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六年九月十四。欒奕帥大軍中牟縣駐紮了一個月零十三天,探馬每隔一個時辰沿大河探視一周,卻始終未曾見到袁紹兵馬的蹤影。


    可是按照諜報,袁紹本該在八月二十三就該出現在大河以南才對。


    欒奕隨即傳書東阿,尋味呂布方麵情況,得到的答案與自己探到的一樣——未見袁軍主力蹤跡。


    按照教會的慣例。教會駐外分堂的情報站,每月十五日需向總堂發報確認分堂運營情況,以示安全。可是冀州分堂直至現在也沒有如時傳來迴複。借此,心思縝密的郭嘉瞬間感到情況有變,迴報欒奕曰:“所獲諜報有假,我軍動向怕是被袁紹得知。”


    欒奕也覺出了不妥。原本,他對自己一手構建的情報係統很是信賴,尤其對漢代從未出現過的密碼傳報方式頗具信心。


    在他看來,這樣的信息傳遞模式,袁紹是無論如何也破解不了的。除非……郭圖反水了?


    他越想越有可能。一旦郭圖倒戈,冀州教會分堂定會遭受滅頂之災。教會中的諜報人員很有可能吃不住酷刑,將教會的傳報方式招供出來。


    如此……從河北方向傳迴的一切諜報都是假的。


    思及此處,欒奕趕忙給郭嘉送去八百裏加急信件,要求各教會分堂立刻更改解碼簿,不再用《聖母經》編譯諜報,轉而使用第一期《聖光報》解碼。同時要求教區所有教堂進入警備狀態,特別是大河沿線各村鎮教堂需向地方青壯發放兵器,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同時時刻觀察河岸情況,一旦發現敵情立刻上報。


    此外,他還意識到白袁紹這是在借假軍情施展調虎離山。將教會大軍全部調到兗州境內,而袁紹則渡河攻打他處,打欒奕一個措手不及。趁機奪得河南大片土地,以為立足之地。


    如今看來,袁紹主戰的戰場逐漸明朗,定然是現在兵力空虛的青州。


    思及此處,欒奕當機立斷,令老帥盧植帥本部兩萬人馬繼續堅守官渡,在豫州北部、兗州西部布防,親提中軍開赴青州。


    果不其然,三日後青州教會分堂傳來急報,青州境內發現大規模敵軍動向,沿河重鎮濮陽淪陷,北海被敵軍圍困,州治臨淄岌岌可危。


    聞知此訊,給駐紮在東路呂布、郭嘉大軍送去加急密函,責令其即刻調防,從東平郡東阿縣出兵馳援青州。同時催促中軍加速行軍,爭取在八日內行千裏路趕到臨淄支援。


    與此同時,既丟了濮陽之後,麵對數萬袁軍圍攻,隻有800教會衛士駐守的北海郡,在全郡居民的全力支持下奮起反抗。可怎奈袁軍人多勢眾,且裝備精良,北海郡內衛士實在太少,雖有百姓支持,但百姓多數沒有經過訓練,且缺少兵器,都是拿著農具上陣,在戰場上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可是即便如此,在戰局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麵對三萬袁軍狂風暴雨般的打擊,北海軍民仍將城池守了五日之久。隨著城門坍塌,北海陷落了。


    袁軍中,主攻北海兵馬的總帥乃是顏良,韓猛為副將,辛評為軍師。按照袁紹定下的命令,顏良兩日前就該把兵力不足的北海拿下,卻不曾想北海城裏的百姓竟如此瘋狂,悍不畏死的跟正規軍拚起命來,害得顏良未能在指定時間達成目標。


    對此,顏良憋了一肚子火。攻破北海後,當即下令屠城。


    軍師辛評趕忙規勸,“將軍。主公此番派將軍出征為的是占青二州。既是占據,將來青便是主公治下,將軍若是現在屠城,屠的可就是主公治下的百姓。百姓全遭屠戮,將來主公主政青州,還去治理誰?望將軍三思。”


    顏良一聽,覺得辛評說的不無道理,當即取消屠城。不過雖然停止屠城,卻放縱手下兵卒在北海城中劫掠。


    生活在河北的袁軍士卒,早就聽聞青州富碩,青州境內隨便拉個百姓也是腰纏千貫的主,其積蓄足可與河北一方地主媲美。能到青州人家劫掠一番那收獲還能小得了?


    於是,一眾袁軍瘋了一樣見宅便闖,闖進去便搶。可是在搶掠一番後,卻驚奇的發現,無論深宅大院也好,平凡百姓家也好,翻個底朝天竟連一個銅子兒都沒有,隻有一遝遝畫著圖畫的紙張。


    此時正在北海城中徐凡家四下劫掠的袁兵就遇到了這一問題。


    袁兵提著刀槍將徐凡一家人團團包圍,為首一名披甲校尉忙了個滿頭大汗,卻一無所獲,怒氣衝衝喝問徐凡,“你家錢都藏哪了?”


    徐凡的婆姨嚇的麵無血色,窩在牆角閉目牆角閉目禱告。徐凡哆哆嗦嗦道:“都讓你們搜到了,你手裏拿的就是錢。”


    “騙誰呢?當我不認得。”袁軍校尉氣的吹胡子瞪眼,“這他媽是紙,快把錢教出來,要不然殺你全家。”


    “這真是錢!”徐凡一臉苦澀,“這是聖教發放的紙幣,專門在教區使用。我們管它叫聖券。”


    “紙幣”袁兵一頭也聽說過聖母教這邊人都是用一種特殊的紙來交換東西,便沒有懷疑。“那你們家的金銀呢?”


    男主人怕死,如實迴答:“都存在教堂裏了。在教堂裏存一兩銀子,就能得到一張能買一兩銀子物什的聖券。這位兄弟可明白?”


    “誰跟你是兄弟。”袁兵一腳將那男主人踹倒在地,心中漸漸對聖券有所了解了,明白真金白銀全都堆在教堂裏呢。“快,帶我們去教堂取錢。”


    徐凡的婆姨見徐凡要領袁兵去金庫,登時大急,上前一步扯住徐凡的腿不讓他走,驚唿:“夫君,不能帶他們去。帶他們去會惹怒聖母,下地獄的。”


    “少廢話!”袁兵一腳將徐凡婆姨踢開,怒斥:“再廢話現在就讓你下地獄。”


    徐凡雖早就入了教,可生死關頭怕的要命。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袁兵手中隻能照做。當即引著袁兵來到教堂隱秘角落裏的金庫。


    一看到金庫的大門,一眾袁兵跟聞到肉腥的豺狼一般,兩眼放著幽幽的綠光,仿佛已經投過厚厚的門板看到了門內金燦燦的財寶。


    然而,令他們大失所望的是,砸開大門之後卻發現金庫裏空空如也,隻在常人不查的磚縫裏看到幾枚五銖銅錢兒。


    袁軍校尉大怒,扯著徐凡的衣領暴喝,“錢呢!你說的錢呢?”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直嚇的徐凡尿了褲子。


    徐凡腦袋嗡的一聲,驚詫地低聲迴應,“就應該存在這兒的呀!怎麽沒了?”


    “竟敢戲耍老子,不想活了。”


    眼見袁軍校尉舉刀要殺自己,危急時刻徐凡靈光一閃,“我想起來錢都哪去了。”


    校尉手頭兒一停,問:“哪去了?”


    徐凡慌慌張張答:“北海教堂隔一段時間都會把庫裏的金銀送去州治臨淄,存到聖?稷下大教堂金庫中去。前段日子,傳來袁賊……呃不袁公要大舉南下的消息,想必北海教堂金庫裏的錢,都轉移到那裏去了。”


    “臨淄?”校尉略作沉吟,問:“此話當真。”


    徐凡肯定道:“千真萬確。不但北海全郡的金銀都運去了臨淄,青州其他郡縣的財富估計也都運到那裏去了。”


    “竟去了臨淄?”袁軍校尉小眼睛一轉,心裏有了計較,哈哈大笑起來。


    “這位軍爺……”徐凡試探道:“想到的,我都說了。能放過我一家老小性命嗎?”


    “放,當然放。不過……”校尉話音一轉,“我記得你家婆娘長得不賴。”在徐凡為他的話震驚之時,他衝身後十數名袁兵大喊:“兒郎們,本大爺有要事先去稟告主帥,那小娘兒們先賞給你們享用。記住,可別弄死了。迴頭我還得舒坦舒坦呢!”


    “你!”徐凡聞言大怒,抬手照著那袁軍校尉就是一拳。


    袁軍校尉哪裏想到徐凡還敢反抗,結結實實將拳頭吃下,被揍了個暈頭轉向。護在校尉身邊的幾名士卒見徐凡竟敢打自家頭目,群起而攻,三下五除二將徐凡撂倒在地,連踢帶打將其揍了個半死不活。


    袁軍校尉吐一口嘴中血腥,罵罵咧咧抽出長刀,一刀結束了徐凡的性命。


    可憐呐徐凡,到臨死前最後一刻才明白——狼是喂不熟的。


    離開教堂銀庫,那名袁軍校尉放任手下兵卒去徐凡家快活,自己一溜小跑趕迴中軍,將青州各郡縣資財現在全都存在臨淄之事報給了顏良。


    顏良聽說青州的財富全都集結在臨淄,一雙牛眼登時睜的老大。臉上瞬時露出詭異的笑容。他大加讚賞報信校尉,“李榮,若真如你所說,臨淄藏有海量財富,你當居首功。待攻下臨淄,必賞你黃金千兩……呃不,萬兩,加軍職一級。”


    “謝大帥!”被稱之為李榮的校尉頓時喜笑顏開。萬兩黃金確是好物,但是更令他欣喜的還是那一級軍職。他現在是個偏校,再升一級可就是校尉了。手下有了兵,還愁將來賺不到錢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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