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生都不想見我,我便在這裏,等他一生。”


    反正鬼魂不怕死。


    不會怕冷,不會怕餓。


    她有很多的時間,在這裏陪著尉遲寒風。


    孟婆歎了口氣,迴去房間裏。


    看樣子應該是跟尉遲寒風稟報。


    沒一會兒,門被踢開。


    尉遲寒風盛怒的臉出現在程小羽麵前。


    他嘴唇泛白,臉上沒有一點情緒。


    更多的冰冷。


    隻是這麽一個出現,就讓鬼王府如同刮起暴風雨一般。


    而處於暴風雨中心的他,突然開口,冰冷的聲音逼得程小羽退後了好幾步。


    他對她說:“滾。”


    “我不要你了,你給我滾。”


    說不心疼是假的。


    鬼魂也會受傷,尤其是心髒。


    比活著的時候,對傷痛的感受更加深刻。


    程小羽倔強地站在那裏。


    即使尉遲寒風突然發怒帶起來的冷風吹的她臉頰作痛,她也堅定的站在那裏。


    “阿止是你的人,哪裏也不會去。”


    尉遲寒風迴過頭去。


    無論程小羽怎麽努力,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尉遲寒風說:“如果你繼續恬不知恥地在這裏站著,那便站著吧。”


    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死皮賴臉地待在這裏,何必呢?


    程小羽看不到。


    關上門之後,門內的尉遲寒風,痛苦地靠著門下滑。


    身體劇烈顫抖不止。


    孟婆顫抖著扶住他的身體,“王爺,按照阿止姑娘的性子,她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畢竟你是為了她,才變成現在……”


    “她必須走。”


    尉遲寒風咬著牙站起來。


    問孟婆,“我還能控製自己多久?”


    “三天。”孟婆不忍地咬了咬下唇,原本就老氣的麵孔變得更加滄桑,“三天之後,鬼王就會變成一個嗜血狂魔,見誰殺誰。”


    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會忘記。


    尉遲寒風狠狠閉上了眼睛。


    ——


    程小羽一直站在門外。


    她已經等了一天。


    加上之前的一百天。


    尉遲寒風,我等了你一百零一天。


    手指都變得有些迷離模糊,她知道,這是自己將要魂飛魄散的跡象。


    陰時生人,變成了鬼魂,原本就是最脆弱的那種鬼魂。


    她還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這一天,尉遲寒風就站在門前。


    一門之隔。


    陰間物品的做工,門內的人可以看到外麵,門外的人卻看不到裏麵。


    尉遲寒風心髒那個地方泛著疼痛。


    無法治愈的疼痛。


    阿止,如果你不想走,那本王就隻有讓你……忘了我!


    “孟婆!”


    ——


    “阿止姑娘,站了這麽久,肯定累了吧?婆婆給你帶來了一碗湯。”


    程小羽舔了舔唇,道:“婆婆,我不想喝。”


    “冥界的湯,自然是滋補鬼魂身體的,阿止姑娘大可以放心。”孟婆繼續勸慰道。


    程小羽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婆婆,我不喝。”


    “那……如果這是鬼王托我送給你的呢?”


    程小羽接過碗。


    孟婆之前也給她喝過湯,並不是忘卻前世記憶的那種湯。


    孟婆的湯,長得都是一個樣子。


    具體什麽功效,隻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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