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漫怒意更勝。蕭晟瑾隻是要她配合他把項菲儀帶迴西遼,其餘的什麽也不說。她這才來逼問項菲儀。


    “哼!”蕭漫指著項菲儀嬌叱,“瑾哥哥不告訴我也是為我好!你這個老女人最好離瑾哥哥遠點!他才不會喜歡你呢!”說完,摔了車簾便出去了。


    項菲儀摸摸鼻子,搞了半天這小姑娘暗戀蕭晟瑾,是來示威的?自己瞎了放著毓慕不要去喜歡蕭晟瑾?項菲儀撇撇嘴。


    想起毓慕,她的神色黯淡下來。不知晏離有沒有把信送到?她得趕緊逃迴去!


    隻是那個蕭漫,看似天真爛漫,一身本事可是實打實的!項菲儀想起自己被騙的經過,不由苦笑起來。


    當項菲儀收到季蓮水的親筆信時,除了擔心也有疑心。黑星為此還特地找了暗衛署中專門鑒別筆跡的人,得出的結論是的確是季蓮水的筆跡。


    項菲儀放下心來,帶著黑風潛入了禁宮。信上約好的瑤華宮距離季蓮水幽禁的無梁殿不遠,是一座廢棄許久的宮殿。


    黑風一向謹慎,率先進去探查。可沒想到一進去就看到一身素衣的季蓮水含笑而立。黑風打量確定了,急忙低下頭去不再多看。這才請項菲儀進去,黑風就守在殿外放風。


    瑤華殿廢棄太久,灰塵遍布,陰森可怖。項菲儀看見姨母,激動地跑過去撲進季蓮水懷裏。一聲“姨母”還沒出口,項菲儀便被她用手絹死死捂住了口鼻!


    甜香的味道彌漫開,項菲儀連求救都來不及,很快就昏迷不醒。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她被人算計了······


    醒來後才知道,季蓮水根本就是蕭漫假扮的!


    佩服蕭漫以假惑真的易容術,也想到自己一時大意被蕭晟瑾算計,項菲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頓時沒了什麽胃口。隨便戳了幾筷子,就將飯菜推了開。


    正在這時,車簾又被掀開。項菲儀以為是收碗筷的小丫頭,也沒在意,兀自出神。


    “殿下可還適應?”來人竟然是蕭晟瑾。


    項菲儀抬眸,神色平靜:“旅途奔波,殿下以為呢?堂堂西遼太子劫持良家婦女,不覺得不太君子麽?”


    蕭晟瑾揮手命人將飯菜收走,朗聲笑道:“孤本來就不是什麽君子。求娶不成,自然要搶了。”


    項菲儀默默在心底翻個白眼,微笑道:“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用和親做幌子了吧?太子有話不妨直說,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殿下是爽快性子,”蕭晟瑾眸色一閃,“孤也就不賣彎子了。第一件事,南秦皇璽在什麽地方?”


    項菲儀實在很想抽他一頓,她又不是項頡!連笑意都扭曲起來:“太子說笑了吧?皇璽自然在南秦新帝手裏。”


    蕭晟瑾挑挑眉,有些幸災樂禍:“據孤所知,皇璽不見了呢。”


    這個消息實在是很驚人。蕭晟瑾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項菲儀震驚不已的目光,彎唇冷笑。南秦禁宮裏蕭晟瑾耳目眾多,雖然項頡秘密壓製消息,可蕭晟瑾還是知道了皇璽丟失。


    剛剛又收到了項頡極力要求送迴項菲儀,蕭晟瑾便猜到,項菲儀說不定知情。


    “皇璽丟了本宮也很難過,”項菲儀皺皺眉,“不過這也不歸本宮管啊!太子的意思,是本宮偷了皇璽?”


    蕭晟瑾淡笑不語,意思很明顯。


    項菲儀嗤笑一聲,這鍋她可不背:“本宮要是皇璽在手,早就廢了項頡扶小七上位了,還會在這裏跟太子聊天?”


    這倒是蕭晟瑾忘記了的。是啊,如果項菲儀知道皇璽的下落,新都早就翻天了!難道真是項頡自己弄丟了?


    看著蕭晟瑾若有所思的表情,項菲儀懶洋洋地敲敲案幾:“本宮不知道皇璽在哪兒,太子不如放本宮迴去,另請高明?”


    蕭晟瑾驚醒,又掛上招牌的溫和微笑:“不知道就算了,孤的目的也不是皇璽。”


    “那是什麽?”項菲儀舉起小小的茶盅送到嘴邊,挑眉問道。


    “這第二件事,孤要你找出寧王妃的寶藏!”


    項菲儀一口茶水噴在了蕭晟瑾前襟,看著他臉色鐵青地甩臉出去,還是哭笑不得。感情一直求親就是為了這個?她頂多就會翻譯翻譯那些圖!神經病吧他,二三百年前的東西了,誰能找到!


    逃跑的念頭越發堅定。


    第二天一早,車隊緩緩起行。冬陽漸暖,前幾日那場大雪已經漸漸融化,匯入山澗溪流。項菲儀坐在車裏,能聽見遠處隱隱約約的水聲。


    她心頭一動,急忙掀開簾子,隻見遠處山峰遙遙而立。那是······青雨山。此次西遼使團返程走的這條官道正從青雨山腳下繞過,雖繞了遠,可也平坦。這正中項菲儀下懷!


    這一整天項菲儀都待在車裏,跟前幾日一樣,鬧得雞飛狗跳。蕭漫來看了她幾次,都被項菲儀氣跑了。索性除了送飯,懶得搭理她。


    期間蕭晟瑾也來過一次,拐彎抹角地打探皇璽的下落,可項菲儀對他修起了閉口禪,正眼都沒賞給他。蕭晟瑾也就不再來自討沒趣。


    日落時,使團停了下來,正停在青雨山下的山坳裏。這一帶沒有什麽驛站,隻能就地紮營。項菲儀向外略略打量了幾眼,便迴到車裏閉目養神。


    夕陽消失在山穀間,夜色漸漸漫了上來。冬夜寒涼,項菲儀車邊隻留了四五個人守著,其餘的都跑去烤火了。


    小兵搓著手,正怨憤地看著遠處溫暖的火光,就聽見身後的車簾悉悉索索。他急忙警惕轉身,就看見項菲儀伏在車邊,絕色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殿下有事?”


    “本宮好像是吃壞了東西,難受的緊。”項菲儀柳眉緊蹙,有幾滴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本宮要去更衣。”


    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小兵點點頭,忙去火堆旁通知侍候項菲儀的幾個婢女。


    幾人一番推脫,最後芸兒拖拖踏踏地走過來,帶著項菲儀去如廁。


    營地旁就是一片密林,項菲儀托詞害羞,領著芸兒向深處走去。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吩咐芸兒將帷帳搭起來。


    過了半柱香,芸兒被山風凍得瑟瑟發抖,不耐煩地問:“殿下好了嗎?”


    “本宮的衣締係不上了,可否勞煩芸姑姑幫一幫?”項菲儀有些害羞,小聲道。


    “麻煩!”芸兒小聲嘀咕著,掀開帷帳。她發現空無一人,正要尖叫,隻覺腦後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項菲儀扔掉手中的石頭,唿吸混亂。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芸兒的鼻息,發現她還活著,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想打暈她,可沒想弄出人命來。


    事不宜遲,項菲儀掀開帷幕,向著與營帳相反的方向,玩命兒地跑去。她必須趕在芸兒被人發現之前登上青雨山,然後找到段家廢棄的金礦,通過密道迴到新都!


    月色朦朦朧朧,山路崎嶇不平。項菲儀一路跌跌撞撞,卻絲毫不敢停留。


    營帳早已亂了套。


    看守人見項菲儀遲遲不迴來,隨即去尋找。找到的,隻是昏迷不醒的芸兒。知道闖了禍,諸人急忙通報蕭晟瑾。


    蕭晟瑾正在陪項後說話,聞訊臉色一沉,急命心腹帶著眾人去追。然而心腹還沒出門,便被攔了下來。


    “參見太子殿下。”


    蕭晟瑾定睛一看,竟然是項頡身邊的暗衛首領。也就不好怠慢了,掛著假意的笑:“尤首領怎麽來了?南秦皇還有什麽遺漏?”


    尤首領也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去地道:“我皇並無遺漏,倒是太子,是不是該將我朝襄儀長帝姬送迴?”


    蕭晟瑾沒指望這事兒能瞞住,卻料不到連原定的明天都沒有等到。他收了笑容,嚴肅道:“孤不知道尤首領在說些什麽!襄儀長帝姬可不在這裏,首領不信,大可搜查一番。”


    尤首領也不是小角色,當真是敢拚敢幹。隨即轉頭派手下的暗衛挨個兒營帳查看。蕭晟瑾也不緊張,陪著尤首領走出主帳,立在篝火旁靜待結果。


    暗衛行動力很強,不多時便有了結果:沒搜著。


    蕭晟瑾聞言擺出一個“你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笑容,明顯是要送客了。尤首領兩道粗眉糾結在一起,四處打量了一番。很快,盯準了項菲儀曾經待過的那架馬車。


    蕭晟瑾看著尤首領爬上車,麵無表情。倒是要感謝項菲儀今晚逃跑了!


    很快,尤首領從車裏下來,對蕭晟瑾逼問:“太子殿下口口聲聲沒見過長帝姬殿下,此物又是從何而來?”


    他寬闊的大掌上,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帶鉤,上好的白玉質地上龍飛鳳舞地刻著一個“三”字,四周是祥雲飛鳳紋。南秦皇室的皇子們都有這麽一枚,配了朝服,算是身份的象征。


    項菲儀曾經得到了宣帝的聖旨上朝議事,宣帝便給她特製了一枚。將龍紋改成鳳紋,背麵又刻了項菲儀的序齒,很是得項菲儀喜歡。


    蕭晟瑾自然也是知道的,於是也就不再狡辯,大方道:“孤的確請了長帝姬去西遼做客,不過她剛剛跑了。”


    “跑了?”


    “跑了,”蕭晟瑾打起暗衛營的主意來,“孤已經派人去找了,首領不妨也派人去探查一番。”


    尤首領想起項頡的命令,隨即領人上山,加入搜尋項菲儀的隊伍。


    蕭晟瑾笑著目送他遠去,目光在暗夜裏泛著陰毒:“項菲儀啊項菲儀,看你朝哪兒跑!”


    青雨澗!


    項菲儀靈光一現,她記起青雨澗就在離金礦不遠的地方,找到青雨澗,也就找到了金礦。


    閉上眼睛,側耳聆聽半晌,項菲儀抬起腳步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果然老天爺剝奪了她的方向感,就用絕佳的聽力來補償她嗎。


    項菲儀腳下生風,一邊跑還在心底調侃一番。


    她知道蕭晟瑾一定會沿著山澗追上山,自己必須要在追兵前麵到達青雨澗。素來嬌生慣養,如今性命當先也感覺不到累了,項菲儀聽著越來越近的水聲,心底不由小小得意。她自己也是能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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