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李師長道:


    “既然以後是你的媳婦兒了,就帶去給你父母看一看,和他們也說一聲。瓜瓜能讓鄰居帶一下不?這天氣確實冷,別把孩子凍著了。”


    見李師長發話,於風看向宋輕雨,宋輕雨隻甜甜笑了笑點頭應下,於悅便馬上道:


    “我把瓜瓜送去給黃嬸子帶一會兒!”


    說著,就往隔壁籬笆院裏走去。


    於悅去黃嬸子那兒的時候,嬸子激動地直掉眼淚。


    黃嬸子剛才就想過來了,但是看見屋裏頭穿軍裝的人多,她不好過來顯眼,就想著吃過午飯了再去看看孩子,沒想到於悅就先帶著瓜瓜過來了。


    於悅把孩子交給黃嬸子,囑咐道:


    “嬸子,我們上山看看爹娘,等一會兒了我再迴來接走孩子。她吃過東西了,不用喂了,等今天我們歇好了,明天再喊你過來嘮嗑!”


    “好嘞,好嘞!你們別累著!山上今年雪蓋得厚,讓紅武背著你!”


    黃嬸子還是擔心於悅的腿,雖然說她的腿已經被宋輕雨治好了,但是傷過的骨頭就怕老了犯腿疼,黃嬸子還放在心上惦記呢。


    “知道了嬸子!”


    安置好了小瓜瓜,幾人就拿了些東西,往於家屯後頭的山上走去。


    小來福也跟著大家夥兒一起上山去湊熱鬧。


    今年的雪大,這山路更是不好走,王紅武不等於悅開口,在山腳下已經把於悅給背上了。


    他心裏美得呀,瞅了於風一眼,這會兒可算是沒人跟他搶著背於悅了。


    宋輕雨個子沒有他們高,走屯裏的路還好,但是到了山上這沒人清雪了路,這一腳踩下去,積雪直接就到了她的小腿肚。


    於風二話不說,就也把她背了起來。


    不用自己的腳去走,這路就變得好走多了。


    在於風的背上,宋輕雨的心跳聲砰砰的,隔了那麽厚的衣服,於風都還能感覺到。


    隻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於風也不調侃她。


    宋輕雨的手緊緊勾著於風,幸虧那圍巾擋住了她的臉,不然大家還能看見一顆紅蘋果。


    摸到於風的圍巾,宋輕雨才察覺,這是她送給於風的那一條。


    “風哥,這圍巾還暖和不?”


    “暖和,沒有比這更暖和的了。”


    宋輕雨的腦袋在他後腦勺處蹭了蹭。


    “那就一直戴著吧風哥。”


    宋輕雨的聲音隻有於風能聽見,軟軟的聲音也軟了他的心,他的手不自覺掂了掂身後的人。


    “好。”


    幾個副官看到那雪,沒有直接上山,而是去附近的村民家裏借了鏟子和鐵鍬,才再次趕上來,在他們前頭一邊走一邊開路。


    等到了地方,大家夥兒又把土堆上的雪給掃了一下,雪下麵還有些雜草樹葉什麽的,都爛了,就一並給清理了。


    清理完兩個土堆和周邊的一小片地,李師長站在土堆前,將兜裏的一瓶酒拿了出來,打開瓶蓋,倒了一半在地上,那酒一下子滲進去地上的黑色泥土裏,沒留下一絲痕跡。


    他又給點上了一支煙,放在其中一個土堆上。


    “我來看你們倆了。你們這一走也快十年了,我都要記不得你們長什麽樣子了。”


    李師長沒起身,蹲在土堆前,開始自言自語。


    “孩子們都好,我可算是把他們給帶大了。就是之前沒能拉住這兩個強種,身上都帶了傷,不過都好了。現在小悅嫁人了,生了個女兒。小風如今也要被人叫一句首長了,我這迴來,就是要幫著他娶媳婦兒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也給自己點了根煙。


    “小悅的孩子小,這天太冷了,就不帶上來給你們看了。倒是你們兒媳婦我帶過來了,要是你們看得見,就多看幾眼。是個好孩子,有本事,是個醫生。以後小風和小悅保準死不了!長命百歲的!”


    於風和於悅這會兒摘下了帽子,扯下了臉上的圍巾。


    他們是在風雪裏長大的孩子,倒是不怕這寒風,隻怕父母看不見自己的臉。


    聽了李師長這話,他們先是一笑看向宋輕雨,又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收迴了笑容。


    宋輕雨也露出了自己的臉,她微微側目,看向此時正低頭的於風和於悅。


    其實兄妹倆的五官並不像,但是血緣和基因是個很神奇的東西,這不同的五官湊在一起的兩張臉,倒是像得很。


    尤其是兄妹倆的眉眼,都很倔強,有一種不服輸不低頭的勁兒。


    李師長起身,嘴裏的煙霧吐出,好一會兒都沒再說話。


    他迴頭又看了看於風和於悅,如今他們已經都不是孩子了。


    看著這兄妹倆,他好像就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好友再次站在眼前。


    當年這夫妻倆走的時候,也就大概差不多這歲數,似乎還要長個幾歲,但他也記不太清了。


    記憶中模糊的臉,又漸漸清晰了起來。


    他手一甩,再次麵對那兩個土堆,真是簡陋得很,分別都隻立了個小小的墓碑。


    這會兒不興大肆修墓,也不興大肆祭拜。


    心裏一酸,李師長對著兩個土堆,手指卻向於風於悅,像是在埋怨。


    “就是你這倆孩子,真真是難帶的很!一個比一個倔啊,勸都勸不住!讓去文工團不去,讓去遞文件不去,讓去做軍醫也不去!非要學人家一腔熱血拿刀拿槍的,哪兒危險就往哪兒鑽,跟你們倆一個樣!真是氣死人了!”


    他拍了拍腦門,像是一個被氣著了的老父親。


    於風和於悅看向他,也沒敢說話。


    他們兩個確實不省心。


    以前過來,他們什麽都不說,現在李師長一個勁兒給自己父母告狀,他們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怕自己的父母真聽見了,會著急難過。


    見李師長一直念叨,他們兩個蹲下,拿起酒瓶,也給自己的父母倒了酒,企圖給爹娘道歉。


    李師長歎了口氣,又吸了一口煙,才繼續開口道:


    “我也老了,等給小風辦完喜酒,我就迴去了,這輩子興許就不能再來看你們了。孩子們都長大了,成家了,來跟你們交代一聲,好安你們的心。”


    說完這話,李師長久久看著那土堆。


    宋輕雨站在李師長的身後,隻能看見他的背影,那背影很是落寞,在這冰天雪地裏,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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