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役漢軍大捷,再次擊潰黃巾反賊波才大軍,斬敵3萬餘。


    皇甫嵩、朱儁、欒奕、曹操合兵一路南下追擊。大軍所過之處,反賊非敗既降,連戰連捷,汝南、陳國相繼光複,三郡之地得以平定。


    十月初十,這個奕來原定的大婚日,卻因這場大漢的浩劫而告吹。早在一個月前,欒濤、欒邈就料到潁川戰事吃緊,十月十日這一天欒奕很有可能處理不完朝廷君命,無法了結戰事迴鄉成親。便修書一封,派人送往京城,向蔡邕、王允解釋,說了些“國家危難,當以國事為重,家事次之”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


    蔡邕、王允對此自是頗為理解,實際上在他們心底巴不得欒奕多忙些國事。如此一來,得到皇帝信賴,將來位高權重,他們也會與有榮焉,覺得有麵子。“瞧瞧我這徒弟,如何如何。”“看看我這女婿,怎樣怎樣!”這都是人之常情。所以,蔡邕、王允對此非但沒有在意,還將婚期的選擇權交給了欒濤,並言明欒濤說什麽時候結婚,就什麽時候結婚。


    欒濤年歲大了,一輩子別的不好,就好個麵子。按理說蔡邕、王允一個是當朝大儒、帝師,一個身居中郎之位,在大漢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欒家……商賈世家,上不得台麵,兩廂通婚哪裏有欒家說話的份兒。


    可現實卻是,蔡王兩家竟把婚事全權交給他欒濤主持,他頓時覺得臉上跟貼了金似的。平日裏連走路都不一樣了,那肚子挺得……見了親戚吆五喝六的。親戚們也知家族一天比一天興旺,欒濤功不可沒,現在更是培養出欒奕這麽個優秀的孫子,讓欒家名揚天下,族人也是倍有榮光,挺著胸脯到處吆喝:俺欒家不是商賈了,現在是士族,士族懂不?家裏有當官兒的,俺侄孫是當朝征東將軍,什麽?征東將軍都不認識?欒奕知道不,就是被世人稱之為救世之才的欒子奇!嘿,那是我侄孫。


    宗家勢力日漸龐大,使得旁係待其日益敬畏。是以,一眾親戚對欒濤傲慢的行為非但沒有反感,反而總是低頭寸目,畢恭畢敬的架勢。


    欒邈為人沉穩,生怕老爹一時得誌,心浮氣躁,便和妻子刁欒氏時時點醒。觀察一陣才發現,老爹雖好麵子,但畢竟經了幾十年的商,在潁川也算唿風喚雨的人物,不似那等得誌小民,一副天你不怕地不怕模樣。他人雖老,腦子清楚的很,什麽時候該挺肚子,什麽時候該彎腰,比誰都清楚。欒邈夫婦這才放心,經常帶老爺子四處走走,看看濟南的風光,去教堂聽經,偶爾還帶著老爺子一起去鄉下施舍。


    老爺子日子過得快活,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強。用他的話說,“老子還不急著死呢!就算死也得看著二孫子出將入相才能閉上眼!”


    出將入相?欒刁氏不敢想,他隻盼著欒奕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著,再有滿屋的子孫就更好了。可千萬別再上戰場!一想到戰場她就心口疼。


    也不知道今年潁川的秋天冷不冷,往年這時候已經有些冷了。冷了奕兒會添衣嗎?這孩子大大咧咧的,總是照顧不好自己?記得他小時候,大冬天跟奉孝他們玩雪,弄得渾身濕漉漉的,也不知換身衣裳。欒福找到他時,渾身都在冒熱氣。這小家夥兒……那時候虎頭虎腦的!現在卻成了將軍,人呐……


    典韋侄兒應該會照顧他,會為他添衣吧!可是典韋為人憨厚,雖為兄長,很多時候卻勸不動奕兒。哎……真不讓人放心,終歸還是個孩子啊!“奕兒現在也不知道打到哪兒了?快該迴家了吧?”


    在欒刁氏對月憶子的同時,洛陽、鄴城之中,還有三人對欒奕揣著同樣的思念。她們或匐於桌邊,或立於園中,同時望月。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庭院裏,淩亂地撩撥琴弦的蔡琰在看到圓月之時,猛地想起欒奕曾經吟誦過這段詩句。不由低聲呢喃:“‘共看明月皆如此。’豫州的月也是這樣圓嗎?子奇,此時的你是否也在這圓月下寄托著相思?你可知……奴家有多想你。”


    她輕輕揉摩著平平的肚子,如果孩兒還活著,這會兒該出世了吧!可憐這孩子……連父親、娘親的麵都沒有見過,就這樣死了!連個名字都沒有!這可是我跟子奇的孩子啊!子奇一定會喜歡,一定會!都怪我沒用…沒用……沒有保護好他,連圓月都沒見過,就這麽離開了人世。子奇說過,每個孩子都是聖母賜予相愛人的禮物。為什麽聖母明明都把禮物送出來了,卻又要將他強行奪走。“天呐!你待我何其不公?”


    想到這兒蔡琰不知不覺大哭起來。


    王宅閨房中,貂蟬百無聊賴的翻弄著手中的書籍。這是蔡琰今歲剛剛整編好的《子奇言錄》。其中收錄了幾乎所有欒奕與蔡琰交談過程中發人深省的話語。比如剛才那句“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便在此列。當然,還有一些二人間脈脈含情,又極具詩意的詞句。


    蔡琰本是好意,尋摸著既然是姊妹,有同時傾心欒奕一人,為將來夫妻和睦理應對欒奕有充分了解。所以書本編纂完成,印刷成冊後,便派人給貂蟬送來一本。


    然而,拿到書冊的貂蟬卻不那麽認為。她覺得蔡琰這是挑釁,故意把自己跟欒奕兩情相悅的證據拿出來給她看,以此羞辱她。


    她越想越氣,抄起《子奇言錄》撕成碎片,撒的滿地都是。可是撕了,又有些不舍,這畢竟都是欒郎親口說的話集成的,撕了豈不就是在褻瀆欒郎?她頓覺腦袋轟的一聲,“絕對不行!誰都不能褻瀆欒郎,誰都不行!”她把院子裏的小廝一股腦全喚了出來,撿拾地上的每一片書頁,她要把這本書黏起來,如同黏起她剛剛碎裂的內心一樣。


    “誰都不能褻瀆欒郎,誰都不行!”她口中念念有詞,念念有詞。


    在遙遠的冀州鄴城,家道中落的甄宓比任何同齡女子都要堅強。她白日女扮男裝幫哥哥料理生意,晚上還得承擔一家女主人的任務,料理一應家事。她比哥哥還忙,總催哥哥趕緊娶個嫂嫂來替她分擔,哥哥卻總在說等等,等等!


    甄宓知道,哥哥不是在等,而是有了心上人了。可是人家地位崇高,以甄家現在的地位,根本攀附不上!除非……除非自己找個好人家嫁掉。


    在這一點上,甄宓對自己的美貌頗有信心。於是,她開始嚐試把計劃付諸現實,搜集來許多洛陽長輩位高權重又到適婚年齡男子的信息。分析一陣卻大為失落,這些人的父輩確實都是大漢響當當的人物,可本人卻差強人意,沒有才華,沒有報複,也沒有勇氣,隻能拔高甄家地位一時,卻不能保其一世。


    經此一事,甄宓長了心眼,開始尋覓那些現在家境一般,卻頗有潛力,一有機會便能扶搖直上一日千裏的才子。顯然,在這方麵無人能出欒奕之右。一旦將來欒奕升入高位,必然貴不可言。唯一可惜的是……欒奕已經訂婚,若是與他交好也隻能做小。不過話說迴來,甄家現在不過是商賈,是最卑賤的存在,但凡想入豪門,就一定會是妾室。反正嫁給別人也是妾室,就不如嫁給欒奕算了!


    於是,甄宓想方設法接近欒奕,先是讓家人與欒家不顧盈虧大量交易,又默許家人信奉聖母教。後又親赴濟南國用姿色將其折服。


    顯然,甄宓的目的達到了。但是甄宓隱隱約約發現,自打從濟南國迴來之後,自己跟丟了魂似的,仿佛遺失了什麽重要東西?


    “丟了什麽呢?”她曾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足足過了一個月之久才在甄岥點醒之下找到答案。


    心,她的心被人偷走了……被那個身披銀甲,為了營救一個陌生的假聖母教徒,他竟冒著生命危險,闖入了賊兵的重重包圍,為陌生人擋槍攔箭,身負重傷。接著,二人同時落水,然後,然後……


    想到這兒,甄宓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身子都讓他看了去,可怎麽見人啊!


    她清晰記得,當得知欒奕要去兗州、青州平叛時,自己那種揪心的感覺,跟現在的自己一模一樣。“前番,子奇先生總能化險為夷。他是那麽的勇武、有力,如今……應該也會如此吧!仗打到哪了?冀州反賊鬧得還是很兇,在冀幽邊境與北中郎將對峙,豫州那邊又如何了呢?想必有子奇先生在,快要評定了吧!子奇先生……奴家像主教那般喚你奕哥兒可好?奕哥兒,咯咯,奕哥兒……”她忽然收起笑臉,又換上一副憂鬱模樣,“奕哥兒,你何時才來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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