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北周眼簾耷拉,不氣反笑:“我比別人貴?”


    “嗯,”路櫻老實巴交,“按照年紀體重身高,你心眼也比人家多兩個,風險大。”


    “......”金北周手一扣,將她手攥進掌心,“這個險沒必要,我真死了,全是你的。”


    路櫻排斥跟他的接觸,燙到一般躲開。


    -


    年夜飯不鹹不淡地過去。


    一群朋友在群裏吆喝著放煙花,挨個分派任務,到指定地點匯合。


    路櫻想迴家睡覺,但葛琪是首次參加,興致勃勃拉著她:“這些人大嫂都不熟,咱們去把煙花放了就迴來,聽說把人家煙花廠都要搬空了。”


    這群富少公子哥不差錢,平時遊艇酒宴都玩膩了,就等著過年熱鬧一把。


    路櫻不好掃興,胡闖在群裏還一個勁地@她。


    金北周拎了條圍巾幫她戴上。


    圍巾嚴嚴實實遮到下巴,隻露出一雙清透的杏眼。


    金北周看了喜歡,猝不及防在她眼皮上親了親。


    路櫻一扭頭走了。


    最後一晚。


    她就再忍這一晚。


    指定放煙花的地點不遠,幾人步行,路櫻和葛琪走在中間,金北周和金斯年各走兩邊。


    夜外唿嘯而過,路上往煙花點去的人和車都不少。


    許是跨年的喜悅感染,路櫻眉眼恢複些活潑:“以前我外公最喜歡陪我來這邊,他每次都要給我買糖人,從小買到大,我說我長大了,外公就跟我生氣,認為我是嫌他老了...”


    她絮絮叨叨,葛琪溫柔傾聽,時不時迴應。


    金北周雙手插兜,影子被路燈映出蒼涼。


    其實他跟路櫻美好的迴憶也很多。


    但她似乎不記得了。


    整整一路,她一個字都沒提過。


    有車從旁邊擦過,金北周往她身邊靠了靠,路櫻立刻推開他,不耐:“這麽寬的路,你擠我幹嘛!”


    金北周氣的肺管子疼。


    她滿世界打聽打聽,誰敢這樣嫌棄他,誰敢這麽兇巴巴地對待他。


    金北周:“這路哪寬了?”


    他幾乎挨著車邊走的。


    路櫻:“是你心窄,看什麽都窄。”


    “對~”金北周陰陽怪調,“我阿拉布吉的阿拉布吉的阿拉布吉就心窄,我能不心窄嗎?”


    路櫻扭臉:“大哥,他罵你鱉王。”


    金北周死人臉。


    金斯年冷冷掃他。


    金北周氣樂了:“她罵你,你瞪我做什麽?”


    “你能早點哄好,”金斯年淡淡道,“我會被殃及嗎?”


    “......”


    行吧。


    挺有道理。


    金北周伸手,想去哄。


    路櫻提前察覺到,腳速瞬間加快,將他晾到了身後。


    金北周的手尷尬地定在半空。


    葛琪難以言喻:“發燒隻是症狀,治病要找病根,不是吃退燒藥就能好的。”


    金北周密直的眼睫垂下,哂笑。


    “還能怎麽哄,”他似乎不在意,“迴去我給她磕一個?”


    葛琪搖頭。


    金家這兩兄弟對待女人的方式簡直是如出一轍,總認為出了事哄一哄、砸錢砸禮物就能好,從不去追根究底的解決問題。


    但路櫻明顯是純愛患者。


    醫生在第一期治療沒效果時都會調整藥方。


    金北周繼續下去,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葛琪略帶悲憫:“讓櫻櫻開心最重要。”


    “我知道,”金北周目光淡如煙灰,“謝謝大嫂。”


    -


    煙花指定燃放點聚集了大批人,胡闖幾個占據了最中心的一塊位置。


    金莓莓和伊瑎也到了。


    看見金莓莓脖子上的圍巾,路櫻一陣泛惡心,不假思索地拆掉自己身上的,團吧團吧扔進了垃圾桶。


    金北周眯起眼:“不冷?”


    路櫻沒理他。


    直到金北周掃見金莓莓一模一樣的圍巾時,不痛快:“她的和我無關。”


    “二嫂,”金莓莓幫忙解釋,“是阿瑎見二哥給你買了這條,他覺得好看,就給我也買了一條。”


    可其實真相怎樣並不重要。


    有平安扣的事情在前,路櫻就不願用跟她一樣的東西。


    說多了還顯得她不容人,在一幫子朋友麵前,又變成她心胸狹窄了。


    金北周不爽,隨手脫掉大衣,想把她包進來。


    “這邊冷,”他斥道,“感冒還沒好透。”


    路櫻拒絕。


    胡闖抱了幾筒煙花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朋友。


    “來來來,大家分一分,”胡闖招唿著,“姑娘們拿點安全的玩玩就算了。”


    這些朋友路櫻都認識,但其中有兩位麵生,興許是哪位朋友帶來的朋友。


    趁路櫻打量時,金北周不容拒絕的把大衣裹她身上。


    像是察覺到她目光,胡闖左邊的一位男人衝她禮貌點頭,並友好地遞了幾根仙女棒過來。


    路櫻垂睫,邊道謝邊接了。


    下一秒,路櫻視線定在男人因伸手露出一截的腕骨處。


    那裏紋著兩枚竹葉刺青。


    路櫻瞳孔微縮,驚惶抬頭,重新與男人眼睛對上。


    “你好,”男人主動介紹,“我叫陳奇。”


    話落,路櫻沒拿穩的仙女棒驟然被人抽走。


    是金北周。


    “別客氣,這我太太,”金北周淡聲,“上次我生日你們就該見到的。”


    路櫻眼中充斥著彷徨:“什麽?”


    “陳先生剛搬來北城,”金北周耐心道,“跟集團有業務往來,上次我生日時想介紹你們認識的,你不在。”


    周圍嘈雜,煙花在夜空炸開的聲音不絕於耳,路櫻卻像凝固住了。


    可笑。


    真是可笑。


    如果那天陳奇在金北周的生日宴上。


    那她碰見的是誰?


    她碰見的那個,把她推入地窖,從頭到尾都沒讓她看見長相,唯獨將手機遞來時,露出手腕竹葉刺青的男人——


    他是誰?


    五彩絢麗的夜空猶如一個巨大的旋渦,路櫻腦袋炸開,被拖入其中,身體禁不住搖晃。


    金北周愣了下,眼疾手快擁住她:“寶貝,哪裏不舒服?”


    路櫻眼眶潮濕,強忍著惶惶不解,對上他急切的目光。


    “金北周。”她聲音輕到黏不住力量。


    “我在。”


    “我說,”路櫻死死盯著他,“你生日宴上...”的這個陳奇,跟綁架她的,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不對。


    不可能是同個人。


    北城到威吉斯一千公裏的距離。


    她打電話求救時,陳奇在金北周生日宴上,宴會上所有人都是他的證人。


    可刺青明明相同。


    路櫻到嘴的話不知不覺停了。


    她連自己都無法說服,何況金北周原本就不信。


    “沒什麽,”路櫻彎唇,“陳先生長得親切,想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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