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有誰看見我的玉了嗎?”光線昏沉的屋外,略顯空闊的院子裏,林蕭陽將疑問的視線轉向站在院中相對而視的炎子明和朱梓陌,將他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收迴與炎子明對視的視線,心中百味雜陳的朱梓陌衝林蕭陽搖了搖頭,率先開口迴答了林蕭陽:“並未見到。”


    緊隨朱梓陌之後,同樣心中百味雜陳的炎子明如是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二師嫂送我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不見了。”那方,站在大開的屋門口,隻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色裏衣的林蕭陽滿麵愁容地迴答了朱梓陌和炎子明二人的問題。


    這方,站在院中的炎子明聞言蹙眉,沉默了一瞬便似提醒一般地問了一句:“是不是你之前將它掉在了哪裏?”


    炎子明會如此問,完全是微因為前段時間林蕭陽經曆的事情太多,東奔西走時不注意掉了一塊玉佩,不足為奇。


    然而,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聞此問,卻是十分肯定地搖頭答道:“不可能是掉了。”


    林蕭陽說著,抬手抓出了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塊大半都掩在他那白色的裏衣衣襟裏,隻露出了小小的一個角的白色半圓形玉佩。


    一邊朝站在院中的炎子明和朱梓陌二人亮了亮他手中那塊白色的半圓形玉佩,林蕭陽一邊麵色認真地說著:“自從武林大會開始後,二師嫂送我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我都是和我脖子上這塊玉佩掛在一起的。”


    如此道罷,林蕭陽又將那塊白色的半圓形玉佩塞迴了他胸前的衣襟裏。


    看向院中站著的四人,林蕭陽眉頭緊蹙地說道:“可如今這塊玉佩好端端地在這裏,二師嫂送我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卻不見了。”


    林蕭陽如此一說,院中站著的四人皆明白了,林蕭陽所說的那塊玉佩,隻怕不是掉了,而是被人偷走了!


    然,此想法一出,朱梓陌卻又想不通了。


    盡管林蕭陽剛剛描述得十分詳細,但炎子明和慕子儒到底沒有親眼見過冷晴送給林蕭陽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因此他們二人也不知道那塊紅色錦鯉玉佩到底是何模樣是何玉質。


    而林知吾雖見過冷晴送給林蕭陽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但林知吾卻又不知道林蕭陽現今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白色半圓形玉佩是何模樣是何玉質。


    因此,這三人都無法比較出林蕭陽丟失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和林蕭陽現今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白色半圓形玉佩各自的價值。


    但是,無論是林蕭陽丟失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還是林蕭陽現今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白色半圓形玉佩都接觸過的朱梓陌卻是知道這兩塊玉佩各自的價值的。


    正因此,朱梓陌才十分想不通:林蕭陽說他將兩塊玉佩掛在了一起,若是冷晴送給林蕭陽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是被人盜走了,那為何那偷盜之人放棄了更為稀罕貴重的暖玉不要,卻盜了一塊玉質並不純粹,除了雕工尚還看得過去,本身其實並無什麽價值的雜玉?


    如此想著,站在院中的朱梓陌凝眸看向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如是問道:“大約什麽時候不見的?”


    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聞言,蹙眉想了想,最後卻有些囁喏地答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從我重傷醒來後,隻翻看過一次就將兩塊玉佩和龍嘯劍都收起來放在了衣櫃裏,之後就再也沒動過它們了。剛剛我將衣櫃仔細找了一遍,這塊我自小戴著的玉佩到是找到了,龍嘯劍也安好無損地放在衣櫃裏,卻唯獨沒有找到二師嫂送我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


    這方,站在院中的朱梓陌沉吟一瞬,又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被什麽人偷走了?”


    當然了,雖然這是個問句,但朱梓陌心中卻十分肯定——冷晴送給林蕭陽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絕對是被人偷盜了。


    麵對朱梓陌的問題,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卻並沒有迴答,而是沉默了下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林蕭陽的沉默定然是因為林蕭陽有了懷疑的對象,隻是林蕭陽自己不能確定,或者說是林蕭陽自己不願意相信是那人盜了他的玉佩罷了。


    這方,站在院中的炎子明見狀,眼珠子轉了幾轉,薄唇微啟間,但聽得炎子明似轉移話題般地問道:“對了三師弟,我才想起來問你,你是被什麽人帶到這南曲郡來的?”


    耿直的林蕭陽並未聽出炎子明有可能是在套他的話,所以,幾乎是在炎子明問出這個問題的下一瞬,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就毫無防備地答了一句:“幽冥宮聖女寒星。”


    這方,站在院中的朱梓陌聞言,立時恍然道出一句:“果然是她!”


    同樣站在院中的炎子明聞此聲,當即轉頭看向朱梓陌,皺眉問了一句:“你知道?”


    迎上炎子明的視線,朱梓陌朝炎子明點了點頭,麵上一派淡然地答道:“三師弟失蹤後,知吾就派人查過幽冥宮聖女的下落,下麵的人卻迴報其‘行蹤不明’。三師弟失蹤的同時,幽冥宮聖女也行蹤不明,我難免不多想。隻是之前並沒有證據,所以不能肯定罷了。”


    聽了朱梓陌這番解釋,炎子明的眉頭卻是蹙得更深了。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麵色淡然的朱梓陌,炎子明如是蹙眉問道:“那個幽冥宮聖女和三師弟有什麽關係?她為什麽要救三師弟,還要將三師弟藏起來?”


    炎子明將這兩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很是帶著些咄咄逼人的味道,因為炎子明的直覺告訴他朱梓陌定然知道些什麽他所不知道的,而同時,炎子明隱隱覺得,朱梓陌所知道的他卻不知道的那些東西,十分重要!


    麵對炎子明的咄咄相問,站在院中另一方的朱梓陌卻並沒有迴答的意思,隻漠然地丟給炎子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一副讓炎子明自己去體會的高深模樣。


    而炎子明與朱梓陌對視了片刻,也不知炎子明是看懂了朱梓陌眼中的意思,還是沒有看懂,總之,炎子明到底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炎子明也沒有去問林蕭陽那個幽冥宮聖女為什麽會救他,因為看林蕭陽如今的神情,炎子明就知道,他這個三師弟與那個什麽幽冥宮聖女之間生疏著呢!即便他問了,隻怕林蕭陽也無法迴答他什麽。


    那方,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的林蕭陽忽然張口喚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說……”話音一頓,林蕭陽猶豫半晌兒方才道出一句滿是疑問的話來:“會不會是寒星她們將二師嫂送我的那塊紅色錦鯉玉佩拿走了?”


    這番話,林蕭陽說得很是討巧,因為林蕭陽用的是“拿”而不是“偷”,這從一方麵表明,林蕭陽始終不相信寒星會偷他的東西。


    這方,站在院中的朱梓陌和炎子明聽了林蕭陽的話後,朱梓陌和炎子明再次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見了某種了然。


    最後,對視的朱梓陌和炎子明竟然相視一笑!!


    收迴與朱梓陌對視的視線,唇邊尤帶笑意的炎子明看向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斟酌著言詞地道:“且先不論那塊玉佩究竟是不是她拿走了,就做她真的拿走了來說,她既然救了你,拿你一塊玉佩作為報酬,也不為過。”


    那方,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聞言,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語氣甚是委屈地道:“她要什麽報酬我都可以給她的,可是……”


    “可是什麽?”不待林蕭陽將話說完,一直安靜地站在院中一側的慕子儒就忽然如此笑眯眯地追問了一句。


    那方,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瞥了問話的慕子儒一眼,張了張口,低聲道:“那塊玉佩是二師嫂送我的,唯獨那塊玉佩她不能拿……”說到最後,林蕭陽已聲若蚊蠅。


    站在院中的朱梓陌忽然抿唇笑了笑,如此語帶笑意地與林蕭陽說道:“現在還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她拿了玉佩,等日後你們若再相遇,你問一問她不就知道了?但在確定是她拿了你的玉佩之前,三師弟你可不能將人一竿子打死了啊!”


    朱梓陌話音才落,與朱梓陌遙遙相對地站在院中另一方的炎子明立即滿麵驚奇地看向了朱梓陌。而在看見朱梓陌唇畔那明顯的微微笑容時,炎子明麵上的驚奇之色更甚了。


    炎子明很驚奇,驚奇於他這個商人出身,唯利是圖,永遠將他自己的利益擺在第一位,絕不會為陌生人著想的二師弟竟然有一天會為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人說好話!!


    果然!!這其中有貓膩!!!


    如此想著,炎子明將視線轉向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亦是唇畔帶笑地說道:“是啊三師弟,你二師兄說的不錯。總歸現在玉佩已經不見了,你也別想太多,日後你們再遇上,你姑且問一問就是了。”


    除了他們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外,林蕭陽最是聽他這兩位師兄的話了,如今朱梓陌和炎子明雙雙勸說林蕭陽,林蕭陽便十分乖巧地應了一句:“好。”


    如此應罷,林蕭陽便返身進屋,並關了屋門,想來這次是真的去換衣裳了。


    而光線昏暗的院子裏,站在炎子明對麵的朱梓陌聽了炎子明這番明顯是在附和他的話後,朱梓陌亦是麵露奇色地看向了炎子明。


    估計朱梓陌也是不明白為什麽以往總喜歡和他唱反調的炎子明今日竟然如此主動地配合他吧!


    那方,接收到朱梓陌看向他的視線後,炎子明十分淡定地轉頭,然後忽然勾唇迴以朱梓陌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毫無意外地,朱梓陌被炎子明這一笑驚得渾身寒毛一豎。


    壓下心底的驚嚇,朝炎子明翻了個白眼,朱梓陌不再理會炎子明。


    沒過多久,那間位於三間木屋中間的木屋再次打開了屋門。


    站在院中的四人轉眼看過去,就見站在大開的屋門口的林蕭陽墨發高束,穿一身天藍色的束身長衫,外罩一件墨綠色的修身窄袖長袍,腳踩黑色皂靴,左手提著一柄被黑色布條嚴嚴實實地纏起來的長劍。


    站在院中的炎子明見狀,勾唇笑道:“唔,這身衣裳到是選的好,甚是適合三師弟。”


    站在院中另一側的慕子儒亦笑眯眯地問道:“是那幽冥宮聖女選的?”


    那方,提著被黑布纏起來的龍嘯劍的林蕭陽一邊慢騰騰地朝著院門的方向走,一邊十分老實地搖了搖頭,十分老實地答道:“不知道,從我清醒後第一次打開衣櫃的時候這套衣裳就放在衣櫃裏了。”而且那個衣櫃裏就這一套衣裳。


    “有什麽話路上再說,再拖下去,就真要留下來過夜了。”語氣淡淡地丟下這句話,朱梓陌率先邁步走出了這座簡陋的小院。


    因為林蕭陽身上有傷,走的慢,又倔強地不肯讓人扶,所以,等到林蕭陽慢騰騰的走出院門時,炎子明和朱梓陌、慕子儒等一眾三十餘人已經悉數跨坐在馬背上了,而在院門口,穩穩地停著一輛小型馬車。


    這方,見林蕭陽終於出了院門,騎在一匹黃驃馬背上的朱梓陌張口就朝林蕭陽道了一句:“你重傷未愈,不宜騎馬,上馬車。”


    林蕭陽自然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騎馬奔波,便十分乖巧地朝朱梓陌點了點頭,然後林蕭陽在唯一沒有上馬,仍站在地麵上的林知吾的幫助下,爬上了那輛小型馬車。


    等林蕭陽上了馬車,騎在那匹黃驃馬背上的朱梓陌又朝林知吾吩咐道:“知吾駕車。”


    “是。爺!”對於朱梓陌的吩咐,林知吾應承得幹脆。


    坐到馬車的車轅上,林知吾抓起韁繩,再淩空抽響馬鞭,馬兒聞聲踏蹄拉動馬車前行。一行人協同一輛馬車就這麽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座簡陋的小院。


    距離那座簡陋小院隻有百米之遙的一片光線昏暗的樹林中,一棵枝幹粗壯的大樹後忽然響起一聲咳嗽聲,隨後,一道虛弱無力的聲音幽幽地響起:“我們也走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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