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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嘯天把掛在牆上的車鑰匙拿了下來,交到周昕頤的手裏,說,就在樓下,白色的速騰。


    我們幫周昕頤把食人魚帶到樓下,塞進了汽車的後備箱裏。這時天已經黑了,周昕頤說,剩下的我來處理,你們先迴去吧。


    我惴惴不安地和高嘯天迴到了樓上,雖然我知道暫時安全了,但是還是不敢一個人迴家,生怕一會兒又有一個殺手衝進門來。所以,我又一次迴到了對門高嘯天的家裏,順便幫他收拾一下,包括擦洗地上的血跡,然後等著周昕頤迴來。


    不知道周昕頤會怎麽處理窮兇極惡卻又受了傷的食人魚。我知道他們是可怕的人,是手段殘忍的人,甚至可能是沒有道德底線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他們其實也是普通人,有正常人的情感和追求,有開心,有恐懼。周昕頤身份的突然變化確實改變了我對她的印象,但是卻改變不了我對她的感情,在我心裏,她依然是那個傷心的時候會抱著我哭,偶爾也會有點逗比的後媽。


    我對高嘯天說,我知道你之前喜歡周昕頤,現在呢,還喜歡嗎?


    高嘯天想了想,說,之前我覺得她漂亮,性感,有女人味,溫柔,開朗,廚藝好。可是經過了今天的事,我覺得她同時也很堅強,而且很酷。倒不是因為她能打,而是因為她敢於拋棄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盡管麵臨著巨大的危險和壓力。


    我說,所以呢?


    高嘯天說,所以,我對她不僅僅是喜歡,還有欣賞,甚至崇拜。她不僅讓女人嫉妒,也讓男人嫉妒,她是真正的女強人。


    我說,那你會追她嗎?敢追她嗎?


    高嘯天說,如果你指的是像剛才這種危險,我是不怕的,我敢追她。我真正怕的,是自己配不上她,畢竟我隻是一個電腦店的小老板,沒有錢,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本事或者技能,真的跟她在一起,我恐怕會瞧不起自己,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聽他這麽一說,我忍不住笑了,安慰他說,其實也沒有這麽誇張,畢竟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倆聊了很多,不知不覺過了很久,直到我接到了周昕頤的電話,她說,你在哪呢?我迴來了。


    我說,我在對門呢。


    很快,我聽到了敲門聲。周昕頤把汽車鑰匙還給高嘯天,帶著我迴了家。


    我說,你處理完了?


    周昕頤有些疲憊地說,嗯。


    我說,怎麽處理的?


    周昕頤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反正他永遠開不了口了,不會有人知道高嘯天和我們有牽連。但是我們這個房子已經不安全了,明天我們就找新的房子,搬家。


    我說,今天的事情都怪我。


    周昕頤說,不怪你,你隻是被利用了,他們盯上我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就算我今天不登錄那個網站,他們遲早也會找上門來,而且,我們不一定會像今天一樣有準備。所以,你做的事情也有好處。


    我說,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想問問你。


    周昕頤說,問吧。


    我說,陳國興告訴我,他查到的你的官方信息顯示你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可是那天吃飯的時候你卻跟高嘯天說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是怎麽迴事?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周昕頤歎了口氣,說,都不是真的。


    我疑惑地問,什麽意思?


    周昕頤說,那隻是用來掩護的身份,執行不同的任務可能需要不同的身份,我記得的最後一個身份就是在孤兒院長大。既然官方信息顯示的是另外一個身份,那隻有一個解釋,就是他們在某個時間偷偷修改了我的身份,為了讓我不經意間暴露自己。


    我說,那你真實的身份,真實的經曆是什麽?能告訴我嗎?


    周昕頤做了個深唿吸,說,我確實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是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而是在組織裏麵長大的。組織裏麵有專門的老師,教我們各種知識和技能,爸爸和媽媽,哼,隻是一個概念罷了,是知識的一部分。


    說到這裏,周昕頤露出一個冷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過去。她又說,為了讓我們不脫離社會,他們會安排我們上一年幼兒園,上一年小學,上一年初中,上一年高中,這樣,當我們跟別人聊起學校的生活時,就不至於露餡了。


    我說,你就是在這一年高中生活中認識的馮浩?


    周昕頤點點頭,說,所以,你應該能明白為什麽我不接受他了吧?


    我說,我明白了,你是怕連累他。


    周昕頤說,不,我是怕愛上他,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把組織的任務放在第一位,如果愛上一個人的話,會影響任務,甚至會丟掉性命。從小到大,老師一直向我們強調,愛是很危險的東西,千萬不能碰。毒品在必要的時候都可以碰,但是,愛,不可以,會讓人迷失心智,忘記自己的任務。


    我說,任務就那麽重要嗎?


    周昕頤說,當然,執行任務就是我們活著的目的。我們從小到大的學習,本身就是任務,學習到的東西,也是為了方便將來執行任務。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學完了傳統學校小學和中學十二年的所有課程,並且成績可以媲美很多個省的狀元,而這些知識,還隻是我需要學習的所有知識當中的一部分。所以,我在學校上學的時候,作業和考試對我來說都非常簡單,可是我還是要故意做錯一些題,以保證成績不會太好,防止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說,你們都這麽天才嗎?


    周昕頤說,不一定是天才,但是資質肯定也不會差,因為差的都陸陸續續被殺掉了。


    這下我更吃驚了,說,太殘忍了吧?


    周昕頤說,資質太差的人對組織沒有價值,組織不可能白白養著他們,更不可能把他們放出去,所以隻能殺掉。剩下的人則麵臨著巨大的壓力,因為很容易受到懲罰,所有精力都必須用來學習,以保證自己不會拖後腿,所以,看起來自然就比同齡人強很多了。


    我說,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周昕頤說,我們甚至連同齡人會玩的遊戲也要學,同樣是為了融入社會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會露破綻。但是對我們來說,那不是遊戲,隻是任務而已,沒有絲毫快樂可言。


    聽周昕頤說了這麽多,我算是對她的過去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該羨慕她變成一個這麽優秀的人,還是該同情她在這麽嚴苛而勞累的環境中長大。


    我說,那你為什麽後來要逃離這個組織呢?


    周昕頤迴想了一下,說,應該是為了自由吧。老師從小就給我們灌輸組織的價值觀,也就是任務第一,任務高於生命,以任務成功為榮,以任務失敗為恥之類的。但是為了融入社會,老師也會告訴我們當前社會的主流價值觀,這個時候,兩種價值觀就會在腦子裏麵碰撞,很多人會產生心理問題,嚴重的甚至精神分裂。可能是我的精神能量比較強吧,隨著年齡越來越大,我開始慢慢產生了自己的思考,我開始意識到人和工具的區別,直到後來,我發現了自由的可貴。


    我說,然後你就有了逃離組織的想法?


    周昕頤有些興奮,說,沒錯,對我來說,這也隻是一個任務,我很擅長完成任務,隻不過這是唯一一個我自己給自己下達的任務。我策劃了大約一年的時間,然後抓住一個合適的機會,成功擺脫了他們的控製。


    我說,以前的經曆對你還有影響嗎?


    周昕頤笑著說,當然會有,有時候我的腦子也會混亂,有時候我也需要假裝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且直到現在,我也沒找到我活著的目標。但是,我知道,我必須活下去,無論多艱難,隻要活下去,我就有希望找到這個目標。


    我笑了,說,你知道高嘯天怎麽評價你嗎?


    周昕頤有些害羞地問,怎麽評價的?


    我說,他說你敢於拋棄過去,敢於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一個真正的女強人。


    聽完這句話,周昕頤更加羞澀了,羞澀裏還帶著一些幸福。我心說,她這表情不會是假裝出來的吧?我還能把她當作一個正常人看待嗎?


    我說,咱們說點正事吧,陳國興那邊我該怎麽交代啊?


    周昕頤想了一會兒,說,你跟他實話實說吧,既然他懷疑我,而且聯係過鱷魚,那他肯定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而且我今天登錄了那個網站,也等於向組織宣布了我的身份。所以,肯定瞞不住了。你跟陳國興實話實說,他就不會懷疑你,這樣你就能在他身邊臥底,想辦法搞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說,那鱷魚那邊怎麽辦?


    周昕頤說,過兩天我去會會他,我懷疑他和陳國興之間肯定有陰謀。


    我說,到時候我也要去。


    周昕頤說,你去幹什麽?


    我說,當然是幫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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