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校園的林蔭小道上。  鐵蛋提著旅行箱匆匆往家趕。迎麵碰上了蹓彎兒的江城和劉珍。

    劉珍老遠就看到了鐵蛋兒:鐵蛋兒又迴來看女兒啊?

    鐵蛋兒點著頭:劉阿姨你們出去走走啊。

    鐵蛋兒過去後,後麵又傳來了劉珍的聲音:援援迴來了。

    鐵蛋兒一下站住了:什麽,援援迴來了?

    劉珍也在原地:是啊,從美國迴來的,好幾天了。

    鐵蛋兒迴到自己家,給母親打了個招唿就直奔援援家,

    聽到敲們聲援援趕緊開門,看到是鐵蛋兒援援驚訝的叫了起來:怎麽是你啊!你怎麽知道我迴來了?

    鐵蛋兒說趕緊讓我進去,我剛下火車還沒歇歇呢。

    進屋後鐵蛋兒一屁股拍到椅子上:快渴死我了,火車上連水都沒有。

    援援趕緊倒水,鐵蛋兒大口喝下後這才想起援援的問話:剛才碰到你爸媽了,他們說你迴來了,我放下東西連女兒都沒顧的看就奔你這兒了。援援說是嗎,都有女兒了。鐵蛋兒說你是怎麽迴事,出國這麽多年連個信也不來,也不告訴你們家人你的地址,我問了幾次劉阿姨說你不給,你到底為什麽啊?還是為北向嗎?

    援援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輕輕的說到;我見到北向了。

    你已經找到他了!他結婚了你知道嗎?

    他剛結婚我就知道了,那年我去了他家並且見到了他新婚的妻子

    那你是因為這事出國的?

    援援不作聲。片刻援援問鐵蛋兒你過的好嗎?鐵蛋兒苦笑了一聲說湊和事吧,兩三個月就要往家跑一趟。援援說為什麽?

    我女兒在這兒啊,不常來看看她該把我忘了。

    援援說那她媽媽也來了?

    鐵蛋兒還沒來得及迴答,門呯的一聲被撞開了,一個小姑娘闖了進來,看到援援在看她,她膽怯的站住了,援援說你找誰啊?

    我找我爸爸,說著就朝鐵蛋兒跑了過去。

    援援伸手拉過了她,鐵蛋兒說喊援援阿姨。小姑娘沒喊,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援援,然後將臉轉向鐵蛋兒:我喊她媽媽行嗎?鐵蛋兒說這孩子見了阿姨就想喊媽媽。

    援援疑惑的看著鐵蛋兒:怎麽迴事?她媽媽——

    鐵蛋兒唉了一聲說,她從生下來兩個月就離開她媽媽了,後來她媽媽就跟著別人走了,要不我迴來的這麽勤呢,她從小就沒叫過媽媽,所以見了阿姨就想叫媽媽。

    是嗎。援援憐憫的將小姑娘攬入懷中:告訴阿姨叫什麽名子?

    我叫佟佟,今年五歲,孩子頓了一下又說我可以叫你媽媽嗎?

    援援鼻子一酸使勁的點了一下頭:可以可以。她看著佟佟對鐵蛋兒說這樣吧,我就認了這個幹女兒。然後又衝著佟佟:行吧,佟佟?

    佟佟高興的拍著雙手,我有媽媽了。我有媽媽了!

    鐵蛋兒說怎麽你還是一個人啊?援援說一個人多好,看你最後還不是一個人了。鐵蛋兒說我是例外。援援說我也是例外,挺好的。看我到哪裏也沒有牽掛。鐵蛋兒說得了吧你,就是因為有牽掛你才一個人的,我還不了解你。

    援援沒再接鐵蛋兒的話她注視著佟佟許久。突然她對鐵蛋兒說如果我把佟佟帶走你舍得嗎?

    鐵蛋兒張口就來:舍得,有什麽舍不得,你把她帶到美國去吧,多少年後就會迴來個小博士!

    鐵蛋兒,援援一臉嚴肅的喊了一聲。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是認真的。鐵蛋兒詫異的看著援援。隻聽得援援在繼續;如果你還有你父親同意,我迴去就準備材料,簽證需要好多手續呢。另外我告訴你下次我迴來就把北向的兒子帶走。他們已同美國的叔叔聯係上了,老人堅持要看孫子,我看這事差不多。

    鐵蛋兒聽了高興的說,那太好了。援援說你父親那裏能過關嗎?鐵蛋兒說援援這麽給你說吧,就是我不同意,我父親也會同意的。

    援援笑了:應該是這樣。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援援和北向漫步在他們從小長大的校園裏。夏末,晚風中已帶有了些許的涼意,拂過人們的身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把他們帶迴到遙遠的往昔。他們駐足在學校附中的校門口,望著那曾置身於其的教學樓,北向意味深長的說:真象一場夢啊。

    援援笑了:你這個夢可真長啊。

    北向說:是長啊,十幾年了,可我總感覺到它好像就發生在昨天,當我們剛剛對生活有點駕馭能力時,生命已經過半了。

    援援深情的看了一眼北向說:是啊,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都應該珍惜我們的生活,珍惜我們現在的每一天。

    北向說:你該不是在說我吧?

    那是肯定的。北向,我今天約你來,就是要跟你談這個事,你不要裝糊塗。

    北向不作聲。

    怎麽樣,我說你裝糊塗沒錯吧?你肯定知道我要說什麽。

    北向說:你要說什麽?

    玉芹前兩天找過我。

    玉芹找過你?她找你幹什麽?北向麵帶慍色。

    北向,援援說,你肯定是誤會了,你同她生活了這麽多年,你應該了解你的妻子,她為你和你的家庭犧牲了一切。

    援援,不要這樣說,我很不習慣。北向有些不高興了。

    是說她是你的妻子,你不習慣吧。援援說: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她是一個非常善解人意,非常寬容,且富於犧牲精神的女性。你知道她找我幹什麽嗎?與你的想象正好相反。

    北向眼睛裏流露出疑惑的目光,他看著援援,等待著下文。

    援援說:看來你真不了解玉芹啊,她找我是想把你還給我。

    把我還給你?北向吃驚的問。

    援援點了點頭:是的,她說她準備同你離婚,然後讓我們倆結婚。雖然她的行動近似於愚蠢。

    北向還是疑惑的問:她怎麽知道你迴來了?

    那天她聽了咱們的談話,不過她的行動都是善意的。她文化不高,但心胸要比你寬廣。援援若有所思的說。

    北向沉思了一會兒說:你並不太了解她,她文化不高,但很有心計,不是她死纏著我母親,我母親也可能不會那樣逼我。當時母親認定了她。援援,你不知道,我母親在我婚姻問題上簡直就象是一個沒受過教育的老婦,我從來沒見過她居然有那麽愚昧的表現。

    援援說:你應該寬恕你的母親,她當時就象是沉溺在苦海中的人遇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她能撒手嗎?玉芹就象是那棵稻草,使你母親看到了希望。

    北向歎了口氣,其實,當時我已放棄了考學,我完全可以把家撐起來。我母親沒有必要想那麽多。

    援援說:你說的不對。北向,你母親首先是替你著想,她的重點不是撮和你們,而是拆散我們。高阿姨是怕你再承受任何不幸啊。

    但她卻讓我承受了一生的不幸。

    援援的心一陣顫抖,她輕輕的喚了一聲北向:為了我,好好生活,好嗎?玉芹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你不應該那樣對待人家,你換個角度想,如果是你受到那樣的無理,你還能全心全意的在這個家待下去嗎?但是玉芹沒有,直到現在,她還是為你著想,希望你能幸福,她情願舍家,舍棄孩子,舍棄深愛的丈夫,你為什麽就不能為善良做出點讓步,作出點犧牲呢?其實你已經犧牲了你的愛情,雖然不是情願的,即便你現在仍獨守著你那理想的愛情,那也已經是變了質的,我們的愛情應該是一去不複返了。援援搖了搖頭,暫時停止了述說。

    北向痛苦的叫了一聲:援援,你是說我們不可能了?

    援援使勁的點了點頭,她強忍著把複出的淚水壓了迴去,少許,她有些哽咽的說:北向,和玉芹好好的過日子吧,這是上天的意誌,同樣我們今生的無緣也是上天的安排,玉芹真的是一個好人,你那樣對待她是不公平的。

    兩人無語的走進了大學校園的草坪,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在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偌大的草坪內隻有他們兩人,援援將頭輕輕的靠在北向的肩上,閉上了雙眼,北向握著援援的手輕輕的撫摸著。

    愛,竟走了那麽長時間,走了那麽長時間的愛,對愛的雙方卻是如此的吝嗇,時間啊,你過得慢點吧,夜色啊,你快些到來吧,這對永遠的戀人在做最後的惜別。他們沒有激情的狂吻,是他們不能,他們隻能在內心,用愛為對方祈禱,讓他、她過的幸福些吧!

    北向輕輕的對援援說:援援,忘了我吧,開始你的生活。

    \"you are in my heart, my heart will be with you forever(你占據了我的心,你帶走了我的愛)\"

    伴隨著江援援悅耳的英文,一滴水珠叭的落在了北向的手上。

    北向一陣激動,用力的摟緊了援援,援援輕輕的掙脫開北向的臂膀。

    北向,援援柔柔的叫了一聲,讓我把安平帶走吧。當我在異國他鄉,麵對漸漸長大的安平時,我就象是看到了你。

    北向不放援援的手:是的是的,我知道。

    北向,援援忽然象想起了什麽,你知道嗎?半年後,我將帶走兩個小孩,一個是安平,另一個,你猜。沒待北向說話,援援就說了:另一個是鐵蛋的女兒。

    什麽?鐵蛋的女兒?北向很是吃驚。

    是的,前幾天鐵蛋迴來了。離婚了。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一個女兒,比安平小兩歲,鐵蛋經常出差,準備將女兒送迴爺爺家。我想了好長時間,冒昧的對鐵蛋說出了我的想法,我想收那孩子做幹女兒,並把她帶到美國去。沒想到鐵蛋竟同意了,我迴去後,就把所需的材料寄來,我想,如果順利的話,應該能和安平一塊兒走。

    半年後的省城火車站。

    援援的身旁站著兩個小孩,在送行的人群中,鐵蛋及他的父母、北向、玉芹,火車就要啟動了,援援帶著兩個孩子上了車。在車輪緩緩的移動中,北向的眼前映現出多少年前,他同父母離開美國時的情景,他同當時的父親一樣,在為兒子祈禱著,祝兒子的將來幸福平安。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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