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光,暗門之內,是另一番世界,與何府大有不同,這裏仿佛是在地下一般,有股歲月的腐朽味道。


    進入暗門,隻見是一層層的樓梯,兩旁掛著微弱火苗的燭火,順著梯道向下望去,隻見一排排燭火,宛若一條火龍一般,望不到盡頭。


    可以看到蠟燭還是嶄新,似乎有人常來換新一般,在燭火的上方,是一種莫名的火種,隻要暗門打開,便會瞬間點亮所有的蠟燭。


    三人走了許久,才來到了一扇門前,何東流看了看何青山,很是嚴肅的說道:“青山,你可知道我何氏一族為何會坐落於此地,又可曾知道我何氏一族先輩的昔日榮耀?”


    “榮耀?什麽榮耀?”何青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今天父親的行為,似乎有些反常,與尋常不一樣。


    “吱!”


    薑堰打開了眼前的這道門,頓時一股腐朽的潮濕味撲鼻而來,而在門的內部,隻見光芒大盛,宛若仙光一般,一閃而過。


    走入內部,映入眼前的是一件沾有血跡的盔甲殘袍,在盔甲殘袍的一旁,是一柄足足有著八尺高的方天畫戟。


    殘袍表麵,除了那抹不掉的血跡,與已經破舊碎裂開的地方,其餘宛若剛剛做成一般,閃閃發光。


    若是有眼光之人,定然能夠一眼看出,這件殘袍,是經曆的歲月與鮮血的洗刷。


    在殘袍盔甲的中心處,隻見一頭猛虎栩栩如生,似乎要從盔甲中跳躍而出一般。


    一旁的方天畫戟更是非同凡響,槍身有龍身在盤旋,在戟頭處,乃是從龍口吐出,渾然天成,沒有一絲瑕疵,在利刃的刃鋒上,有著一道彎刃裝的血紅,看上去極其非凡,霸氣無邊。


    “將如猛虎,長戟無邊!這是.這是”何青山熟讀古國曆史,曾在古書上對眼前的殘袍與長戟有所記載。


    “你想的沒錯,這便是戰神何鎮江百年前所留下的殘袍及他的神兵“千軍”。”何東流意味深長的說道。


    “可戰神何鎮江不是在東唐前,便已經被奸人所毒殺,為什麽他的神兵會在我何府內!?”何青山震驚了,戰神何鎮江讀書之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千裏單騎闖敵營,夜取敵方將首級。”這是一個神話,一個從未被超越的神話,那一戰役,是何鎮江的最後一役,後來卻是被奸人所毒殺,當時世人無人不替何鎮江惋惜。


    以一敵千,如入無人之境,視死如歸,更是沒把敵軍放在眼裏,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世間唯一戰神“何鎮江!”


    這是當時所有軍人提及為傲的一個名字,一代戰神,為國誓死,最終卻是落得了被奸人所毒殺的下場。


    “爹,這是戰神何鎮江的遺物,可為何會在我府中?莫非我何氏一族便是那戰神的小兒子的後代不成?”何青山被驚到了,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驚到了。


    當年戰神被害慘死,他的小兒子最終逃生,從亂軍中逃離,最終來到了曇花縣,不久後東唐滅亡,這位小兒子也曾如北宋為官,但最終卻是遭到何氏外族擠兌,不得不迴到曇花縣,成為了一名小商人。


    且戰神之子,豈非普通人,文韜武略,一身才華卻是無處可施,致死心中還殘存不甘。


    “你猜的無錯,且我們是正統戰神嫡係,如今朝中的何氏一族,不過是當時的何氏外族人罷了,但他們卻是不顧情麵,沒有收留我們這真正的嫡係,還想要將我們取而代之!”說到了這裏,何東流一張臉頓時通紅,雙眼都快要瞪出來了。


    “主人莫要激動,早晚有天,我族定會重獲何氏昔日榮耀!”薑堰老道吸了一口氣,他薑家先祖,世代為何氏一族奴仆,雖是奴仆,卻又如何氏一族的左膀右臂。


    “蘇家坐穩不住,要動手了?”何東流突然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麽,而後轉身向著何青山望去。


    “主人,這蘇家最近確實有些囂張了,可以我何家如今眰實力以及財力,都根本無法與其相提並論啊!實力相差懸殊,可謂說不是一星半點,更何況這蘇家第一子蘇燦早已經是武秀才,而大少爺一心習文,在武一方麵,並未有太高的天賦,這該如何是好?”薑堰有些擔心的說道。


    “無妨,青山盡管年幼,但本身實力不會低於武舉人的實力,唯一遺憾便是,手中沒有文武令,根本無法建立文武會,且我等這些老家夥,與蘇家一般,實力無二,難分上下,青山若是能夠建立自己的文武會,定然會是我何家的一大助力。”何東流看了一眼何青山,歎了一口氣。


    “爹,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麽?我怎麽有些聽不懂。”饒是何青山文武雙全,卻還是聽得一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何氏一族,為戰神正統後裔,擁有著戰神的榮耀,可如今這等榮耀已經不再屬於我們,而是那些吃裏扒外的何氏外族。”何東流說道這裏,頓時臉色再次變了,很是生氣。


    “我們真的是戰神何鎮江的後裔,那為什麽會流落到如此田地?以戰神之子的天資,就算不能重返朝中,也不可能隻有我何氏一族如今的這番弱小。”何青山心中有些憤憤,他已然明白,自己可能就是那傳說中戰神的後裔,可身為戰神的後裔,怎麽可能會在這遙遠偏僻的小縣城中?


    身為戰神的後裔,擁有著無上的光榮與榮耀,而如今,竟然還不敵一個偏遠小縣城中的普通家族,這還算是戰神的後裔?算什麽正統戰神後裔?


    “你以為當年我何氏祖爺未曾努力過?你可知戰神當年被何人所害?我族祖爺又是如何逃到了這裏,又是如何從朝中辭官?來到了這裏有遇到了什麽樣的困難?青山,你的想法太簡單了。”


    何青山頓時火了起來,身為戰神的正統後裔,每天都在想著恢複戰神族氏眰昔日榮耀,可麵對著各方麵的打壓,何氏一族很難崛起,恢複昔日榮耀。


    “三少爺,你不知如今曇花縣四周有著多少人盯著我何氏一族,且就連你那青梅竹馬出身的蘇家,都是我何氏一族的敵人。”薑堰雙眼如同燭火,低聲說道。


    “仙兒.不可能,蘇家怎麽可能是我何家的敵人?”何青山有些不能夠接受,畢竟蘇仙兒已經逝去,他又怎麽可能會與蘇家為敵?


    “不可能?當年戰神被害,蘇家便是其中主謀之一,如今百年過去了,卻是依舊與我何家為敵,你不是問我何家為何百年一直無法崛起嗎?就是因為蘇家等一些家族的擠兌以及施壓,我何家才會一直如此。”何東流把目光轉移到了前方的殘袍之上,眼中竟然有些濕潤。


    “榮耀,百年了,我何氏一族苦苦掙紮,三代人的努力,最終卻還是無法逃脫與上代人一般的命運嗎?蒼天不公,我何氏一族何時才能夠恢複昔日榮耀,屬於戰神的榮耀,屬於我何氏一族的榮耀!”兩行滾燙眰淚水滑落而下,何東流,這位中年人,何青山眼中的父親,此時此刻,竟然對著那件殘袍跪了下去。


    戰神的長戟在三人身前,鋒利的利刃閃耀著,似乎在應證著昔日戰神的榮耀,征戰沙場,金戈鐵馬,戰無不勝。


    落敗宛若詛咒一般,從戰神之子那一代開始,一直無法崛起,被諸家族打壓,幾代人的淚水,幾代人的努力,最終都付之東流。


    “我何氏一族,幾代以來,都在拚了命的去努力,努力追求能夠達到昔日戰神的無上榮耀,可最終卻是還未走出曇花縣,便已經逝去,苦苦追求一生,也隻能不甘離去,而如今,又是一代人,可依舊還未有戰神那般風采的天之才子出現,難道我何氏一族就要滅亡了不成?”何東流都雙淚滴落,那柄方天畫戟依舊閃耀,可終究隻是一閃而過。


    就如同幾代何家天才一般,被困在這曇花縣,想要走出,想要超脫,卻是絲毫沒有辦法。


    何東流的爺爺,便是戰神之子的唯一子嗣,當年也是白衣如雪,才華橫溢,可最終卻是被人暗殺在了西涼山之巔。


    那一年,何東流的父親才未滿十歲。


    據說,當年的西涼山之巔,躺滿了黑衣屍體,戰神之子的唯一子嗣渾身鮮血,全身上下大小傷口不下於百處,最終卻是站在諸多屍體之上離開人世。


    何東流之父,同樣風華絕倫,同代無人能比擬,卻是天生一個病秧子,被人淹死在水井之中,可謂是死有不甘。


    到了何東流這一代,何東流自幼習武、學文,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童年考試,得到了曇花縣第一文武秀才之稱。


    何東流二十歲後,欲要走出曇花縣,那時何青山還未出生,何青山的大哥何小北才六歲,其二姐何子玉也才四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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