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驛站內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驛站外邪風撕扯著漫天飛雪發出若鬼魅般的吼叫聲,獰風參雜著點點細雪旋過驛站內的紗幔撲朔而來,微弱的光芒在獰風中搖曳不定。

    油燈滅了又點,點了又滅這著實讓小二有些氣憤。

    武林人士團團圍坐,縱情暢飲,舉杯邀歌,熄滅的油燈並未讓這襲人失了興致,反而越發活躍起來,周青山大敗秦墨殤的笑柄成了這襲人酒後茶餘的話題,喧鬧的場麵令驛站內有了絲生氣。

    “兄弟你今天呆在驛站內可錯過了一場好戲啊!”一武林人士豪邁地端起木桌上的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喝完還不時打幾個酒嗝“嗝嗝——今天秦墨殤大戰周青山的場麵可真是大快人心啊!”武林人士紅著臉,豎起一根手指頭,將所看到的一切娓娓道來。

    一旁聽著的武林人士莫不吱聲,但蒼白的臉頰參雜著少許鐵青,他抖抖手指頭,心疼的摸著腰間不翼而飛的銀票。

    “砰——”武林人士粗手粗腳地擱下手中的酒瓶,笑著道了一聲“那周青山連秦墨殤的衣袂都沒有碰到就被定在木樁上了,那時周青山的臉青得就像苔蘚一樣,哈哈!”

    “啪——周青山你個混蛋,老子下注賭你贏,你他媽的竟然輸了!哎喲,老子白花花的銀票啊!”那武林人士鐵青的麵色因為極度憤怒而變得炙紅,他拍桌破口大罵起來。

    “兄弟,別難過了,千金散盡還複來嘛!以後有的是機會贏錢,來咱們現在先喝個痛快!”武林人士悶笑,揚起一抹憨厚的笑容,執起酒瓶遞到那人麵前。

    那人忿恨地攢緊酒瓶,仿佛那酒瓶就是周青山似的。

    一方木桌上,秦墨殤靜靜地攢緊酒瓶,嗜紅的眼眸中蕩漾著冰涼若雪的笑意,薄薄的雙唇微微上翹勾勒出縷縷揶揄之意。

    銀夜撲朔著魅惑的桃花眸,拈著額前的碎發,嬌聲笑道“喲!我的墨殤現在可算是名聲遠揚了呢!”

    “撲哧——你的墨殤?”聞言,我眼睛瞪大,不可置疑的道了一聲。

    秦墨殤睨眼,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對著銀夜微微唾棄,冷哼道“莫非,我以前是個無名小卒?”

    銀夜輕搖紙扇,依舊嫵媚如初,桃花眸中笑意蒙蒙“我的意思是說,墨殤現在的名聲更加響亮了!”

    清瑤雪暖輕佻柳眉,傲氣地撇過臉,厭惡了一聲“馬屁精!”

    銀夜輕搖著紙扇愜意的緊,眯著桃花眸,慵懶地道了一聲“非也非也,我誇讚我的兄弟,怎會有馬屁精一說呢?倒是你,難道你嫉妒了不成!”

    清瑤雪暖別過臉,悶哼了一聲。秦墨殤冷然地舉起酒杯,一個勁的蒙灌,冷峻的臉上蕩滌著絲絲寂寞,憔悴之色。我咬咬唇,暗暗攢緊了拳頭,就差沒有奪去秦墨殤手中的酒瓶了。

    墨殤,烈酒傷身,還是少喝為妙啊!

    墨殤,多日不見你為何越顯得憔悴了呢?莫非,近日身體不適?

    我仰頭苦笑,遮麵紗內的嬌容變得淒苦,靈動的眼眸中閃動著絲絲水霧,為何這些關心的話語隻能掩藏在心底,而不能當著他的麵說?

    想要做到堅強,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凝視著他單薄的身影,憔悴的麵色我的心就像是被刀絞一般疼痛。

    老天爺,你知道嗎?這樣默默地凝視而不能相守,這比擦肩而過,生離死別都要痛心好幾倍,幾千倍!

    “砰——”手中的酒瓶因為痛心疾首而被撚的粉碎,直到一抹冷寒的目光貫穿的我的身體,我才迴過神來,我傻笑了幾聲,無厘頭道了聲“嗬嗬,用力過猛別介意,別介意!”

    清瑤雪暖睜大眸子,傻乎乎地讚歎道“哇,這殺手好厲害哇!連喝酒的時候都可以將酒杯撚碎!”

    秦墨殤輕佻劍眉,嗜紅的眼眸中滿是鄙夷之色,他扯動著薄涼的唇瓣,冷冷道了一聲“這笨頭笨腦的黑衣男子是誰?我怎麽越看越不順眼呢?”

    秦墨殤垂眸,嗜紅的眼眸中流竄縷縷淒涼之色,為何當他凝視著這個黑衣男子時,他的心會如此絞痛,就像千萬螻蟻在啃食著心髒一般;為何當他凝視這個黑衣男子時,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襲來?

    一直沉默不言的弦歌,揚起一抹溫柔若出水蓮花般的笑容,黑曜石般的眼眸黑亮若辰,璀璨閃耀,他扯著唇角柔和道了一聲“墨殤,這位是我剛剛認識的兄弟,人稱‘黑夜裏的星星’是個殺人於無形的殺手!”

    銀夜撇撇嘴,把弄著手中的紙扇,慢悠悠道“還有他那鐵碎神功可是厲害的緊!”

    秦墨殤冷漠地睨了我一眼,冷厲的紅眸中閃爍著絲絲鄙夷之色,我微微垂眸,始終不敢與他對視,藏在桌下的素手早已糾結成一團了。

    秦墨殤冷冷掃視,又冷淡問道“還有這兩位是誰?”

    銀夜微微撇嘴,魅惑笑道“這位穿青衣的家夥也不知是打哪來的臭小子,還有我旁邊的惡女,不就是江湖中的無名小卒,不值得一提!”

    說完,銀夜冷冷地瞧了眼蕭鳳鈺,他越看蕭鳳鈺越不順眼,莫不是弦歌把他看成了好兄弟,他早就將他打跑了。

    魔教,千羽宮,聚賢樓雖說是江湖上的歪門邪教,但是他們彼此從不侵犯反而關係親密的緊。曾經,江湖上出現過暗夜閣這個邪門的門派,這個門派的閣主與魔教,千羽宮,聚賢樓的前任教主關係甚好,但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這三個邪門中人竟然聯手攻打暗夜閣閣主。

    自此,暗夜閣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不過近幾日竟然有暗夜閣的人影出現。

    其他三個邪派關係仍是融洽,不知以後是否會起內訌也說不準,畢竟江湖人心險惡,盟主之位空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清瑤雪暖悶笑了一聲,隨後咆哮道“銀賊,你說誰是無名小卒”隨後又轉向秦墨殤,傲氣地挑眉道“你叫秦墨殤是吧!你可別聽他瞎說,我可是‘清瑤居’的女俠,清瑤雪暖是也!”

    秦墨殤冷然不語,始終緊緊地盯著那神秘的黑衣黑帽男子,蕭鳳鈺撲朔著略有深意的紫眸,淡雅清吟了聲“久聞秦教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在下蕭鳳鈺是個江湖上無名無譽的小人物!”

    弦歌淺淺笑道“蕭兄太過自謙,你的武功我可是領教過的!怎能算是小人物呢?”

    蕭鳳鈺淡雅淺笑,紫眸中飄散著縷縷陰邪之色。

    秦墨殤未曾多言,眼眸越發冷然,他執起酒瓶借酒消愁似的蒙灌起來,我眨眨眼眸,不禁意間竟輕輕吟出了聲“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秦墨殤微愣,冷喝道“你說什麽?”

    剛才一刹那他似乎聽到了梨兒關切的叫喚聲,剛才一刹那心底的冰寒仿佛褪去了一般變得溫暖異常,剛才一刹那他似乎感覺梨兒迴來了一般……

    梨兒,你現在過的好嗎?你還在恨我嗎?還是早已把我忘記了!秦墨殤捂住心口淡淡地問道。

    我理清情緒,淡淡道了一聲“借酒消愁,愁更愁啊!秦教主你有心事嗎?”

    秦墨殤一怔,激動中帶有絲冷冽“你從何而知?”

    “你的孤單,你的哀戚都寫在臉上了……”我苦澀一笑,淡淡道了一聲,話音一落,我便朝著自己的客房走去。

    弦歌柔和的目光中帶有絲擔憂,他揚唇淡淡道了一聲“無名兄這麽快便迴房休息了?不與我們暢談了嗎?”

    我撇撇嘴,無力地道了一聲“時辰也不早了,我也有絲疲憊,就不能陪諸位了,諸位別怪我掃興致啊!”

    弦歌漠然應了聲,唇角依舊掛著溫柔的笑靨。銀夜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桃花眸中閃過絲落寞,他撇撇唇,淡淡道了一聲“我也不陪諸位了!”

    見銀夜走了清瑤雪暖也跟著離開。

    蕭鳳鈺撲朔著層層深意的紫眸,薄唇漾起一抹冷厲的笑容。

    秦墨殤呆愣在那裏,剛才那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梨兒的氣息啊!梨兒,你究竟在哪裏?在哪裏啊?

    秦墨殤仰頭苦笑,嗜紅的眼眸中流竄著傷愁之色。

    夜幕降臨,所有人都睡下了,月色清幽處二抹鬼祟的身影飄然而過,輕悄悄地移到驛站後院的水井旁,霍爾掏出懷中的一包粉末,躡手躡腳的倒了進去。一旁膽小的哆嗦著身子,怕死的道了一聲“周掌門我們這麽做,若是被發現了可如何是好啊!”

    “林掌門做大事者應該沉著以對,像你這般膽小的不知你是如何在江湖上混出名聲來的!”周青山閃爍著賊亮賊亮的眸子,黑漆漆的眼眸在月色下越發驚怖。

    林如濟哆嗦著身子,輕輕道了一聲“周掌門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周青山揶揄一笑,冷哼道“膿包!”話音一落,周青山冷殘地凝視著眼前這口水井,暗黑的眼眸越發陰霾。

    今日的羞辱他要一並討迴來,到時候什麽秦墨殤,什麽魔教都將銷聲匿跡,到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將是他的了,包括盟主之位。周青山冷笑著轉身而去,唇瓣微揚,揚起一抹奸險的笑容。

    殊不知木樁背後,一雙賊亮亮的眼眸將事情的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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