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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迴到家,我睡得一點都不踏實,腦子裏一直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夢裏見到的都是黑洞洞的槍口。醒來以後,我看到桌子上擺著一把槍,不禁嚇了一跳,過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是那個模型。


    馮江昨晚完事以後就自己迴家了,我也沒來得及問他今後的打算。不知道他是想繼續在陳家呆下去,還是打算另謀出路。


    而杜夢溪的事情,我覺得很有必要和她談一談。我到對門敲了敲門,門打開的時候,我看到杜夢溪的臉色稍微恢複了一些,不像昨天那樣憔悴了。經過周昕頤的安慰和開導,她的心態應該好一點了吧。


    杜夢溪說,有事嗎?


    我說,就是來看看你怎麽樣了。


    她說,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父母雙亡的遭遇我都扛過來了,這次我一樣也能扛過去。


    聽她這麽一說,我不禁有些心疼,小小年紀,居然要承受這麽多的苦痛。


    杜夢溪說,你跟那幫人的衝突解決了嗎?


    我說,算是解決了吧。


    杜夢溪說,怎麽解決的?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說。杜夢溪握住我的手,說,是不是吃虧了?


    我說,其實最吃虧的是你,我和他們基本上算是和解了,因為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他們說要補償你,把你介紹到一家演藝公司,包裝成藝人,實現你當明星的夢想。但是,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可以再去和他們談。


    杜夢溪苦笑了一聲,說,為什麽不願意啊?我求之不得呢。中考的成績出來了,很差,我本來學習就不行。有機會能當歌手,當然好,隻是,我沒想到這個夢想是在這種情況下實現的。不過,如果不是這樣,可能永遠都實現不了吧。


    我說,怎麽會?你長得漂亮,唱歌也好聽,就算你靠自己也完全可以成為很紅很紅的歌手。


    杜夢溪說,你別安慰我了,這話你自己都不信。長得漂亮,唱歌好聽的人多得是,又有幾個能紅的?演藝圈裏有多亂,就算是外行也會知道一些,我本來打算,如果進了這個圈子,一定要盡可能地潔身自好,誰知道,還沒進去呢,就已經……算了,不說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


    有些樂觀的人是天生就不把苦難放在心上,永遠都把注意力放在事情好的一麵。但是也有一些樂觀的人,他們喜歡把痛苦深深地藏在心底,讓痛苦腐爛,發酵,最終融化在血液裏,成為他們前進的動力。杜夢溪應該屬於後者吧。


    過了兩天,陳國興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晚上見麵,地點是步行街上的一家咖啡館。我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咖啡館裏有一些顧客,但是還算安靜。外麵的街上人卻很多,大概是吃完晚飯出來逛街的,或者和朋友約出來吃飯還沒有迴家的。


    陳國興已經到了,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旁,專心凝視著窗外的人群。等我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他才注意到我。他指著窗外馬路邊的一對男女問我,你猜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那對男女看起來年齡差不多,二十來歲的樣子,學生打扮,手挽著手,正在悠閑地散步。我說,應該是大學生情侶吧。


    他又指著路邊一個男人,問我,這個人呢?


    我看了一眼,這個人年齡大一些,三十來歲,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他手裏拿著一聽啤酒,時不時喝一口,時不時又望著漆黑的天空出神。我幾乎感覺到了他的悲傷和鬱悶。


    我說,也許是失戀了,也許是工作不順利吧,肯定心情不好。


    陳國興笑著說,都有可能,很有意思吧?


    我說,什麽意思?


    陳國興說,我很喜歡觀察人群,有的人可能覺得無聊,不如看電影電視劇來得痛快,但是那都是假的,有什麽好看的?最真實的角色和故事都在你身邊,幾乎隨時都能看到,你可以在腦子裏肆意地猜測他們正發生著什麽樣的故事,他們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過去有過什麽樣的經曆,他們未來可能變成什麽樣子,不是很有意思嗎?


    我說,你找我來就是想談這些嗎?


    陳國興說,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活了五十年,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我這個人有一個很大的缺點,也有可能是唯一一個比較大的缺點,就是好奇心太重了,尤其是對人的好奇心。我每注意到一個人,就會試圖了解他的一切,如果了解不清楚,就渾身都難受。


    我說,是有什麽人讓你難受了嗎?


    陳國興嗬嗬笑著說,被你猜到了,確實有這麽一個人,我看不透她。


    我說,是誰?


    陳國興說,你後媽,周昕頤。


    我一愣,說,你什麽意思?她有什麽問題嗎?


    陳國興說,我了解你的時候,知道了周昕頤這個女人,順便就了解了一下她。


    我說,你所說的了解指的是調查吧?


    陳國興說,也可以這麽說,重點是,我發現這個女人很不一般。


    我說,你指哪方麵?


    陳國興說,關於周昕頤,能查得到的履曆很普通。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上學也是很普通的學校,高中成績很一般,畢業以後沒上大學,做過促銷員,公司前台,服裝銷售之類的工作,而且每份工作都時間不長,看起來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直到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你爸,最後兩人結婚。


    我說,這不都很正常嗎?有什麽不一般的?有什麽讓你難受的?


    陳國興說,這樣一個女人,按常理來說,英語應該很差,甚至基本不會才對,畢竟她高中的英語成績也都是剛剛及格的水平。可是,她卻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不奇怪嗎?


    我想起周昕頤幫我在學校門口炫富那天,用兩句流利的英語把班裏那幫人都給蒙了,不禁哈哈大笑,說,這事我知道,她親口跟我說過,她是跟電影裏麵學的,費了很大的勁呢,而且就會幾句常用的,要是說得多了,她就不行了。


    陳國興聽了我的話以後,麵無表情,完全不為所動,說,她跟你這麽說你就信了?


    我一愣,說,難道不是嗎?


    陳國興說,我讓一個外國朋友替我測試過周昕頤,迴來以後,他跟我說,周昕頤的英語非常地道,而且詞匯量也非常豐富,和他交流起來一點障礙都沒有,周昕頤很有可能在國外呆過很長時間。


    這下我傻了,原來周昕頤英語這麽厲害,還刻意瞞著我?她什麽時候去國外的?


    陳國興說,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周昕頤身上的肌肉。


    我疑惑地問,肌肉又怎麽了?


    陳國興說,如果你觀察過的人足夠多,就會形成一定的經驗,根據一個人的體型,大概就能猜出這個人是做什麽的。手下人給我拍了很多周昕頤的照片,我發現,她如今的身材體形是經曆過刻意的鍛煉形成的,但是卻又不是那種在普通健身房裏做的以好看為第一目的的鍛煉。


    我說,不是為了好看的鍛煉,那還能是什麽鍛煉?


    陳國興說,為了力量的鍛煉,爆發力和耐久力,從她手臂和大腿的肌肉形狀來看,很有可能。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她走路的姿勢,明顯受過格鬥訓練。


    格鬥?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馮浩。我說,周昕頤以前和馮浩,也就是馮江的弟弟,是同學,而且馮浩追過她,可能是馮浩教過她打拳也說不定。


    陳國興說,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你迴想一下,她有沒有刻意隱瞞過自己的格鬥本領?


    我腦子裏浮現出了當初周昕頤打王誌超的時候的淩厲手段,同時也想起了她在張江龍麵前嬌弱無助的樣子,對了,她當時提前打過一個電話,肯定知道馮浩會及時趕到去救她。王誌超隻是個學生,周昕頤能打得過很正常,而且她解釋說自己以前在學校就經常打架。可是麵對張江龍和他那幫小弟,如果周昕頤也能打得過,那就太惹人懷疑了。所以,她確實有刻意隱瞞的可能。再加上她跟我隱瞞她的英語水平,這一切都太蹊蹺了。


    我說,在你看來,周昕頤是個什麽樣的人?


    陳國興笑著說,我心裏有很多猜測,但是不能告訴你,因為那樣你會先入為主。這個任務交給你,你離她最近,幫我查清楚,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再提醒你一點,你有沒有見過她的父母或者其他親人?你有沒有聽她提起過她之前的朋友?


    這兩個問題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我對她以前的親人一無所知,她的朋友我也隻知道馮浩和劉立峰是她以前的同學,其他的,再也沒有了。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我之前就沒有注意過呢?


    英語,肌肉,格鬥,身世。這一切串在一起,我能聯想到的就是電影裏麵的特工。難道周昕頤就是這樣一個人?難道她正在執行什麽秘密的任務?難道她做我後媽隻是一個用來掩護的身份?我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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