那公子被人家砍掉了腦袋,連屍首都被人帶走了。”


    龐紅月所言的經過,隻是龐家得知的消息而已,這份消息,隻有那兩個陌生的行商親眼所見,四大家族的人可沒有看到當時的經過。


    “兩個行商就能看得出一群高手都是邪派的人?”徐言挑了挑眉峰,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們自然看不出來,從他們的講述裏,我們錢宗才確認是邪派下的手,因為那群高手有兩個首領,一個用的是巨大的紙扇,另一個則施展著高明的劍法,而且身形與年歲,與紙扇門的少門主和鬼王門的大太保十分吻合。”


    龐紅月說著,眉目中開始變冷,道:“所以我們能認定,殺掉黎易先的,應該是卓少宇和蕭夢!”


    鬼王門的大太保卓少宇,聯手紙扇門的少門主蕭夢,在大普的京城之外,以一匹寶馬,上演了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戲,從而成功擊殺了錢宗四大家族中黎家的嫡係子弟黎易先,這就是一年前大普正派推斷出的真相。


    得知黎易先身亡的真相,徐言不由得咧了咧嘴,心說卓少宇這口黑鍋背得可夠冤的,一年前他可沒聽說卓少宇去過大普。


    “怪我,當時太莽撞了……”


    龐紅月扭過了臉,眼中浮現出一股自責,幽幽說道:“黎易先死的時候,我從齊國歸來不久,我刺殺了太保,到底惹來了邪派的報複,如果我沒去齊國,黎易先也就不會死了……”


    聽著龐紅月內疚的低語,徐言兩邊的嘴角同時咧了咧。


    原來黑鍋不但可以往別人腦袋上扣,還有人自己找黑鍋往自己腦袋上扣的。


    “馬王鎮之事過後,卓少宇根本就沒去過大普。”徐言看不得龐紅月內疚的可憐模樣,道:“我是他十七弟,他如果去過大普,怎麽連我都不知道呢。”


    “即便不是卓少宇,也應該是紙扇門的高手,蕭夢的拿手武器是紙扇,那兩個行商不會看錯才對。”龐紅月轉迴頭來,望著徐言,不解的問道:“你懷疑那兩個行商在說謊?”


    “還能找到那兩個人麽。”徐言問道。


    龐紅月搖搖頭,道:“行商不可能在一處地方落腳太久,一年前那兩人就走了,根本找不到了。”


    徐言聞言點了點頭,心中讚道:許家好一招禍水東引啊,明明是許敬之殺掉的黎易先,還能嫁禍邪派中人,難為許家找來兩個行商作證,而那兩個人證恐怕早就死在某處山坳荒林裏了。


    許敬之與厲鬼在林中的怒吼,徐言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黎易先死在許敬之的手裏,看來是許家的長輩在得知黎易先被許敬之殺掉之後,為了保住許敬之,而特意籌劃了這起意外,將黑鍋扔給了大齊的邪派,至於黎易先為何會死在城隍廟,徐言先前還有些疑惑,當他聽到黎易先是被引到了城西十裏亭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黎易先沒有立刻被擊殺在城外,而是逃迴了京城,隻是剛剛進城,就被追兵追上,從而將他堵在了城隍廟,因為京城隻有一座城隍廟,那座城隍廟就在西城門附近。


    徐言的沉思,看得龐紅月莫名其妙,女孩不解地問道:“你認為黎易先並未死在邪派之手?”


    “死都死了,死誰手裏不一樣。”徐言散去思緒,打著哈欠說道:“有空去問問黎家那位老家主,他孫兒應該怨念未消,他們黎家最好修個廟蓋座橋什麽的,省得家人死了還不得安穩。”


    “修廟蓋橋有什麽用。”龐紅月一聽徐言的廢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剛說了一句,忽然捂住了小嘴。


    在女孩驚詫的目光中,徐言的手裏出現了一張小巧的紙片,上麵的紋縷有些模糊,可是那個‘隱’字仍舊清晰可辨。


    “許敬之的隱身符!”


    龐紅月低聲驚唿了起來,她見過符籙,更知道隱身符的價值十分昂貴,沒想到徐言不但廢掉了許敬之,連對方的隱身符都一並搶了過來,這下子許家更不會善罷甘休了。


    “這東西怎麽用,你會不會?”


    徐言可沒有搶走人家寶貝的覺悟,他隻是單純的認為,隻要捏在自己手裏的東西,不管是什麽,統統都是自己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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