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府前院,得知朝廷籌糧計劃的南宮平怒拍桌案,顯然很生氣。


    “往年朝廷籌集賑災糧,從來沒禁止釀酒,肯定是錢植這匹夫暗箱操作。”


    “您的意思是朝廷不僅高價收購糧食,還頒布禁令,禁止在城內收購糧食釀酒?”


    聽了半天,吳眠算是明白了,也理清了前因後果。


    想必在中秋宴會上,大司農等人聽聞這是南宮府所釀的酒,打算進行售賣。


    為打壓將門世家,在宴會上故意刁難他,可惜天不遂人願,錢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政令頒布之後,他順勢將那些貪官主動上交的贓款用來籌集賑災糧食。


    至於糧商統一將糧價從三十六文漲到六十文,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還順帶利用職權之便,頒布釀酒禁令,倒也合理,能當上九卿之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現在該如何應對,我們是否要用這段時間囤積的糧食繼續釀酒?”


    這些文官真是陰招頻出,就是見不得將門世家好起來,南宮平現在已經怒火中燒了。


    “禁令已頒布,不能給對方抓到把柄,五千斤酒,一千斤酒進貢給陛下,剩下也夠賣了。”


    “哎,即便一斤一兩銀子,也才四千兩,這可是要分成五份的啊。”


    南宮平愁容滿麵,並沒有吳眠樂觀,這生意剛有起色,卻被這些士族生生掐斷了。


    他們府內賣了祖產,倒是不愁,其他國公府還完債務,家底都幹淨了,都指望著這筆生意能夠迴口血呢。


    “市場價確實隻有這麽多,但我們並不在市場售賣。”


    “你是說……”


    “石杵,備馬,我要出去溜一圈。”


    吳眠沒有細說,拎著一個酒葫蘆,帶上石杵就出門了。


    他還是第一次騎著閃電出來遛彎,這騎馬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順便練習一下騎術。


    烏騅是被迫帶出來的,看到閃電被牽出來,一直在馬廄中喊個不停。


    剛好也能給石杵代步,烏騅就這樣不情不願的馱著一個大漢跟在身後。


    吳眠按照地址策馬來到城東的一座宅邸,門楣上龍飛鳳舞的寫著“李府”二字。


    門房在查看吳眠遞過來的令牌之時,微微驚訝,有這令牌的人並不多。


    一般持有令牌者才能來找他們會長,也不知眼前的年輕人是何方神聖。


    門房通報之後,將吳眠領到了正廳,李會長正在跟一位滿身貴氣的中年人喝茶。


    “吳詩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李會長起身相迎,打趣的說道。


    “李會長就別折煞我了,都是流言罷了。”吳眠拱手還禮。


    吳眠入座,對麵的中年人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


    “我給小友介紹一下,這位是聚寶閣的閣主,沈萬寶。”


    “沈閣主。”


    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是聚寶閣的閣主,難怪滿身貴氣,舉手投足間盡是從容與優雅。


    “吳詩仙,自從李會長談及那次你對於拍賣場商業模式的建議之後,我就很想見見你。”


    想不到眼前這個一身秀才打扮的年輕人,竟已作出了兩首千古佳作。


    不僅如此,據說雲靈帝頒布的三條政令,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可謂是人中龍鳳,況且還是上次拍賣會的壓軸賣主,有資格讓他與之結交。


    “這隻是我的一些淺薄之見,若沈閣主覺得適合,盡管套用此模式。”


    “好,在此先謝過吳詩仙,聚寶閣欠你一個人情,今後有事直說便是。”


    沈閣主拱了拱手,與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吳詩仙這次來所為何事啊?”李會長見兩人相談甚歡,笑眯眯的問道。


    “自然是有要事相商,在此之前,先請你們喝一杯。”


    打開酒壺,酒香彌漫整個大廳,兩人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


    倒上兩杯,李會長和沈閣主嗅著這濃鬱的酒香,看著杯中琥珀色的色澤,一口飲下。


    “好酒!”


    這酒入口綿柔,唇齒留香,既有果香的清新,又有稻香的醇厚,最後那股花香更是增添了酒的口感,令人迴味無窮。


    “這是我自己釀的酒,本打算一兩一斤售賣,既然沈閣主在此,我覺得將此酒拍賣。”


    “嗬嗬,我聚寶閣還未有過拍賣酒的先例,不知這酒有何背景?”


    無論在哪個時代,人和物品都講究背景,不然,終會懷才不遇,東西也將無人問津。


    “在禦花園中秋宴會上,陛下禦賜酒名——雲露,如今已成為皇室特供酒。”


    吳眠微微一笑,相信有這樣的背景,這酒不愁賣,無論口感還是背景,都是頂流。


    李會長與沈閣主皆是一驚,原本隻覺得口感極佳,但要拿去拍賣場,顯然有些不夠資格。


    如今卻不一樣了,這是陛下禦賜的酒名,皇帝都在喝的酒,拿來拍賣綽綽有餘。


    “不知吳詩仙有多少雲露,我也好迴去提前做準備。”


    “四千斤,每人限購五十斤,分為八十次,五十兩起拍。”


    吳眠早已經計劃好,進千人隻有八十人能競拍,這體量完全能將雲露的價格抬上去。


    沈閣主內心有些遺憾,四千斤還是有些少了,再多些就好了。


    同時也驚訝他的拍賣模式,此子果然深諳商賈之道,必須與之交好。


    “按照這個體量與批次,足夠成為壓軸之物,那在下先行告辭,還要重新規劃商業模式。”


    “嗯,到時候以此酒代替香茗,勞煩沈閣主了。”


    沈閣主微微驚訝,此子竟有如此魄力,哪怕一人一小杯,上千人算下來,可不少啊。


    沈閣主並沒有久留,告辭離去,他知道吳詩仙必定有要事與李會長商談。


    人多嘴雜,他已經得了兩個順水人情,收獲不小,也該滿足了。


    “嗬嗬,吳詩仙可比老夫會做生意多了。”


    李會長讚賞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不計較蠅頭小利,想不發財都難啊。


    “李會長過譽了,隻是一些商業小手段,上不得台麵。”吳眠擺了擺手。


    “想必此事也與這酒有關係,吳詩仙但說無妨。”


    吳眠雙眉挑了一下,這李會長果然善於察言觀色,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想與李會長合作售賣此酒,不知您意下如何?”


    這句話,讓李會長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大廳頓時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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