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婕妤對著駱騏駿搖了搖頭,示意駱晗是真的不行了,當年為了[測pingyin試]幾位皇子是否有謀逆之心,駱晗曾一度裝病,現在從臉色和神態上就能看出,他是真的不行了。


    已經是這個時候了,駱騏駿不知道駱晗是不是已經立有遺詔,按道理說皇帝立太子多年,沒必要死後留下遺詔,如果沒有那最好,自己自行登基時偽造一份就好,可若是有事先立好的,同時出現兩份,那他這個皇帝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了,駱騏駿深思時的眼神透著兇光,被站在一邊伺候的劉牧看在眼裏,他始終寸步不離,就怕存有私心的端王母子謀害了皇帝,對太子造成不利。


    事實上此時的太子遠在福建,從這點來看,沒有任何事情比這還不利,瞿大人已經八百裏加急將書信送往福建,告訴太子無論福建的案子如何都要火速迴京。


    “端王已經下令封城了!你還不動作麽?”宋離問道。


    “不急,劉牧時刻將皇上的情況知會與我,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若動作太早,對遠在福州的苑苑沒有好處,為了她的安危我也不能隨意動作,必須一擊即中!”駱啟霖倒是顯得成竹在胸,異常穩重。


    “你不是已經八百裏加急讓苑苑迴來?”


    駱啟霖閉上眼睛吸了口氣,“你還不了解她麽,福建貪腐的案件很嚴重,恐怕她不會輕易罷手,從邱鴻軒傳迴來的消息看,苑苑是決意要除掉留候,我左右不了她!”


    “那她會有性命之憂?”宋離焦急的問道。


    “有邱鴻軒在或許會好些!”駱啟霖心中好像是裝著一隻被裝滿的缸,還在不斷地加水,不停地溢出,他擔心苑苑,也擔心自己動作晚了不能順利登基,皇位、苑苑都是他要的,沒有二者得一的計劃。


    “我立刻起程去福建!”宋離顯然沉不住氣了。


    “你不能走!”駱啟霖亦起身,說道:“提刑司上下為你統領,你走了沒有人護我登基,外麵有三隊的禦林軍是駱騏駿的親信,隻有你的提刑司能夠為之抗衡!”


    “我並不在乎誰是皇帝,我隻要苑苑活著!”宋離站在雨中的背影極其固執,雨越下越大,雨滴落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濺起破碎的水珠來。


    “我登基她就能活著,如果我登基失敗了,那駱騏駿不會讓苑苑我下去,你一個人能護她多久?!”駱啟霖的話不無道理,宋離轉身,沿著下頜流下的雨水如同斷線的珠子,忽然間宋離抽出腰間的長劍,直指駱啟霖,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為苑苑的安慰著想,你是否真的為她想過,為何還要讓她去福建隻身犯險。”


    宋離並不知道苑苑私自前往福建的事情,所以心裏一直責怪駱啟霖,他幾次三番萌生殺意,但是最後還是理智讓他沒有動手,在宋離看來,駱啟霖就是在利用苑苑,之前是以葉氏為要挾,後來是利用苑苑對他的情意,不管哪一種都是可恥而且該死的。


    駱啟霖走進雨中,對著宋離的劍鋒,三指指天起誓,“我駱啟霖,對葉苑苑一片真心,天地為證!”天上悶雷滾滾,一道閃電橫過,兩個人的臉被照亮,都是如此的狼狽。


    ……


    八百裏加急被送往福州城邱鴻軒的手中,這是一封假的聖旨,是留著危急關頭保命用的,駱啟霖令劉牧私下裏用了玉璽加蓋。


    “主子讓我們啟程迴去!”邱鴻軒趕緊找到苑苑通知她。


    “我現在不能走,我已經發現了密室進去的方法,隻等著明晚便可動手了!”苑苑經過這幾日協同連翹的裏應外合,發現了密室所在和守衛的規律,而且賬本極有可能就在密室裏。


    “皇上要不行了,你我必須馬上趕迴去!”邱鴻軒將事情轉述給苑苑。


    “京都有宋離幫助駱啟霖你還擔心什麽,若是還放心不下,那你就自己迴去,我必須將駱勤事情處理完,不然對得起連翹和劉滿嗎?對得起枉死的福建百姓麽?”苑苑握緊了袖中的啟霖小匕,心想——若是駱啟霖在,他也會支持自己的。


    “好!我們再停留三天,三天後能解決便解決,解決不了我就是打昏把你扛迴去也得這麽辦!”邱鴻軒拗不過苑苑,又不能棄她於不顧,負氣離去。


    “別走啊,今晚還要你隨我一同行動!”苑苑見他頭也沒迴,秀眉一挑瞪了他一眼。


    曆史,總是很玄妙,總是選定某一天匯集了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就像竇太後過世宣告著一個女性時代的結束,當日,王娡便開啟了最後一段短暫的女性時代,而中興(駱晗的最後年號)十二年四月的第三天,在萬物複蘇的這個時節,夜裏臨近子時,還有一炷香的工夫,掛在千秋宮門外的雲板連叩了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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