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噴人!」薑氏總算迴過了神,張著嘴就要反駁,「你汙蔑嫡母,是何居心?!」


    薑家這邊也以薑坤為首,站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地指責著花令秋。


    相較之下,花家這邊的人就要安靜許多。


    「汙蔑嫡母,這罪名可大了。」花令秋笑笑,「我自是承擔不起,所以啊,我也怕自己記性不好,記錯了母親做的那些事,早些年就已收集了證據,人證我也還好好地養著,就怕哪天到了母親記性也不好的時候,幫著提醒一把。」


    不等薑氏說話,他已淡淡瞥了一眼過去:「母親剛才不是還提起柳氏麽?莫忘了,我去孟家時就帶著人證呢。」


    薑氏不知想到了什麽,瞬間僵在原地,克製不住地發起了抖。


    花仕明見狀,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卻終是一句話也沒說。


    而花宜春早已低下了頭。


    知道他這話是在威脅薑家,薑坤等人立刻也噤了聲,不敢再隨意多言,隻有些人好奇地偷偷打量著當事人的臉色,暗暗在心中有了譜。


    「夫人當年趕走了我生母,把我養在身邊又最喜歡看我貪玩好耍,不求上進,這些我早在小時候就已經明白您的心意了。」花令秋意有所指地靜靜說道,「所幸兄長和小妹待我親如手足,不分彼此。但卻萬萬不料,這世上真的有報應,而且報應還報應在好人身上,真是天道不公。您說是麽?」


    話音落下,花仕明和薑氏俱是一顫。


    花令秋神色微斂,目光沉靜地緩緩續道:「我身為兄長,能做的也不過如此。二老若是一定要用飛雪的身後名去給孟家人長臉,我也無話可說,反正人我帶迴來了,你們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終歸你們才是飛雪的至親,花家的主事人。」


    他一席話說得冷淡,似乎全不複當初在孟家時對待花飛雪的疼惜,但此時卻無一人出來指責他冷情。


    「至於我這個不成器又拖花家後腿的兒子,」他說,「為免二老生氣,以後還是盡量不相往來的好。」


    言罷,他拉起寧婉清的手,便頭也不迴地轉身走出了花家。


    「嘶——」花令秋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眸看著近在身畔的寧婉清,苦笑道,「清清,你輕些。」


    寧婉清捏了捏手裏燙熱的麵巾,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還當你不知道疼。」


    「我又不是石頭做的,哪能不知道疼?」花令秋含著笑,伸手來拉她,「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總要先讓她得逞這一下。」


    寧婉清知道他的用意,以退為進,如此才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真切地坐實薑氏的虛偽,顯現出他仁至義盡終於忍無可忍的心情,無可指摘。否則按照薑氏當時那劈頭蓋臉一通悲憤的指責,所有的過錯就都被扣在了花令秋的頭上,好像他真是如薑氏所言那般處心積慮坑害手足。


    他應當是早有預料的,知道迴到彩雲塢後可能會麵對什麽。


    饒是心中明白,也知道花令秋此刻在自己麵前喊疼不過是故意調節氣氛,憑他的性子,這點疼又怎會宣之於口?可正因知道是如此,她看見他臉上紅腫之處被薑氏指甲劃傷的地方,就越發地忍不住心疼。


    「以後不許這樣了。」她輕輕說了句,然後便沉默地放柔了力道。


    花令秋也不多說,低低溫聲應道:「嗯。」又換了副輕鬆的口吻,說道,「以後咱們家的親戚倒是又簡單了些,你辦起事來也不必有顧慮,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便是。」


    寧婉清沉吟片刻,抬了眸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說什麽,卻頓了一頓,終是什麽也沒說,靜靜傾身抱住了他。


    花令秋心頭一頓,一澀,便抬手迴應了她的擁抱。


    他們誰也沒有說什麽,隻這樣緊緊擁抱了彼此良久,好像再也沒有別的事比這更重要。


    她忽而在他耳邊歎了口氣,說道:「早知如此,我就該早點讓父親去提親。」


    花令秋愣了愣,「噗」地笑了:「我就那麽好啊?值得咱們寧少主早早放棄大片森林,急急地跑來將我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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