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啟霖一提氣,抱著苑苑就躍上了房頂,冷風吹過來,紮得臉生疼。她終於明白駱啟霖把她裹成粽子的用意。


    察覺到她的瑟縮,駱啟霖大氅一裹,就把苑苑捂在了懷裏。“躲進來!”


    “哈?”


    “我讓你躲進來,不要讓風吹到你的臉!”那麽嫩的臉,讓風吹破了他了舍不得。


    苑苑的臉又熱了熱,但還是聽話的把頭埋在了駱啟霖懷裏。駱啟霖帶著她一路飛簷走壁往城外飛去。


    苑苑想說她也會輕功,也能用內力禦寒,但是駱啟霖懷裏尤其暖,暖的她不願意去受那個罪。


    駱啟霖感覺到苑苑緊緊貼著他,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


    很快,駱啟霖就停在了河邊的梅林,苑苑看著星空下的梅林有些迷茫,抬眸看著駱啟霖,大眼睛一閃一閃,無聲的詢問。


    駱啟霖覺得她眼睛美極,不禁伸手壓了壓她的額頭:“知道你喜歡紅梅,白天又被菲菲打擾,沒有看得盡興,就特地帶你出來。”


    “大晚上的,誰願意來!”嘴上雖這麽說,身子卻已向著梅林奔去。


    星光下的梅林,沒有白日裏那樣妖豔,卻獨有一番風情,加上一陣一陣湧動的暗香,讓苑苑陶醉。


    情不自禁的,苑苑在梅林裏翩翩起舞,配合著內力,飛上枝頭與梅花嬉鬧。看在駱啟霖眼裏,不禁懷疑她是仙子下凡。


    不知不覺,竟有雪花飄下來。雪很大,漸漸染白了站立不動的駱啟霖,苑苑激動得大叫:“啊,下雪了。”


    江南很少下雪,可天山常下,往年的這個時候,苑苑還在天上和師兄弟瘋玩。可是如今,她就發生了那麽多變故。


    苑苑淘氣的伸手去接雪,轉著圈到駱啟霖麵前。“霖哥哥,你看啊,下雪了。”


    一句“霖哥哥”讓駱啟霖心中一動,一把把苑苑撈進懷裏:“你剛才叫我什麽?”


    “霖哥哥。”許是氣氛太好,苑苑也打著膽子,直視著駱啟霖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叫著“霖哥哥,霖哥哥。”


    叫完還趁駱啟霖不備偷偷從他懷裏溜了出去。駱啟霖眸色一亮,想要把她追迴來,兩人就在梅林裏,一人跑一人追,苑苑的嬌笑和駱啟霖的低笑傳遍整個梅林。


    追了半晌,苑苑終於被駱啟霖捉住,擁進了懷裏。駱啟霖把下巴枕在苑苑肩窩處,熱氣就噴在苑苑脖子裏,苑苑覺得一陣癢,又想要逃,卻被駱啟霖緊緊的箍在懷裏。


    “今日的事,關於那件狐裘……,我真的不知道駱映容也有一件一樣的。我去看祖父的時候他沒說駱映容也有,我得了狐皮便想著給你做鬥篷一定好看才給了師母……”


    “我沒介意!”苑苑安慰駱啟霖。


    “嗯,你沒介意,是我介意了。我怕你介意。”


    駱啟霖幹脆把頭埋在苑苑肩上,聲音有些委屈,聽得苑苑心都酥了,白日裏因為駱映容那點不快也消失不見。


    駱啟霖扳過苑苑的身體,讓她正對著他:“苑苑,我心悅你!”


    “呲”的一聲,苑苑心裏就像綻開了鮮花,各種感覺無法言喻。


    “我亦心悅你。”


    駱啟霖心裏像有一團火,暖融融的,在大雪紛飛的夜晚,也沒有一絲冷意。


    看著苑苑微微上翹的唇瓣,駱啟霖放縱著自己壓了下來。感受到一片柔軟,苑苑愣了愣,駱啟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閉上眼!”然後攻城略地。


    第二日,青州難得的堆上了雪。望著灑灑洋洋的飛舞著的雪花,小喜有些出神。


    “想家了?”苑苑指的家,是天山。小喜是孤兒,從小就長在天山,現在猛然過年不能迴去。不習慣是自然的。


    “沒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小喜對苑苑搖搖頭。她用的“你”,而不是小姐,這也突顯了她與苑苑不一般的關係。


    苑苑昨夜受了些涼,整個人都懶懶的沒有精神,便一直窩在美人榻上,聞言伸手握住她的手:“也對,這些年,有我的地方哪裏會少了你。”兩人相視而笑。


    而綠萼到底年紀小,雖然平日苑苑要求她成熟一些,但是見了許久不見的大雪,早就玩瘋了,陪著一群丫鬟小廝在院子裏堆雪人打雪仗。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引得苑苑一陣側目。要不是昨夜她不小心受了風寒,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看著她們玩。


    苑苑正看得出神,院子裏突然一陣喧鬧,駱啟霖帶著一個小廝就奔著苑苑的房間來。院子裏的下人急忙給他行李,駱啟霖衝他們擺擺手,就迫不及待的推門跑進來。


    看到裹著被子的苑苑,蹙了蹙眉,手不自覺的搭在了她的額頭上:“怎麽了?”


    “不過是受了一點風寒,小喜已經開過藥了,不礙事。”


    駱啟霖有些內疚,要不是他半夜帶她出去他也不會受寒。


    內疚之餘,駱啟霖招來小廝吩咐幾聲,隨後,駱家的藥材就像不要錢一樣往葉家般,看得苑苑直咋舌。


    駱啟霖何時學會了這麽俗套的方式,竟用來討好她,不過,她怎麽那麽喜歡呢。


    一大早,苑苑就帶著禮品去了駱家,同時來駱家拜年的還有青州的各家夫人和小姐。比如,唐家唐夫人,知州的妹子宋清歡,林縣令家的林夫人,杜家二夫人林氏,縣丞夫人李氏。以及大大小小的商賈之家。


    不過能被駱夫人留下來喝茶的也就那麽幾個。苑苑才在七月的四院大賽中斬露了頭角,又是駱家未過門的媳婦。於情於理,駱夫人都會留她歇歇腳。


    喝茶的全程,苑苑都在被打趣。


    “瞧瞧葉小姐長得多標誌,如今又成了整個江南都數得上來的才女,和駱少爺真的是很般配呢!”


    “是啊是啊!”幾位夫人說著還不停的拿眼去瞧駱夫人。駱夫人也很配合,親切的拍了拍苑苑的手,給足了那幾位夫人麵子。賓主盡歡,一派和樂。


    隻有駱映容,暗地裏眼睛都瞪得快抽筋了。


    “那可不,葉小姐今年可是出足了風頭。隻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天天在外拋頭露麵,難免不會給駱家抹黑。”


    駱夫人聞言動作明顯一愣,正要褪鐲子手慢慢垂了下去。而始作俑者林夫人則是一派淡然的吹了吹茶沫。


    自從確定宋連不會與林家為難之後,林夫人就變成了一個刺兒頭。許是她的本性如此,隻是為了丈夫的前程才裝作大度端莊的樣子,如今知道林縣令升不了,所幸開始放飛自我。


    特別是在苑苑從蘇州迴來後,一方麵是苑苑越來越大的名聲,一邊是葉家遭遇的不測。


    杜氏倒下,葉仲清不知所蹤,青州一些人覺得這沒準是個發財的機會。若是能趁此機會搞垮葉家,葉家那麽多生意他們隻要能分一杯羹也能讓他們少奮鬥多少年。


    而其中數林家最為肆無忌憚。


    大年初一,林夫人就當眾嗆苑苑,而且,駱夫人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眾夫人明顯感覺到了尷尬,紛紛抬著茶杯喝茶。


    苑苑定定的看著林夫人,林夫人也看著苑苑,空氣中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息。


    苑苑突然一笑,滿不在意的道:“我能將林夫人的話當成是對我的誇獎嗎?”


    “什麽?”


    苑苑態度轉得太快,讓林夫人猝不及防。


    “夫人認為苑苑拋頭露麵,那是因為管理這葉家上上下下。其實從古至今,世家的女子,都不全是足不出戶。就連已故的皇後娘娘也推崇女學。


    而且,從京城到江南,從宮闈到民間,大大小小的競技中都設有女藝一項。這些事實都說明,拋頭露麵的女子都不是一般的女子。”


    林夫人愣住,眾夫人傻眼,她們還從不知道,苑苑這麽能辯。


    “是啊,雖然我們大家都自詡有身份的人,但是未必人人識得。不說古往今來。


    就單單如今,那些有名氣的貴女,除了過硬的家世之外,都是從大大小小的比賽中脫穎而出的。婉兒說這話也不無道理。”


    杜二夫人怕苑苑話說得太滿得罪了其他夫人,趕緊出言幫她打圓場。苑苑對她感激一笑。


    林夫人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駱夫人也是一愣,又笑著拉起苑苑的手,順勢把鐲子套在了她手上。沒想到苑苑卻又把鐲子褪了迴去:“夫人,不用了,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消受不起。”


    駱夫人又是一愣。


    “時候也不早了,家裏還有一大堆事呢,我就不多留了,這就告辭了。”


    眾位夫人都是一愣。苑苑走後,大家都陸陸續續告辭。初一還沒過,苑苑在駱家出的事就在青州貴夫人之間傳開了。


    大家紛紛猜測苑苑與駱夫人不和,覺得可能有戲可看了。


    其實真不是苑苑矯情,而是作為葉家的女兒,不允許被那樣侮辱。駱夫人可以因為旁人的閑言碎語質疑她,她也可以不用給她麵子。


    苑苑還沒到家,另一個消息就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


    宋清歡懷孕了,而且是未婚先孕。這消息太過勁爆,苑苑和駱夫人的那點小動作,在這件事麵前明顯沒多少看頭。


    “小姐小姐,你知道今天發生的事了嗎?”


    苑苑才進家門,綠萼就像小鳥一樣飛到她身邊。


    “你呀,怎能把別人的是非掛在嘴上呢?就不知道穩重點,都跟了小姐幾年了,一點進步都沒有。”小喜及時拉住她,她才沒有撞在苑苑身上。


    綠萼對小喜吐了吐舌頭,明顯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小喜伸手欲來擰她的耳朵,她一下躲在了苑苑身後。


    “好了,別鬧了,迴去吧!”苑苑阻止了兩個丫鬟打鬧,直接迴了房間。


    兩個丫鬟跟在她身後,隨手關上了門。


    “說吧,宋清歡的事怎麽迴事!”


    苑苑雖然在路上聽了少許,但也隻是些皮毛。


    聞言,綠萼上前一步,給苑苑遞了一杯茶水:“是這樣的,今天你從駱家走了之後呢。宋小姐突然說肚子疼,駱家趕緊給她找了大夫。診出來的結果卻讓人跌破了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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