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錢沒掙上多少,名氣越來越大。東北莊在縣裏都掛上名了。縣長慕名要上東北莊來考察。縣長,多麽大的官。東北莊人不了解。早年光知道縣太爺就是父母官。現在說是縣團級幹部。團級就是團長級,一個團有多少人?不知道。反正,縣長管了不少人。

    那天,東北莊來了幾個騎自行車的人。自行車自己蹬著就能跑路的車。這以前,東北莊的人不能說沒見過自行車,隻能說在電影上見到過便衣特務、漢奸狗腿子騎著自行車跟著日本人跑。實實在在的真車還是頭一次見。

    這幾個人的到來,使早已等候在大隊部的宮兆光、劉學偉、段孝玲喜出望外,趕忙迎了上去。東北莊的村民不敢靠前,遠遠地看著他們。幾個人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就被宮兆光他們迎進了大隊部。

    哪個是縣長,是胖的還是瘦的,是高的還是矮的。村民們紛紛猜著議論著。幾個膽子大一點的向前湊去,靠近停放在那裏的自行車。這家夥真行,彎彎的把,圓圓的輪。一條直線上按兩個輪子,它不倒嗎?人騎在上麵舒服嗎?快看,這座下還有兩個大彈簧呢。有人撫摩了一下自行車。即刻就招來一聲吼,別動,光看就行了。

    東北莊的年輕人對自行車都羨慕不已,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弄一輛自行車騎騎。

    縣長到了東北莊。沒有到地裏看莊稼,也沒有挨家挨戶訪貧問苦。隻是叫了幾個人到大隊部談話。首先找的是李玉芹。李玉芹一進大隊部,談話的內容可想而知了。東北莊最近來過幾趟市裏大商場的車,劉桂美、李玉芹她們把一些用包袱皮裹的緊緊的東西送上車。不讓老爺們靠前,這多少又增加了神秘。

    縣長個頭不高,長的敦敦實實。說話粗聲粗氣有條不紊。他不僅問到了東北莊女人所做的事,還問到了東北莊母雞的事。李玉芹方方麵麵都作了匯報。光看縣長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對東北莊這些事情的滿意程度。縣長老盯著李玉芹看,他想不出這麽一個普通姑娘,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幹出這麽多叫人想不到的事。

    李玉芹不敢正視縣長的目光,總是低著頭很認真地匯報。

    東北莊現在已經把縫紉組建成了有十幾個人的作坊。但,胸罩還是供不應求。李玉芹覺得在今天這個會上說胸罩比奶罩合適。首先沒感到丟人,其次比較文雅。看來南洋人早就注意這一點了。

    最後,縣長自我介紹道,我姓譚,叫譚慶明。以後,東北莊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到縣裏找我。我能給你們幫的忙一定幫。這個作坊我看還不夠,再添些人辦個廠吧。李玉芹是帶頭人,還要多出點力,想出更好的點子。多做些市裏人需要的東西。把這個廠辦成我們縣的一個名廠子。需要什麽設備之類的東西,打個報告上來,我能給撥的首先滿足你們。

    宮兆光、劉學偉、李玉芹激動的不知說啥才好。李玉芹一個勁地表示感謝。

    縣長旁邊坐著一個高個英俊的年輕人,看他在本子上記了一篇又一篇,不用問他肯定是秘書。他看了看表說,時間不早了,縣長迴去還有事。

    宮兆光、劉學偉、段孝玲還有李玉芹都熱情地要留縣長吃飯。縣長說不用了,以後有機會我還要來。縣長站起身同在坐的每一位握了握手,尤其和李玉芹一邊握手一邊拍著李玉芹的肩膀說,希望他下次來能看到李玉芹開發出的新產品。

    李玉芹把一個早準備好的小布包遞給縣長,讓縣長帶迴家給家裏人用。沒想到縣長說,我還沒成家呢。

    2

    大千世界變幻莫測。許多事情的發生都應了後來偉人的說法,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李洪新和生國的消失,更證明了這一點。人活著是偶然的,死是必然的。就像養雞場裏的雞,抓走兩隻殺兩隻,雞群最多有暫時的騷動。稍過片刻,一如既往。活著的雞該吃食的吃食,該下蛋的下蛋。

    劉桂美沒有忘記東北莊。可東北莊的人似乎忘記了南洋歸來的劉桂美。

    東北莊的飼養場越辦越大,養雞場越辦越大。惟有針線作坊還沒有建成廠。

    李玉芹越來越忙,上至縣長的秘書,下到村裏的村長,經常有約。

    劉桂美無人問津。段孝玲不給劉桂美派工。劉桂美整天無所事事。白拿十個工分。在別人眼裏,這是對劉桂美的特殊照顧。劉桂美不這樣認為,叫別人養活著自己,是一種寄生蟲的活法。它首先失去了活人的意義。人活著不能光為自己,人活著對社會的奉獻越多、貢獻越大,才能證明人活在世上的意義。劉桂美時常感到無聊寂寞。

    現如今東北莊的‘吧嗒車’是常勝開。常勝的家住在南莊。馬車是活啞巴趕,活啞巴整天跟牲畜呆在一起,很少外出。劉桂美每天靠兩條腿走來走去,多半時間活在路上。

    那天,劉桂美聽春美講縣長來東北莊時騎著自行車。自行車不用燒油就能自己跑,太好了。自行車對劉桂美來說並不陌生,南洋早就流行過了。眼下要是有輛自行車,就能解決大問題。劉桂美決定去縣城買一輛自行車。

    買輛自行車說起來簡單,幾十快錢。當時在東北莊是天文數字。相當於一個整勞力幾年的工分,還要不吃不喝。劉桂美搜盡了身上的錢,也就幾十快錢。但她決定的事誰也擋不住。

    縣城不近。要去就的找常勝。常勝答應劉桂美,後天到縣城買配件的時候帶上她。

    劉桂美的願望實現了,把她全部的家當換成了一輛大金鹿牌倒蹬閘自行車。劉桂美不用學就會騎自行車。因為在南洋的時候經常騎。

    劉桂美騎著自行車一進東北莊就成了焦點。大人小孩都非常驚奇。小孩覺的神氣威風,特別羨慕。大人一見就想歪了,男人騎自行車,屁股坐在坐包上。女人騎自行車全部坐在坐包上,那隱秘的地方磨不磨,磨久了臭不臭。東北莊的男人展開了豐富的想象。隻要一見劉桂美騎自行車過來,男人的怪叫聲就會不斷。劉桂美知道他們在叫什麽,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劉桂美表麵裝著不願意理他們,心裏卻美滋滋的。

    時間久了,一切自然就會平靜。東北莊的‘吧嗒車’早已不新鮮。劉桂美的自行車不在是驚奇。劉桂美騎自行車,就是下麵磨的確實有味,也早就飄散已盡了。

    3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李玉芹沒有忙錯,沒有白忙。就在東北莊織襪廠掛牌的那一天,李玉芹調走了。調進了縣婦聯。為全縣的婦女撐腰講話去了。她是東北莊第一個農業戶口轉非農業戶口的人。也是東北莊第一個走進國家機關的人。這沒什麽奇怪,也不是什麽秘密。因為李玉芹要嫁的人是縣長譚慶明。

    李玉芹調走前給劉桂美說過,說她可能要到縣裏去工作。劉桂美當時沒有想到李玉芹要嫁給縣長。還特意提醒李玉芹,到縣上去工作人生地不熟,做事要小心。城裏人和鄉下人不一樣,他們見得多世麵廣,表麵上忠厚老實,心裏不知在想什麽。城裏人心眼小,大事小事全裝在心上,他們不會在乎你一個東北莊的鄉下妹子。

    劉桂美還說,女人早晚要嫁人的,趁年輕的時候找個好人。女人一輩子的命運好象就在嫁好嫁壞這兩個詞裏。李玉芹當時還開玩笑說,女人嫁給誰都一樣。劉桂美說,不一樣。就像享受和受罪的說法一樣,女人嫁好了就可以享受,女人嫁錯了就要受罪。

    李玉芹當時聽劉桂美這樣推心置腹地說,感動的直想流淚。李玉芹說實話不想離開劉桂美。李玉芹多次話到嘴邊,想把這些日子縣長的秘書小劉多次來找她的事告訴劉桂美。可總覺得沒有把握的事不能隨便說。

    現在手續都辦妥了,說說也無妨。李玉芹給劉桂美說她可能會嫁給縣長譚慶明。劉桂美先是一驚,定下神來又覺得沒什麽。劉桂美說,嫁給縣長就是說要嫁給管理全縣人吃喝拉尿的人。這個人不用說肯定很忙。日後對家裏的照顧不會太多,你一定要做好思想準備。聽說那個叫譚慶明的縣長人不錯。你要是嫁給他,東北莊人的臉上都有光了。要好好珍惜這段姻緣,隻要譚慶明愛你疼你就足夠了。做女人的要求其實就這麽一點點。李玉芹像個孩子似的聽著劉桂美的教導。李玉芹想日後要是有可能的話,一定要把劉桂美弄進縣城。

    李玉芹隨著織襪廠開張的鞭炮聲走了。她是坐著常勝開的‘吧嗒車’走的。劉桂美跟著熱烈歡送的人群,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她光知道以後洗澡的大木盆歸她一個人了。

    4

    李玉芹走了。整個三間屋子都是劉桂美的了。洗澡想怎麽洗就怎麽洗。睡覺想怎麽睡就怎麽睡。開始是有點不習慣,總覺得屋裏空蕩蕩的,少了許多熟悉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劉桂美沒能享受幾天,新的生活就來臨了。

    第一個走進劉桂美屋裏來得男人是段孝玲。段孝玲早就開始喜歡劉桂美,一直當她是小妹妹沒有機會說。

    這天,劉桂美騎自行車到雞場見過了大嬸,和大嬸寒暄了大半天。大嬸告訴劉桂美,現在已經到了雞下蛋的旺季。劉桂美說那就應該多加鈣了,加上鈣雞下的蛋就會增多。大嬸問加什麽鈣,劉桂美說最簡單的鈣就是把蛤蜊皮砸碎,越麵越好。最好用細籮籮一籮,麵的和飼料拌在一起,粗的直接撒到雞圈裏就可以了。

    說的正高興,段孝玲來了。

    說什麽呢這麽高興。段孝玲問。大嬸說劉桂美要給下蛋的雞加鈣。加什麽鈣?段孝玲從來沒有聽說過。就是把蛤蜊皮砸碎磨麵給雞拌食吃。劉桂美說。

    這事太好辦了,趕明找上幾個人,到集上拾些迴來砸就是了。段孝玲說。

    李玉芹走了,你一個人住的慣嗎?段孝玲關切的問劉桂美。

    住的慣,一個人還清淨。劉桂美說。

    要是悶的話,就常到我家來跟我娘嘮嘮。段孝玲說

    那你就不能跟我嘮是嗎?劉桂美說

    可以呀,有什麽不能嘮的,你想說什麽都行。段孝玲話雖這樣說臉卻紅了。第一次聽到女人這樣跟他說話。

    劉桂美看到段孝玲有點尷尬的樣子,真的樂了。她覺得很開心。反正我一個人住,你要有時間就過來坐坐。劉桂美說。

    段孝玲明白了劉桂美的話意。當天晚上就闖進了劉桂美的家。

    正當劉桂美燒好熱水,準備要洗澡的時候,段孝玲來了。

    不好意思,我來得不是時候。段孝玲說。

    怎麽不是時候,正是時候。剛好這麽長時間沒人給我搓背了。劉桂美笑著說。段孝玲頓時感到渾身上下一陣燥熱。

    劉桂美見狀又是一陣大笑,怎麽,害怕我破了你的童子身嗎?

    不是。我早就喜歡你。老是不好意思找你。總害怕你嫌棄我。段孝玲實在地說。

    我怎麽敢嫌棄你呢?你是隊長,我的父母官。劉桂美說著話走了出去。

    段孝玲正納悶,劉桂美又迴來了。

    好了,我把院門關上了。劉桂美同時又把屋門給閂上了。

    劉桂美兌好洗澡水,就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了。段孝玲不知是膽怯還是害怕,一個勁地向外看。好象屋外有千萬隻眼睛在盯著他。第一次,人畢竟都有第一次。段孝玲不敢看劉桂美。仿佛此時的劉桂美是最可怕的猛獸。他知道現在隻要一轉頭看見劉桂美,就可能,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一定能幹出世界上最奇特的事。這個事是怪事,可以用好、壞、美、醜任何一個詞說。不見劉桂美的時候,段孝玲上千遍地想過怎樣‘收拾’劉桂美,沒想到事情真的來臨了。自己卻變成了這副醜態。

    你在想啥呢,趕快給我搓背,水都涼了。劉桂美催促道。

    段孝玲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拿起毛巾給劉桂美搓背。當他猛的觸到劉桂美的肌膚後,一股男人強烈的衝動,像一根被火燒紅的鐵棍向前伸去。

    男人喜歡聽女人的笑聲,更喜歡聽女人的叫。

    5

    李玉芹調進縣城後,周末時常迴來看望劉桂美。李玉芹說她放心不下東北莊的織襪廠,放心不下養雞場,放心不下飼養場。

    劉桂美說人剛到一個新的環境都是這樣的。

    李玉芹給劉桂美講現在城裏女人的生活。女人要求男女平等,要求同男人一樣工作。要求同男人一樣分擔家務。特別不願意做家庭婦女。李玉芹說縣婦聯的工作挺忙的,要寫很多材料,她所學的那點字,在婦聯工作根本不夠用。聽說過些時間組織上要派她去上學。

    劉桂美知道管理人的難處,知道城裏人的真本事就在筆頭上。寫材料、寫文件,上傳下達就是不幹實事。講得要理論聯係實際,可有多少理論與實際能聯係上。婦女要解放,婦女要當家做主人。都是李玉芹所講的寫在文件裏的。真正的婦女在家裏受欺負,在社會上受歧視,誰實實在在去拉過架,誰去找人評過理。報紙、廣播,登的念的全是像李玉芹這樣的文職人員寫出來的,不可能有誰會挨家挨戶地去管。不象在東北莊,不管誰家發生了什麽事,隻要一找婦女主任,主任馬上就得去。不管誰對誰錯,主任總還是在跟前。該拉架的時候拉架,該勸說的時候勸說。最起碼主任在的時候,打架的不會動手,罵人的不出髒話。可婦聯能幹什麽,就是給各鎮各鄉各村下發文件。口號喊的一個比一個響,婦女解放、婦女平等。至於解不解放、平不平等就管不了了。

    劉桂美問李玉芹,譚慶明最近好嗎?李玉芹說好幾天沒見了,聽說到下麵蹲點去了。譚慶明整天更忙,聽匯報、看材料、審計劃、批文件。還要親自到下麵去蹲點。最忙的是接待上級。

    秘書忙不忙?劉桂美問。

    秘書也忙,不但要跟著縣長跑,還要記還要寫,還要給縣長安排作息時間。反正縣裏的工作沒有閑的。

    那你每天下班以後幹什麽?劉桂美又問。

    李玉芹笑了笑,有時下班還要開會學習。每天迴到房子,渾身就跟散了架一樣,總覺得還沒閉眼天就亮了。

    真的這麽忙,婦女早就解放了。劉桂美心裏想。縣城裏的文化娛樂活動多嗎?劉桂美問。

    就是有個電影院,可以看看電影。李玉芹說。

    洗澡方便嗎?劉桂美問。

    有一個洗澡堂,人整天忙的暈頭轉向,那有時間去洗。到縣裏這麽長的時間,大概就洗了兩次澡。還沒有咱倆在這洗的多呢。

    怎麽,想不想洗澡?我燒點水咱們洗澡好不好。劉桂美說。

    洗就洗,反正我也好幾天沒洗了。李玉芹說。

    劉桂美剛走倒灶前,段孝玲敲響了門。

    段孝玲進屋,見李玉芹也迴來了。就順便閑聊起來。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李玉芹問段孝玲。

    白天,我找了幾個人去拾了一些蛤蜊皮迴來,想問一下劉桂美怎樣做給雞吃。段孝玲靈機一動說。

    給雞吃蛤蜊皮?李玉芹莫名其妙。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蛤蜊皮是鈣質,雞下蛋的時候就要補鈣,不補鈣蛋就下不多。劉桂美說。

    蛤蜊皮怎麽做呢?段孝玲問。

    砸。盡量砸的碎一些,最好用籮籮一籮,越細越好。細的拌進食裏。實在砸不碎的,就直接撒到雞圈裏。劉桂美說。

    這樣做真的行嗎?李玉芹不太相信。

    趕明一試就知道了。劉桂美說。

    好了,我知道了。打擾你們了,明天雞場見。段孝玲站起身走了

    6

    李玉芹和劉桂美在一起洗澡已經記不清是多少次了。可這次不同,這是李玉芹進城後迴來的第一次洗澡。李玉芹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的羞澀,但在劉桂美麵前還是躲躲藏藏。越害怕的事情發生的越快。劉桂美偷偷看著李玉芹的身子,一個勁地發笑。笑的李玉芹渾身發毛莫名其妙。李玉芹看看自己的身子再看看劉桂美,沒發現有什麽不同。女人看女人都一樣,這是女人犯的通病。男人從來就不這麽想,男人眼裏的女人沒有一個一樣的。要不然,男人就不會都是壞東西。就不會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連沒下鍋的女人也不放過。劉桂美是女人,難道女人對女人也感興趣不成。

    李玉芹這樣想著問劉桂美笑什麽?

    劉桂美說,我笑什麽你不知道。

    李玉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搖著頭說不知道。

    難道你沒發現自己已經變了?劉桂美說。

    李玉芹莫名其妙,我變了嗎?

    當然,你不覺得芝麻變成綠豆了嗎?劉桂美說。

    芝麻變成綠豆什麽意思?李玉芹不解。

    什麽意思你問我?劉桂美故弄玄虛。

    李玉芹意識到了什麽,不說話了。

    咱倆都是女人,沒必要隱瞞什麽。你和譚慶明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劉桂美單刀直入地說。

    你可別胡說,我和譚慶明什麽事也沒發生過。李玉芹有點急了。

    那你身邊還有別的男人?劉桂美問。

    什麽別的男人,我根本聽不懂你說的什麽意思。李玉芹說。

    你別裝了,別當我看不出來。劉桂美說。

    你看出什麽了?李玉芹問。

    說老實話,譚慶明碰過你沒有,摸過你的胸沒有?劉桂美一本正經地說。

    李玉芹沒話說了,假裝轉過身去不理劉桂美。

    不礙事,我隻是說說而已。劉桂美害怕李玉芹真的生氣。

    李玉芹憋不住了‘噗嗤’一聲樂了。

    我隻是對你實話說,男人的手腳都不幹淨,你自己在外頭千萬要小心行事。就算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作為女人還要小心。奶該摸的時候就讓他摸去,反正沒有損失。自己舒服還有益健康。千萬別輕易以身相許。男人都一樣,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一旦得到了,或是輕而易舉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你要是想嫁給譚慶明,就必須按我說的話去做。無論什麽時候女人都不要輕易的獻身。除非譚慶明跟你領了結婚證。

    李玉芹邊洗邊認真地聽劉桂美的說教。

    有的時候,男人也需要哄。你喜歡的男人要是真的來勁了,最多讓他摸一摸奶,滿足一點男人的虛榮心。該吊胃口的時候,女人一定要學會吊男人的胃口。女人在這件事情上,決不能向男人一樣實在。男人的實在就是占有。女人的實在就是獻身。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忍字頭上一把刀,自古以來女人要忍的事比男人多的多。女人頭上的刀也比男人多。男人占有了女人,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事。女人卻像被刀剜了一樣,永遠也合不上。就算你的傷口合上了。社會也會認為你沒合上。劉桂美說到這看了一眼李玉芹。發現李玉芹光聽不洗了。

    你看你看,我都忘了你現在是縣婦聯幹部。劉桂美自嘲地說。

    李玉芹和劉桂美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劉桂美從來沒有給李玉芹講過這麽多的話,而且是不停地講。今天這是為什麽?李玉芹不明白。或許有一點明白,都是為了她好。李玉芹把劉桂美佩服的五體投地。李玉芹向劉桂美保證,她絕對沒有以身相許任何人。隻不過前胸不止一次的讓譚慶明摸過了。李玉芹心想,劉桂美的眼力真毒。胸被別人摸過沒有她都知到。

    忽然,李玉芹想起了一件事。也是一件不明不白的事。以前,從來沒見過段孝玲到家裏來找過她或是劉桂美。今天晚上是什麽風把段孝玲吹來得呢。不可能是雞真的要補鈣吧。

    段孝玲人怎麽樣?李玉芹突然問劉桂美。

    劉桂美怔了一下。明白了李玉芹的意思。故意說,這還用問我,你們在東北莊土生土長,青梅竹馬還不知道他人怎麽樣?

    少來這一套,我就是問你段孝玲人怎麽樣?李玉芹風趣地說。

    段孝玲人不錯,還有大嬸都挺好的。劉桂美說。

    老實說,段孝玲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李玉芹也不示弱。

    段孝玲對我有沒有意思你不知道?劉桂美故意又問了迴去。

    我怎麽會知道。李玉芹老實地說。

    其實,大嬸早就給我說過,想讓我嫁給段孝玲,我沒同意。劉桂美說。

    為什麽?你不是沒進張家的門嗎?李玉芹不解地問。

    我是沒進過任何人家的門。可我沒有生育能力了。就是說我嫁給誰都不能給他們家傳宗接代。劉桂美遺憾地說。

    李玉芹睜大了驚恐的眼睛。你不能生孩子了?

    東北莊的傳統觀念我是知道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想想,我若是嫁給段孝玲,他們家就斷了香火。這種事我能幹嗎?大嬸對我這麽好,段孝玲又是獨生子。劉桂美說到這說不下去了。

    李玉芹這時才真正懂了劉桂美的心。

    7

    大香、春梅、兆美三個姑娘是劉桂美啟蒙出來的。劉桂美一心想把她們培養起來。雖然不能像李玉芹那樣一步踏進縣裏,最起碼在東北莊也要成為頂梁支柱。不能讓東北莊的男人看扁了女人。大香現在已經成了個神神叨叨的神婆子。整天土、土、土的沒完沒了。可幹起活來還是蠻細心的,織襪廠的工作挺適合她。春梅、兆美現在都在織襪廠工作。李玉芹調走後,東北莊的婦女工作空缺了。姑娘們到劉桂美家集合的次數也少了。劉桂美不甘寂寞,她要在春梅和兆美之中選拔個人才。思前想後劉桂美認為春梅比較合適,不是因為春梅的歲數大,而是春梅做事向來風風火火有股子勁頭。

    劉桂美到大隊部找村長劉學偉。

    劉學偉不知道劉桂美的來意。劉桂美的突然到來,使劉學偉不知所措。劉學偉給劉桂美到了一杯水。劉桂美看著劉學偉直樂。樂得劉學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劉學偉想劉桂美肯定又想出了新點子,這迴又輪到我村長親自出馬了。劉學偉見劉桂美光笑不說話,便想探探劉桂美的來意。

    聽說你最近給雞場出了個給雞補鈣的主意?劉學偉試探地問。

    那算什麽主意,都是以前聽說的。劉桂美不一為然。

    大嬸到處誇你呢,最近下蛋的雞連續下蛋一天都不歇了。劉學偉說。

    真的這麽靈嗎?不可能。才補了這麽幾天鈣看不出來吧。劉桂美說。

    咋看不出來,大嬸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劉學偉說。

    大嬸可能是想象出來的。劉桂美說。

    不可能。大嬸說話向來有數。大嬸會摸的,雞場的雞每天能下多少蛋,從來不需要下完了數。早晨雞一出窩就知道了。劉學偉說。

    真的,大嬸會摸雞下不下蛋?劉桂美感到驚奇。

    東北莊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問大嬸。劉學偉說。

    行了,雞下不下蛋咱不說了。咱先說說人想不想下蛋。劉桂美開玩笑似的說。

    人想不想下蛋,你的玩笑開大了吧。劉學偉笑著說。

    當然,人下蛋是開玩笑。那人娶媳婦生兒子算不算下蛋呢。劉桂美風趣地說。

    娶媳婦,誰家的小子這麽好福氣。劉學偉說。

    你小子有福氣。劉桂美大笑起來。笑的劉學偉不知為什麽。

    我娶媳婦,。我到是天天做夢都想娶媳婦。可是誰跟咱呢?劉學偉也大笑起來。

    你看春梅怎麽樣?劉桂美問。

    春梅?劉學偉很吃驚。

    春梅可是你看著長大的姑娘,長相脾氣你應該最清楚。劉桂美非常認真地說。

    春梅能看上我?劉學偉不相信。

    你先說,你能不能看上春梅。劉桂美說。

    我當然能看上春梅,就怕春梅看不上咱。劉學偉實在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能看上春梅,這個媒我來做。劉桂美說。

    那感情好,你要是能做成這媒,我在這先謝謝了。劉學偉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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