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峰市場的何長坤逃逸之後,李俊東與顧雪顏在望都被綁架槍擊,田震東曾向伍思齊匯報過此事。


    所以李俊東原本不想讓伍思齊知道紅峰市場的案子與自己有關,但最終伍思齊與蔣昌義還是聯想到了他。


    為此蔣昌義曾跟他深度分析過李俊東這個人。


    也許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李俊東到底有沒有後台,然而伍思齊知道李俊東其實就根本沒有後台,他一直就在隱約地借著他這張老虎皮才立足枚陽商場的大殺八方。


    他也一度懷疑李俊東這個人是不是帶有一種暴力傾向,是個危險分子,但經縝密分析,他們都不能發現任何李俊東有違法犯罪的苗頭。


    上一次的官場異動,就連已有一些根基的湯森源都嚇了個半死,而這一次李俊東作為房地產行業的兵一入局就拱卒過河,那麽他即將麵臨的艱難局麵就可想而知。除了直接得罪了那家圍標的公司之外,萬慧地產以後在枚陽市的房地產行業裏甚至會被所有同行排擠。


    房地產行業是一個必然與政府相關部門密切相關的行業,哪一個同行又是好惹的,所以李俊東說他現在比任何人更害怕就不是危言聳聽。


    伍思齊就關心地問:“既然你提前預料到這樣以來會被同行排擠,假設政府把這個項目給到你們萬慧來做,那你這邊又會有什麽打算?”


    李俊*然想到了一種以退為進的理由:“不瞞您說,昨天剛接到蔣主任電話時,我們正在商量準備向代理招標的公司撤迴我們招標書!”


    伍思齊笑了:“以我看,你不會那麽膽小吧!”


    李俊東喝了一口茶:“做生意的人誰都缺錢,我們新公司資金還沒有到位,當然這都不重要,頂著湯森源的招牌,隻要願意花費高額一些的利息,多少能從銀行貸款一些錢,但萬一我們接下了這個項目,卻又找不到建築公司來接手承建,而這一個項目又是整個高新園區的一個收尾項目,工程時間上政府也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拖延,到時後的局麵又將如何收場。”


    隻要肯出錢,怎麽會找不到建築公司來接手?


    這看起來是一個不太可能發生的問題,但事實上如果整個房地產行業都要排擠萬慧地產再加上有人再暗中發力的話,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如果李俊東真不接和這個項目,那就隻有重啟競標程序。


    蔣昌義對代理招標的公司發火的事件已傳了出去了,再重啟競標程序,懂行的人都會認定這是個燙手的山芋而避而遠之,另外這個行業裏的惡習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這一次大家用同一個模板套出來的競標書來圍標被蔣昌義批評,下一迴他們再多改一改招標書的內容格式,事實還是暗地裏低價圍標,在程序上政府的審查部門也拿這些商家沒有辦法,因為一切沒有證據。


    所以眼下的局麵隻有讓李俊東的萬慧地產直接接手這個項目就是最好的辦法,伍思齊當時信筆亂點犯下的錯誤也就不再是錯誤。


    沉默片刻伍思齊說:“我今天也給你一個態度,如果你們萬慧真拿下了這個項目,以後在建築過程中如果真遇到了有什麽人惡意阻撓或設置障礙,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或蔣助理。”


    這是一個市委書記的承諾,價值幾何都不好估量,李俊東舉杯表示感謝,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笑容。


    伍思齊問他還有什麽顧慮,李俊東就順水推舟地要求:“這一次我們算是把一家公司得罪死了,相信我不用說公司名字伍書記也能知道是哪一家,前不久我與女朋友被人綁架並槍擊的事不知道伍書記知不知道,有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組織圍標在行業內也隻能算是違規操作還算不和犯罪,何況最終也被蔣助理極時發現了並沒有造成惡劣後果,這一次我希望政府這邊法外開恩,不要再去追究這家公司的這次違規行為了。”


    伍思齊問:“是不是有什麽人又威脅你了?”


    李俊東說:“相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電話裏大家吵了幾句而矣!”他越是說得輕鬆,伍思齊就越是覺得事態嚴重。


    但李俊東為仇人求情,以德報怨,這也不符合他做為一個精明商人的性格。


    伍思齊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


    李俊東又喝了一口茶:“我是一個商人,並且我自信是隻要有一個公平的環境就能憑自己的智慧賺到錢的商人,所以眼下的這一單項目對我來說可要可不要,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舉世為敵而不倒的,給別人一條生路也就是給自己一條退路,如果政府這邊對這一次的圍標事件查得太細,懲罰得太重,對我來說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這就是我向您為對方求情的原因,當然如果能讓對方知道這是我的想法則更好,大家化敵為友畢竟是一個讓人愉快的事。”


    能做官到這份上,伍思齊怎麽就不懂李俊東又在利用他的威風給自己造勢,但這一次李俊東也算是為他解了一個小小的題,他也不吝嗇讓李俊東再借一下他的虎威。


    第一壺大紅茶已半涼,伍思齊讓人再換上一壺綠茶君山茅峰,二人又換了一個話題繼續聊天。


    從城建規劃到透明行政,從文化建設到城市名片,二人無所不談。


    末了,伍思齊問他怎麽就看好了房地產這個行業的,他現在從事的互聯網遊戲行業發展前景一片光明。


    李俊東說:“互聯網相關行業對人才的依賴度太高,而房地產行業在這方麵的要求就低一些,對我來說依賴互聯網賺錢那得遇上合適的人才行,而做房地產賺錢隨便找個經理過來管理就能賺,因為這是一個靠人脈與資源賺錢的行業。另外整個枚陽城市規模在未來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內隻會越來越大,這個行業跟互聯網行業一樣可以輕鬆造就一方財富傳奇。”


    欄外陽光正好,天空中白雲悠然。


    伍思齊注意到了李俊東的用詞是“財富傳奇”,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總是如此淡定如此自信如此鎮定,他為官二十幾載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出色的年輕商人。


    從第一次在拍賣行的見麵,到今天他已坐上了枚陽市的市委書記的位置,坐在他的對麵的李俊東始終是以一種不亢不卑的態度在與自己交流,就算是幾次借自己的勢,他也借得坦蕩,毫無隱瞞。


    李俊東不是君子也不是紳士,但至少算一個坦蕩的小人。


    伍思齊在想也許枚江如果真能出一位全國首富的話,也許多年以後就是他,當然他也知道這一切尚遠。


    ……


    建華地產的王建華最近比較緊張。


    得到了曾炎的提醒,他馬上通知財務部加班加點完善與稅務相關的財務資料,但稅務局方麵的熟人電話來得多他想象中還要快。


    蔣昌義親自打電話給了他們所在區的稅務局特別關注建華地產公司的稅務情況,蔣昌義發火那麽大的事之後又打來電話,當地稅務局的局長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建華公司這一次是冒犯了蔣昌義的虎威,當然也就是冒犯了伍思齊。


    雖然一直以來稅務局這邊建華地產都有上下打點,再加上曾家的關係,大家相處融洽,但上麵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給建華公司一個下馬威,所以哪怕是做樣子,當地稅務局也一定會去他們公司查一查。


    通知了要查,然後再來查,按說稅務局那邊也算是給足了麵子,但言下之意就是這一次雖然是應付蔣昌義的要求,但如果建華公司真的存在什麽太大的問題的話,他們一定會記錄在案,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蔣昌義還有沒有後招,如果發現問題還不督導整改,蔣昌義如真的較起真來,稅務局這邊也有可能受到牽連。


    平時裏大家沒事時喝酒桑拿都不算事,真的風向變了,稅務局這邊還是得以自身的安全為首要。


    像建華地產這種以靠著官場資源成立的公司,平時裏的賬表都是一塌糊塗,臨時抱佛腳要補充票據表單太多了,一下子就亂了陣腳。


    聯想到最近一年,凡是被伍思齊盯上的人基本上是看到一個倒掉一隊,所以比王建華更緊張的人還很多,曾炎、曾茹姐弟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曾茹的老公石達是公安幹線上的人,雖然紅峰市場的案子與他扯不上半點關聯,但整個案子最後的關鍵人物被楮傑從外地單槍匹馬地拘迴了枚陽,他也聽到了流言說這個楮傑是李俊東的朋友,整個案子就是李俊東掀出來的,田震東實際上也是李俊東的後台之一。


    為此,他暗地裏找人查過信息來源,就有人告訴他當初在華帝酒吧,李俊東的手下潘越明曾與唐書良發生過磨擦,田震東的兒子田繼安就力促雙方和解。


    所以他更篤定一切都是李俊東在背後作推手。


    眼下蔣昌義的怒火如大山壓頂,而蔣昌義所代表的又是伍思齊,他一個區公安分局的局長根本頂不住,他是曾家的女婿,整體來說曾家自老爺子退居二線之後能量等級已下降了一個級別,現在他是曾家係統的頂梁柱,他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反複思量他知道曾家與李俊東的仇是從上一次健身館項目開始的,期間曾炎與李俊東鬥了幾個迴合最終都是曾炎吃虧,所以說起來雙方積怨未久,應當還有化解的餘地。


    於是,他把曾炎與王建華找來再一同去找孫大同,希望孫大同能代他請李俊東喝酒,然後大家當麵解釋誤會,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他相信先把以前的仇怨說清楚了,來自蔣昌義那方的壓力就自然好化解。


    孫大同抹不開麵子隻好答應。


    電話裏說事容易被拒絕,想了想為了石達與曾炎也好,為了自己與李俊東以後的合作也好,孫大同就陪同他們二人一起去找李俊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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