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七階器師比試前,扈輕已經可以裝作男子獨自上街買東西吃喝再無破綻。


    另外,她在精研毒道大全。殺流央不能鬧出動靜,且最好不要讓她當時就死。最最好便是等她離開曲寰了,她再暴斃。那麽,下毒就是最適合的法子。


    如果有一種毒,沾到即中,毒不可解,再有個不長不短的潛伏期,該是多麽完美。


    這樣的毒,有,不止一種。


    可惜,原材料搞不到。越稀罕的毒原材料越難得。


    扈輕遺憾:“早知道,我該將小藕花從扈暖那裏借來。”


    小藕花是紫晶獬豸,以毒飼之,百毒不侵,同時劇毒無比。


    絹布說:“你該讓扈暖來刺殺流央。我有種直覺,她殺人比你殺人容易。”


    扈輕狠狠掐滅他這個可怕的想法:“那群人刺殺?他們什麽時候敢偷偷摸摸?”


    絹布無話可說。


    七階器師比,李向樓竟然沒來找她。扈輕坐不住了。要知道這是最盛大的比試,盛大到進場觀看要票的。


    她沒票。


    隻得去找秦大小姐。


    秦大小姐竟然不在。李公子也不在。


    難道他們三個撇下自己偷偷好了?


    就在扈輕決定去偷票的時候,李向樓終於出現。


    “走,帶你去看比試。”


    扈輕沒動:“我知道七階器師的比試不好進。我現在的水平看了也沒用——”


    李向樓不聽,拉著她一路小跑,跑進車架上頭一屁股坐下。


    扈輕:“...我不是欲拒還迎。”


    李向樓才反應過來的看她:“啊?啊——你說什麽?”


    扈輕無語:“看比賽要名額的,我不占你家名額。”


    李向樓擺擺手:“看個比試而已——你不知道這陣子發生的事嗎?”目光奇怪的看她。


    扈輕詫異:“什麽事?我沒出幾趟門,多在閉關。”


    李向樓嗐的一聲:“就是胡老鬼。他果然有問題。”


    扈輕立即正襟危坐,等待下文。


    “他困住陸豐,來參比。器盟當時派人去解救陸豐。”


    扈輕連連點頭,然後呢?


    “比試結束後,陸豐也被找到救了出來。但他中了毒,胡老鬼的鬼毒。”


    “胡老鬼陰險,在陸豐身上還下了另一種毒。器盟幾個長老為陸豐解毒的時候,也中毒了。”


    扈輕:哇哦。


    “你們沒抓胡老鬼解毒?”扈輕問。


    當然有。


    “沒抓住。你要知道鬼最會捉迷藏。而且當務之急是為他們幾人解毒。”李向樓道,“戈家有鬼毒的克星。”


    扈輕心裏叮咚一聲,這怕不就是胡老鬼的目的。


    戈家。流央拜入的那個?好巧。


    “人送進戈家去解毒。就在解毒的時候,那幾個人突然被毒控製心竅奪寶攻擊人。”


    扈輕滿臉驚駭,心裏說,恰巧殺了流央就最好啦。


    “戈家亂起的時候,禁地被人闖了。”


    扈輕哇,原來隻是聲東擊西。


    所以,戈家禁地裏有——


    “魂火。”


    嘭。扈輕激動的砸了下屁股下的木板。還真是魂火!


    “搶走沒搶走沒搶走沒?”


    李向樓狐疑的上下掃量她:“你怎麽這麽激動?”


    扈輕咳咳:“好大的熱鬧。”


    “可是熱鬧。”李向樓麵色不好看,“戈家說對方沒得手,他們家把賊人都打出去了。可被打出去的賊人就在烈火城,不知道潛藏在哪裏。這些天,全城搜查,家家戶戶自查,我都不敢保證我們李家沒賊人混入。”


    扈輕:“啊——烈火城那麽大。”


    李向樓歎氣:“是啊。對方除了人還有鬼。”


    扈輕:“那怎麽還舉辦比試?”


    李向樓一秒傲然:“區區小賊,撼動不了器盟聲勢。”


    扈輕明白了,要麵子,是震懾,也是真不把小賊放在眼裏。


    “那中毒的人呢?”


    李向樓搖頭:“據說不太好。具體我也不清楚。”


    扈輕點點頭,這事距離她太遙遠,她關注眼下:“秦大小姐和李公子去哪裏了?他們沒受影響吧?”


    李向樓看著她,扈輕莫名其妙,難道我現在頂著男人的臉?


    他說:“你真不像隨從,一點兒不把雇主放在心上。”


    原來是這個。


    她大大方方的說:“嗯,我沒把自己當隨從。我爺爺和秦大小姐有一路之緣,早晚我們爺孫是要離開的。秦大小姐是個好主顧,我們爺孫都不好意思拿她雇金了。”


    “他們兩個來這是商談生意的。找了多家合作夥伴,正忙著談呢。”李向樓趁機道,“那你就留在曲寰唄。我本家在的器都,更熱鬧。”


    那可不行。她忙著殺人還忙著找孩子呢。


    笑笑沒說話。


    李向樓也笑笑,轉而說起七階器師比試的事情。


    在扈輕認真傾聽的時候,車架一停。


    李向樓先下,扈輕站起身,就在這個時候,她耳朵一動,聽到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心一沉,拿出麵具。


    “師傅,我哪裏看得懂,你可要提點我才是。”


    是流央的聲音。


    李向樓自然也聽到,下意識望過去,然後走過去行晚輩禮。


    就在這個時候,扈輕下了車架,往那邊望了一眼,手裏麵具覆在臉上,站定。


    對麵流央與一群人簇擁一個老者而來。說是老者,其實看上去才三四十的年紀,溫和中透著威嚴。


    戈長老見到李向樓,笑著點點頭。


    流央第一時間往李向樓的身後望去,正好看到一個女子從他先前出來的車架下來,兩人視線對上,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和陌生的眼神,然後見那女子慌張的戴上麵具,怕見人似的。


    當即對那女子的身份有了猜測,心中很不屑。


    以扈輕的身份,李向樓若是引薦的話是對戈家的不尊重。戈長老對李向樓都隻是點點頭呢。


    所以,李向樓拜見之後,領著扈輕讓到路邊,讓這一行人先過。


    等眾人過去後,落後十步才開始往裏去。


    扈輕全程一言不發,踩著小心局促的小碎步,微微低頭跟在他身後。


    李向樓以為她是怕,這是普通人驟然遇到大人物的正常反應,所以等到了位置,安撫的對她笑笑。


    “這次來觀看的人多,咱們隻能在這個角落。”


    一層,大觀眾席,的角落。


    扈輕求之不得,忙道:“你能帶我進來就很好了,我自己在這裏看,你去你家人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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