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此次袁紹南下之前,帳下一應文武對東路這支襲入青州大軍的主帥人選有過一番激烈的爭論。


    但無論如何爭論,大家想法一致的是:東路兵馬雖然不是大軍主力,隻有四萬五千人馬。但他所承載的任務卻是重大的。需要將教會主力吸引到青州,並將其牢牢牽製在青州大地上,以便給蓄勢待發的主力大軍騰出足夠的時間對兗州發動奇襲。所以,選用東路大軍主帥時必須慎之又慎。


    就這方麵而言,袁紹更偏向於顏良。自從己方排兵布陣方略險些被欒奕竊取之後,袁紹在對無孔不入的教會細作心生恐懼的同時,也依稀感覺到身邊出了內鬼。


    他令心腹謀士郭圖幾次三番查探潛伏在自家陣營中的叛徒,可怎奈叛徒埋的很深,郭圖查來查去,終歸沒能查出內鬼的身份。於是,袁紹開始變得疑神疑鬼,總覺得身邊有人要害他,總怕有人騙走他的兵反過頭來對他反戈一擊。


    所以,在選擇東路大軍主帥的時候袁紹首推顏良。畢竟,顏良追隨他多年,忠心可表。此外,顏良號稱河北名將,曆經大大小小戰事不下百餘次,勇武不凡,能征善戰,由他出任東路軍主帥,袁紹“可以高枕無憂矣。”


    然而,袁紹剛把推薦顏良的話喊出去,有人當即表示反對。


    何人?


    乃是袁紹剛封的奮武將軍,總監軍沮授。他在大堂上,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顏良雖勇,有上將之雄姿,卻有勇無謀,非大帥之才。此番征戰,由其總督一軍實為不智。不若讓征西將軍張郃代之,再封裨將蔣奇從旁相助,東路大軍攻必勢不可擋,守則固若金湯。”


    顏良一聽沮授說自己有勇無謀,當然不樂意,站出來怒斥,“沮公與,憑什麽說某家有勇無謀?”


    沮授不卑不亢道:“幽州之戰,若非將軍統禦不當,那一萬先鋒怎會那麽輕易被公孫瓚擊潰。”


    一提幽州之戰,顏良氣的七竅生煙,可是事實擺在那裏,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敗筆,他無話可說。


    正在他陷入窘境的時候,郭圖出列替他說話。郭圖對袁紹道:“明公,世上沒有常勝將軍,誰家領兵作戰還沒個馬失前蹄的時候。哪能犯下些許小錯,就不給人再立新功的機會。反過來說,經曆了幽州一敗後,顏將軍定能吸取不少教訓,在接下來的戰事中知恥而後勇,為明公問鼎中原掃清障礙。顏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顏良立刻單膝跪地道:“末將定知恥後勇,不負主公厚望。”


    得到顏良的誓言,袁紹朗聲大笑,“顏良有此信念,何愁青州不定。”


    話音剛落,卻聽沮授再次規勸,“主公,我東路大軍乃是一縷奇兵。莫要小看這奇兵,需穩中有奇,奇中有穩。贖在下直言,以顏將軍之能尚且無法拿捏奇、穩之度,萬萬不能立他為帥啊。”


    “沮公與。”郭圖暴喝一聲,道:“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仗著多讀了幾本書,竟瞧不起他人。你憑什麽說顏將軍拿不準‘奇、穩’?哦……我明白了。”他若有所思道:“隻怕汙蔑顏將軍無能是小,拉他下馬不讓他出任東路軍主帥是大。如此一來,蔣奇便能掛副帥出征江南。誰不知道蔣奇是你姻親?想為親家謀得出戰的機會你早說啊,犯得著詆毀顏將軍嘛!”


    顏良出任主帥,蔣奇出任副帥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現在郭圖把“姻親”立刻把兩件事勾連在了一起,頓時激起千層浪濤。大堂裏立刻議論紛紛起來,“蔣奇原來與沮公與是姻親啊!”


    “是啊!怪不得沮公與死活不讓顏將軍出任主帥呢!”


    大堂內嗡嗡響個不停的議論聲嚇了沮授一激靈,暗罵自己推薦誰不好非推蔣奇。他連忙解釋,“主公,非是在下任人唯親,實乃蔣奇確有輔佐之能啊!”


    “夠了!”袁紹現在最怕的是什麽——結黨營私。沮授推薦姻親蔣奇之事,立刻激起了他強烈的反感。當場決定,由顏良出任東路大軍主帥。當然,他也考慮到了沮授所說顏良智計不足的問題,便令謀士辛評從旁相助。


    決定由顏良領銜東路大軍之後,袁紹發自內心的喜笑顏開。就他看來,有顏良、辛評領銜,青州大事可圖。


    與他相對的,郭圖長出一口氣。張郃,河北名將,有勇有謀,若由他出任東路大軍主帥,必然給聖教帶來不少麻煩。現在帥印交給顏良,事情就好辦多了。也算間接給教會幫了些忙。


    隻不過,令郭圖沒有想到的是,顏良跨過大河之後,一反常態攻濮陽,奪北海,表現的可圈可點。果然不負袁紹負袁紹厚望。


    之所以如此,因為顏良乃是憋著一口氣殺到河南來的。他要讓那些質疑自己“有勇無謀,隻有大將之風卻無大帥之才”的人看看,我顏良是有勇有謀,兵鋒所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某家要立下天大的功勞,封上你們這些腐儒的臭嘴。以報主公、郭大人信賴之恩。”


    所以,當顏良得知幾乎全青州的銀錢全都囤積在臨淄時,立刻冒出出兵臨淄的想法,當即下令三軍明日三更早飯,辰時出征。


    軍師辛評聞知此訊,趕來規勸,說:“主帥何以妄動?來時,主公如何說的?令我軍背依濮陽,以北海大城為基掐斷青州和濟南間的聯係。主公還幾次三番讓我們不得擅自出兵貿然攻略踏出,必須將聖母教大軍主力牽製在北海周圍。主帥難不成忘了?”


    顏良打個哈哈,解釋道:主公的叮囑我怎會忘卻?可是今日不同往日,戰局瞬息萬變,身為主帥必須審時度勢,隨機應變才行。


    方今,臨淄兵力明顯不足。據探馬來報,守城士卒最多不超過1500人。而我們卻有4萬萬五千大軍。拋卻駐守濮陽、北海的兵馬,還有3萬5千人可以靈活機動。以3萬5千,打1500,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攻占臨淄易如反掌。


    青州數百萬人的財產現在都存在臨淄的金庫裏。而青州又是聖母教四處大州中最為富裕的大州。攻下臨淄就能把全聖母教超過四分之一的財富全數掠來。聖母教和欒奕必受重創,主公白得一筆重資。可謂一箭雙雕。對於未來的戰事大大有益啊。這麽大的好事,莫說臨淄兵少,就是千軍萬馬拱衛,也要試著攻上一攻。


    顏良說的有理有據,辛評琢磨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道:“現在,欒奕的兵馬定然探得了我軍動向。隨之,會提領大軍東來青州馳援。若是欒奕兵馬趕到,我軍仍未攻下臨淄那可如何是好?要知道,臨淄很有可能會像北海這般,雖僅有1500兵卒駐守,卻是萬民上陣,不是一天兩天攻下來的?””


    “這一點大可不必擔心。”顏良擺了擺手,“莫說欒子奇中了主公瞞天過海之計,一時半會不會得知我軍攻入青州的訊息。就算知道,豫北官渡距離青州千裏之遙,就算欒子奇日夜行軍百裏,也得花十多天時間才能趕到臨淄城下。現在算來,欒奕十日之內決然來不到青州。”


    辛評再次提點,“可是別忘了,欒奕在東平郡還布置了一隊兵馬呢!東平距離青州較近,五日之內便能馳援。對了,據探報說主帥乃是呂布。”


    一聽“呂布”二字,顏良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之情。“呂布又有何懼!想當初我未曾跟主公一起去虎牢,否則定手刃此獠。飛將軍?哼,口氣不小,不過就是個叛了又降,降完複叛的三姓家奴罷了。此外,日前主公送來的探報中說,我軍細作現已探明呂布所謂聖熊軍數量,不過兩萬餘人。遠遠少於我軍。若與我軍正麵廝殺,聖熊軍不是對手,不足為慮。是以,臨淄一戰,無論如何我軍必勝。如此必勝之戰,又有如此豐厚的迴報,不打豈不成了傻子?”


    “可是……”辛評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可是主公有令,不讓咱們輕舉妄動呐!”


    顏良一改笑容,不快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身為主帥,我已決定出兵臨淄,任何人不得再做諫言。”


    “這……”辛評把冒到嘴邊的話又憋了迴去,暗道:“罷了,罷了。興許真如顏良所說,臨淄不堪一擊呢!”


    正當顏良為臨淄一戰做著戰前調度的時候。聖母教臨淄方麵也沒閑著。


    在臨淄各村落教堂的牧師有序引導下,各地百姓紛紛離家,躲入城中避禍。時任青州教區宗主教的欒祿負責組織手下神職人員負責安置難民。身為臨淄太守的李肅則召集難民中的青壯入伍,暫時鞏固城防。


    與蒼老的北海城不同,臨淄老城在聖元前一年(聖元元年的前一年,相當於公元前一年)田楷之亂時,曾遭受重創。城內居民慘遭屠戮,城池亦是大範圍被毀。


    現在居住在臨淄郡內的百姓,多數都是當年董卓焚毀洛陽之後,從洛陽遷到長安去的。欒奕攻陷洛陽之後,又把他們從長安帶迴了青州。


    這些祖籍洛陽的百姓,在踏上漫漫遷徙之路前,在董卓的暴政下經曆了刻骨銘心的苦難,又曆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遷到青州臨淄——他們的新家,剛過上幾天好日子,袁紹又攻了來。


    已經飽嚐過一次家園被毀滋味的他們,再也不允許惡人再來破壞他們的家園了。所以在聞知李肅招募新軍的消息後,無不踴躍報名。一日之內便征得新兵5000餘人。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大教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星雲戰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星雲戰火並收藏三國大教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