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佩文又偷偷瞄了一眼門外,說到:“不是,我真的看到他了。”看他那慫樣,我真想上去踢他兩腳,踏馬的你膽小為什麽要迴頭,等一下師父又要說教我。師父果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門外,說到:“就算是他也不怕,我們開壇就是來消滅他的。”顧佩文慢慢鑽出了桌子問到:“真的?”師父肯定的說到:“真的,不用怕,你先休息一下,看我們馬上消滅他。”


    顧佩文疑惑的看了看師父,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師父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了。看他坐下了,我舒了口氣,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放下鈴鐺望向門外。這時,門外一個幹癟的老頭,拉著一個沒有頭的人飄了進來。老頭的脖子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而那個沒有頭的,脖子周圍和胸口滿是一片片幹涸的血跡。


    鬼!我神情一緊,起身望向桌邊的包袱。老頭飄到屋裏,沒有什麽表示,隻是平靜的打量著起身的我。師父也發現了他們的到來,不動聲色的放開顧佩文,走到門口,貼了張符到門簾上,防止鬼再跑出去。


    顧佩文雙手在大腿上摩擦了一下,縮了縮脖子,說到:“好冷。”看情況他應該是看不到老頭和無頭鬼。師父迴轉過身來說到:“天氣確實轉涼了,小飛,你扶顧經理迴去休息一下,走了那麽久應該也累了。”


    我趕忙走過來扶顧佩文,他剛剛確實被嚇到了,站起身來腿還略微發抖。我扶起他走到門口,他迴頭看著師父說了句:“大師,我等著你們勝利的消息。”師父‘嗯’了一聲說到:“放心休息吧,顧經理。”


    等我們走遠了,師父提劍站在法壇後麵,緊緊盯著幹癟的老頭。老頭拉著無頭鬼飄到法壇下麵,抱拳敬了個禮說到:“見過上仙。”師父點了點頭問到:“你是這裏的遊魂野鬼麽?”老頭說到:“迴上仙的話,小人本是常德府人士,姓劉名伯禮,丙子年八月初三販布經過此處,被家裏下人謀害,埋屍此處。”


    師父算了算,最近的丙子年距今也有十多年了,而看劉伯禮的裝束和說話,距現在至少也是七十多年了。師父便問到:“這麽多年了你怎麽不迴家鄉?”劉伯禮答到:“迴上仙的話,小人無時不刻不想魂歸故裏,奈何路途遙遠,途經各處的山神土地也需要打點,小人身無長物,隻好在此處做了個孤魂野鬼。”


    師父指了指他身旁的無頭鬼,問到:“這是誰?”劉伯禮答到:“迴上仙,此人是小人在遊蕩時撿到的,想必也是為人所害,身首異處。小人見他無頭亂撞,生怕他衝撞了什麽被打的魂飛魄散,所以就一直帶著他。”


    師父點了點頭,沉吟一會又問到:“上次有高僧在這裏做法超度亡魂,你們怎麽沒被超度?”劉伯禮歎了口氣,說到:“迴上仙的話,此處從前是亂葬崗,後來又被選做陰宅。多少魂魄等著被超度,小人因帶著這無頭鬼,行走不便所以未曾趕上。”


    師父又問到:“除了你們還有誰沒趕上嗎?”劉伯禮想了想說到:“迴上仙,就我二人未趕上,今次聽到上仙召喚,我倆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求上仙慈悲,度小人魂歸故裏。”師父點點頭也學著掉書袋說到:“此次本仙就是受齊天大聖所托,來此地超度亡魂的,稍後本仙就會做法超度你二人。”劉伯禮忙深鞠一躬說到:“感謝上仙大恩。”


    “我還有問題要問問你,”掉書袋的說話方法師父實在不怎麽適應:“近一段時間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腦袋都是窟窿的亡魂?”劉伯禮想了想說到:“迴上仙的話,前些時日見過幾次,最近幾日倒未曾看到。”師父皺了皺眉,又問到:“今天他有沒有跟在你們後麵一起過來?”劉伯禮誠惶誠恐的答到:“迴上仙的話,小人因行走不便,隻專心隨著上仙的唿喚一路過來,並未留意身後。”


    師父長出一口氣,思慮了一會兒說到:“現在距你離世的時候至少也有七八十年了,估計家裏後人也不認識你了,不如我直接度你投胎轉世吧。”劉伯禮又鞠一躬說到:“上仙大恩,小人感激不盡。”頓了下又說到:“迴上仙,這無頭鬼怎麽辦呢?”師父想了想說到:“找不迴腦袋,下一世他會是個癡兒,我就度你們倆做個雙胞胎兄弟,你還得多照顧他。”劉伯禮又鞠一躬說到:“上仙慈悲,謹遵上仙旨意。”師父‘嗯’了一聲說到:“等我徒弟迴來,我就做法超度你們。”一人倆鬼就這麽靜立著等待我的歸來。


    把顧佩文送迴了宿舍,安頓他睡下了。我剛要走,他拉住我問到:“小飛師父,消滅了周明的鬼魂之後你來跟我說一聲,讓我好安心睡覺。”老實說,我根本沒看到什麽周明的鬼魂,而且一大男人,竟然怕成這樣。我想著他迴頭坑了我一下,閑下來又要被師父說教,便還想再嚇他一下,說到:“周明的鬼魂被你一叫,驚跑了,今天還不知道抓不抓得住。”顧佩文瞪大了眼睛‘哎呀’一聲:“這叫我怎麽睡得著。”我笑了笑說到:“我有個辦法讓周明不能近你的身。”


    顧佩文坐起身來,眼睛一亮,問我:“什麽辦法?”我指了指他的床鋪說到:“你在床單周圍撒泡尿,然後你睡在尿中間,鬼魂一般都忌諱這個,所以不會靠近。”顧佩文疑惑的看著我說到:“真的?可是我哪有那麽多尿?”我忍住笑說到:“你真笨,不會把尿撒在飲料瓶裏麵,然後在瓶蓋上鑽個小洞,那樣不就夠灑了麽?”顧佩文想了想,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到:“好吧。”


    調侃完了顧佩文,我便往迴走來。夜更深了,露氣也更濃了,風也似乎大了些,送著露氣升騰。迴想顧佩文剛剛的表情,我也有點後怕。驚疑的看著路兩邊草坪的灌木叢,生怕裏麵突然鑽出個什麽來。忽然感覺後脖子有點涼意,我不敢迴頭,加快了腳步。離辦公樓不遠了,我實在忍不住想看看到底是什麽帶給我脖子的涼意,跑起來猛的一迴頭!


    除了慢慢後退的廠房,啥也沒有。估計是因為天氣轉涼,就脖子露在外麵,所以才感覺涼吧。不過也許是什麽東西趁我迴頭隱藏看呢?我忙飛跑著進了辦公樓。


    進了辦公室,倆鬼一人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劉伯禮轉身給我行了一禮:“見過小仙人。”這小仙人剛剛怕鬼怕的要死,跑進來的,氣都還沒喘勻。我挺不好意思,隻‘嗯嗯’兩聲來到師父身邊。師父問我:“顧經理安頓好了?”我點了點頭。師父便說到:“好的,給我幫忙超度這倆鬼吧。”


    師父拿起兩張畫好的空白符,寫上:今有常德府劉伯禮與一無頭鬼往生雙生,請各陰司衙門予以放行。寫完後在蠟燭上點燃,燒的差不多了師父手一揮把符打了出去喝到:“接路引。”劉伯禮趕忙伸出雙手去捧。驀地,他雙手憑空就拿住了剛剛師父燒完的路引。


    看到劉伯禮接到了路引,師父點了點頭,抓起一把黃紙符穿在了寶劍的最下麵。穿好後又抓起一把與剛才的黃紙符隔點距離再穿起來,總共穿了七串。穿好後師父跟我說到:“等一下我舉著劍往下走,黃紙快燒完的時候你就點燃下麵一層。”我摸了摸口袋,打火機還在,便點了點頭。


    師父點燃了最上麵的一串黃紙符,雙手舉劍在胸前,搖頭晃腦的圍著法壇轉了一圈,便向門外走去。我跟在師父身邊迴頭看了看,倆鬼慢悠悠的跟在我們身後。


    出了門,師父嘴裏開始念念有詞,什麽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阿彌利哆。悉耽婆毗...伽彌膩。伽伽那...之前說過,家裏附近有寺廟,我沒事常去逛逛,所以對佛經有一點了解。仔細辨認了一下,這不是往生咒麽?燒著到家的符,念著佛家的往生咒,真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想想如來佛祖曾是道家的多寶道人,那佛道本是一家咯。


    師父搖頭晃腦念著往生咒慢慢出了辦公樓,沿著路邊慢慢的走。倆鬼悠悠的在後麵跟著,我還比較輕鬆,隻是點下火而已。等最下麵一串符咒燒的差不多的時候,師父站定身形,大喝一聲:“疾。”發力朝路邊的草坪打出手上的劍,小半截劍身插入草坪之中,露出來的劍身和劍柄不停的晃動,燃燒著的黃紙符發出的火焰也跟著一閃一閃的。


    師父迴頭朝倆鬼喝到:“此時不超生,更待何時!”劉伯禮拉著無頭鬼,朝劍上跳去,無聲無息的順著劍身進入了地下!等黃紙符燒完了,師父走過去拔起了劍,迴頭說到:“今天先這樣,東西收拾一下了迴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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