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教寺院中,大雄寶殿就是正殿,也有稱為大殿的。


    大雄寶殿**奉本師釋迦牟尼佛的佛像。大雄是佛的德號。大者,是包含萬有的意思;雄者,是攝伏群魔的意思。因為釋迦牟尼佛具足圓覺智慧,能雄鎮大千世界,因此佛弟子尊稱他為大雄。寶殿的寶,是指佛、法、僧三寶。


    梁笙瀟告訴冷晴,臥佛寺的三世佛殿(大雄寶殿)是整座臥佛寺的核心建築,也是臥佛寺內僧眾朝暮集中修持的地方。


    跟著梁笙瀟踏進三世佛殿,冷晴第一眼便看見了擺在大殿正中的,那尊高達三米的泥塑貼金主尊佛像——釋迦牟尼佛像。


    釋迦牟尼佛像結跏趺坐,左手橫置左足上,名為定印,表示禪定的意思;右手直伸下垂,名為“觸地印”,表示釋迦在成道以前的過去人生中,為了眾生犧牲了自己的一切,這些唯有大地能夠證明,因為這些都是在大地上做的事。這種姿勢的造像,名為成道相。


    釋迦牟尼佛像左邊是東方淨琉璃世界的藥師琉璃光佛,結跏趺坐,左手持缽,表示甘露,右手持藥丸;右邊是西方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結跏趺坐,雙手疊置足上,掌中有一蓮台,表示接引眾生的意思。這三尊佛合起來叫“橫三世佛”,三世佛殿也是由此得名。


    釋迦牟尼佛像旁還塑有兩位比丘塑像,一年老(釋尊之左),一中年(釋尊之右),這是佛的兩位弟子。年老的名叫“迦葉尊者”(即摩訶迦葉,葉音攝,禪宗一祖),中年的叫“阿難尊者”(禪宗二祖)。佛涅槃以後,迦葉尊者繼領徒眾,後世稱之為二祖。


    大殿兩側供奉有十八羅漢像。


    據說,佛涅盤以前,囑咐了十六位大羅漢,讓他們不要涅盤,常住世間為眾生培植福德。


    這十六位羅漢是:一賓度羅跋羅惰闍、二迦諾迦伐蹉、三迦諾迦跋厘惰闍、四蘇頻陀、五諾矩羅、六跋陀羅、七迦理迦、八伐闍羅弗多羅、九戍博迦、十半托迦、十一羅怙羅、十二那迦犀那、十三因揭陀、十四伐那婆斯、十五阿氏多、十六注荼半托迦。後加上《法注記》的作者難提密多羅和《因果識見頌》的作者摩拿羅多,成為十八羅漢。


    在釋迦牟尼佛像背後,有一尊坐南向北的海島觀音像。觀音騎龍,右手據楊柳,左手托淨瓶。在觀音像兩旁有善財童子和龍女像作為協侍。


    釋迦牟尼佛像身前的地上,是幾十隻排列整齊的拜墊。一排排一列列,每一隻拜墊都放得規規整整,左右上下絕不偏離其軌道一分一毫。


    在最前方,最靠近釋迦牟尼佛像的那一排的拜墊上還稀稀拉拉地跪著幾名香客。


    梁笙瀟和冷晴尚在山道上時遇見的行人且撇開不提,單論梁笙瀟和冷晴進入臥佛寺的山門之後,從臥佛寺的山門走到這座三世佛殿的一路上,梁笙瀟和冷晴遇上了不少前來臥佛寺禮佛的香客。


    那些香客衣著樸素者有之;裝扮華貴者有之;身形佝僂者有之;健步如飛者有之;身材魁梧者有之;稚齒之齡者有之;謙謙公子者有之;小家碧玉者有之……雖人多且雜,形形色色,但每個人都是安安靜靜的,完全沒有發出一絲一毫多餘的聲響。


    從臥佛寺的山門到這座三世佛殿,一路走來,便是冷晴並未刻意去注意,也不難發現這座臥佛寺裏的靜謐氛圍與二十一世紀那種熱鬧、喧囂塵上得不像樣的寺廟氛圍截然相反。


    不但是路上遇上的那些香客們安靜異常,包括冷晴現在看見的那幾名跪在釋迦牟尼佛像身前的拜墊上的那幾名香客,他們每個人都非常安靜,無論是跪拜扣頭還是仰頭祈禱,均沒有發出一絲一毫多餘的聲響。


    冷晴雖是無神論者,不信佛不信道,但冷晴看得出來,那幾名跪在拜墊上的香客,不,應該說,包括這一路走來她見到的所有的香客們,他們都是十分虔誠的香客,因為他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的虔誠,沒有絲毫做作。


    也是直到這一刻,冷晴才隱隱感覺到,真正的信徒,就應該是她這一路走來所看見的那些香客們的樣子——不吵鬧,不喧嘩,用他們最虔誠的信仰,給這方世外淨土留下一片真正的清淨。


    許是因為三世佛殿外就擺著一個大香爐的原因,伴隨徐徐清風,青煙繚繞,整座三世佛殿都充滿著一股煙熏嫋嫋的香火氣息。


    冷晴雖不至於厭惡這種煙熏嫋嫋的香火氣息,但如果是以前,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對於這種煙熏嫋嫋的香火氣息,可以說冷晴絕對是不喜歡的。


    但……也許是因為生活環境的改變太過巨大,也許是因為生生死死經曆的太多,今時今日,被這種她曾經一點也不喜歡的煙熏嫋嫋的香火氣息所包圍,冷晴竟然隱隱產生了一種心安的感覺,一種十分莫名的,讓冷晴無比留戀的心安的感覺。


    在冷晴心中升騰起那種莫名的心安感時,自打進入三世佛殿便安靜無聲的梁笙瀟已經就近擇了一隻拜墊走了過去。


    下一瞬,就見梁笙瀟先是躬身將他手中的竹蕭輕輕放在了他身前的那隻拜墊上,而後旁若無人地肅立合掌,兩足擺成外八字形,腳跟間相距約二寸,腳尖距離約八寸,目光安然平靜地注視著他的兩手中指尖。


    隨即就見梁笙瀟右手先下,左手仍作合掌狀,腰徐徐下蹲,右臂向前下伸,右掌向下按於拜墊的中央,左掌仍舉著不動,兩膝隨即跪下。跪下後,梁笙瀟又左掌隨著伸下,按在拜墊中央左方超過右手半掌處。


    和冷晴之前遇見的那些香客們一樣,梁笙瀟的一舉手一投足,包括梁笙瀟剛剛跪到拜墊上的一應動作,梁笙瀟始終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弄出一絲一毫多餘的聲響。


    跪到拜墊上後,緊接著,就見梁笙瀟右掌由拜墊中央右方向前移動半掌,與左掌齊,兩掌相距約六寸,額頭平貼於地麵。繼而梁笙瀟兩掌握虛拳,向上翻掌,手掌打開,掌心向上掌背平貼地麵。


    梁笙瀟起身時,兩手握拳翻轉,手掌打開,掌心向下貼地,頭離地麵,右手移迴拜墊中央。而後,梁笙瀟左掌舉迴胸前,右掌著地將身撐起,徐徐直腰起立,隻手合掌立直。


    從始至終,梁笙瀟的兩腳尖都未曾移動或翻轉。並且,待拜完佛,站起身了,梁笙瀟才彎腰拾起了他先前放下的那隻竹蕭。


    冷晴雖不信佛,但是關於佛教的一些禮儀,冷晴大約還是知道的。


    不解佛教的人,認為拜佛就是迷信、崇拜偶像。事實上,佛教是透過拜佛的動作,禮敬佛菩薩,表達對佛、法、僧三寶的尊敬與感恩。


    同時,拜佛具有懺悔罪過、修持禪定與感恩禮敬的意義,並檢討自我、懺悔過去所造的業障,不但有助於人格的提升,也能讓人的身心安定。


    每當到了寺院,感受到一份超塵的清淨與安祥,生起了一份莊嚴與寧靜的心,令人自然而然的想進入大殿,禮佛三拜,表達對諸佛菩薩的禮敬、感恩,而從柔軟、徐緩而安詳的彎腰禮佛動作裏,感受到禮佛者的安定與謙卑。


    拜佛的動作,是心誠意敬的將雙手合掌,低頭彎腰,五體投地——兩肘兩膝以及額頭著地,完成頭麵接觸佛足的最高敬禮,故又稱為頂禮。


    彎腰低頭表示謙虛,承認自己的福德智慧不足,而當五體投地,接觸到大地時,則令人感動於大地孕育眾生,負載眾生,涵容一切的精神,所以,能懷著感恩心,以飲水思源的心,感謝大地,感謝一切眾生。


    而從拜佛的動作,讓人連想到,當人的內心充滿了禮敬、感恩與懺悔時,也有如稻穗一樣的,因成熟而下垂。而拜佛的意義,也就是如此了。


    如果再細分,拜佛含有四層意義:


    一、感應禮拜:為了求佛、菩薩保佑,賜給幸運,免除災難,求佛接引超度,感謝恩德。


    二、恭敬禮拜:對三寶恭敬,或為了感恩、崇敬,這種禮拜是從內心至誠懇切的自發產生的。


    三、懺悔禮拜:也就是為懺悔而禮拜。能做懺悔禮拜的人,必定已是謙虛,或正在學習謙虛的人,因此,懺悔禮拜可以提升人的人格,改變人的氣質,使人變得誠實、溫和、謙衝。


    四、無相禮拜:無相拜佛是一無所求而拜,其中又分三個層次。最初知道自己在拜,體驗自己在拜的每一個動作,指揮著自己的身體在拜;進入第二個層次則是知道自己在拜,體驗自己在拜,但是指揮的心已經沒有了;最後達到第三個層次,既沒有指揮,也沒有體驗,但是清清楚楚知道人在拜,不介意這個人是誰?反正“他”在拜。


    所以,拜佛時,應當要慢慢拜下,慢慢起立,一個動作、一個動作,非常清楚自然,動作緩慢一些、輕鬆一些、柔軟一些,輕鬆緩慢地體驗拜的每一個動作,以及動作的感覺,不能把拜佛的動作弄得急促、緊張。否則拜得太快,會慌、忙、急、亂,反而失去了寧靜、安定。


    拜佛時,前額著地,背部保持平直,身體是柔軟的,甚至接觸的地麵也是柔軟的、清涼的。拜下去之後用自己的心體驗自己的兩隻手掌,站起來之後,體驗雙手、雙腳的動作和感覺。感覺自己的體驗,體驗自己的感覺,感覺每一細微的部分。


    如果拜佛的時候,隻有動作而沒有用心、缺乏慚愧心,那隻是磕頭如搗蒜的拜佛,對於人格的提升很難有作用。


    因為有著這些了解,所以,從梁笙瀟剛剛那一係列拜佛的動作中,饒是不信佛、不禮佛的冷晴也看得出來,梁笙瀟其人,絕對是個非常非常非常虔誠的佛教徒,比他們之前遇上的任何一名香客都要虔誠。


    心中想著事情,冷晴麵上可沒有閑著。因為有梁笙瀟在前做引導,無論冷晴是否心甘情願,總之冷晴都跟著跪了下去,就跪在梁笙瀟旁邊的那隻拜墊上。


    在梁笙瀟起身後,冷晴立即學著梁笙瀟剛剛的動作,亦規規矩矩地朝著那尊慈悲的釋迦牟尼佛像禮拜了下去。


    雖然冷晴一直麵色沉靜如水,麵上也擺出了一副虔誠禮佛的模樣,可是冷晴那一身鮮紅似火的衣裳卻委實與周圍禪音嫋嫋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待冷晴拜完佛,起身後,站立一旁的梁笙瀟才微笑著溫聲與冷晴道:“冷姑娘,要求供奉的牌位需得去西配殿,我們這便過去罷?”


    因之前聽梁笙瀟講過臥佛寺的大體布局,因而此時冷晴瞬時便明白過來,梁笙瀟口中的西配殿就是三世佛殿的西配殿,裏麵供奉著“達摩祖師”和“地藏菩薩”像。


    於是,冷晴應了聲“好”,跟著梁笙瀟去了三世佛殿的西配殿。


    一腳踏進西配殿,迎麵就見寬敞明亮的殿宇中一左一右地擺著“達摩祖師”和“地藏菩薩”的泥塑金身像。


    圍繞著“達摩祖師”和“地藏菩薩”的泥塑金身像的,是一個個顏色灰沉的牌位,牌位上的每一個字每一道筆畫都是描金的,看上去到不算死氣沉沉。


    在靠近殿門邊的地方,擺了一張顏色灰沉簡樸的長案。案麵上擺著簡單的文房四寶,案後端坐著一位看上去頗為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見梁笙瀟和冷晴並肩踏進殿中,那位原先端坐案後的老和尚便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先雙手合十地朝梁笙瀟和冷晴道了一聲佛號,而後才慈眉善目,語調溫和地問道:“二位施主來此所求為何?”


    這方,與冷晴並肩而立地站在進殿門處的梁笙瀟先是雙手合十地迴了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禮,而後方溫和有禮地答道:“迴這位師傅的話,我二人今日來此,是為故人求一個供奉的牌位,願故人早日往生極樂,來世太平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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