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覺得自己大概是聽岔了,她總覺得裴亞爵的語氣裏透著不滿,甚至是絕情!


    她不由地深想:黎曼晴與平坤王子之間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之前她不敢細問,是怕她和裴亞爵之間的感情太脆弱,畢竟中間隔了一個黎曼晴。


    可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他們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與其總是自己這樣猜下去,她倒不如找個機會好好問問清楚。


    裴亞爵冷冷地瞟一眼韓蓓,再次警告:“不要再倚老賣老,有什麽事情想不明白的話最好問問你的好女兒。不要再有下次,要不然,我不會手下留情!”


    狠戾的語氣,透著絕然,沒有一絲情感,毫不拖泥帶水。


    韓蓓聽得心驚,不再說話。


    裴亞爵牽著若惜離去。


    韓蓓望著裴亞爵與若惜十指相扣的手,身體不由地晃動了一下。


    莫談歡立即過來扶住韓蓓,關切地問:“阿姨,您怎麽樣?”


    韓蓓搖了搖頭,眸光空洞,有淚滾了下來。


    是她太傻!她明明看得出來裴亞爵對晴晴是沒有太多感情的,卻依然沒有阻止晴晴對裴亞爵的執著與狂熱。


    她一直勸晴晴不要執著於裴亞爵,她直覺裴亞爵不愛晴晴的。要是愛,怎麽可能那麽冷靜又那麽疏離?


    他對黎家人始終是客氣禮貌,對晴晴也是有禮有節,沒有年輕人對愛情該有的那種熱烈,更沒有年輕人對待愛情該有的浪漫,那不該是愛情的樣子啊!


    現在她知道了,裴亞爵並非不懂得愛情,他隻是沒有給晴晴愛情而已。


    與晴晴訂婚一年的時間裏,他從來不曾給晴晴送過花,從來不曾與晴晴牽過手。他們之間最親昵的舉動是出席活動的時候,晴晴挽著他的手。


    而此時此刻,他為了護另外一個女人不顧她是長輩。他自然地牽起另外一個女人的手,與之十指相扣的時候毫不覺得別扭。


    這才是愛情應有的樣子,他把所有的愛情給了另一個女人,卻將她的女兒嫁到了越南。


    “啊啊啊!”韓蓓突然控製不住自己啊啊地尖叫了起來。


    門口響著匆匆的腳步聲,黎安明衝了過來,一臉老實巴交的樣子,關切地問:“老婆,發生什麽事了?”


    韓蓓一把推開黎安明,往南國殿外走去。


    冬天的天氣不太好,也是反常的很,雨說下就下了,天氣本就冷,一下雨地上便結冰。


    看著凍雨下到地上便凝凍起來,韓蓓的心一點點地變得寒冷。快要過年了,她的女兒現在到底過得怎麽樣她都沒有辦法知道。


    催了黎安明數次,他隻說會與爸爸商量著聯絡越南皇室。


    實際上,她清楚的,黎家壓根就不敢與越南皇室叫板,畢竟前幾天才新簽了一個與越南皇室的戰略合作協議。


    嗬嗬,在公公的眼裏,隻要有項目做,隻要有錢賺,別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她的女兒,別人不護她自己護,別人不疼她自己疼!她一定會聯絡上自己的女兒,電話聯係不上,她就親自去越南找。


    ……


    裴亞爵牽著若惜迴包間,少南已經不在了。


    桌上的菜似乎重新加熱過了,冒著騰騰熱氣。


    裴亞爵詢問若惜:“有沒有受傷?”


    若惜搖頭:“沒有!”


    “以後,你不必對任何人客氣!”裴亞爵說道。


    他看出若惜對韓蓓是比較客氣的,大概是因為韓蓓年紀稍大的原因。


    若惜低歎一聲:“她隻是為了她的女兒而已,也算是個可憐的女人!”


    裴亞爵聞聲,心頭一顫。她如此善良的心性,叫他如何不愛她?


    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他說道:“派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人全部拉去複訓了,這兩天會重新挑人來保護你,你的身邊還是要有人!”


    若惜拒絕:“其實不用的,我不會任由別人欺負。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黎曼晴的媽媽也傷不了我。不管是言語上還是身體上,我都沒有那麽容易受傷。”


    “嗯。”裴亞爵應了一聲,臉色稍好。


    見裴亞爵臉色轉好,若惜又再往包間門口掃了一眼,確定少南沒有過來,她試著問道:“裴亞爵,你能告訴我你與黎曼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黎曼晴嫁給越南王子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嗎?”


    “我沒有與你說過?”裴亞爵看緊若惜,猜測著此時此刻她在想些什麽。


    若惜搖了搖頭:“你之前說是黎曼晴先嫁給越南王子,為了王妃之位,她想當越南第一夫人,但我覺得不是這樣。越南第一夫人也未必有裴氏總裁夫人風光。”


    “我還說過我一直愛的是你,你忘了?”裴亞爵看緊若惜。


    若惜也看著裴亞爵,四目相對,眸子裏是綿綿情意。


    裴亞爵說:“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之所以與黎曼晴訂婚,並不是聯姻!”


    “那是為什麽?”若惜心頭一跳。


    “為你!”裴亞爵眸光灼灼。


    若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緊裴亞爵。


    裴亞爵和盤托出:“黎曼晴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你四年前逃婚以後,輾轉去了瑞典……”


    “你怎麽知道?”若惜驚訝地望著裴亞爵。


    “少南一直有告訴我你的行蹤!”裴亞爵說。


    “少南他?”若惜蹙眉。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裴亞爵說:“他保護你的事情我一直知道。”


    “你那時候不是很恨我?”若惜更驚訝。


    裴亞爵伸手寵溺地揉若惜的頭:“傻瓜,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


    他就差告訴她他才是手鏈的真正擁有者了。


    “可是想要抓我迴來的除了爺爺,不是還有你的人嗎?”若惜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運轉不過來了。


    她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裴亞爵再伸手揉一下若惜的頭:“沒有!想要抓你迴來的是夏家的人。暗中混水摸魚追殺你的人,不是夏家,也不是我,而是黎曼晴。”


    砰——


    若惜手裏的茶杯砰一聲掉到了地上,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她震驚了。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來沒有想過那些想要致她於死地的人竟是黎曼晴的人。


    一個與她毫無交集毫不相幹的女人,悄然地派人追殺她。


    而她在躲避那些追殺的時候,在跳進冰水池、躲進鍋爐房的時候,她一直以為是爺爺或者是裴亞爵。


    她覺得爺爺希望她死在外麵,因為她給夏家丟人了,還毀了夏裴兩家的聯姻,毀了夏家的前途。


    她有時候也覺得是裴亞爵,因為她的逃婚讓裴亞爵顏麵盡失,沒有辦法在帝都做人,一時生氣便希望她死在外麵。


    後來,少南說他大哥是一個大氣的人,除了脾氣壞一點以外,身上沒有任何毛病。雖然看上去冷血無情,實際上他滿腔熱血,為人做事都會留一線,哪怕是對一些試圖打裴家主意的人,他都不會立即趕盡殺絕。


    聽少南說的次數多了,她也就認定那些追殺她的人都是爺爺派過去的了。每次都逃得很狼狽,有一次高燒燒成了肺炎,差一點人就沒了,那時候,她很想打電話問問爺爺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原來那一切竟是黎曼晴做的,一個與她毫不相幹的女人。


    至今想起那些過往,仍然心有餘悸,一種念頭在腦海裏閃過,她問道:“黎曼晴在我們四年前訂婚以前就愛上你了?”


    唯愛情能使女人瘋狂,喪失理智。除了愛情,她想不出其他還有什麽理由?


    “也許是!”裴亞爵答。


    若惜點頭,要是這樣,一切便都想得明白,也都說得通了。


    女人就是如此。一旦為了愛情,什麽心狠手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若惜問道。


    “四年前!”裴亞爵說。


    若惜再度震驚地望著裴亞爵,她是疑惑的,四年前就知道的事情,為什麽等到一年前來與黎曼晴訂婚?


    裴亞爵大概知道若惜心中疑惑,他沉聲道:“黎曼晴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除了黎家以外,她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的組織。我對你最好的保護方式是對你不聞不問不管不顧。黎曼晴也是因為我對你的事情毫不上心才放棄對你的追殺。一年前,裴黎兩家說起聯姻之事,我欣然允之。黎曼晴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我總該替你出口氣!”


    若惜便翻白眼,嘴巴翹到天上去了。


    “怎麽?侍寵而驕?”裴亞爵語氣玩味。


    “哼!”若惜冷哼一聲,不滿,“不知道是誰在別墅裏天天美人在懷。我在瑞典一個人水深火熱,晚上隻能吃一碗麵條然後抱著冰冷的被子睡覺。有些人晚上可以吃大餐,吃完大餐抱美女……”


    裴亞爵臉色一沉:“我從來沒有抱過她!”


    若惜不信,翻白眼。


    “上次就和你說過,我和黎曼晴之間什麽也沒有!”裴亞爵沉聲。


    若惜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陡然生出一股子怨念來,她不滿道:“抱了就抱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管你和她從前關係有多親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介意!”


    裴亞爵聽著若惜略泛酸的話,心頭悸動,他猛地俯頭吻住若惜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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