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原本跪在地上的花宜春也站起了身,想要勸阻自己的母親。


    薑坤更是已經出了聲:「寧少主,你幹什麽?我姐姐可是你婆母!」


    寧婉清理也沒理旁人,隻定定看著薑氏,說道:「花夫人,打人不打臉,你請自重!」


    薑氏被她一懾,心裏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但見花令秋都還沒什麽反應,此處又是花家的地盤,頓時又將那瑟縮一掃而空,悲憤地道:「我是他母親,他害了我女兒,難道我還不能打他?!天下間哪有你這般不敬長輩又不分是非的兒媳?!」


    寧婉清煩她不識好歹,當即毫不留情地說道:「我可不記得跟花夫人敬過那杯媳婦茶。倒是誰若想不分青紅皂白地給我夫君難堪,先問過我。」她說完,就突地一撒力,把薑氏的手甩到了一旁。


    「你!」薑氏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


    寧婉清也想再說什麽,可正要開口,花令秋卻輕輕握了她的手。


    她一愣,下意識迴眸看去,正對上他眼中溫柔堅定的光。


    她便將尚未出口的話都咽了迴去,看著他上前一步,隔在了她與薑氏中間。


    「母親打也打了,可否聽我說兩句?」他很平靜地看著薑氏,很平靜地說著每一個字,好像剛才被當著那麽多人麵打了一巴掌的人根本不是他。


    薑氏愣了須臾,還未反應過來說話,就已被花宜春半抱在懷裏攔住。


    她順坡下驢,冷著臉丟了句:「你還有何話要說?」


    花令秋也沒急著開口,而是目光平淡地先緩緩掃視了一圈眾人,然後似笑似歎地舒了一口氣,方複又看向了薑氏,問道:「母親當真不知我為何要這樣做?」


    薑氏等人不料他會如此反問,一時沒能接上話。


    卻聽他已又淡淡含笑地說道:「我原以為你對我冷血也就罷了,誰知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又瞥了一眼立在薑氏身後幾步的花仕明,眸中泛過一絲輕嘲,「若非你們無能,又何須我為飛雪出這個頭?」


    「放肆!」花仕明果然惱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無需花城主提醒,」花令秋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您二位是如何的了不得。」


    「二弟……」花宜春見勢不對,皺了眉想要出聲勸他服軟。


    花令秋卻徑自看向他,問道:「大哥,你這些年身子調理好了吧?」


    話題轉得太快,花宜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隻直覺他不會無緣無故有此一問。


    「你想幹什麽?」薑氏倒是先尖利著嗓音喊道,「難道你還想拿宜兒威脅我?你要如何?像對待柳氏那樣對付他麽?」


    「母親這話真是好笑了,」花令秋說著好笑,也就真地笑了,「我如何對付柳氏了?旁人都沒有證據說我什麽,倒是您,何以上趕著往孩兒身上潑髒水?我無緣無故對付一個孕婦做什麽?孟家還能忍得?您就算不在乎孩兒的名譽,也該顧及寧、花兩家的家聲才是——不然飛雪豈不白受了那些委屈?」


    在場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他這話裏的一語雙關和指桑罵槐之意,更聽得出「無緣無故」這四個字的重音所在。


    「我關心大哥的身體,還不是為了您麽?」花令秋一副如嘮家常的樣子隨意道,「畢竟當初您為了能給腹中孩兒搶到‘花家長子’這個名頭,可也是不惜用了催產藥,生生讓大哥早產以致先天不足,孩兒不知有多愧疚呢!」


    話音落下,大廳裏一片寂靜。


    「哦,對,」花令秋又是一笑,「我也有些好奇,照理說那柳姨娘這般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別人想不到,猜不著,可母親您到底是親身做過的,怎地也沒有想到呢?若您能早些看穿她這個孕婦的真麵目,大概也就不必等到孩兒出麵了吧。哦,我忘了,您最看重‘名聲’。」


    旁邊的寧婉清震驚非常,她下意識朝花宜春看去,隻見他和花仕明一樣也正不可置信地望著薑氏,本就不大紅潤的麵龐更是一點點在消褪著血色。


    有那麽一瞬間,寧婉清恍惚覺得像是看見了當年還活在藥罐子裏的他,好像一陣風來就要被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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