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冶剛一出去,陳胡二人就走至外間,陳嗣祖皺眉道:“你說三姑的脈象四平八穩,並無異常之處?你確信沒看錯嗎?”

    胡言自信道:“我小胡的醫術就算及不上一流名醫,也絕不遜於二流名醫的水平。把脈一事還不簡單,不過是望聞問切,我管保不會看錯。”旋即又補充道:“三姑的脈搏倒是有點虛弱,不過對於一個痼疾纏身,行將就木之人來說,這也並非是怪事。”

    陳嗣祖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看你才是痼疾纏身,行將就木才對!就不能說點吉利話!你別看現在公孫老頭肯乖乖聽話,待會我們要是治不好三姑,還不知道他會用什麽殘酷的手段對付我們這兩個欺世盜名,一身怪癖的大小庸醫呢!”

    胡言乍聞“殘酷”二字,渾身不由地打了個冷戰,急道:“那我們該怎麽辦才好?”

    陳嗣祖若有所思道:“我曾聞夏侯玄老前輩言道,我的浩然真氣有輔助療傷的功效,是以我兩次被其打傷都能瞬間迴複。現在反正你這個二流名醫暫時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就由我用浩然真氣試試看吧。”

    胡言皺眉道:“這樣行不行啊?你有沒有把握?”

    陳嗣祖苦笑道:“反正現在死馬當活馬醫,行不行都要試試吧。”

    陳嗣祖抓住三姑的手,暗運浩然正氣功,試探性地將浩然真氣從其掌心輸入,見三姑的身體並無太大的抵觸,就大著膽子將浩然真氣綿綿密密源源不絕地向其體內輸送。浩然真氣充盈鼓蕩,沿著三姑周身脈絡遊走。陳嗣祖漸漸感覺自己和鑽入三姑體內的那股真氣合為一體,真氣即我,我即真氣,眼前不斷出現奇妙的景象,到得後來,陳嗣祖甚至能看見那正在流淌的血液和不斷跳動的心髒。陳嗣祖被眼前這奇妙的景象給驚呆了,心道:“原來這浩然正氣功還有這等妙用,不知道高老頭知不知道。”一時驚喜莫名,竟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胡言見陳嗣祖良久不言,臉上一副又驚又喜的表情,大感奇怪,忍不住問道:“老大,到底怎樣?”

    陳嗣祖這才迴過神來,答道:“你說的果然不錯,我剛用浩然真氣探過三姑的奇經八脈,果然並無異常之處。多處器官也良好無損……等一下……這是什麽……”

    浩然真氣遊走到三姑的下腹處,陳嗣祖赫然發現三姑盤曲的大腸上出現一個閃閃發光的異物。銀針!竟然是銀針!三姑的腸子上居然別著一根閃閃發亮的銀針!

    胡言急道:“你發現了什麽?”

    陳嗣祖沉聲道:“銀針,一根銀針。

    胡言奇道:“銀針?”

    陳嗣祖道:“三姑的腸子上別著一根閃閃發亮的銀針。”

    胡言動容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三姑會一直腹痛而找不到致病的原因。不知是什麽人做的,心腸竟如此歹毒!”

    陳嗣祖想了一會兒,卻始終想不到答案,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

    胡言雖然隻是個二流醫生,但畢竟裝了一肚子的醫書藥理,在這方麵顯然要比陳嗣祖懂的要多,當即沉吟道:“剛才聽公孫老頭說,三姑這個病症是從去年生產後才開始有的。醫書上說女人生產時腸子就會流在外麵,等生產完畢後才會縮迴肚中去。所以我猜想兇手一定趁這個時機將銀針別到三姑的腸子上的。”

    陳嗣祖眼睛一亮,喜道:“這麽說來,我們隻要問清楚去年三姑生產時都是哪些人在場,兇手豈非就在其中?”

    胡言咧嘴笑道:“誰說不是呢?怎樣,我小胡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吧?”

    陳嗣祖給了他一個爆栗,笑罵道:“算你啦!”

    二人既然找到了三姑腹痛的症結所在,醫治起來也就神速。當下陳嗣祖就用浩然真氣將三姑腸子上的銀針打落,讓其落入腸中。又令胡言這個二流醫生開了一副讓人腹瀉的方子和幾副調養身子的方子,交到公孫冶手裏道:“這一副是令人腹瀉的方子,你照方煎藥,待三姑將體內穢物排出,再用剩下的藥方調理身子,不出三日,管保三姑的身子盡複舊觀。”

    公孫冶感激涕零道:“兩位神醫醫術高超,想不到這麽快就就開出了診治拙荊的方子。還請二位暫留敝宅,待拙荊身子大好後,我二人再好好重謝兩位神醫。”

    陳胡二人相視一笑,心道:“說到底你還是怕我們兩個冒牌神醫開的方子不奏效,所以先把我們扣留下來以觀後效。”

    本來混入公孫冶家參加明日的中秋賞劍大會才是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兩人自是沒有異議,當下就道了謝答應留在公孫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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