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藍綠酒吧裏,喧鬧的搖滾音樂聲,舞池裏扭動腰肢的人們,竊竊耳語打情罵翹的學生們,還有獨自喝的酩酊大醉的古俊一。

    “怎麽?失戀了嗎?我認識的古俊一可是放蕩不羈,桀驁不遜的家夥呢,現在這是怎麽了?自暴自棄嗎?”

    “給我酒,我的事,要你管。”

    奪過酒杯猛的倒進嘴裏,喉嚨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你喜歡奚洛?”

    一針見血,古俊一搖搖晃晃的身子突然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僵硬起來,手指微微輕顫。

    “看來被說中了呢~”佳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步步緊逼。

    “走開,別煩我!”推開佳寶,撞上迎麵而來的大漢。

    “小子,找死了是不是?”推桑著失去理智的古俊一。

    “嗬嗬~是呀,想死了,我想死了,打我呀~”

    話畢出拳擊倒壯漢。兩人扭打起來,勢單力薄的古俊一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角也破了流出血來,佳寶急忙叫來保安把大漢拉走。

    該死的,要死也別死我眼前嘛,我最怕苦肉計了,使這招應該讓當事人看到,讓我看到幹屁呀,還得替你收拾爛攤子……

    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子。“洛洛,我在藍綠酒吧被人打了,嗚……快來救我,救……”故意關掉手機。

    果然,十分鍾不到,奚洛來到藍綠酒吧。

    一路上她心驚膽戰的猜測,迴憶起那個光頭男唿吸都快停止,如果再遇上綠毛一樣的色狼……奚洛不敢再往下想,叫司機加大油門火速前往藍綠……

    “佳寶,佳寶你在哪兒?”幽迷的燈光使得奚洛無法聚焦瞳孔尋找她的臉,不顧淑女形象的在酒吧大喊大叫,四周的人全部望過來看這個穿著純白衣服的清秀女生。

    那撕裂空氣般的唿喊,使意識模糊的古俊一眼神一亮。

    “洛洛,別著急,佳寶那丫頭福大命大不會出事。”身旁是小走的安慰。

    接到電話後,心急如焚的奚洛打電話給小走,小走堅決要陪她一起去,怕她一個人冒冒失失的去會有危險。

    “洛洛,這兒……”佳寶像看到救星似的衝奚洛揮手。

    古俊一睜開微熏的醉眼,拽著奚洛的手不鬆開,小走吃味兒的要將古俊一推開,卻被佳寶死命拉了出去。

    “我不出去,鬆開啊佳寶。”

    “他們的世界,我們進不去,走吧……”

    古俊一像看到生命的火把似拉住奚洛的手說:“對不起,原諒我奚洛,對不起,我不該拿你當報仇對象,我錯了,你看,我受到懲罰了,原諒我……”

    奚洛以為是醉話,沒想太多打車把他送迴家裏。女管家心疼的撫著少爺腫起的麵頰和青紫的眼角。

    “奚洛小姐,少爺和什麽人打架了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樣子。”

    “奚洛,奚洛,我喜歡你,奚洛,喜歡……你……奚……”跌跌撞撞口齒不清呢喃著,女管家和奚洛都聽到了。

    “對不起,我要迴去了。”尷尬的轉身,迷朦的月色擋住漲紅的臉。

    “奚洛,不要走。”掙開女管家的攙扶從背後死死環住奚洛的腰。

    女管家心領神會悄悄離開,眼底滿是心疼和憐愛。

    可憐的少爺,媽媽的死折磨了他12年,現在終於有喜歡的女生了。

    希望這個小姐會好好待少爺,不要再讓他自閉抑鬱痛苦了!

    “你喝醉了,所以我不怪你,鬆開。”奚洛慍怒的口氣裏有些不知所措的心痛。

    “不,我不鬆開,昨天對不起,我喜歡你,奚洛……”

    說著扳過奚洛的身子,痛苦蒼白的嘴唇再一次吻上她的。這一次,奚洛輕輕一用力,就把古俊一推倒在地,喝了那麽多酒,能維持到現狀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步履蹣跚推門跑了出去,不理古俊一身後痛苦的叫喊,固執的不再迴頭看他一眼。

    左胳膊那殷紅的蝴蝶胎記隨著奚洛一搖一擺奔跑的胳膊翩躚起舞,妖豔生動。

    奚洛以古俊一這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在玩耍她的感情,所以才會如此生氣憤怒。

    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可以隨隨玩玩的女生,不是……

    他怎麽可能愛上窮酸的自己?如果,如果古俊說的是真的,她也不能接受,她的心髒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失望,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因為有所期待所以才會失望。因為有愛,才會有期待,所以縱使失望,也是一種幸福,雖然這種幸福有點痛。

    如果他愛自己,那麽他會失望,失望總比心痛要好的多。如果自己一旦離開人世,那麽剩下孤零零的他,要怎樣活?

    如果他不愛自己,那麽自己也不要有所期待,否則痛的則是自己。

    她不敢輕易接受別人的愛,因為奚洛是個善良的女孩兒,她不想輕易傷害別人。就目前自己的身體狀況來看,接受,就等於傷害,隻有拒絕,才能讓他們免受其害。

    跑到大門外,奚洛不小心撞上了總黏在古俊一身上的妖魅女生。

    “你怎麽會在這兒?”

    “……”

    奚洛不知該怎樣迴答。

    “告訴你,以後不要再糾纏哥哥,否則,你會死的很慘很慘~”

    什麽?糾纏?他?

    “我想,你弄錯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糾纏過他。還有,我不是他隨便玩玩的女……”

    “啪——”

    似乎用盡全身力量的巴掌打在奚洛蒼白的麵頰,她的臉被打得側過去,頭發淩亂散在麵頰,血絲從嘴角淌出。

    “小賤人,告訴你,被哥哥玩你還不夠格,叫你以後不許糾纏哥哥居然跟我頂嘴?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以後再被我看到你出現在哥哥眼前,你絕對會付出比今天還慘重的代價。”推開手捂著嘴角的奚洛走進公寓。

    頑強的奚洛並沒有哭,也許上帝真的很討厭自己呢!

    淌血的嘴角流露出令人心悸的笑容。

    用手使勁擦幹嘴角的血,又有新的血液流淌出來,擦的煩了,任它流淌不再費力去擦。

    “哥哥,我來啦!”

    歡快如孔雀般急切打開五顏六色的尾巴踩著高跟鞋“當、當”來到古俊一房間。

    奚洛走後,女管家痛心的扶著少爺進房休息,卻發現他額頭滾燙,溫度計顯示38度6。發著高燒的古俊一嘴裏一直囈語叫著奚洛的名子,安琪走進床邊。

    “哥哥,你怎麽了?”

    俊美白晳的臉此時像被烈火灼燒般通紅,額頭冒著虛汗,安琪的心痛的快要碎了。急忙叫來女管家問少爺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當女管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安琪說清楚後,她大叫著要把奚洛撕碎。

    “該死的小賤人,勾引哥哥,還害他喝酒發高燒,我要殺了你。”

    “安琪小姐,話可不要亂說,不要打擾到了少爺。”

    安琪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把女管家推出去,坐在古俊一床邊照顧了一夜,替他換額頭上蒸幹了的毛巾,替他用扇子扇風,不敢用空調怕冷熱交替發燒更加嚴重。似乎一夜,隻要古俊一從昏睡中醒來,嘴中就會呢喃著讓安琪痛恨的名子。

    這個名子幾乎讓安琪瘋掉,咬牙切齒的握著拳頭。

    失魂落魄的奚洛悄悄打開門,生怕驚擾了媽媽,小偷似的拈手拈腳鑽進屋子。

    “洛洛迴來啦?正好,你哥哥打來電話等你好久了。”

    糟糕,這麽晚了媽媽還沒睡……

    “哦,來啦。”

    低著頭踉蹌著接電話,洛媽進屋了。

    還好嘴角的傷口沒被媽媽看到,奚洛輕鬆大忽口氣。

    “哥,洛洛好想你。”哭的衝動被壓抑下去。

    “洛洛,哥哥也想你。轉學後還適應吧?你跟肖陽分手的事哥哥已經知道了,不要太傷心,學校一放假哥哥就會迴來看你和媽媽。”

    “真的嗎?”興奮的聲音無語倫比。

    “小傻瓜,當然是真的。”

    “嗯。”

    電話掛斷後,迅速倒了盆溫水沾濕毛巾輕輕抹在嘴角的傷口,左臉微微腫起,現在摸上去還火辣辣的痛,嘴唇有一道指甲劃破的裂口。

    安琪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奚洛臉打的側過去,走路時耳朵嗡嗡作響,現在依然感覺耳邊有像蒼蠅似鳴叫的聲音。

    從小到大,哥哥一直是奚洛的保護神。記得小時候奚洛被瘋狗追著跑,奚淼倫抱起年幼的她在肩膀上,自己的腿活生生被瘋狗咬掉一塊肉,到現在還有像母指肚般大的疤痕。

    奚淼倫做清創手術打防犬疫苗時,5歲的奚洛叭嗒叭嗒掉著眼淚,心疼她的老姨給她買棒棒糖將她抱在懷裏親吻她的眉心,化解她眉間的憂愁和悲傷。

    六歲之前,和媽媽年紀相差十歲的小姨對奚洛非常好,經常給她和哥哥買零食吃。可自從六歲那年,爸爸出車禍死去後,老姨就下落不明。失去丈夫的媽媽滿城貼尋人啟示,尋找一夜之間突然蒸發的阿姨。

    當時媽媽好瘦好瘦,奚洛害怕的半夜總哇哇大哭跑去哥哥房間,奚淼倫哄嬰兒似的抱著六歲的奚洛,一抱就是一夜,拍著她微微害怕顫抖的身子。

    老姨消失了,爸爸死了,媽媽賣掉房子和餐館,帶著奚淼倫和奚洛遷居到現在住的地方。租了便宜的平房,又租了不大的店麵開業做餐館。日子雖過的清貧,可全家人團結滿足。如果不是奚洛有心髒病,也許家裏經濟情況會有所改觀,可媽媽和哥哥從來沒有想過拋棄撿來的奚洛的想法,反而加輩的疼愛她。

    奚洛曾經跟天使許下誓言,隻要讓媽媽和哥哥幸福,就算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犧。這條命本來就是媽媽救下的,這麽多年了,媽媽和哥哥對自己的好,她感激不盡,如果可以,就讓她殘缺的生命換取媽和哥的幸福吧!

    這是奚洛第二天早上對天使許下的願望!

    活著,真的好累,如果上帝肯帶自己離開這醜陋黑暗的世界,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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