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倉裏,幾十座糧舍在酒精助燃下熊熊燃燒起來。於此同時,賈詡在正門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賈詡用一次漂亮的斬首行動,順利灌醉樊稠並將其殺死,又讓親隨偷襲暗殺了樊稠手下手下數名尉官,使得大倉裏的守軍變得群龍無首,不知聽命於誰,亂成一團。賈詡手下500精兵趁虛而入,大開殺戒,將大倉前院裏的守軍殺了個一幹二淨。


    賈詡看一眼前方,大倉裏的火焰越燃越旺,染紅了半個長安。計劃已經順利達成,為免被即將趕來的城防軍圍住,他連忙招唿人馬撤出大倉,從容而退。與此同時,欒福等人也在投出最後一輪燃燒瓶後,原路返迴,領著一眾翻牆而出,在約定地點換上西涼軍服混進了賈詡的隊伍。


    一行600人,踩著整齊的步點兜著圈子往東門方向靠攏,誰知半路上終歸還是碰上了一隊前往大倉救援的西涼軍,定睛瞧去足有上千人。


    遠遠的看到整齊的火把光亮,賈詡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西涼援軍由遠及近,在遠方止步。一人喝問:“前方何人,報上名來!


    賈詡裝出一副全神戒備模樣,望向來者,“噢……是董公子啊!”竟是董卓的親侄子董璜。


    “你是……賈文和?” 董璜一看是自己人,便讓手下兵士放鬆警惕。他望一眼不遠處火勢洶湧的大倉,再看一眼與大倉背道而馳的賈詡,不由發問:“文和不去大倉救火,怎地跑到這兒來了?”


    “方才下官正在樊將軍處談天,卻見後院火起。樊將軍遂既引兵救火,令詡帶領一隊人馬去捉拿縱火之人。詡一路追尋,這才至此。董公子,你可看到一隊約莫百數的黑衣人?”


    賈詡這一問反倒把董璜問愣了,“沒有啊!一路上除了賈校尉誰也沒有碰到。”


    “不會啊,下官看著他們跑到這條街上來的!”賈詡一拍腦門,隨便指了個丁字路口,“他們肯定往那去了!董公子,時間緊迫,下官需立刻捉賊去,就不能再跟您多做攀談了,失禮之處望董公子海涵。”


    “好說,好說!” 董璜傻乎乎點頭,目送賈詡小隊與自己擦肩而過。臨別前還不忘詢問,“哦對了,賈校尉,用不用我隨你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賈詡暗道:巴不得甩了你呢,還照應。算了吧!他麵帶微笑的說:“不必!縱火賊攏共百餘人,我這有六百士卒,對付他們足矣。反倒是大倉那邊的火勢太旺,以樊將軍現在的人手實在難以撲滅。公子不如過去幫樊將軍滅火!”


    “也好!”董璜向賈詡拱了拱手,“如此,賈校尉保重!”


    賈詡麵不改色心不跳,“董公子保重!”


    說完,兩隊人馬分離開來,逆向行軍。連奔數百步,見董璜軍消失在視野中,欒福長出一口氣,“幸虧文和先生反應快!”


    “過獎了……”賈詡話剛出口,嘎然止步,豎起耳朵傾聽一陣,“快聽,是鼓聲!”


    “咚咚咚咚……”仿佛人心髒的跳動聲從遙遠的東方響起,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我家主人開始攻城了!”欒福喜笑顏開。


    “子奇先生反應好快,如此一來咱們的速度就有點慢了。”賈詡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加緊步伐,“快去東門跟呂將軍他們匯合,否則非出大麻煩不可!”


    欒福不明所以,一切布置得好好的,能有什麽麻煩。他將這一問題拋給賈詡。


    高速奔跑下,賈詡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到地方再告訴你!”


    ……


    幾天以來,欒奕一直按兵不動,他一直在等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麽,便忍不住問他,他則笑著答曰:“黑夜中的煙火!”


    他不知道欒福能不能說服賈詡,也不確定欒福能不能組織人馬奪門。但是他相信欒福一定能將這把火點起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自從抵達長安城下,教會大營裏的士卒一直保持著晝伏夜出的狀態。白日裏,士卒休整歇息;黑夜裏,人不卸甲,馬不歸槽,時刻等待著那黑夜中的光明。


    如今,在經曆了三個晝夜的漫長等待之後,耀眼的火光終於爬上了長安的天空。


    看著被火焰染成橙色的雲彩,欒奕猛揮一下右拳,“欒福,好樣的!”一口氣將幾日來淤積在胸口的壓力全吼出來,他頓覺一陣神采奕奕。“來人!點齊兵馬,列陣攻城!”


    始終保持備戰狀態的聖母教大軍隻用了短短兩刻鍾便在寨外列起了整齊的陣形。


    隆隆的鼓聲打破黑聲打破黑夜的寧靜,二萬教會大軍及一萬餘新近歸降教會的西涼兵隨著鼓點發出陣陣怒吼,瘋狂的湧向高大的長安城牆。


    城頭士卒連忙將這緊急軍情上報給帶傷鎮守東門的郭汜。


    郭汜望一眼城中耀眼的火光,再看看城下密密麻麻的火把,猛錘一下城牆。“早就料到他欒子奇遲遲不肯攻城定是有所謀劃,卻沒想到他竟是打的大倉的注意。”


    副將王方拱手道:“將軍,那我們還要不要分兵援救大倉!”


    “不必!”郭汜手臂虛抬,“太倉那邊自由他人去救。我們需安心守好東門才是!今夜這城門不好守啊!”一把大火不但燒毀了大倉,還燒焦了西涼軍的士氣。大倉,那可是長安屯糧的地方啊!沒了糧草,隻能等援兵來救。


    一眾西涼文武能站在全局的高度上理解半月之內,援兵便可抵達,屆時,糧草匱乏的問題將迎刃而解。


    可是普通的士卒能理解嗎?


    絕大多數不能,他們目光短淺,隻看現在,誰給他們糧食他們給誰賣命,幾千年來都是如此。沒有糧,就沒有人願意拚殺。就像磨盤上的驢子,槽裏無糧,它是不會轉動磨盤的。


    思及此處,郭汜連忙讓各級校尉向下級依次傳達,謊稱長安城裏不止大倉這一處糧倉,餘下的糧草足夠大軍支持到秋收。借此安撫手下士卒之心。


    做完這一切,他站在城樓上環視一眼自己精心布置的城防,咬牙切齒道:“欒子奇,來吧!長安城絕對不會像潼關那樣落在你手上。”


    果然,得益於長安城寬厚的關係,郭汜在城牆上沒少下工夫,角樓裏的弓矢如傾盆暴雨一般向城下拋灑,連投石車都被請上了城牆,照著火把密集處就是一輪拋射。


    這些都給處於攻城方的教會大軍造成了極大的麻煩。一萬降軍在吃下一輪投石之後,立刻崩潰了,哭著喊著向後潰逃,急得降軍主將夏侯惇和夏侯淵哇哇叫,“王八蛋,都給老子迴來。違令者斬!”


    一聲令下,軍中由教會衛士組成的督戰隊亮起了鋒利的長槍,在降軍中往複衝殺,阻下降軍潰逃之勢,硬著頭皮掉過頭來再次衝向長安厚重的城牆。


    最前方,關羽的神通營和張飛的神磐營艱難地維持著陣形,向前發起最快速的衝鋒。


    趙雲統轄的聖殿騎士營從側翼高速劃過,在距離城牆70步處1500名騎兵同時向城頭發起一輪騎射,在付出20餘人傷亡的代價後橫向調頭而歸。


    隻可惜,付出的代價是慘烈的,收貨卻是不多。這一切都源於長安城實在高大,騎兵射出的弓矢飛到城頭雖不能說是強弩之末,但也威力大減,很難對披著鎧甲的人造成多大傷害。


    見到這一情形,欒奕趕忙把聖殿騎士營召迴中軍,他可不想自己花大錢培養出來的騎兵這麽白白送命。


    戰事愈發的焦灼,並漸漸向僵持方向發展。關羽、張飛成功衝到了城下,將雲梯搭上城牆,許褚、太史慈緊隨其後,衝車、燃燒瓶相繼到位。


    城頭上,介於射擊角度受限,箭矢明顯少了很多。不過滾木礌石卻密集的墜落下來。


    數十名教會衛士扛著盾牌,頂著箭雨爬上雲梯,卻被迎頭墜落的巨石砸迴地麵,口吐鮮血而亡。


    看著同伴倒地,其餘衛士非但沒有恐懼,眼中的戰意反而更濃了。“願吳昝在天堂得以安息,啊……天門!”


    “為了聖母的榮耀!”


    一名衛士墜下城牆,又一名衛士補上去,如此往複,仿佛聖母衛士拔之不盡殺之不竭一般!


    看到教會衛士這副前赴後繼的模樣,郭汜的五官變得猙獰起來,歇斯底裏大喊:“給本將軍殺,殺光他們!”


    一聲令下,城頭上的箭雨又比剛才猛烈了許多,直壓得教會人馬抬不起頭來,傷亡慘重。


    “哈哈……”郭汜猖狂大笑,“欒子奇,想全軍覆沒就盡管來吧!”


    可憐這郭汜沒聽說過“別看現在鬧得歡,小心將來拉清丹”,更沒有想到,就在這東城門的戰事進入到最緊要的關頭,一大隊人馬以呂布府為起點,正往他這邊殺來。


    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卓手下第一悍將——中郎將、溫侯呂布,他與李肅一齊,領兵3000直奔東門,沿途所遇西涼軍一概格殺。


    以呂布之勇哪裏有人能攔住他?再者說,呂布來得突然,沒人想到他突然叛變,措不及防之下,五六名裨將死於呂布手中,手下兵丁死傷無數,四下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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