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有月的夜。


    窗外的風依然蕭瑟,有些冷,所以有些人總是不願出門的,但是有一個人不同,她是夢兒。


    戾的門是開著,因為戾從不怕冷,所以在霸宗他的門是唯一一個開著的,所以夢兒走了進來。


    夢兒親切的道:“哥,你怎麽還不睡!”


    戾一看是夢兒便道:“這環境有些不習慣所以有些睡不著。”


    戾又問道:“對了,你怎麽來了?”


    夢兒已到戾的跟前笑嘻嘻的道:“我看你的燈還沒有關所以我就來了。”


    戾“哦”了聲就已不在說些什麽。


    夢兒走到戾的床前,道:“哥,你這是什麽刀這沉?”


    戾走上前像是在思索著什麽,道:“這是一把很重的刀!”


    夢兒問道:“有多重?”


    戾又看了一眼夢兒,誰都知道他這一眼所包含的並不是溫柔而是堅定,“比我的生命還重。”


    夢兒又問道:“為什麽?”


    “因為它的名字叫——重刀。”


    夜已深了,這間屋裏除了一人一刀就再也沒有什麽了。


    戾又像往常一樣喝起了酒,因為他覺得隻有在這個時候喝酒才是最痛快的,酒已入口他又看向了外麵的星辰。


    月還是那麽的亮,突然一個人影閃過,戾知道這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門是開著的,因為這間屋裏已經沒有人就連刀也不在了,戾追了出去。


    那人的身影很快,快的隻能夠聽的到破風的聲音,他穿過桃花旁花葉也是隨之飄落,這場景足夠美煞世人。


    當然有比他更快的,他的快更像是穿透了風,人過處桃樹上花已不在,比之剛才的場景更顯淒涼。


    戾已停下,因為那人也已停下,他是個聰明的人所以他知道,有的人天生速度就很快,就像他自己,相比來說他更知道他的速度本身就是不快的,所以他停了下來。


    戾在望著他,他也在望著戾。


    突然那黑衣人道:“這麽晚了你不睡覺?”


    戾說又在看他的眼睛才緩緩的說道:“死後自會長眠,生前又何必久睡。”


    那黑衣人又道:“說的不錯,可是你總該是要睡的。”


    戾又問道:“為什麽?”


    黑衣人道:“因為你現在不該在這裏出現。”


    戾道:“可是我已經出現了。”


    黑衣人又道:“出現的結果隻有一個。”


    戾問道:“是哪能一個結果?”


    黑衣人道:“那就得像死人一樣永遠的長眠。”


    戾又道:“可是你忘了一件事。”


    黑衣人問道:“是什麽事?”


    戾淡淡的問道:“我並不是死人。”


    黑衣人道:“你很快就是死人了。”


    戾笑了,“你要殺我?”


    黑衣人也是笑了笑,“不是我要殺你。”


    他又接著道:“而是我的這把刀。”


    戾看向了他的刀,他知道這是一把不尋常的刀,因為握著這把刀的人本身就不尋常,他能想像的到這把刀已經殺了多少人。因為這是一把魔刀,沒有人能夠知道這把刀的重量,就像不知道它殺了多少人一樣。


    戾看向黑衣人淡淡的問道:“你的刀很快?”


    黑衣人道:“我的刀並不快。”


    戾道:“我應該告訴你一件事的。”


    黑衣人問道:“什麽事?”


    “我的刀要比你的刀快。”


    黑衣人笑道:“我也應該告訴你一件事的。”


    “什麽事?”


    黑衣人道:“死在我刀下的人比死在你刀下的人多。”


    風更蕭瑟了,因為黑衣人的刀已在手,沒有人能夠看清他是怎麽握刀的。


    就像戾一樣,他本是有刀但他並沒有出刀,因為他的刀本就沒銷,所以刀已在手。


    風更急了,像是為這一場決鬥的勝利者在歡唿,旁邊的花又落了,更像是在為這一場失敗者麵而落淚。


    黑衣人的刀不快,但是他的刀卻是先出的,劃破了空氣迎著的正是戾的咽喉。


    沒有人能夠想像這一刀到底多麽的可怕,刀的邊緣帶著紅色的劍氣,就像是一個魔鬼在嗜一個善良人的血。


    戾已出刀,他的卻更快,那麽大那麽重的刀,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出的,唯一知道的就是黑衣人的刀已經被他擋開。


    戾看向黑衣人道:“我早說過,你的刀不快。”


    黑衣人道:“隻有不快的刀才能讓人死的更痛苦。”


    隨著黑衣人的刀風又起了,這一次不同,他的刀竟一刀快似一刀,戾腳下一個滑步已向後退一七米。緊接著又是一刀。


    這一刀是戾出的,刀已劃破空氣太快,突然天已變色,他用的不是別的招式,正是《重刀二十二》中的破天。沒有能夠想像的到這一刀的可怕,因為黑衣人已單膝跪地。


    這時戾淡然道:“可惜,慢刀就是慢刀。”


    黑衣人問道:“你這是什麽招式?”


    戾道:“你想學。”


    突然黑衣左手一個動作,人已不見,因為看到的隻是煙。


    月又迴到了如初,不在那麽淒涼,隻是花已迴不到從前,也許它是在為下一個生命的生長而在做最後的努力吧。可惜的是沒有人知道是還是不是。


    清晨


    有霧的清晨。


    戾是醒著的因為他並沒有睡多久。


    “哥,這麽早你就起了。”夢兒說道。


    戾道:“你不也是!”


    夢兒笑了,“我每天都起來的很早好不。”


    戾問道:“那夢兒為什麽每天都要起很早呢。”


    夢兒沒有迴答他。


    突然她背在背後的手拿出了一個飯盒,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飯盒,因為裏麵裝著的是夢兒親手做的香米糕,很甜,所以戾已經在吃。但是吃的時候沒有笑因為他已經感到了一種危機感。


    果然


    這時已經有一個人出現,就是夜幕。


    夜幕已大步的進屋,“夢兒你也在這。”


    夢兒道:“是呀!師哥,你怎麽來了?”


    夜幕道:“我來看看你哥。”


    夢兒道:“好呀!你們聊我出給你們倒水。”


    夜幕已看向戾,問道“昨晚還睡的好吧?”


    戾道:“不錯!”


    夜寂又道:“那就好,睡的好就好。”


    夢兒道:“水來了!”


    突然腳下一絆人倒了下去,戾看到上前一步已抱住了夢兒。隻是在這個時候沒有注意到夜幕已接住快要落地水杯。他的動作並不快,但始終還是接住了水杯,沒有人能夠知道這是為什麽。


    之後夜幕又道:“好了時候不早我該去拜見義父了,你們在這吧。”


    夢兒道:“那大師哥你慢走。”


    “好。”


    突然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是寂。


    夜寂進門就已看到戾說道:“戾,你和我一起去。”


    戾問道:“到哪?”


    夢兒也問道:“是到哪能啊?”


    夜寂道:“夢兒你就別去了,戾走,到那你就知道了。”


    戾果然去了。


    這裏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水和草。


    戾問道:“到這兒幹嘛呀。”


    夜寂道:“是夜大和夜小我們定的地點。”


    戾又問道:“你們定這地點幹嘛。”


    夜寂笑了笑道:“一會讓你見試見試我的弓和我的箭。”


    無論誰都有應該明白夜寂的弓和箭都有是很可怕的。


    果然不一會兒已有兩個身影急忙的向這邊跑來,是夜大和夜小。


    這時夜寂已上前迎了過去道:“你們倆小子怎麽到現在才來?”


    他倆隻是笑了笑,“有點事!有點事!”


    夜寂又道:“好了我們快點開始吧。”


    這時夜小已看到還有一個人,便道:“你就是戾是不是。”


    戾道:“是我。”


    夜小看了看戾身後的刀,問道:“你這刀有多重?”


    戾道:“很重!”


    夜小又問:“你練的是什麽刀法,說來聽聽。”


    戾道:“我不練刀法。”


    夜小道:“奇怪了,你不練刀法背著把刀幹什麽。”


    戾看向了他笑了笑已不在說什麽。


    這時夜小又道:“不過我知道一個刀法很厲害。”


    戾不屑的問道:“什麽刀法?”


    夜小一字一句的說道:“刀八。”


    戾還沒有說話他又道:“我看你這刀就挺適合練的。”


    戾聽到一驚,“這刀尖哪能裏有?”


    夜小道:“心動了吧。”


    接著又道:“我也不知道,隻知道在霸宗,但是在哪能就不知道了,因為沒有人見過,就連我們的宗主都沒有見過。所以呢你是練不成的了。”說完他人已跑到夜寂那邊。


    “我們開始吧。”夜小說道。


    可是戾已經不在那了,自從夜小話一說完他的人就已經不在那兒了。


    夜寂道:“戾,你過來看我這箭。”


    沒有迴應,夜寂迴頭一看人已不見,“他人呢。”


    夜小道:“已經走了。”


    夜寂問道:“為什麽。”


    夜小又道:“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和他提了一聲刀八他的人就已經走了。”


    夜大又道:“不說他了,我們練箭,這次在全宗比武中一定要拿第一。”


    戾已經迴到屋中,夢兒這時已經不在這兒了。屋中隻有他一個人。


    戾心中道:“《刀八》,《刀八》在霸宗,可是在哪兒呢。”


    他不知道,因為沒有人見過《刀八》。


    快近中午,所有的人都在忙,所以現在並沒有多少人走動。


    戾一個人走在花院中,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麽,畢竟一個人的大腦是他自己的,所以別人很難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許久戾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一方,這裏除了戾,沒有任何一個人。


    前方是一個非常破舊的小屋,沒有人知道這屋中有些什麽,因為王霸天已設這裏為禁地,沒有人來過這兒。


    戾看了看他沒有動,可是他的腳在動。這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吸引著戾,已經快接進破屋了。


    可是在這最關鍵的時候王霸天出現了。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王霸天說道。


    戾已迴頭,“為什麽沒人住了?”


    王霸天看向戾陰森森的說道:“因為這裏死過人,每到夜晚都是很恐怖的,所以已不讓人在住下去了。”


    戾還是有些疑惑問道:“為什麽不拆了呢?”


    王霸天道:“不能拆。”


    戾又問道:“為什麽?”


    王霸天這時麵已帶憂鬱,道:“這是故人的房屋,所以不能拆。”


    戾明白,故人這兩個字是多麽的重要。不管是誰總是有一段傷心的往事,當然王霸天也有,但沒有人知道是什麽,因為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而活著的人並不知道。


    戾又在低聲的道:“故人。”


    王霸天道:“沒錯,故人的房屋是不能夠拆的。”


    說完他的人已經遠去。


    戾知道王霸天的用意,他是不想讓他來打擾他的故人。


    風已停


    而人也已經遠去。


    黃昏。


    又是一個人。


    戾又坐在門前,雙手托著下巴,而刀並沒有背著隻是放在他的旁邊,在到來霸宗的這幾天他覺得隻有這樣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一個人靜靜的呆著沒有人來打撓。


    他口中念到:“如果這時有口酒喝那該是多麽的好。”


    他的話已然說完,可是這時他的麵前卻多了壺酒。


    是寂。


    寂道:“知道你每到這個時候沒酒是不行的,所以給你拿來了。”


    戾深情的看了一眼寂,“謝了!”他說的很幹脆。


    寂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戾道:“我在想一個地方。”


    寂又問道:“什麽地方?”


    “是一間屋子。”


    “是一間什麽樣的屋子?”


    戾一字一句的說道:“一間很舊,而且很破的屋子。”


    寂問道:“你說的不會是在後方的那一間屋子吧?”


    戾又喝了口酒看向寂,“你知道?”


    寂道:“你不會想到那兒去吧,那裏可不能去的。”


    “為什麽?”戾問道。


    寂道:“義父說那裏不能去,凡去的人都有會死。”


    “為什麽?”戾又問道。


    寂道:“我也不知道,之前有些師弟去了那裏,但都沒有迴來過。”


    戾道:“真的?”


    “沒錯!”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戾問道。


    寂道:“戾你聽我說你最好別去。”


    可是刀已在手。


    人已不見。


    寂知道戾是一定要去的。


    真正的兄弟在幸福的時候永遠是見不到了,而在危難的時候卻是永遠都能夠見的到,所以寂也跟了上去。


    終於夜還是來了,來的很突然,沒有人知道它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來。因為戾和寂已經來到了舊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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