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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沒有一蹙火苗,原本整齊幹淨的大堂內四處變得淩亂不堪,桌椅板凳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順著客棧大敞的門望去,原本將客棧團團圍住那群黑衣人,此時全聚集到了門前,井然有序的分成兩排,前排的黑衣人手持著弓箭,後排的黑衣人手持著大刀,的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冷若、郇玉等人眸中布滿了殺氣。


    郇玉墨玉般的眸子迅速掃了一眼這群黑衣人,湊到冷若的耳邊提醒道:“若兒,這群黑衣人絕非江湖上一般的殺手,看樣子這是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冷若嗯了一聲,心中自是知曉這群黑衣人不是一般不成氣候的殺手,無論是井然有序的站姿還是耐力,都好像現代特種部隊裏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此時冷若因為郇玉的話更是不敢小覷這群黑衣人。身體處於本能警惕狀態,不由的漸漸僵硬了起來。


    郇玉感覺到冷若漸漸僵硬的身體,抱住她的手不禁又收緊了幾分:“若兒,你害怕嗎?”


    冷若搖了搖頭,狹長的丹鳳眼快速掃了一眼櫃台後邊的酒架,在看到那酒架上擺放的琳琅滿目的酒壇時,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


    抬眼看向郇玉:“不怕因為我知曉我和你都會平安無事的走出這間客棧!”


    黑衣人身後的那個姓李的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之人,麵色鐵青的看著旁若無人、卿卿我我的二人,連連拍了幾巴掌道:“都死到臨頭你們還有閑情逸致在那……咳……閑聊,佩服!佩服!”


    冷若嘴角含笑,拱手道:“李兄過獎了!”那般平淡不過的模樣與空氣,似是在說‘你吃飯了嗎?’一般,臉上哪有絲毫,將死之人臨死前的掙紮。


    姓李的男子心中氣結難耐,握住韁繩的手,霍然收緊,一臉陰冷的看著冷若等人。


    冷若迴頭看了眼一臉神色木然的何東流,臉上依舊帶著溫文謙和的笑,道:“李兄要的不過是這個傻書生,在下已經將人給你帶來了,李兄是不是可以放我們二人走了。”


    姓李的男子聞言笑的前仰後合,似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睨著眼看了看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何東流,滿意的勾了勾唇:“嗬嗬~這位兄台莫不是在癡人說夢吧,我如今已殺了那麽多人,難道還在乎在多殺幾個嗎?……再說,若是將你們二人放走,日後還有我的活路嗎?”


    本以為冷若胸有成竹的郇玉,看著冷若一係列的反常舉動,道:“若兒若是實在沒什麽好法子的話……可願信我?”


    “我雖不知你的事……但我想你那般抬手投足間的氣質和一身掩藏不住的風華,定也不是個尋常之人吧。”


    “我……”郇玉雙唇緊抿,抬眸,剛想要說些什麽,冷若白皙的手,撫上了他的唇“所以……為了配上你,你也要相信我有能力化險為夷,不然日後時間長久著呢,你能護我到幾時!?”


    郇玉一怔,良久……他絕美的臉揚起了一抹笑容,溫柔如水,如月光下緩緩綻放的白蓮,很是蠱惑。


    冷若斂了斂有些失神的麵色,無聲的道了一句:妖孽。


    郇玉卻是從她的口型中讀出了她的話,笑的越發明豔。


    冷若怒瞪了他一眼。


    郇玉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


    姓李的男子看著他們生死邊緣還在眉目傳情、暗送秋波的二人,心中氣結。


    這兩人真他娘的是人嗎?性命握在了別人的手裏,還能這麽自然的談笑風生,簡直是他娘的異類!


    他眼神一冷,剛想發號施令,將這幾個射殺,何東流從冷若與郇玉的身後緩緩走了出來。


    郇玉和姓李的男子,始料未及,將視線全都都聚集在何東流的身上,看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麽,誰也沒注意到冷若嘴角劃過一抹得逞的笑。


    隻見何東流走到離那群黑衣人不到一米的距離突然停了下來,抬眼看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姓李男子,顫聲道:“李……李逸,這些不是你殺的吧!?……一定不是你殺的吧,你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生性善良,又是一個先生教出來的同門師兄弟,你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不過,你連街上那群素不相識的乞丐,遭人暴打之時,你都會憤憤不平為他們出手,你怎會是殺了這麽多人的惡人呢,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話還沒說完,李逸暴怒一聲製止了他,一把抓起他的領子道:“何東流,你他娘的在著裝什麽善人,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同門師兄弟……嗬嗬,那個老不死的心裏就隻要你,什麽都教給你,而我呢,嗬嗬……打從我入五歲之時,拜他為師那會,那個老不死的看見我的第一眼就說我心術不正,不願收我為徒……我若不裝的良善些,讓你為我說話,那個老不死的自命清高,願意收下我嗎?”


    “你,你怎麽能這樣辱罵先生呢?”何東流抬在半空中的手,抬起放下好幾次,還是沒嚇得去手。


    “我辱罵了又如何,何東流你來打我啊!”李逸麵上有些扭曲,將臉湊到他的麵前“來呀,有種你來打啊!你這懦夫。”


    何東流被李逸扭曲、癲狂的表情嚇的直往後縮去,“我,我……”


    “你,你什麽……何東流你他娘的孬種……你他娘的瞧瞧你這副偽善的嘴臉,嘖嘖……多惡心啊……那個老不死日日在興化鎮那群愚民麵前誇你是興化鎮第一聰明人,未來的狀元郎,你瞧瞧你這個樣子,聰明人,狀元郎……嗬嗬~何傻子這天下人,豬狗當上那第一聰明人、當上那狀元郎,你都不配!”


    “我,我……”何東流被李逸那扭曲猙獰的樣子嚇得直往後退,也不敢與他對視,一股腦的將腦袋壓的低低的。


    李逸一把抓住他腦袋強迫他跟自己對視,“你他娘的給老子我閉嘴,我告訴你外麵的那群人都是我殺我……何傻子,不是在找你的那個小書童和武師嗎?”


    何東流急道:“你是不是知道,小書和劉先生去哪兒?”


    李逸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帶血的錢袋,放到何東流的麵前:“嗬嗬~你這般聰明,猜猜看,你那書童與武師去哪了?”


    看著那帶血的錢袋,何東流的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他楞楞的看著眼前的錢袋,嘴唇輕顫,似是有什麽東西哽噎在喉間,不上不下的,心中酸澀難當,淚水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你為何要殺他們,為何要殺他們……”


    李逸冷笑道:“為什麽不是因為你嗎?”


    何東流他楞楞的看著李逸,眼中的淚水不斷的順著眼角滑落。“真的是因為我嗎?”


    李逸癲狂的大笑著:“當然是因為你了,縣試,府試,院試,鄉試你皆是榜首,若你當上了狀元郎……那我呢,我該如何迴去麵對興化鎮的父老,我也想當狀元郎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瘋了……你簡直是瘋了……”


    他麵目猙獰的看著何東流,狠狠的抓住他的肩膀,搖晃著“我瘋了也是你逼出來的,人人都說你是興化鎮第一聰明人,人人都說你是未來的狀元郎……人人都說我不如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是第一聰明人,我就是狀元郎了……”他突然湊到何東流的耳邊小聲道:“你知道嗎?剛開始我沒想過要殺你,要怪,就怪你身後的那二人吧!”


    看著癲狂狀態的李逸,冷若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利索的從郇玉懷中跳了下來,湊到郇玉耳邊小聲道:那李逸已經被引了進來,待會打鬥起來,你隻需將他困在客棧內,外間那些弓箭手自是不敢對雇主下手,你先擋一陣,能拖多久,拖多久……記得莫讓自己受傷!”


    郇玉一怔,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做些什麽?”


    冷若神秘一笑:“倒時,你便知曉了……現在開始!”說罷一把抓起了被何東流扔在地上的錦被,閃身躲到了櫃台後。


    郇玉低低應了一聲,麵色帶了幾分蕭殺之氣,從腰間抽出了軟劍,直擊李逸的麵門。


    還處在癲狂狀態的李逸,被散發著幽光的軟劍刺的直睜不開眼,待那道幽光過後,軟劍已離自己不到一尺遠,李逸眼疾手快的一把拉過何東流擋在自己身前。


    郇玉與何東流均是一愣,劍鋒觸及道何東流肌膚上的時候,郇玉手中軟劍一轉,一個幹淨利索的旋身,飄然落地,一把摟住雙腿打顫的何東流,飛身躲進了櫃台後。


    郇玉看著冷若身後那些被她塞上棉絮的酒壇子,不解道:“若兒,你這是作何?”


    冷若舔舔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好東西!”不等郇玉追問,拿起幾個放到了郇玉的手中,丟給他一個火折子:“將這點燃扔出去,你會看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隻聽門外李逸怒吼道:“快放箭,快放箭,將這群人統統給我射殺掉,不留一個活口!”


    刷刷刷~那些手持弓箭的殺手齊齊將手中的箭弦鬆開,幾十隻帶著火苗的箭雨齊刷刷的射了過來。


    郇玉手中的軟劍,一掃,那些箭羽齊齊落下,待外間那些殺手想放出第二批箭雨的時候,躲在櫃台後的冷若猛然站起,邪魅笑著,大聲喊道:“寶貝兒們,快看看這是什麽!”


    那群殺手聞言一陣惡心,隻見幾個瓶口塞上棉絮,燃著火苗的酒壇子飛過。


    還處在惡心中的殺手還未反應過來,隻聽砰砰砰幾聲的爆炸聲中,不斷傳來陣陣哀嚎聲。


    郇玉一臉震驚的看著冷若:“若兒,這東西威力怎麽這麽大?”


    又扔出幾個酒壇子,冷若才緩緩迴頭,她嘴角噙著的那抹嗜血的笑在火光的照射下,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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