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鈞也是異想天開,但在這件事上,項菲儀還是對鄭鈞有所欣賞,至少他還知道不能讓秦廣王攻進皇城。


    隻是這辦法嘛,太過天真,沒有一點實際用處。


    一邊的赫連炫接過她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卻是眉開舒展,像是有了什麽辦法一樣,讓項菲儀很是不解。


    “你怎麽還能如此淡定?”


    “這事反過來想想,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何意?”


    赫連炫嘴角一勾,未直言,反而吩咐著旁邊的紫環,“準備筆墨。”


    “是。”一邊的紫環應了一聲,連忙取出筆墨紙張放在書桌上,磨好墨水,等赫連炫走過來提筆寫信。


    信寫好之後,赫連炫吩咐著紫環,“去把青岩叫來。”


    “是。”


    沒過多久,一身黑衣的青岩走了進來,單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將這份信想辦法寄給秦廣王,注意,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而且務必要讓秦廣王收到。”赫連炫一臉嚴肅的交待道。


    青岩聽出此事非同小可,點頭,雙手接住書信放入懷裏,很是鄭重的應道:“此事交給青岩,一定辦妥。”


    “去吧。”


    青岩走後,一邊的紫環跟青芽很是好奇這赫連炫到底寫了什麽信,還有交給秦廣王,那不是叛軍的首領嗎?聽說他們要造反呢?


    倒是剛才在一邊看著赫連炫寫信的項菲儀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倒是不知道天龍閣的閣主有這等好功夫,竟然可以模仿一個人的筆跡如此之好!”


    赫連炫嘴角一勾,光潔的臉龐盡是笑容,端看著項菲儀,語氣不自覺的軟了起來,“誰讓我們皇後娘娘的威嚴大呢,我也隻不過仗著你的名號嚇唬嚇唬人罷了。”


    項菲儀冷哼一聲,嚇唬人倒是可以!


    問題是,他能不能提前說一聲,這樣故作神秘,一點也不尊重她。


    “生氣了?”赫連炫向來心細,不過一思量,大約猜出項菲儀在生氣哪一點,暗想自己一向行事自由慣了,倒是忘記旁邊這女人可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


    青芽跟紫環見氣氛不對,悄然退出了內殿,留下項菲儀與赫連炫兩人。


    赫連炫見項菲儀不肯出聲,幹脆拿起茶壺替她倒了一杯清茶,雙手捧了起來,語氣頗為討好,“喝杯茶,消消氣。”


    項菲儀倒也沒有跟他較真兒,接過茶盞喝了一口,又放下,看著赫連炫,認真的說道:“我要你記住,我是你的合作夥伴,你應該信任我。如果你連信任都做不到,我們之間的合作也沒有必要進行下去。”


    赫連炫沒想到一件小事會引起項菲儀這麽大的反應,但看著項菲儀氣鼓鼓的模樣,心裏忍不住一樂,竟是笑了。


    原本項菲儀準備算了,結果一聽到他竟然可恥的笑了,頓時惱羞成怒,狠狠的白了赫連炫一眼,對著外麵喊道:“紫環,送客!!”


    “別!”赫連炫趕緊攔住項菲儀,對著外麵又喊了一句,“不必了,沒事。”


    外麵的紫環跟青芽麵麵相窺,好吧,這主人們的事情,他們下人還是當著沒聽到吧。


    “赫連炫!”


    “對不起。”赫連炫直截了當的道歉,語氣誠懇,看著項菲儀,“這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習慣而已,並非不信任你。”


    項菲儀也知道,隻是這信如果赫連炫讓她來寫,她一定會寫。隻是他卻情願自己寫,這才是項菲儀生氣的一點。


    隻是赫連炫這一認錯,項菲儀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太在意細節了。


    什麽時候開始?


    她竟然如此介意赫連炫不信任自己,或者將自己當成外人,或是普通女子了?


    看著赫連炫認真而專注的麵孔,項菲儀下意識抑製這種想不明白的問題,開始討論起秦廣王的事情。


    “你認為秦廣王會上當嗎?”


    赫連炫見項菲儀又恢複冷靜的一麵,略有失望,但還是跟她討論起來。


    ……


    秦廣王收到赫連炫以皇後項菲儀的名義寫的一封信。


    看完整封信後,秦廣王容玖臉上凝重。


    剛巧其長子容炬進營賬準備商討進攻之事,見父王神情不對,便問了起來,“父王,可是有什麽事讓父王為難?”


    “你來得正好,你來看看這封信。”


    容炬接過父王手中的信件,沒兩下看完了,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當是什麽大事,原本是那個醜後,管她做什麽。我們隻要打贏荀銳跟石苞帶來的軍隊,就可以直攻皇城,奪下屬於我們的江山,到時還怕一個小小的醜婦?”


    容玖城府頗深,想得卻比長子容炬要來得長遠一些。


    此信不排除項菲儀故意想使計讓他們退兵的意思,但是她卻說出了一個很關鍵的事情,那就是他們現在不是跟皇城作對,而是跟大都督對抗。


    大都督鄭鈞的勢力,秦廣王容玖還是久有耳聞,知道他原本是太傅,當今太後的父親,如今身為大都督,把控朝政,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果他現在跟大都督對上,最受益的卻變成了皇後項菲儀,以及她背後的大司空一派的勢力。


    到時候他為他人作嫁衣,又有什麽意思?


    這些天,他一直在觀察整個皇城的動靜,除了大都督派來大司徒與大司馬兩隊人馬前來應戰,皇後一派並沒有任何動靜,想來也是想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然後從中獲利。


    秦廣王容玖越想越是不對勁,覺得這樣下去必然殺敵一萬自損八千,成全了皇後項菲儀。


    “不行,退兵!”


    “父王!”容炬連聲叫了起來,一臉的不相信,看著秦廣王。


    秦廣王容玖知道長子一向有勇有謀,也隻能將自己的推想說了一下,“其實此次出兵,父王並沒有打算真的做什麽,隻是想試探一下這兩派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如此看來,這皇後並不像傳聞那樣愚蠢,相當她足智多謀,不可小瞧。”


    “那父王的意思是?”


    “我先帶著少部分軍隊離開帝都,你隨後見機行事。如果發現不對,立刻迴到封地。”


    容炬略有不甘,可是父王心意已決,他隻能就命,“是。”


    這邊秦廣王左右思量之下,竟然先帶著軍隊走了,把大都督鄭鈞樂得不行,瞬間覺得這都是自己的威嚴所賜。


    他昂首挺胸,覺得這秦廣王不過如此,自己才派出大司徒荀銳與大司馬石苞兩人就將他給嚇跑了。


    真是不自量力!


    軍營之中的大司徒荀銳,與大司馬石苞知曉此事後,也大為鬆了一口氣。遠在朝堂自是不知道在軍營裏的擔驚受怕,還得整天跟張光繞圈子。


    也虧得他們兩個人一拍一唱,時常用激將法,讓整天逼他們出兵的張光自己帶兵去討伐,這才換來一些安穩日子。


    現在秦廣王容玖退兵,這自然是一件大功勞的事情了!


    張光自是頭一個樂的,可這事還輪不到他頭上,因為荀銳與石苞已經做出一副不戰而勝的姿態,大搖大擺的進城了!


    張光接到消息時,氣得差點吐血而亡。


    擊退秦廣王叛軍一事,不費一兵一卒,的確是一件該賞之事,大都督鄭鈞卻也沒有小氣,各賞了大司徒荀銳與大司馬石苞頂上禮帽,加封珠花一顆,而且官升一極,這一下,竟與大司空風崇禮平起平坐了,讓人想不出這大都督是無意,還是有意。


    素來三公之首就是大司空,這一下,平衡打破了。


    朝堂之上,大都督鄭鈞氣焰囂張,故意藐視大司空風崇禮,語出不善,“大司空久呆朝堂,這久不出聲,我還以為你不在這裏呢。”


    大司空風崇禮一聽這話,臉上仍是淡淡笑意,不見怒色,“有大都督在一天,我大司空自然也在。”


    不偏不移,不貶不誇,姿態擺是很是公道。


    隻是鄭鈞最為討厭的就是風崇禮這副不溫不火的模樣,總想將他給踢出朝堂,省得擋著自己的路。


    隻是風崇禮是先皇在世欽點的輔助大臣,而且曆經三朝,又無犯錯之處,加上令女貴為當今皇後,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動的。


    鄭鈞冷哼一聲,雖然放過了風崇禮,卻開始對付起其他的元老大臣們。


    他要的就是實權在握,就算龍椅上坐著皇上又如何,不過是個呆子,真正說話的人還是他!


    一時間,大都督鄭鈞風頭無人能及,甚至連後宮的太後也因為這一件事情,奈不住性子,開始囂張起來,找起項菲儀的麻煩。


    ……


    風來殿。


    項菲儀已經聽說了朝中之事,原以為解決了秦廣王之事,能讓整個天下平靜一段時間,沒想到鄭鈞那個小人,竟然將此事歸於自己功勞,大肆攬權。


    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夜間,赫連炫在宮外辦完事情後,迴到鳳來殿,便聽到紫環之言,知道項菲儀有要緊與自己商議,便到了內殿。


    “你們都退下吧。”


    “是。”


    所有的婢女與侍衛退下來,項菲儀抬眸看著赫連炫,“想必鄭鈞的事情,你已經聽說了吧。”


    “嗯。”赫連炫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出妙計弄走秦廣王是對是錯了。


    項菲儀聰慧,一眼看出赫連炫臉上的懊悔是出自何意,歎了一口氣,說:“凡事有利有弊,你不必糾結於此。眼前,我們還是想想如何製住越來越囂張的鄭鈞。以前還能靠我父親製約一下他,現在我父親都沒有辦法,還被他逼得在朝中沒有說話的權力。”


    聞言,赫連炫沒有出聲。


    風崇禮能曆經三朝,不可能如此輕易被鄭鈞逼退。之所以選擇中立,不過是保全自身,還有一種就是等待時機。


    在當太子時,赫連炫就知道風崇禮此人耐心極強,而且他城府極深,一般人很難猜透他在想什麽,看起來無害,實則如果真有人惹到他什麽,不會有好果子吃。


    鄭鈞看似拿住風崇禮,其實並沒有。


    但這話,赫連炫並不想跟項菲儀說,畢竟風崇禮是她的父親。


    “為今之策,隻有暗中尋找同盟。”赫連炫凝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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