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亞爵毫不掩飾自己對h國的反感:“h國不過彈丸之地,依附某些國家活著,卻在我華夏人麵前一副高高在上耀武揚威的姿態,我為什麽要與這種國家的集團進行合作?我裴氏缺項目?”


    顧朗便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是儒雅,笑容卻絲毫不達眼底:“裴總裁這一軍將得好,這是逼著我顧氏也不要去ks集團合作了?”


    裴亞爵淡漠:“顧氏的事情關我屁事。”


    顧朗冷笑:“我要是與ks合作,不就是缺項目嗎?”


    “顧氏缺不缺項目,你心裏沒數?”裴亞爵淡漠。


    顧朗被噎得無言以對。


    裴亞爵沉聲:“說你今天來的事,我沒時間和你瞎扯蛋!”


    顧朗笑容稍收:“夏若惜呢?”


    “關你屁事?”裴亞爵更不客氣了。


    “我隻想知道她去了哪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顧朗神色稍凝重。


    裴亞爵從顧朗的眸子裏看到與從前不同的情愫,他眉頭擰了擰,沉聲:“有沒有事情發生,與你有什麽關係?”


    “我隻是出於朋友的道義,關心她。”顧朗皺眉,語氣認真。


    裴亞爵冷然地瞟一眼顧朗:“出差了,去學習半年!”


    關於出差這一點,反正他不說,顧朗要是有心打聽的話,也能打聽到。


    “你確定她沒事?”顧朗看緊裴亞爵。


    裴亞爵眸光冷然地看著顧朗:“你今天是找茬來了?若惜與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她是我裴亞爵的妻子,她的名字寫在我的結婚證上,她的名字寫在我的戶口本上,她的名字寫在我的房產證上,她的名字,以後還要寫在我兒子的家長一欄,還要寫在我女兒的家長一欄……她任何時候,都不會與你有半毛錢的關係。”


    顧朗聽著心裏極不是滋味,他看一眼裴亞爵,從沙發裏起身。


    秘書端著兩杯咖啡進來,裴亞爵示意秘書給顧朗一杯。


    顧朗瞟秘書一眼,再淡聲對裴亞爵說:“我先走了,金泫恩對你有著不良的心思,我不管你是什麽想法,總之,保護好若惜!”


    “我自己的老婆,用得著你來唧唧歪歪?”裴亞爵嫌棄的語氣。


    顧朗也不客氣地挑釁:“你最好不要給我任何機會,我不是那種會用道德來約束自己的人,於我來說,自己的感受最重要,要是你敢傷若惜半個指頭,我會不顧一切!”


    “操!”裴亞爵騰地從椅子裏起身。


    顧朗扔下一句話:“潔身自好,好自為之!”


    說完大步離開。


    裴亞爵望著顧朗離開的背影,眸光微閃。顧朗知道的東西,也許更多,但他知道,顧朗不會說,畢竟,他們現在是敵對的。


    想到敵對,裴亞爵又再想起那張照片來。


    他垂眸掃了一眼桌子,文件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幹脆迴去陪陪奶奶,一會兒從裴宅那邊去基地。


    裴亞爵趕到裴宅的時候,雅琳正扶著奶奶散步。


    奶奶見到裴亞爵很是高興:“孫兒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裴亞爵大步走近,扶住奶奶。


    雅琳微微一笑:“奶奶,我去幫您曬一曬被子。”


    “去吧!”奶奶對雅琳是越來越喜歡,這丫頭,越來越貼心了。


    裴亞爵扶著奶奶往前走,奶奶笑說:“孫兒陪我去後院裏走走。”


    “好。”裴亞爵應聲。


    奶奶打趣裴亞爵:“孫兒是孫兒媳婦不在,靜不下心來工作了吧?”


    裴亞爵也不掩飾,笑說:“有一點!”


    “這是好事,沒什麽好害羞的,人啊,就是要懂得去表達自己的情感,那樣才容易幸福。不要學你爸,那是個悶葫蘆,你看這麽些年,他對你媽媽也是漸漸上了心的,但他就是不說,委屈了你媽媽不是。你以後可不要這樣,女人啊,都是執著的,認定一個男人,嫁給一個男人,就想要一輩子,不管受什麽委屈,都想要一輩子,要是這個男人能夠給予一點點迴應,說兩句暖心的話,她就是覺得死,都無憾了。”


    裴亞爵聽得心頭感動不已,他保證地說:“我會和若惜好好溝通。”


    “對,好好表達,你們年輕人啊,不要學那些頑固不化的東西,就是要多表達情感,也要讓生活有情調一點,送花,送首飾,多好的事啊!”裴奶奶說起這些來,神采奕奕,仿佛自己都變得年輕起來。


    裴亞爵打趣奶奶:“奶奶,您越來越少女了。”


    “對,奶奶今年二十,明年就十八歲,人就是要有一個年輕的心態,你把自己搞得那麽老態龍鍾做什麽?”


    “是。”裴亞爵又忍不住欣慰地笑起來。


    看到奶奶精神好,心態好,無疑是最幸福的事情。


    祖孫二人走到了三棵茶樹前,裴奶奶仰頭看著茶樹,她滿足地笑:“陪了幾十年了,那時候我隻有這麽高!”


    裴奶奶比了一個小孩子的身高。


    又感慨地說:“一恍幾十年過去了,現在我已經老了,這些樹啊,看上去還沒有多大變化。”


    “奶奶,它們也長得更高更粗壯了。”裴亞爵說。


    “是啊,其實還是有變化的。畢竟啊,它們都有三百多歲的高齡了,孫兒啊,這幾棵茶樹啊,以後是要交給你媳婦的,讓她有時間的話,學一點茶樹管理的知識。”裴奶奶說。


    裴亞爵突然聽得這話不太對,他說道:“奶奶,茶樹看上去管理簡單,實際上是個精細活,什麽時候該修枝,什麽時候該施肥,什麽時候該澆水,什麽時候要遮蔭,都有講究,若惜她還小,才二十二歲,還是個貪玩的年紀,茶樹您還是先不要考慮交給她,過五年十年以後再說吧。”


    雖然奶奶沒有明說,但他就是敏感地覺得奶奶像是在做著一些臨終前的交代,難道是奶奶自己覺得身體不行了?


    奶奶拍拍裴亞爵的手背,笑說:“讓若惜早點學,奶奶畢竟年紀大了,不知道還有多久活頭?”


    裴亞爵一把握緊奶奶的手,聲音稍重:“奶奶,您是不是覺得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倒是沒有,就是覺得漸漸的身體沒有以前那麽硬朗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啊!奶奶今年都八十多了,和奶奶一起還健在的人啊,也就隻剩下司老頭了。不對,還有姓江的老頭子,不過啊,出家好多年了,現在也不知道過得如何?人家已經是方外之人,我們也就沒有去打聽了,擾人清靜,是一種罪過。”奶奶感慨不已。


    “姓江的老頭子?”裴亞爵稍吃驚。


    上次從顧朗那裏揀到一張照片,讓鄧良那邊去查了查,沒有太多的線索。之後奶奶讓他去給若惜拿禮物,意外在奶奶的臥房裏看到一張照片,裏麵豁然有顧朗照片裏的那個女人。


    他有一次問過雅琳那個女人是誰,雅琳說那個女人是江家的小姐,雅琳曾聽奶奶說,以前江小姐來過裴家兩次,她是一個很新潮的女孩,很早就出去留洋了。


    裴亞爵突然覺得自己正在走近某個真相。


    裴奶奶仿佛在追憶著從前的舊時光,幽幽道:“很多年以前,我們都還是少不更事的少男少女。那個時候,我們在同一個私塾裏念書,日子過得真快樂。司老頭、江老頭、韓老頭、歐老頭、蘇家的千金、唐家的千金,唉,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數也數不過來了,幾十載過去,有的興盛的家族也漸漸沒落了,有的人走著走著也漸漸地走丟了。韓家那時候真有錢,後來也沒落了,還有歐家、唐家,都不行了。


    那時候,年輕氣盛的我們,朝氣十足,我雖然是前朝親王的女兒,但因為沒有架子,他們都喜歡和我一起玩,那時候是真的是過得開心!”


    裴亞爵看奶奶一副追憶的神色,說道:“奶奶最後還是挑了爺爺,爺爺是個幸福的人!”


    他很想問問奶奶有關江家小姐的事,可是看奶奶一副追憶的神色,他實在不忍心打斷。


    奶奶見裴亞爵問起,感慨地說:“人啊,年輕的時候都叛逆,一叛逆,就是一輩子。那麽多上私塾的家境好的同學我沒看上,我就看上了你爺爺。那時候,你爺爺是在私塾門口賣字的。你爺爺的爸爸,在城西開了個雜貨店。”


    裴奶奶說起從前,眸子裏閃動著溫柔的光芒。


    裴亞爵看著羨慕:“奶奶是被爺爺的字征服的麽?”


    “是啊!看到他的字,就移不開眼了,天天去那裏看他寫字,看得多了,也就生了情愫,你爺爺是個努力積極向上的人,那時候家境並不好,我看他的時候,他也常常看我,我知道他對我也是有好感的,一直等著他開口。他的自製力可是真好,寒來暑去,他遲遲都不見開口。


    有一天,他突然送了我幾幅字,我以為他要借機對我表達一些想法,結果他告訴我他要走了,因為買了塊宅基地在他家位於城西的百貨商店附近,距離我們的私塾有些遠,他要換地方賣字去了。我很難過,鼓足了勇氣表明了心跡。從此以後,一牽手就是一輩子。”奶奶感慨地說著。


    裴亞爵握住奶奶的手,他仰頭看著茶樹。


    夏天的茶樹枝繁葉茂,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他問奶奶:“奶奶,那時候,您說的姓江的爺爺,也追求過您嗎?”


    他想把話題拉迴來,他想要打聽與江家小姐有關的事。


    總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麽真相,正在一點一點地露出水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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