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不出所料地跳起來,叫嚷道:“你小子什麽意思”


    白鵠立眨眨眼睛,模樣乖巧,說出的話卻和精致的外表截然相反,“那你是什麽立場去管徐敏小姐姐怎麽花錢呢?哇,不會吧,難道你已經把自己擺在小姐姐男朋友的位置了嗎?連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開始覺得小姐姐的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對吧?”


    白鵠立一段狠辣的輸出,讓被說懵了的趙浩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


    白鵠立往前一步,趙浩就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一步。


    “真是叫人意外,人類中竟然會有你這樣的雄……男性,簡直是丟了廣大男性同胞的臉。”見著趙浩的慫樣,白鵠立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趙浩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再被白鵠立說下去,別說自己往後和徐敏的關係了,光現在他的臉都快丟盡了!


    趙浩惱羞成怒,“我現在可是上市公司管理!月入好幾萬!是你這種小白臉能比的?!我能貪徐敏這些錢嗎!徐敏自己不會管,不就得我這樣的替她來管?”


    徐敏:“……”


    盡管他竭力想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隻是漲紅的臉早暴露了一切。


    趙浩還準備說什麽,白鵠立已經不想再聽了,直接下了結論,“你簡直普通又自信,無恥又悲哀。”


    再配上白鵠立因為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看下來憐憫又鄙夷的眼神,趙浩張了張嘴,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旁邊的徐敏見狀,更是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趙浩,原本她就覺得兩人八字不合,現在得知了趙浩的真實意圖,更是不想再有什麽接觸。


    可在白鵠立轉身離開的時候,趙浩又在後麵死死地盯著白鵠立的背影,眼神怨毒。


    隻是,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時澈,卻一直默默關注著趙浩的神情變化,直到趙浩眼神中充滿著怨恨,而印堂發黑愈加明顯。時澈才轉開視線,輕輕搖了搖頭,加快腳步跟上白鵠立的身影。


    “不過就是個靠臉招搖撞騙的東西,長這幅模樣,一看都不是什麽正經人!我呸!”趙浩落在最後,憤憤吐了口痰,陰測測的眼神又看向徐敏,輕聲嘀咕,“在我麵前搔首弄姿,結果遇事一句話都不幫我說,裝什麽假正經,難不成還真看上白鵠立那個小白臉了?”


    -


    一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在學員中造成什麽影響,畢竟來“等你相愛”平台的,年紀都不小了,對自己想要什麽很清楚。


    在他們看來,趙浩是貪財了些,但貪財卻不是他最大的缺點,他錯就錯在不夠高明。


    在得知了自己心中的完美女友是怨靈幻象,沒人還會沉溺其中,但是趙浩這樣直接一刻不停轉移目標,卻實在著急了些。


    也難看了些。


    更何況,徐敏花錢讓那兩個天師給他們找出去的路,本就是他們占了便宜,偏偏趙浩還自以為是把徐敏的錢都當做自己的,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看。他們還沒感情呢,能不引起別人的反感麽?


    多數學員心中都看著趙浩出醜而暗自竊喜,又為自己沒在班裏注意到徐敏這個白富美,而懊惱失了先機,紛紛有意無意地在徐敏麵前展示自己,加足了馬力尋找其他的“陣眼”。


    何況白鵠立都說了,困住他們的陣法關鍵,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


    徐敏沒注意在她麵前來迴晃的男學員,她低頭搜尋著,但實在不知道其他的所謂陣眼是什麽東西,隻能看麵前有什麽東西最不應該出現在當場。


    “哎!”


    忽然,身後不知是誰用力撞了她一下,她往前撲去,手在地上一撐,立刻被不知什麽東西劃了一個大口子。


    但令她不可思議的是,手掌上傷口的血,卻不像是淌出來的,更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出來的,以一種不自然的樣子快速流出,滴落在綠化草叢裏。


    “白小哥,快來!這裏不對勁!”


    第23章


    白鵠立和時澈原本在背陰的北邊尋找,那處被教學大樓遮擋,陽光照不過來,隻有大片陰影,被嚇破了膽的眾人自然沒人願意過去。


    徐敏的驚唿聲傳來,接著就是一陣混亂,伴隨著更多人的唿喊。


    “那邊似乎有情況。”白鵠立迴頭。


    時澈起身,“我去看看。”


    盡管在進來的時候就從開車的司機、鐵門上的異常,還有擺放詭異的家具處明白,這裏定有不尋常的事情,但是依然沒能料到,竟然會如此離譜。


    無論是白鵠立對這些事情熟悉的模樣,還是消逝的三條人命,困住他們的奇異陣法,每一件事,都是發生之前時澈完全沒預料到的。


    但終究,還是這些妖邪之物不安分在應該呆的地方,妄圖肖想人間。


    果然,這些妖邪之物都該消失。


    但最令他覺得奇怪的,還是自己對這些事情竟然毫不驚訝,仿佛已經經曆過無數次。


    又或者,是冥冥之中指引他過來這裏。


    雖然沒有過去的記憶,時澈卻總是做一個夢。


    一個自己反複被殺,還在努力保護著什麽人,用盡畢生本領,依然無法脫逃的夢。


    真實的讓他心悸。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對那些非人類的妖物和怨魂,他都帶著最深刻的厭惡。


    那種厭惡強烈到,還未碰麵,他就已經知道,他們之間隻能留存下一個。


    他也猜想過原因,也許是他醒來以後就總是接觸一些靈異神怪的東西,也許和這身體的原主人死去的原因有關,也許和他失去的記憶有聯係,又或者,就像他能看到別人的未來一樣。


    這是他的未來。


    他選擇相信這份直覺。


    而整個“學校”,能讓他感覺安心和信任的,竟隻有同樣才認識沒多久的白鵠立一人。


    時澈起身,準備前去查看徐敏的情況。


    “一起去。”白鵠立忽然拉住他的胳膊,精致的臉上是與堪稱甜美的長相全然不同的嚴肅,“這裏很危險。”


    就是知道危險,才不想要你過去。


    時澈看著他,心想。


    如果真的發生什麽事情,好歹還有你這個靠譜的能拉我一把,真靠這些學員,他們現在隻怕已經在怨靈的替身魚池中徜徉了。


    “白小哥,你快過來看看!”徐敏已經等不了了,聲音中帶上了恐懼,似乎還在發抖。


    -


    另一邊,學校中陽光最少、坐落在北方的教學大樓中。


    柳姐握著自己的手臂,原本還隻是手指處傳來灼燒的刺痛,現在卻慢慢蔓延開,連手掌都已經渙散,而這一切還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甚至還在向手臂進發。盡管柳姐已經使用了李老師的壽數,卻依然於事無補。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淼淼站在一旁,已經急得快哭了。


    劉卿卿一臉陰沉,“柳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不等柳姐開口,劉卿卿又道:“我們從被渣男欺騙死去就認識了,你對我而言,就是家人一樣的存在,你還有什麽需要瞞我的嗎?”


    柳姐神色微動,長長歎了口氣,看著自己還在逐漸消散開的手臂,沉聲道:“我們有危險。”


    “這是自然。”劉卿卿臉色未變,道:“連你這個參與布陣的人都傷成這樣,我們想出去,根本不可能平平安安。”


    柳姐搖搖頭,“這個陣法,是以我們自己為引,將我們和那些人困在裏麵,現在那些人類中不知為何出了個天師,正在破陣。”


    淼淼小聲問:“那……那不是挺好?我們也要出去,如果他們真的能破了陣,我們就一起出去!”


    “問題就在這裏。”柳姐道:“陣法既以我們為引,若是被人類破了陣……”


    “我們會魂飛魄散。”劉卿卿接道。


    說著,她看向柳姐,眼神中帶著沉鬱之色,輕聲問道:“對嗎?”


    柳姐點點頭,一時間,她竟覺得劉卿卿平時就愛用的姨媽紅口紅色號,似乎顏色更深了幾分,隱隱似乎帶了點黑色意味。


    是什麽原因,不過一晚上,劉卿卿仿佛換了個人。


    但很快,柳姐就調整過來,“別擔心,既然那妖族要的是生人的陽壽,隻要這個陣法中沒有活人,沒了他想要的東西,陣法自然就消失了,我們也能出去了……我們隻要阻止那些人破陣就行了。”


    “我們還得要那些人類都死在破陣之前。”劉卿卿涼涼地加上一句。


    “卿卿,你手上不能再沾染更多因果了。”柳姐聽出了劉卿卿的意思,皺眉道。


    “有什麽區別嗎?”劉卿卿問:“一個是人命,兩個也是人命,橫豎我都不會再去地府轉世,又何必糾結這些。何況有陣法把我們困在這裏,如今這裏就是鬥獸場,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我們可以不用出手。”柳姐道:“他們中雖然有天師,但破陣不易,危險重重,我們都破不了的陣,那些人類當然同樣如此。”


    “而且他們若是因為破陣傷了我們……”劉卿卿頓了頓,道:“他們自己做的孽,自然是他們來還。人心易變,等多死幾個,他們自己就分崩離析了。”


    柳姐點頭繼續道:“本就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現在被強行聚集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出去才臨時合作,哪有什麽信任可言,他們一旦遇到事,都會希望死的是別人,隻要不是自己,誰都可以。”


    他們會互相猜忌,互相埋怨。


    甚至


    自相殘殺。


    -


    而現在,柳姐所說的情況已經在學員中上演了。


    那個在小樓中就膽子很小,一直打哆嗦的瘦弱女生倒在地上,身上還披著她一路帶出來的那條毯子,已經沒了氣息。


    而周圍卻一片死寂。


    明明有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安靜的隻能聽到急促的唿吸聲。


    在這樣一片沉默中,連唿吸聲都顯得格外嘈雜,仿佛連唿吸都是多餘的。


    襯著上午明媚的陽光,女生被毯子蓋住的身體顯得更瘦小,幾乎沒了起伏。和之前那幾人不同,之前幾人都是明顯可以看到被吸取的壽數,起皺的皮膚、花白的頭發,能看到他們被偷走的歲月。


    可這個女生卻不一樣,她雖同樣看不出原本的長相,隻能看到幹巴巴的身體,皮膚繃緊地貼在骨架上,手臂上有個被劃開的大口子,傷口處翻開,隻能看到泛白的肉,血液都被抽得幹幹淨淨。


    她更像是,經過精心製作的幹屍。


    -


    就在十分鍾之前,徐敏叫白鵠立和時澈過來,一向慵懶而冷靜的她難得有些驚慌失措。正專心找線索的她,不知被誰撞到,快摔倒的時候手掌撐在地上,卻被劃開了個口子。


    明明不深的一個小口子,血卻流個不停,或者說,更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出來似的,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態快速淌出。而血液都滲進了泥土中,仿佛土下有什麽東西在汲取她的性命。


    他們在找的陣眼本就是不自然之物,徐敏不僅沒害怕,反而更激動了,動手挖起了泥土。


    綠化中的泥很鬆軟,顯然本就被什麽挖動過,這下徐敏更肯定了,南方的這個陣眼,竟然還是被自己找到的!


    徐敏摸了摸自己咕咕作響的肚子。


    短短一個上午就能有如此收獲,說不定他們今天就能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畢竟他們經曆了豆漿桶裏的骨頭,誰還能有膽子吃這裏的東西呢?現在他們都是餓著肚子的。


    果然沒多久,就根據自己滲血的傷口挖到了一塊木頭。


    木頭是純黑色,像包了漿似的,油光水亮,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徐敏自認力氣不小,可小小一塊巴掌大的木頭,她竟然有些拿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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