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候,景澈跟丁方晨說起來戶籍的事情。


    “方晨,直接改戶籍容易給人留下把柄,我有個表姑兒子小時候丟了,現在表姑表姑父都不在了,所以他們家的戶籍空著,還沒銷,如果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你的戶籍改到他們家去。”景澈問丁方晨,因為他不確定丁方晨對於他自己未來戶籍有什麽想法。


    丁方晨完全沒意見,他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如果真的這樣,自己跟景澈還真的就成表親了,他是願意的,這樣就證明他真的有親戚了,他要抓住一點點跟他們的關係,知道過家人的溫暖,他便更怕失去。


    他直接點頭:“我願意,那就麻煩表哥了。”


    景澈笑著應下:“那以後咱們就真的是表親了。”


    薑晚歸給丁方晨夾了雞腿:“你多吃點,表弟。”既然現在這個關係這麽定了,那麽以後自己就好好的當表嫂吧。


    吃完飯之後,他們把帶迴來的冰燈都擺放好,有些磕壞的,又用水沾上修複一下。


    然後把這些冰燈都點上之後,院子裏很亮,也很漂亮。


    他們家的院子跟別的大戶人家不一樣,他們家院子裏有小雪山,有冰燈,掛著很多漂亮的掛飾,每個人都可以為這個院子加上一點點綴,雖然看著可能沒那麽大氣,但是就很溫馨,很有生活。


    晚上下起雪,風也比較大,所以他們也都早早就迴房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地上的雪已經能沒過了鞋麵子那麽厚了,不過雪早就停了,也出了太陽。


    皚皚白雪在太陽下泛著光芒,有些耀眼。


    薑晚歸特別喜歡這樣的雪,穿了衣服,又穿上棉鬥篷,就出去幫著掃雪,其實更多是玩雪。


    景澈現在不方便出去,隻是站在門口看著,他的目光永遠在薑晚歸身上。


    高大壯幹得熱火朝天,沒一會就掃出來了一條到大門口的路。


    很快,丁方晨也從後院掃過來,跟高大壯一起除雪。


    吃過早飯之後,馮三亮和馮四鵬來找丁方晨一起上山,說剛下了雪的時候,可能打到麅子。


    丁方晨雖然想說在家幹活,但是薑晚歸已經給他準備了上山的東西。


    所以丁方晨也不好再矯情,穿上棉披風,跟著馮三亮和馮四鵬一起去玩了。


    薑晚歸見高大壯也有點動心,就讓他也跟著去了。


    等他們走了,薑晚歸看見落在院子裏的一個夾子忘帶了,又追上去,給了他們,才跑迴來。


    結果剛迴到門口,張方勝就跑了過來:“大侄女,你迴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迴來過年,你迴來就好,我有事跟你說。”


    薑晚歸知道張方勝沒什麽好事,但是迴來了,怎麽也得聽聽他要幹什麽,這種人沒什麽底線,所以知道他的想法才是最安全的。


    她道:“什麽事,你說吧,我丈夫剛吃了藥,不方便讓你進去。”


    薑晚歸沒想到讓張方勝進院子,這種癩蛤蟆,在門口蹦躂蹦躂,直接踢走就行,進了院子蹦躂,那就惡心人了。


    張方勝見進不去門,也不勉強,在門口也行,門口來往的人多,自己就不信薑晚歸一個女子,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他端起了長輩的架子:“你怎麽也得叫我一聲表叔吧?我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麽態度?你三哥把我家燒了,你家賠不起,你是薑家的閨女,你嫁得好,有錢,是不是憑良心也得給我們家點補償。”


    薑晚歸看著張方勝那副完全奔著占便宜來的嘴臉,真的是很鄙夷:“你和薑家的矛盾,跟我可沒關係,你有冤就去報官,沒錢就去賺錢,我有錢沒錢跟你可沒一文錢的關係。”


    “這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三哥放火的事誰不知道?你想如果不是你三哥幹的,你娘家能讓我住進去麽?他們不就是理虧?你雖然嫁人了,可也是薑家的姑娘啊,你不能那麽沒良心地不管你親生爹娘吧?”張方勝看著有人圍過來,開始用這些孝道壓製薑晚歸。


    薑晚歸笑了:“薑家五個兄弟,什麽事還得需要一個出嫁的姑娘管?他們都不要臉了?”


    這確實如此,加上村裏人都知道,薑晚歸跟薑家就差一張斷親書,現在她出嫁,其實跟斷親沒區別。


    張方勝沒想到薑晚歸這麽決絕,他梗著脖子想了好一會:“可是他們沒錢你有錢。”


    薑晚歸笑的聲音更大了:“鎮上的財主家有錢,你怎麽不去他們家要點?”


    張方勝的唿吸急促起來:“我又不認識財主,我就認識你,你是我侄女,我現在因為你們薑家過得不好,你就得給我錢。”


    說著,張方勝就上前去扯薑晚歸的袖子。


    薑晚歸一閃身,然後直接一腳把張方勝踢飛:“你還好意思來找我討說法?你們設圈套整了個薑晚珠,這些年把我害得多慘,村裏沒人不知道,你妹妹不守婦道,跟我那個不正經的爹搞到一起,弄出私生女,你們家算什麽好人家怎麽的?遭報應了都不知道收斂?就不怕被天收了?”


    這話真真地觸動了張方勝,他趴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薑晚歸:“你,你憑什麽詛咒我們家,我們張家都是因為你們薑家,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去告你。”


    “你跟薑家的事來景家門口鬧,你當我們景家是什麽?”景澈從院子裏走出來,雖然麵上是病態,但是氣場全開,壓迫感很強。


    薑晚歸見到景澈出來有些歉意道:“你不用出來,我這就把他們打走。”


    這時候張方勝的媳婦來了,她跟張方勝不一樣的路數,她的胳膊被紗布包著,整個人都很狼狽。


    她一下子跪在了大門前:“六丫頭啊,嬸子知道我們家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是我沒害過你的命吧?你看看我這手,要是再沒錢買藥醫治,我這胳膊就要被砍掉了,你心善,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求求你給我點錢,讓我去買點藥行不行?”


    別說,張方勝媳婦這個態度比張方勝更能煽動周圍人的人心,張方勝要錢又總胡攪蠻纏的感覺,但是他媳婦這個是用可憐博得同情。


    但是薑晚歸不慣著他們臭毛病:“可別說得你多麽無辜,以前你的兒子來我家時候想要半夜進我房間,難道你沒有暗示過,他就敢?你想讓他玷汙我,讓我不得不嫁你家,你以為別人不懂?我這人就是記仇,所以你死在我家門口,我都不會給你收屍,你願意跪著就跪著。”


    景澈對此是知道的,他想到自己媳婦差點被他們設計得沒了清白,內心就憋著一股火,他對著院子裏婆子道:“咱們家門口不幹淨,你打點水來衝衝。”


    婆子雖然不知道什麽事,但是聽命地應下,趕緊迴去打水了。


    張方勝夫妻倆反映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大冬天的,往他們身下倒一桶水,他們直接就能凍在這門口了,不死也得扒層皮。


    兩人嚇得連跪帶爬地互相攙扶著就跑了,畢竟他們敢跟薑晚歸叫板,卻不敢惹怒景澈,從景澈出來的一瞬間,這兩人其實就怕了,他們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人,所以這時候跑得也是飛快。


    周圍圍觀的對他們家的事也都了解八九不離十,自然沒人說薑晚歸的不是,加上他們這兩口子可是要帶動全村致富的,他們內心就是偏向景家的。


    這時候圍觀的都鼓掌,說張家那兩口子活該。


    吵吵鬧鬧的,沒了熱鬧,這人也都散開了。


    薑晚歸跟景澈迴了書房,一起圍著炭火盆烤火閑聊上幾句。


    這也是景澈最喜歡的時光,不需要說太多話,就這麽安靜的看著喜歡的人在自己的身邊,就是最幸福的。


    薑晚歸想起來之前自己去找寶藏時候的細節,坐在桌前拿著紙筆開始畫。


    她的記憶好,所以每一座山的位置她記得很清楚,她把自己找過的兩座山畫了出來,上邊的細節也都標出來了。


    她拿著那張紙坐在景澈身邊:“我不能把那些山的位置都畫出來,因為沒有去最高山峰向下鳥瞰過,這個是我的失誤。”


    我就是從東邊開始數,大小山都算上,第八十座開始找的,隻找了兩座,但是沒有發現,我不知道是位置不對,還是我不知道這種寶藏的入口該是什麽樣的,但是我把特別的地方都畫出來了,你看看這些有沒有什麽線索,還是隻是這些地貌本就是特別。


    景澈看著薑晚歸畫得很詳細的圖紙:“你的記憶力真的太強了,這些小細節你都記得這麽清楚?”


    薑晚歸點頭:“我就是過目不忘,但是找寶藏還是不那麽在行。”


    景澈看著薑晚歸畫出來的這些地方,仔細地研究著,這麽重要的線索,他不能錯過一點。


    看完之後,他對著薑晚歸道:“現在這些我也不能確定,等開春你能陪我再去一次麽?”


    薑晚歸毫不猶豫應下:“當然可以,你不說我也會陪你去的,畢竟我已經熟悉過那的地形了。”


    “晚歸,這件事關係著整個大慶國的未來,事成了,迴京我帶你去見皇上。”


    “我聽你的,畢竟這麽大的事,我確實以前沒想過,也想不到。”


    “你是個有大智慧的女子。”


    “過獎了,可能是經曆多,遇到了好的機遇而已。”薑晚歸想到前世的自己,就覺得自己侮辱了智慧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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