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由大多數人的臆想製造出來的幻象。


    好多人覺得程小羽會給他們帶來災難,於是就有了那幾個不正常的棺材。


    而對村子裏其他人心灰意冷的韓嬰,是唯一一個護著程小羽的。


    即便是已經死了,也會護著程小羽。


    所以她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去關心別人。


    還對程小羽說出,“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這種偏激的話。


    而這一切,尉遲寒風都是知道的。


    可他……


    什麽都不說。


    寧願背著那黑鍋,寧願讓程小羽認為他就是不顧是非把原本該讓程小羽承受的痛苦,強加到別人的身上。


    也不願意讓程小羽知道,她的家奶,其實已經死了。


    為她而死。


    他寧願一輩子將她保護在那個幻象中,讓她跟韓嬰的鬼魂一起生活,也要讓她好好的。


    尉遲寒風,你……


    程小羽攥緊了手指。


    “阿止姑娘,鬼王不是有意要欺瞞你的,你不要怪她。他這千年來,唯獨對你,是特殊的。”


    而對尉遲寒風而言,程小羽又何嚐不是特殊的那個?


    所有人都畏懼他,所有人都對他側目而視。


    隻有程小羽,明明知道尉遲寒風強加在她身上的懲罰,對她是不公平的,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接近他,對他微笑。


    程小羽沒有迴答孟婆的話,而是接著往鬼王府走。


    “阿止姑娘……”


    孟婆有些擔心,走上前來喊住她。


    程小羽笑了笑,道:“我沒事,家奶用自己的生命換了我,就是讓我好好活著。那我一定要保護,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對我好的人。”


    ——


    尉遲寒風消失了整整一百天。


    程小羽出不了鬼王府。


    最多隻能去奈何橋那邊逛逛。


    她從一百天之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迴到鬼王府,打扮好自己迴到鬼王府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尉遲寒風。


    她能做的隻有等。


    不管尉遲寒風去了哪裏,不管他還會不會迴來。


    她一定會在鬼王府等著他。


    一百天,其實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等待,會讓時間變得更加難過。


    鬼王府的鬼魂們都有些著急。


    他們特別害怕有別的鬼差過來,說讓他們不用等了。


    因為尉遲寒風已經魂飛魄散,他們要選新的鬼王了。


    直到一百天之後,滿身鮮血的尉遲寒風從鬼王府門口出現。


    他昏倒在鬼王府門前。


    那一刻,程小羽才知道,原來,千年屍體,也可以傷的那麽嚴重。


    程小羽不會療傷,孟婆在房間裏給他醫治。


    她在外麵焦急地等著。


    像之前的一百天一樣,她還是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


    希望尉遲寒風看到她最好的一麵。


    但是,孟婆出來之後,卻說:“阿止姑娘,鬼王不想見你。”


    他要是換個別的說法,比如讓程小羽投胎轉世什麽的,也就算了。


    但是他這麽直白地讓孟婆轉告她,他不想見她。


    原本以為,等待了這麽久的程小羽會崩潰。


    孟婆甚至都做好扶住她承受不住打擊而墜落的身體了。


    程小羽卻隻是笑了笑,道:“大人一日不想見我,我便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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