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比你聰明多了,你隻有小聰明。”夏管事道:“你知道嗎?若不是小二是獨苗,從小被你帶著,親近你,你早就被娘和爹賣了。”


    小二爹不寒而栗:“大……大姐,別開玩笑了。”


    夏管事道:“你忽略了娘和爹的心狠程度,當初為了讓我繼續給家裏錢,她們強行抱走了我女兒,每月都要錢,怎麽給都給不完。”


    “但是她們也不好好照顧我女兒,被你這個賤人在夜裏掀開了被子,生病了也不去治。”


    小二爹大驚:“你聽到了?”


    “是啊,”夏管事朝他逼近:“我聽到了,既然你殺了我女兒,我當然會讓你生不如死。更何況,在窯子裏,那麽多女人,肯定比我好,你不是想和我過嗎?”


    小二爹想跑,但是他腿軟了,大姐太可怕了,就像個鬼一樣:“大……大姐,你以後還要指望小二給你養老呢。你賣了我,她不會真心對你的。”


    以前她確實指望以後給她養老。


    夏管事道:“沒關係,與其說我,不如說讓她賺錢給你贖身吧,到時候你好好求求她。”


    “我也是剛想明白,娘爹為什麽這麽狠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時候,桌子上有吃的,一定是娘先吃,爹後吃,再輪到我和小妹。我每次都會把我的那一份分給爹和小妹,娘就誇我懂事,原來意思是我傻好拿捏啊。”


    “我現在依舊不聰明,但是活了這麽多年,總有想明白的時候,總有不糊塗的時候……”


    她一個人在屋子裏訴說著這些年的苦。


    小二爹一句話不敢說,發著抖:“姐……大姐,你賣了我也不夠還債的啊,娘有錢,咱們把娘的錢找出來。”


    夏管事的臉上一絲亮光都沒有:“娘的錢你找不到的,她隨身帶著呢。”


    “你不用擔心錢不夠,你那裏的錢,不都是我年輕的時候掙得嗎?我也不要,賣了你,再加起來夠給人家還債就行,你肯定願意為你的獨苗犧牲的吧?”


    小二爹蹲坐在地上,退無可退:“不……不願意。”


    “啊,”夏管事似有所悟:“還是自私的人過的好啊?”


    “別……別,不夠的,我這裏沒多少錢,”


    “沒事的,”夏管事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臉:“我簽的是最低賤的那一等,買斷的價格。”


    “啊啊啊啊——”


    .


    周翎寧把她不好意思多看的書放迴匣子,再偷偷放進大箱子裏,最後蓋了層被子掩護,囑咐其她人:“這個箱子不要動,隻有我能開。”


    “是,女君!”


    聽說這次集會,有一條街都在賣花燈,周翎寧為了去見識一番,早早地吃了晚飯,帶著伍妤,蘭芷和蘭穗出發。


    出門碰上原初晨,他還帶著麵具。


    “嚴女君?好巧啊。”原初晨率先打招唿。


    “好巧。”周翎寧點頭,她還急著去集會。


    原初晨問:“嚴女君去集會嗎?”他心想,真的是一個很爛的話題,來這裏玩不去集會去哪裏?嚴女君不會覺得他是個傻子吧?


    周翎寧點頭:“嗯。”


    嘿嘿,她沒有覺得我是傻子,原初晨樂滋滋的。


    “原郎珺要先下去嗎?”周翎寧問,樓梯道沒那麽寬敞,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讓一讓也無妨。


    原初晨小聲“嗯”,帶著勁紅勁纓下樓。


    他在想,要不要說些什麽?


    再邀請嚴女君一次?


    她拒絕怎麽辦?


    嚴女君這會兒不會在看著我吧?


    哎呀,我下樓的姿勢會不會不好看啊?


    早知道多學點禮儀了……


    ……


    原初晨隻感覺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正準備開口:“嚴……”


    已經下樓了,周翎寧直接帶人繞過他,匆匆留下一句:“再會。”


    原初晨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喃喃道:“她說,再會。”


    他感覺臉上有點熱,啊啊啊啊~


    .


    集市仍然很熱鬧,周翎寧沒有從主街走,她走的另一條道,可以看看其它風景。


    此時天色微黑,賣花燈的攤販都把最大最漂亮的花燈點亮了。


    花燈的樣式很多,“花魚蝦蟹兔狗貓”是燈會亙古不變的主題,花燈王無疑是掛在鎮上最高的建築上的龍燈,它的身體軀幹由幾部分組成,不怕風,風動時,它會呈現舞動的姿態,像是一條真龍一樣。


    有的攤販守著攤子叫賣;有的則拿著長長的樹枝在人群中遊走,上麵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燈,分外美麗;而有的,則會出一些猜字謎遊戲,猜對了送基礎款的花燈,也可以抵消一部分錢換高級款的。


    處在社會中的人會不停的產生智慧,給以往的經驗進行革新。


    起碼,周翎寧就很喜歡猜字謎遊戲。


    “千裏挑一,百裏挑一。”


    周翎寧不假思索:“伯。”


    千字去一橫,百字去一橫,不就是“伯”字嗎?


    “自小在一起,目前少聯係。”


    周翎寧想了一下:“省。”


    自和小組合在一起,少在目前麵,不就是“省”嗎?


    “……”


    連著猜對四五個,給小攤老板吸引過來了不少人,小攤老板拒絕讓周翎寧再猜:“女君,你可以在這上麵挑一個好看的,我就不送你五個簡單的了。然後你去其她地方玩,好吧?”


    周翎寧分外無奈:“姐,你說的猜對二十個給最大的那個呢。”


    小攤老板目光飄忽:“這不是,這是說的,是我說的沒錯,但是吧,又話說迴來,事情不是這麽說的,是吧。”


    周翎寧沒有想為難她的意思:“行行行,那我挑一個。”


    “哎,對嘍一看你就是識字的,講理,我這題都是請人寫的,對你來說沒啥難度,最大的送你,我一天白幹……”小攤老板高興起來,招唿其她人:“瞧一瞧,看一看,這位女君猜對五個,免費送一個大花燈呀!”


    周翎寧笑了笑,挑了一個螃蟹燈,它的兩個蟹鉗那裏設計了一個小巧思,拉一拉繩子就會動。


    “選好了?我給您裏麵放截蠟燭,再點燃?”老板說。


    周翎寧道:“好。”


    螃蟹花燈上麵有花的有花紋,提著走著的很有趣,不過周翎寧的興趣也就一會兒,提了半刻鍾就讓蘭芷提著了。


    轉身就碰見了原初晨。


    周翎寧:……


    ???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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