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郎帶著夏男兒走到巷子口,右拐。夏男兒提醒道:“爹。”去河邊是左拐。


    夏夫郎掐了他一下:“閉嘴,跟著我。”


    夏男兒意識到什麽,低下頭,一直往前走。


    走了一刻鍾,夏管事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


    夏夫郎輕輕喊了聲:“妻主~”


    夏管事沒應,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夏夫郎,言簡意賅:“路引,還有三十兩,帶著男兒走吧。”


    夏男兒淚掉了下來:“娘~”


    原來娘還是關心他的,不會為了表妹賣了他。


    夏夫郎也擦著眼淚:“妻主,我……我娘爹不會讓我在家待太久的。”


    夏管事道:“沒事,就說去探親,多年不迴去了,帶著男兒去看看。等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就去接你們。”


    夏男兒很高興:“真的嗎?”


    夏管事道:“嗯,真的。處理完就去接你們。”


    夏夫郎心中打顫:“那……那麽多銀子,妻主你怎麽還?”


    夏管事道:“你不用管,我要是處理不了,路引裏還有一封信,是我之前給行過方便的人寫的,她和我口頭訂過女兒婚約,半年後,我要是沒去找你們,你就讓男兒嫁給她女兒。”


    夏男兒趴在夏夫郎懷裏“嗚嗚”哭著,夏夫郎還想說話。


    夏管事道:“別說了,快出鎮吧,再晚不安全。”


    夏夫郎給夏男兒的頭包住,緊緊拉著他的手,跟在夏管事後麵去租車。


    .


    夏管事迴到家的時候,小二和小二爹正在吃飯,她倆隻撿好的吃。


    小二爹道:“小二,快吃,等那倆老東西迴來,你還能吃一口,爹連一口吃不上。”


    小二“嗯嗯”一聲,她出去玩了一下午,別人都笑話她掉了兩顆牙,雖然她氣得不行,但是她準備做一件大事。


    等到事成,…嘿嘿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小二爹一邊吃一邊抱怨:“這兩個老不死的,把錢藏的這麽嚴實,我找了好幾遍都找不到。”


    小二不在意道:“奶奶還能有多少錢?她一個女人,在外麵也要有個吃飯錢,爹,你也別把錢抓這麽緊啊。”


    小二爹搗她的頭:“你懂什麽?你奶有錢著呢,你以為當初給你還了錢,你奶就沒有了?你奶精著呢,她連你爺都防著,當時賣地的錢,她說價賤,賣的便宜,哄你大姨呢,讓你大姨把鎮上的宅子賣了,全給你還了債。”


    小二不耐煩的“嘖”了聲:“什麽叫債?等以後我贏迴來,讓你過好日子。”


    小二爹笑嘻嘻道:“我兒就是孝順。”


    “不過,你奶那裏的錢,我還要繼續找。你娘沒得早,她們家欠咱們爹倆的,你還是獨苗,錢都得給你。”


    小二點頭:“那肯定。”她猶疑道:“爹,你說,大姨會把表哥賣了給我還債嗎?”


    小二爹一臉理所當然:“當然,你可是獨苗。”


    他想起大姐夫,憤恨道:“當初我看上的就是你大姨,沒想到她從遠路領迴來一個賤人,他比我強哪裏?要是我和你大姨成了,你大姨掙得錢都是你的,哪有那個賤人和他生的賠錢貨兒子的事。”


    小二“嘿嘿”笑道:“爹,等把表哥賣了,你就和大姨過,讓大姨父給咱們家當虞仆。”


    小二爹也笑了:“說什麽呢,不正經。”很顯然,他也想過。


    “以後要孝順爹知道嗎?”小二爹道:“要不是爹,你可過不了這好日子。”


    小二嚷嚷道:“那怎麽了?我可是咱家獨苗,奶爺會對我好的,大姨也是,她還要靠我養老呢。”


    小二爹白她一眼:“要是你大姨女兒活著,這好日子你想屁吃吧。”


    “……”


    夏管事在外麵聽著,遍體生寒。


    一字一句,如同淩遲的刀一點一點的剜著她的血肉。


    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是被這賤人掀開了被子,著涼了也是他不讓去看郎中,活活熬死的……


    小二吃完了飯,要去做大事,用袖子擦擦嘴就準備走。


    “爹,我走了。”


    “哎,等會兒我也去會上看看熱鬧。”


    小二走到巷口,看見夏管事:“大姨,你去哪了?”


    夏管事麵無表情:“去籌錢,給你還賬。”


    小二擺擺道:“哦,那你盡快啊,不然就要把哥哥抵出去了。”


    “我去玩了,大姨你迴去吧,大姨父不在家,我爹在家呢。”她猥瑣的笑了笑。


    夏管事隻往前走,不理會她,就像是一個軀殼而已。


    迴到院子裏,小二爹正在屋裏翻找,聽到明顯的開門聲,他道:“誰呀?”


    夏管事推門進來:“我。”


    小二爹看見是大姐,理了理頭發:“大姐啊,怎麽進屋了?大姐夫出去洗衣服了,要我說,還是打的不多,他做事慢死了,連我的裏衣都洗不幹淨。”他意有所指,嘟囔道:“那可是我新買的。”


    夫郎和男兒已經很久沒有買過衣服了。


    夏管事忽然想起來,她這一年多對他們忽視了些,隻想著重新掙點錢,讓一家人趕緊搬離這裏,住上大房子。


    “哦,他平時忙,家裏的活都要幹。”


    小二爹擼起袖子,露出胳膊:“嗐,做人家夫郎,不就是要幹這些,就連我,手也粗糙了不少。”


    夏管事盯著他的胳膊,小二爹難得有點羞:“大姐,你往哪裏看呢?”


    夏管事直著眼睛:“我看你比你姐夫顯得年輕。”


    小二爹捧著臉:“真的?”


    “真的。”夏管事的聲音有點生硬,沒等他害羞,又道:“窯子裏的客人就喜歡這些。”


    小二爹收迴引誘的表情:“大姐,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夏管事道:“我籌不來錢,小二的賭債還不上,總不能賣了我的男兒。”


    那還能賣誰?


    小二爹不傻,他道:“我可是給你們夏家生了獨苗,小二不會同意的。”


    夏管事語氣輕飄飄的:“沒事的,我會把賣你的錢給她分一點,讓她繼續去賭,然後被賭場的人剁手跺腳。”


    小二爹想跑出去:“大姐,別開玩笑了,你可以賣姐夫啊。”


    夏管事語氣很嚇人:“那怎麽行呢?那是我的夫郎,給我生女育兒,隻有你,在家裏沒什麽用處,還吃幹飯。”


    “你猜,娘和爹為什麽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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