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螺站起來看著他道,“現在保持冷靜,如果你是無辜的,那麽就冷靜想想事發時的點點滴滴,找到對自己有利的證據,而不是嘴巴上一直說‘我沒有殺人!’那是沒用的。想要洗脫嫌疑,靠你自己明白嗎?”她指指自己的腦袋又道,“靠這裏,好好的想!”


    溫和的語言,清澈而明亮的眼神,讓他激動地情緒冷靜了下來。


    顧雅螺和韋慕庭他們三人出了牢房。


    文耀武雙手緊抓著鐵欄杆,“顧小姐,我……”


    顧雅螺迴身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輕問道,“想到什麽了嗎?”


    文耀武眼神猶豫了半天,話到嘴邊又改口道,“沒有,我沒有?”


    “真的沒有?”顧雅螺挑眉問道。


    “我會好好想想的。”文耀武躲避著她犀利地視線道。


    “那你最好快些想,因為明天就要結案了,你隻有一下午,一晚上的時間了。”梁碧芝擔心地看著他道。


    “嗯!”文耀武點了點頭道。


    出了拘留所,梁碧芝迫不及待地問道,“螺兒看出什麽了嗎?”


    “當我問他拍的第一部戲的時候,他先是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終止了眼神交流,努力迴憶並如實迴答。”顧雅螺陳述道。


    “他對他嶽父的恨也是真的。”顧雅螺又道。


    “難道真是他殺的。”梁碧芝問道。


    “不……不是!”韋慕庭搖頭,掏出紙筆寫道,“我們通常也有恨的人牙癢癢的時候,然而這種負麵情緒隻是一時的,不可能去做出殘忍的舉動。而且他和妻子離婚有一段時間了,殺人的話會有預謀,這明顯是衝動的結果,不太符合常理。”


    “但你似乎忘了,文耀武是一個演員,而且馬上要做主演。那麽不排除演戲的可能。”顧雅螺挑眉看著他們。


    “啊!”梁碧芝吃驚道。“我都忘記他是個演員了。”她看著顧雅螺又道,“我們被他騙了,難道人真是他殺的。”


    “似乎如此,但現在還不能確定他是否說謊。不過當我問到他對劉家一家慘死的感覺時,我看到了這個,眉毛掛了下來,悲傷。”


    迎著他們二人疑惑的眼神,顧雅螺問道。“如果你的鄰居被人謀殺了,你什麽感覺。”


    “當然是憤怒,悲傷了。”梁碧芝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是他為什麽要掩飾悲傷!”顧雅螺疑惑道。


    “我看是罪惡感?”梁碧芝失望道,讓顧雅螺打擊的信心全無了,“也有可能,他不是有意殺人。”


    “他是龍虎武師,簡單的來說,他是個粗人,那麽情緒外露,也許是一時怒氣衝天。”韋慕庭在筆記本寫下道。


    “好了。別胡亂猜測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每個人都是無辜的。”顧雅螺說道。


    “我知道了。”梁碧芝想了想也隻能這麽說了。


    顧雅螺笑道,“好了,他無論是否無辜,我們都得找證據,現在我們去他家看看。”


    三個人重新上車,顧雅螺沒有神婆沒有迴答她與表弟的見麵結果如何就道,“芝姐,現在告訴一下我劉金發的外甥。陳榮發的詳細資料。”


    梁碧芝陳述道,“陳榮發是去年九月份從越南帶著他的兒子陳銘一起偷渡過來,據當時文耀武說:當時蛇頭把人到金發飯店,索要三萬塊錢贖金。劉金發搜刮了家裏所有的錢財,想要贖迴外甥,而老板娘丁美蘭肯定不願意給了。爭執中差點打起來,還是文耀武的身手好,震懾住了蛇頭,從中調停給了蛇頭一萬五千塊錢。才贖迴了陳榮發和他的兒子。


    就這樣陳榮發和文耀武認識了。


    丁美蘭這個舅媽吝嗇小器,這寄人籬下的生活,肯定不太好過。嫌棄他白吃白喝,看他整日裏遊手好閑,時加嘲諷,陳榮發甚為難堪。陳榮發自認有才幹,心高氣傲,偷渡來港後不甘屈於人後,遲遲未能找到理想職業。是文耀武從中說和,劉金發安排他在飯店內幫手,但他卻自恃皇親國戚作威作福,令眾夥記大為反感。事發時,陳榮發偷飯店的錢,被丁美蘭發現,發生了爭執,所以痛下殺手。當然這些是文武說的?”


    顧雅螺挑眉道,“你們怎麽相信那個文武不是他幹的。”


    “經螺兒剛才那麽說,我也不知道現在做的對不對了。”梁碧芝遲疑了一下打起精神,以專業的態度不帶感**彩地說道,“事發當日文耀武和母親還有兒子文平去中環看電影《唐山大兄》,十二點曾經在路邊大牌檔吃飯,由於文耀武是龍虎武師,拍電影的,有幾個台灣男人的認出來,還拍了合照。有不在場證據。”


    “那不簡單了,你們找那幾個台灣人不得了。”顧雅螺輕鬆地說道。


    “說的容易,要是找到了還用著螺兒你出馬嗎?”梁碧芝恭維道,她接著又道,“螺兒,你知道我們剛接到這件官司時,文耀武說自己是被警察屈打成招的。而且打的就是蔡玲的現在的丈夫那個警察幫辦!”


    “這麽狗血。”顧雅螺哭笑不得道,“不是在拍連續劇吧!”


    “螺兒,你嚴肅點兒,明天就要結案陳詞了,如果罪名成立,就要判環首死刑了。”梁碧芝扳著臉嚴肅的說道。


    “ok,嚴肅點兒。”顧雅螺看向芝姐說道,“這裏說他連夜弄水泥,糊住了土灶,那麽水泥哪裏來的。”


    “螺兒問道點子上了,這是本案的一個證人,金發飯店斜對麵的五金鋪老板娘金月嬌,她證實是文耀武案發當日深夜12點向她購買水泥的。”梁碧芝抿了抿唇說道。


    “假設文耀武說的是對的,那麽就是月嬌撒謊了。”顧雅螺撓撓下巴道,“那麽月嬌為什麽撒謊,為什麽要陷害文武呢?誰讓她撒謊的?”


    “到了。”神婆提醒他們道,“這就是我表弟所住的地方。”


    顧雅螺下了車,事發地發生在港島西環的一棟唐樓。


    樓高三層和陸家的唐樓差不多的大小隻不過少了一層。


    劉家除了底樓開了一家金發飯店,二樓自主,其他的全部租了出去。


    顧雅螺迴身看了一眼韋慕庭道,“這一棟唐樓的所有者是誰的?”


    “劉金發的,包括這個飯店在內七個單位都是劉金發所有。”梁碧芝迴答道。


    “那麽劉家被滅門了,他是否還有其他的直係、旁係親屬來繼承遺產。”顧雅螺拾階而上問道。


    “你是說?”韋慕庭雙眸放光道。


    “任何假設都不能放過。對吧!大律師。”顧雅螺迴眸一笑道。


    “對了,陳榮發怎麽隻帶著兒子偷渡,孩子的媽媽呢!”顧雅螺突然想起來問道。


    “兒子的媽媽被叛軍炸死了,他所在的城市成了一片廢墟,他被征召入伍,後來偷渡到了香江。”梁碧芝趕緊把自己知道的資料說出來。


    “陳榮發以前幹什麽的?”顧雅螺又問道。


    “銀行經理。”韋慕庭說道,話落陷入了沉思。


    “姨媽!姨媽,我和韋律師來看你了。”神婆拍著鐵門道。


    話音剛落,“吱扭”一聲裏麵的木門打開了,嘩啦一下拉開鐵門。


    “韋律師,我兒子真的是冤枉的。”文老太太粗糙的大手抓著韋慕庭就說道,另一隻手抓過來,對自己的孫子說道。“平平來,給韋律師跪下,求他救救你爹。”


    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臉上掛著淚,撲通一下跪在他們麵前,“律師叔叔,您一定要救救我爸爸,他真的是無辜的,他真的和奶奶還有我一起在看電影。”


    梁碧芝趕緊把孩子扶起來,“文老太太,這是幹什麽?”接著又道,“我們進去說好不好。”


    “嗯!”文老太太抹著眼淚,讓開了大門。


    顧雅螺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著文老太太典型的鄉下老太太,頭發雖然梳著圓髻,卻有些毛糙,兒子發生這樣的事,也無心打理自己了。身上穿著靛藍色的斜襟褂子,說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鄉音。


    而文平則看著非常的膽小,眼神怯怯地看著他們。


    顧雅螺進到了房間,房間裏空空蕩蕩的,顯得毫無人氣,茶幾上放著剛剛糊好的紙盒,還有為糊好的。


    “老人家也是可憐。”梁碧芝解釋道,“案子發生時,老人家剛從鄉下過來沒幾天,聽人家說找個大狀幫兒子打官司可以救兒子,誰知道,遇見了騙子,家裏唯一的一點兒積蓄也被人給騙走了。所以現在靠著糊紙盒,養孫子。”她接著又道,“這件案子,最後是新成立的法律援助處轉過來的,最終到了我們手上。”


    “我可以看看這房間嗎?”顧雅螺問道。


    “當然,隨便看,隨便看。”文老太太打開燈,不好意思道,“這房間有些暗,您這樣看的仔細一點兒。”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顧雅螺,眼神隨著她的走動,緊緊的跟著。


    顧雅螺站在主臥一目了然,雖然主人不在,卻被文老太太打掃的幹幹淨淨。


    房間不大,一目了然,牆上依然掛著夫妻倆的合影照片。顧雅螺隨意的道,“平平是吧!《唐山大兄》好看嘛!”


    “好看!打的好熱鬧,如果我爸爸一定不疏於小龍叔叔的。”文平高興地說道,接著又帶著童真般的羞澀不好意思道,“可是好困,我沒看完。不過大排檔的蝦餃餛飩很好吃,吃得我熱乎乎的。”


    顧雅螺莞爾一笑,“原來平平看電影睡著了。”


    文平有些害怕趕緊補充道,“我是在爸爸的懷裏睡著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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