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特別地寧寂,寂靜得連夜半的蟲鳴聲都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吸收掉了一樣,隻有微風偶爾穿透樹林子所傳來的“沙沙”聲,把本就安靜的夜晚襯托得更加地死寂。


    君曉陌再度失眠了。


    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連續那麽多個晚上失眠,心裏總覺得會有什麽大事發生一樣,讓她煩躁不安。


    她的腦海裏莫名地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前世,在張淑月取得葉師兄的信任以後,就一直跟著他們,由於她無時無刻地不在向其他人傳遞著他們的行蹤和消息,因此,無論她和葉師兄躲到哪裏,都會被那一幫所謂的“名門正派”給找到。


    這一次,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不想讓凜天峰的師兄弟們與張淑月還有過多的交集,無奈張淑月太會演戲了,而凜天峰的那些師兄弟們明顯又是一群修煉狂人,平常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本來想得就少,張淑月這麽一裝可憐,他們就被騙得團團轉了。


    就像前世的葉師兄一樣。


    她可不想讓凜天峰的那些師兄弟們直到臨死前才看清楚張淑月的為人,但她又能做些什麽樣的事情來揭穿張淑月的真麵目呢?


    真是很煩惱哪。


    就在君曉陌苦苦思索著的時候,她忽然察覺到了空氣中出現了一股陌生的異動,這種異動她並不陌生,因為前世的她就是靠這股異動來躲避了無數次敵人的偷襲的。


    有狀況!


    君曉陌急忙跑下了床,飛快地穿好衣服之後,想了想,在拿出一張傀儡符,滴了一滴鮮血上去,當傀儡符變成她的樣子並躺在床上之後,她把隱身符往身上一貼,趁著夜色,偷偷地打開房門,溜了出去。


    張淑月這個晚上也睡不著,當然,她睡不著的原因和君曉陌睡不著的原因有點不大一樣。君曉陌是因為預感到會有危險,所以才睡不著,而她則是因為要和師父向穀晴他們裏應外合,把凜天峰的弟子們一網打盡才睡不著。


    張淑月呆在房間裏,與向穀晴用傳音符通著話。


    “淑月,你把那包藥粉拿給他們吃了嗎?”向穀晴比較關心的是這件事。


    “大部分都吃了,他們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有不對勁。”張淑月朝向穀晴邀功道,“不過,君曉陌和葉修文沒有吃。”


    “他們沒有吃?為什麽?”向穀晴蹙起了眉毛。


    “君曉陌對我的戒備心比較強,而且,她明顯對我私自邀約葉修文的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所以不肯吃。”


    “那葉修文呢?”


    “葉修文他……”張淑月的眼裏閃過了一抹怨憤,“他幾乎什麽東西都聽從君曉陌的,君曉陌說不吃,他也就不吃了。”


    “哼,聽從一個女人的男人能有什麽出息?簡直是個窩囊廢,所以,徒兒你也沒必要過於傷心了,那樣的男人不值得,等到你出穀以後,見識了更多更好的男人,你就會發現男人也就那個樣,沒有一個值得你去愛的。”向穀晴冷冰冰地說道,言語裏盡是對男人的不屑和怨恨。


    “徒兒明白,那君曉陌和葉修文沒吃下那些藥的話,會影響到師父您今晚的行動嗎?”


    “放心吧,為師還不至於連區區兩個毛都還沒長齊的修士都對付不了,更何況,今天過來的人裏可有不少這兩師兄妹的死對頭呢,有他們的幫助,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活下來!”向穀晴惡狠狠地說道,一想到君曉陌曾經把她最寵愛的徒弟打成重傷,她就恨不得把對方折磨致死!


    張淑月聽向穀晴這麽一說,也就放心了,看來,她猜得沒錯,這些藥粉也隻是讓今晚的行動更加順利而已,即便君曉陌和葉修文沒有吃下去,也不會影響最後的結果。


    一想到君曉陌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磕頭求饒,她就在心裏升起了一種戾氣和快意——君曉陌讓她如此狼狽,她也不會讓君曉陌死得那麽輕鬆!


    和張淑月掐斷聯係後,向穀晴轉迴了頭,對身後的那一大幫人說道:“你們也聽清楚了吧?現在君曉陌和葉修文的那一大幫修真界的叛徒就呆在了我們所在的山穀裏,如果你們想要我打開山穀,讓你們進去抓拿他們的話,你們最好能夠拿出一點誠意來。”


    向穀晴不是傻瓜,雖然君曉陌傷了張淑月讓她很生氣,但她也沒有想過要白幹活——如果不是有張淑月喜歡上葉修文,葉修文卻傷害了她徒弟的這件事的話,她本來與凜天峰的這一群弟子算是沒什麽深仇大恨,也談不上非要致對方於死地。


    隻是,君曉陌和葉修文這兩個人實在是太能樹敵了,更準確點來說,是整個凜天峰都很會樹敵,以至於現在都成為修真界的公敵了,有一大幫子人花了大價錢想要他們的性命。


    其中,既包括他們本來所在的宗門,旭陽宗,也包括與旭陽宗實力不相上下的另一各中級宗門,恆嶽宗。


    君曉陌帶領著凜天峰的弟子,在中級門派排位賽裏狠狠地打擊了恆嶽宗的那些人,甚至讓他們很多弟子都折損在了那裏,他們又怎能不恨?


    因此,在聽到君曉陌和葉修文沒死,甚至救走了凜天峰的那一群弟子以後,他們就在修真界掛上了懸賞任務,就是要買下君曉陌的這一條命!


    這一次,向穀晴正是接下了恆嶽宗的這個懸賞任務,並帶著這些恆嶽宗的人來到了山穀之外,打算趁著深夜對君曉陌他們進行偷襲。


    “放心。”恆嶽宗的大長老,也是最恨君曉陌的那個人,岱岩峰,淡淡地說道,“我們恆嶽宗不至於連這點誠信都沒有,我們會給出什麽報酬,早就在懸賞任務上寫得清清楚楚了,賴不了賬的。”


    “哼,這樣就最好不過了。”向穀晴不信任男人,連帶著對岱岩峰的話也沒有多少分信任,不過也沒關係,懸賞任務上是有陣法的,岱岩峰真不兌現承諾的話,她鐵定能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在向穀晴的帶領下,這一大幫人通過捷徑往山穀深處走去,根據向穀晴所說的,通過這條捷徑,從這裏往山穀深處走去的話,不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夠達到山穀內部。


    當然,前提是由她來帶路,否則的話,這一群人別說進來了,連活著出去都難,因為,這條捷徑上,隻要走錯一步都是死路一條。


    向穀晴勾著嘴角對身後的那幫人說道,讓一些恆嶽宗的弟子脊背後麵隻泛冷意——果然,這個女人不是那麽好忽悠,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希望大長老不要一時腦抽得罪了這個女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往前走了幾步以後,向穀晴又對恆嶽宗的大長老岱岩峰說道:“君曉陌和葉修文的性命,我幫我徒兒預定了,其他人愛怎麽處置是你們的事情。”


    岱岩峰皺起了眉毛,說道:“葉修文怎麽樣我不管,但君曉陌的性命,我也要幫我女兒給留著。”


    君曉陌在中級門派排位賽的時候,直接廢掉了岱悅的修為,讓岱悅直到現在都還沒能完全恢複過來。岱岩峰每次看到女兒歇斯底裏地摔東西的樣子,他就想要把君曉陌折磨得奄奄一息來給女兒出氣。


    當時,他聽說君曉陌這個丫頭已經死掉了的時候,他還興致勃勃地告訴給了岱悅聽,而女兒的情緒在這幾年也好了不少了。沒想到君曉陌的這條命居然那麽硬,連清風宗的追殺都沒能讓她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既然清風宗沒有做到這件事,那就由他們恆嶽宗來完成吧,他就不信,憑他的力量,還收拾不了一個臭丫頭!


    最重要的一點是,現在君臨軒也不在這一群凜天峰弟子的身邊,要收拾起來肯定更加容易了。


    聽到岱岩峰的話,向穀晴不慢地皺起了眉毛,轉身說道:“岱長老,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好提前說清楚,君曉陌的性命,我是一定要親自讓徒兒取的,這樣才能真正地報了她的受辱之恨。”


    “向掌門,我也知道你的徒弟被君曉陌給欺負了,你氣不過來,但我的女兒也被君曉陌欺負過,我的女兒修為甚至直接被君曉陌這個臭丫頭給直接廢掉了,論心裏的恨意,我的女兒才更加地刻骨吧,也更加地有資格取君曉陌的性命吧。”


    眾人都沒想到,向穀晴和岱岩峰居然會在“君曉陌的性命由誰來取”的這件事上出現了分歧,這一條陣線聯盟好像從這裏開始,就隱隱有著崩塌的跡象了。


    恆嶽宗的那些弟子們絕對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的出現,他們已經在這條入穀的路上走了半途,倘若向穀晴真的因為惱怒而把他們扔下不管了的話,絕對是他們比較倒黴,甚至得不償失。


    於是,其中一名恆嶽宗的弟子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建議道:“大長老,向前輩,晚……晚輩覺得,不如你們共同來取君曉陌的性命吧,好不好?這樣也沒必要去糾結這件事了。”


    “共同取她的性命?性命還能共同取?”岱岩峰皺起了眉頭。


    向穀晴想了一下,忽然尖銳地大笑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既然我們都恨這個臭丫頭入骨,還不如一起來折磨她呢,看她能夠抵抗得住多少輪的折磨。”


    岱岩峰半眯起了眼睛,心裏想了片刻後,也不得不同意,這算是一個好主意。


    這兩個人總算達成一致的意見了,這支隊伍繼續往深穀裏走去。


    而墜在這支隊伍後麵,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穿著恆嶽宗弟子的衣服,至始至終都低著頭,沒有什麽存在感。


    剛剛向穀晴和岱岩峰的對話,也傳入了他的耳膜裏。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裏閃過了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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