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蕭南圳的房間,沿著走廊一直走,穿過一個小庭院,來到一個小涼亭。

    傍晚的空氣有些冷,今天出門也多穿了些衣服,手藏在寬大的衣袖裏暗自摩擦這,跟在方諾的背後亦步亦趨。

    他走的很慢,像是在欣賞沿途的風景,又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到涼亭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因為是冬天,這裏的石凳用厚厚的棉布在上麵放了一層,坐上去很軟,不會像石凳辦冷浸入骨髓。桌子也是用暖色的布鋪著的,似乎感覺不會那麽冷了。

    不一會兒就有仆人將茶水和點心端了上來,小心的擺在桌子上。我習慣性地微笑著向他們點頭道謝,他們則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我失笑。忘了這裏是有尊卑之別的了。

    轉過頭,發現方諾一直在看著我,像透過我靈魂般。

    “蘇姑娘可知道我為什麽請你來嗎?”方諾開口。

    我不解地看著他。

    “十月的時候,他的病已經複發過一次,想來在近幾個月之內是不會複發的,但自上次染上風寒之後,本已大好,沒想到,反而更嚴重了。蘇姑娘,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他沒有看我,隻是看著涼亭外麵蕭瑟的風景。

    我搖頭,隨著他的話心野提的很高。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因為一個人。。。。。。”

    “人?”誰會對蕭南圳有這樣大的影響力嗎?

    “沒錯。”他忽然轉過頭,看著我。

    我驚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忽然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但仍舊是不動聲色地等待下文。

    “姑娘應該認識一個叫做許文墨的人吧”他忽然問。

    “許文墨?”我仔細迴想,“安平人士嗎?”我不確定地問。世界這麽大,同名同姓也不足為其。

    “正是。”他點頭。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間提到許文墨,這個幾乎都快要消失在我記憶裏的人。

    “聽說,他在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麽?我們,應該是沒有任何交集了才對。他為什麽要找我,而這跟蕭南圳的病有什麽關係?

    “他說,蘇瀅姑娘,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我嘴角抽搐。什麽事啊這都是,我和許文墨?他腦袋是病的越來越厲害了。

    “南圳這次的病,雖說是舊疾,實則是風寒加鬱結之氣。”

    “啊?”方諾,你這思維跳躍性也太大了吧?

    “蘇姑娘可知為何?”

    搖頭。

    “自姑娘走後,南圳的病已基本初愈,他本以為以你和他的交情,蘇姑娘應該會再來看望的,於是他命下人將這裏的東西都布置好。

    “你看著這裏的桌椅,據說是照著你府裏做的。”

    我看了看這包著棉布的石桌石凳。難怪,之前還在想古代人怎麽也會這麽做呢。

    “但是一連好幾天,你都不曾來。”

    我低下頭,眼光暗了暗。

    “後來,聽說一個叫許文墨的人在尋未過門的妻子,本已大好的病,便又反複了。”

    是這樣的嗎?因為我的事,所以蕭南圳病成這樣?

    “從去年十月到半年前,姑娘似乎從是失蹤了一樣。”

    “你調查我?”我不悅道。

    “蕭塵山莊雖說是江南第一莊,但生意遍布全國,想知道一些事是很容易的,況且,也是許文墨突然出現,南圳隻是為了確認他的話是否屬實才這樣做的。”

    “。。。。。”

    “也是在查不出姑娘那半年去了哪裏,才導致南圳情緒低落,甚至是在用藥上都有些怠倦了。”

    “。。。。。”

    “我與南圳,相交十幾年,雖然他什麽都沒說,可是,他心裏想什麽,我還是懂的。所以才會勞煩姑娘走這一趟。不過,南圳的病不宜久拖,否則會危及性命。他現在是鬱結於胸,導致寒氣滲入五髒六腑,餘毒也有複發的跡象,現在要做的,就是驅散他心頭的鬱氣。方某言盡於此,告辭。”

    方諾說完便走了,隻留我一個人在亭子裏。

    剛才方諾說的這些,是什麽意思?因為我的事情,蕭南圳才會病重?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他,是在乎你的。他喜歡你。心中似乎有這樣一個聲音,可是腦子卻是極力去否認。

    我重重歎了口氣,原路返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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