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司機急追上去。


    若惜顧不上這麽多,眸光專注地朝著顧朗跑過去。


    幾個人對顧朗窮追不舍,顧朗捂著腹部彎著腰。


    身後追他的人有一個突然握住匕首衝上去便朝他肩部一匕首紮下去。


    若惜嚇得尖叫一聲衝上去。


    顧朗低沉地悶哼了一聲,扭頭就是一腳踹向男人。


    顧朗轉過頭來了,若惜看清了他的臉,他臉色已經發白,額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顧朗也看清了若惜,他以為自己已經虛弱到出現了幻覺,他晃了晃頭,看到若惜朝他跑來,他眸光微閃。


    又有人一匕首紮向顧朗,顧朗伸手去擋,動作明顯就沒有剛才那麽麻利了,他手上被割了一匕首,血流如注。


    顧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


    若惜大喊一聲:“顧朗!”


    她衝了上去。


    顧朗看著若惜眸子裏的緊張神色,心下一跳,他是震驚的,一直覺得夏若惜整顆心都在裴亞爵那裏,對他無非就隻是因為誤以為他在她小的時候救過她,所以心存那麽一絲感覺。


    這一絲感激竟能夠讓她在他陷入危險境地的時候衝向他?


    幾個圍截顧朗的人相互交換了眼神,紛紛點頭,朝著顧朗衝過去,一個個舉起手裏的匕首就朝著顧朗身上紮去。


    若惜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撲向顧朗。


    噗——


    匕首入肉的聲音響起。


    若惜趴在顧朗身上悶哼了一聲,她背部被紮了一匕首。


    顧朗震驚,聲音微抖:“若惜!”


    砰砰砰——


    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那幾個圍截顧朗的人被送若惜過來的司機和兩個暗中保護的保鏢踹了出去。


    司機朝著若惜奔來:“夫人,你怎麽樣?”


    司機問話的同時,若惜虛弱地在顧朗肩上抬起頭來問顧朗:“你沒事吧?”


    若惜甚至朝著顧朗虛弱地笑了笑。


    顧朗心頭突然堵得厲害,仿佛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額上的汗珠越來越多,手臂上的血口子也還在流血。


    他幾乎憑著本能伸手去摸若惜的後背,摸到血的時候,他的手一顫,心也被什麽狠狠地灼了一下。


    他傷得很重,腿有些發軟,他強撐著將若惜抱起來。


    “我沒事,我能走!”若惜虛弱地說說。


    “別動!”顧朗強行抱起若惜,“我送你去醫院。”


    “你身上的傷更重!”若惜說。


    司機看若惜被顧朗抱起,瞳孔一縮,極為難地說:“顧總裁,你受傷,我來吧。”


    “滾開!”顧朗臉色一沉。


    司機被顧朗吼了一聲,嚇了一跳,他沉著臉,想著要不要搶人?


    看若惜背上血流不止,他眸光再閃了一下,急說:“我的車在那邊!”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夫人送到醫院裏去治傷,別的都不重要,至於總裁的怒火,他甘願承受,是他疏忽大意了,前後不過半分鍾的時間,就讓夫人受了傷。


    顧朗聽到司機這麽說,看著司機手指的方向,他聲音冷冽:“帶路,開車!”


    “好。”司機立即應聲,朝著車子走過去。


    兩個暗中保護若惜的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也驚呆了,相互交換眼神,神色皆凝重。


    鄧老大派他們保護夏若惜的時候,特意交代過,一定要讓夏若惜離顧朗遠一點,顧朗是頭號危險人物。


    可是現在,夏若惜替顧朗擋了匕首。


    更重要的是,夏若惜被顧朗抱在懷裏。


    他們應當怎麽做?


    一個保鏢當機立斷:“匯報!”


    他們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夏若惜被匕首紮的那一刀在背部,不是心髒。


    頂著將被劈的風險,保鏢打電話向鄧良匯報:“頭,出事了,夏若惜替顧朗擋了一匕首,受傷了。”


    “是我們的錯,也不全是我們的錯,我們隻防著顧朗,衝上去的時候看顧朗要死了對夏若惜構不成什麽威脅所以稍慢了一些,沒想到她會替顧朗擋了匕首。”


    “是,是我們的錯。”


    “……”


    司機將顧朗和若惜送到愛薇醫院。


    顧朗抱著若惜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往醫院內走。


    司機著急:“顧總裁,我來吧。”


    “滾開!”顧朗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


    他怒,可是他全身發軟。


    裴浩維帶著一支醫療隊衝了出來,擔架出現在顧朗麵前。


    裴浩維聲音急切:“把我大嫂放擔架上。”


    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麽冷過,一向從容不迫的笑意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著急。


    他急著吩咐:“立即抬進去,清理傷口,安排檢查!”


    顧朗將若惜放在擔架上,他看著她說:“你不會有事。”


    若惜笑了一下:“我不會有事的啊,我傷得沒有多重。嘶……”


    後背觸到擔架上,痛得她嘶了一聲。


    顧朗眸光驀地一緊。


    裴浩維吩咐:“立即抬進去。”


    顧朗看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將若惜的擔架抬了進去,他腿一軟,身體往前栽去。


    ……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若惜的傷口已經清理縫合好了,裴浩維讓她不要躺著,坐著或者趴著,包括晚上睡覺,也要用趴著或側著的姿勢,直到傷口愈合了以後才能從心所欲。


    若惜無奈地趴在枕頭上給盧西亞打電話。


    盧西亞在電話裏罵:“你個不守信用的女人,你說五分鍾,我等了你五十分鍾了你都沒有到,現在還給我打電話做什麽?告訴我你到了?你以為我會一直在那裏等你?去你媽的。”


    盧西亞直接掛斷了電話,若惜無奈地深吸一口氣。算了,下次找機會再解釋。


    裴亞爵進來的時候,看到若惜趴在床上,還在玩著電話,他稍鬆一口氣,隨之臉色就是一沉:“傷口好了?生龍活虎了?”


    幸好沒有大事!


    聽到鄧良在電話裏說她替顧朗擋了一匕首,他嚇得手機都差點拿不穩。當即安排了浩維這邊接應,他匆匆地趕了過來。


    若惜聽到裴亞爵的聲音,猛地翻身,拉扯到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


    裴亞爵衝上去按住若惜,聲音冷沉:“給我老實趴著!”


    他看到她這副樣子,真是恨得牙庠。


    她竟然去替顧朗擋了刀子,是不是蠢?


    顧朗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不對,就算顧朗不是個騙子,她也不該去擋刀子,她不該去替任何人擋刀子,就是他,也不可以。


    想著,裴亞爵臉色更冷得厲害。


    若惜伸手拉一下裴亞爵的袖子:“好了,不生氣,我不是沒事嘛。”


    “要是有事呢?我守寡?”裴亞爵生氣地質問。


    “哈哈,男人要怎麽守寡?”若惜忍不住笑起來。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裴亞爵臉色一沉。


    若惜撇了撇嘴,撒嬌:“真是一點都不體貼,我都這樣了,都不哄哄我。”


    “哄你?我現在恨不得咬死你?”裴亞爵臉色冷沉。


    “那你來咬我吧。”若惜笑著說。


    她背上的傷口是痛的,可是裴亞爵來了,她覺得傷口突然痛得沒有那麽厲害了。


    裴亞爵突然俯頭,一口咬在若惜肩上。


    “啊——”若惜啊地一聲慘叫。


    痛得眼淚都滾出來了。


    她雙手撐著床抬頭看著裴亞爵:“好痛。”


    “知道痛了?”裴亞爵冷著臉。


    “你快幫我看看出血了沒有?痛死我了。”若惜可憐兮兮地說。


    裴亞爵冷著臉輕輕拉開若惜肩上的衣服,肯定的語氣:“出血了!”


    “你怎麽下得去嘴?太狠了。”若惜說完,突然覺得委屈,眼淚吧嗒就掉下來了。


    他有多生氣?竟然下那麽重的嘴咬她。


    她也難受好嗎?背上的匕首紮進去至少有兩厘米那麽深,她現在傷口處都是一陣陣的抽痛,他竟然咬她那麽重,她以為他是開玩笑的。


    “好好記好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咬死你!”裴亞爵冷著臉說。


    若惜委屈得把頭縮進被子裏。


    裴亞爵一把掀開被子,聲音冷:“還逞不逞強了?”


    “要是別人對你動手,我還是會出手的。”若惜稍顯倔強地說。


    裴亞爵心頭一動,臉色卻是冷沉:“你動手就動手,你可以撿磚頭一板磚拍過去,可以拿酒瓶一瓶子悶過去,可以拿手機一手機砸過去,動手是讓你用身體去擋?你銅牆鐵壁?”


    裴亞爵說著便忍不住來氣。


    “我沒想那麽多,情況緊急了,根本來不及。”若惜說著有點慶幸,“幸好是我擋了,要不然,可能紮到顧朗的心髒。”


    裴亞爵臉色冷沉,很想說一句“紮到心髒倒是好了,死了一了百了”,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眸光閃了一下,隨即沉著臉。


    她一心把顧朗當成她兒時的救命恩人,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


    現在解釋,她要是不信,他枉作小人。


    她要是信了,一想到自己擋刀子救下的根本是個騙子,心情會如何?


    他隻是沉聲說:“要帶腦子!”


    若惜撇嘴:“我也是智商有一百多的人。不過你剛才說的可以用手機砸,這的確是個辦法,以後我記住了。”


    顧朗身上所有的傷口也包紮好了,包紮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看若惜。


    他身上共有七處傷口,有幾處比較嚴重,失血較多,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他執意來看若惜,坐著輪椅由特護推了過來。


    裴亞爵看到顧朗,頓時化身鬥雞,衝上去就一腳踹在輪椅上,發出砰地一聲響。


    推著輪椅的特護啊地一聲尖叫,輪椅被踹得往後,特護也慣性地往後退了幾步,猛地扶住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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