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司離開殷時青的家,容家的私家車就停在殷時青的別墅門口。


    司機下車為容司拉開車門,


    「老爺。」


    容司沉著臉上了車。


    車上還坐著容司的夫人。


    容夫人憂心的看著丈夫,急忙開口問道,


    「怎麽樣?殷時青怎麽說?這個事情該怎麽解決?他想出辦法了沒有?他——」


    「好了!閉嘴!」


    容司心下煩躁著,身邊女人哭哭啼啼的問個沒完,容司當下便厲聲嗬斥了一句。


    容夫人被容司這麽一嗬,一時間倒也是被嗬斥的沒了聲,目光裏充滿著驚懼和憂愁。


    「老爺,夫人,現在是迴家麽?」


    司機問了一聲。


    容司卻沒立刻迴答,司機知道容司現在的心情不好,也沒催,就是耐著性子等著指令。


    良久,容司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直視著前方,但話語卻是對身旁的妻子說的,


    「殷時青現在一心想要往上爬,這段時期可以說是他最為關鍵的時候,隻怕他已經無暇再顧及我們了。」


    「啊?可,可是那天他不是說他和我們始終是在一條船上的麽?」


    「此一時彼一時,他現在怪我貿然行動而弄亂了計劃。」


    容司坦白直言,


    「可現在被帶進看守所的人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我們的兒子,他又哪裏能體會到我們的心急。」


    「那,那該怎麽辦?這主意是他出的,現在出了問題,他就想撒手不管了?」


    「他不想管,我也不能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管……」


    「老爺子,咱們可就隻有靖兒這一個兒子,若是靖兒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嗚嗚……」


    容老夫人一聽殷時青不打算幫他們後,一時間隻覺得極為無助,說哭就哭了起來。


    容司一聽,又是揪心又是煩心,


    「你就別哭了,還嫌不夠晦氣的嘛?」


    「我也不想哭啊,可我一想到兒子現在正在看守所裏被那白家的三兒子盯著,我就心裏發怵……嗚嗚……靖兒一定在受苦……」


    「就算是受苦,那他也隻能先受著,不然能怎麽辦呢?」


    容司扶了扶額……


    「容,容司……不,不然……我們去找殷時修吧……」


    「……」


    「向他求個情……這樣,行麽?」


    「你這女人!你老糊塗了是不是!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讓我去找誰?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容老夫人抿緊了唇,吸了吸鼻子,肩膀跟著一抽一抽的,


    「我是老糊塗了……我知道容家和殷家勢不兩立,可,可那時候殷紹輝沒有幫我們容家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是那個時代的錯……」


    「你給我閉嘴!」


    「我這要是閉上了嘴,還有誰能救我兒?!」


    容老夫人這聲音驀地就拔高了,在車裏響起,尖銳的有些刺耳。


    「要不是因為我們這一代和上一代遺留下來的這份恩怨,阿靖也不會處處跟殷時修對著幹。」


    「……」


    「其實一直以來,容氏根本就沒有必要和殷氏鬥個你死我活,容氏的董事湊在一起的時候,就常這麽說,說到殷家那老四,都覺得那老四不是容不下同行業競爭的人。」


    「就是你一直給阿靖灌輸著上一代的家族恩怨,才讓阿靖這走的每一步都針對著殷氏,其實何必呢?」


    「啊?老頭子, 你告訴我,這是何必呢?」


    「多少年前的恩怨,難道比的上我們唯一的兒子來的重要麽?」


    「……」


    容司被夫人這麽連番盤問,倒是問的有些無言。


    拳頭微微攥緊……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


    容老夫人殷切的目光望向容司,隻希望這個頑固的丈夫能夠多念及一些兒子的好。


    「爸,他們還沒走呢……」


    殷博文站在側廳的窗前,看著別墅門外停著的私家車,容司上了車後,這車就這麽靜止著有十幾分鍾了。


    殷時青眉頭皺著,手上拿著份報紙,傭人收拾掉了被他掀翻的早餐後正緊鑼密鼓的重新準備。


    「哦……走了……」


    殷博文前麵一句話剛說完,這屋外的私家車司機像是聽見了似得,車子發動便駛離了別墅。


    殷時青吐出一口氣,把報紙放在桌子上,雙手抹了一把臉,手肘撐在桌麵上,


    「博文,你身邊有沒有什麽……靠的住的人?」


    「……」


    「就這麽放任著容家不管,是不行的……那容老爺子現在是心急如焚,幹什麽都能壞事。」


    「爸,你說,要怎麽做?」


    「蘇家村那幾個壞了事的,得消失。」


    施海燕抿著唇,猶豫著這會兒是不是能開口……


    想了想後,還是支吾著張了嘴,


    「讓博文找人做……是不是太冒險了?你之前不是說,這些不幹淨的事情,最好不要沾麽?」


    「你哥已經死了,整個盛德集團都倒閉了,你娘家的人避到國外的避到國外,在家混吃等死的混吃等死……武榮也被逮捕,容家現在自身難保,你告訴我,哪裏還找得到能夠信任的人去做?」


    殷時青狠瞪了一眼施海燕,瞪的施海燕心下一盪。


    丈夫的官位在往上調整,工作愈發的忙碌,變的越來越不一樣了……


    尤其是施家倒台之後,丈夫對她似乎就隻有埋怨和鄙夷,仿佛他們施家的倒台不是因為他和殷時修的爭鬥……


    施海燕心下也有怨氣,然現在沒了施家給她撐著,她也不過就是殷時青的髮妻而已。


    人微言輕……


    說多了隻怕除了招殷時青的煩之外,再無別的益處。


    「爸,我明白了,這件事我能找人做好,您放心吧!」


    殷博文忙道。


    察覺到殷時青變的越來越暴戾的人,可不隻是施海燕一個。


    殷博文玩世不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過去也常常給殷時青惹禍,但也沒見殷時青像現在這樣,透露出來的情緒裏似乎就寫著……


    想和這個家裏頭的人全都一刀兩斷。


    殷博文也很苦惱,一直被父親犀利的言辭所攻擊,殷博文就是臉皮再厚,也覺得這打擊受的有點大。


    如今,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可以表現自己的機會,殷博文是斷然不會放棄的。


    信誓旦旦的和殷時青保證之後,殷博文連早飯也不等了,上樓就要去安排人做事。


    殷時青又不自覺的長吐一口氣,微微抬眼,目光裏是兒子匆忙上樓的身影……


    他早已對這個兒子失去了期待,隻當他是扶不起的阿鬥。


    眼下這樣的想法依舊沒有改變,但……殷博文又到底是他的兒子,無論他再怎麽嫌棄……


    若是殷博文能有殷俊傑那孩子一半的聰慧勤奮——


    剛想到這,殷時青的餘光裏便出現了一抹瘦削不高的小身影,他就站在樓梯拐角處……


    殷時青眉頭驀地又皺了起來,嚴厲的目光落在殷俊傑身上,


    「這段時間,俊傑就不要去學校了,海燕,迴頭你給學校打個電話就說俊傑病了,要在家休養一段時間。」


    施海燕有些疑惑。


    殷俊傑雖是站在樓梯口,但是殷時青的話,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瞬間神情就顯得有些焦急了……


    不讓他去學校……為什麽?


    他還沒開口問,施海燕就已經開了口,


    「為什麽?」


    殷時青沉聲道,


    「不僅如此,把他的手機沒收的,房間裏的網線也給我拔掉,誰也不許借他手機和電腦用,家裏頭如果有人電話找他,就說他不在。」


    「爺爺……」


    「你不要叫我爺爺,我殷時青何德何能,養了你這麽個剛正不阿的好孫子?」


    「……」


    殷俊傑胸口心髒「咚咚」亂跳。


    施海燕心疼著孫子,哪怕之前殷俊傑壞了丈夫的大事,竟把武榮的罪證給偷走。


    「時青,有話好好說,之前的事情,你不也是打過他了麽?俊傑已經知道錯了。」


    施海燕忙給殷俊傑說好話。


    「打過他有什麽用?你們看不到他那雙眼睛裏透出來的眼神麽?那一副……看不起我們,恨不得大義滅親的眼神!」


    「我沒有……」


    殷俊傑忙道。


    「沒有?你是我們家的小叛徒……知道麽?你的心向著別人,那麽這個家裏的人就再也不會對你有半分信任。」


    「……」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被自己的親爺爺說成……叛徒……


    此時,大抵沒人能對年紀小小的殷俊傑感同身受。


    殷俊傑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轉過身迴了自己的房間……


    「時青,你何必呢?」


    施海燕忍不住嘀咕了句,「他畢竟就是個孩子,興許他是受了蘇小萌的挑唆才做了那等荒唐事……」


    「你知道你們家為什麽會倒台麽?」


    「……」


    「一個個都是跟你一樣,好了傷疤忘了疼,心存僥倖,自以為是!」


    「……」


    「我們現在被困得寸步難行,容老爺子一大早上跑過來和我翻臉,你以為這一切是從哪裏開始的?」


    殷時青臉一板,哼了聲,


    「就是從你的寶貝孫子從我的書房裏把武榮的犯罪罪證偷走那時候開始!」


    就那麽一步,任誰也難以猜想到的一步,讓事情發展的齒輪變了,再不由他們控製。


    「他能大著膽子偷走武榮的罪證,他就有這個膽子把剛才我們說的事情再報信給殷時修和蘇小萌!」


    「……」


    「家賊難防!」


    一時間,廳裏沒人再吭聲,施海燕也徹底沉默了……


    「去準備兩斤好的茶葉,我保險箱裏那塊一等翡翠玉雕給我拿出來,包好。」


    「幹嘛?」


    「給容老爺子賠罪!」


    「……」


    不能不管容家,不能意氣用事,不要慌了手腳,不然就真的落進殷時修的套裏了。


    一件事一件事的來……總能有解決的方法的。


    殷時青冷靜了下來。


    然而——


    他的冷靜,終究是晚了容司一步。


    ————


    門鈴響起,已經穿戴整齊,正要和殷時修一塊兒出門的蘇小萌看了眼監控……


    迴頭看向殷時修,一臉複雜,


    「怎麽了?是誰?」


    「容司。」


    「哦?來的這麽快?」


    殷時修的臉上倒是半點驚訝都沒有,反而是一臉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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