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廂的王泉因冷晴這方一直沒有動靜而心中焦急不安時,這廂,在王泉再一次語氣急切地喊出聲後,被燕清秋壓在地上,腦子有些迷糊的冷晴總算是反應過來,明白眼下她究竟應該怎麽做了。


    就見躺在後殿中那鋪了滿地的羊毛氈上的冷晴抬手,將不偏不倚地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的燕清秋從她身上扒拉了下去。


    而後,冷晴瀟灑又不失含蓄地耍了一個鯉魚打挺,身手利落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從地上跳起來後,冷晴本欲扭頭去看下炎子明那方的情況的,但是,念及王泉剛才朝她喊的那些話,冷晴忍住了側眸的**,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絲毫沒有往炎子明那方轉移。


    想想前兩次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發作時,炎子明那完全不受控製的狀態,冷晴也不敢在這後殿中過多逗留。因此,冷晴站起身後,隨即彎腰,伸手,徑直將仍躺在地上的燕清秋拉了起來,然後二話不說地拉著燕清秋就朝著殿外走。


    誠然,迴過神的冷晴本意是預備按照王泉的吩咐,將燕清秋帶迴去她的左側殿後,便將她自己與燕清秋一道鎖在左側殿中的。


    豈料,當冷晴三兩步間拉著燕清秋走到後殿那大開的殿門口,冷晴一隻腳已經跨出後殿的殿門了,正預備抬起另一隻腳時,卻發覺原本被她拉著往殿外走的燕清秋忽然有如千斤重般——拉不動了。


    鑒於王泉剛才的提醒,冷晴雖十分迫切地想要帶著燕清秋離開後殿,此時卻不得不停住腳步,疑惑地側身往後看去——


    卻見,竟是燕清秋用她那隻空著的手,死死地扒在後殿殿門的門框上,並且很有技巧地雙腿前弓,上半身微微後傾,全然是一副不願意跟著冷晴離開後殿的模樣。


    冷晴見狀,蹙眉,冷冷地開口喝令燕清秋:“鬆手!”


    那方,麵對冷晴語調冷然的喝令,與冷晴四目相對的燕清秋一隻手仍死死扒著後殿殿門的門框,而燕清秋那一雙秋水皓眸中蓄著的那兩汪淚水,此時則隱隱有溢出眼眶的跡象。


    在冷晴神色越發冷然的注視下,燕清秋緩慢而堅定地朝冷晴搖了搖頭,同時,兩行清淚緩緩淌過燕清秋那張美豔得不可方物的臉龐。


    眼見著燕清秋竟如此輕易地就落起了淚,本欲強行拉著燕清秋離開後殿的冷晴一時間隻覺得腦子有些發懵。


    雖然有時冷晴說話確然有些傷人,但冷晴自認她不是個心腸狠硬的人,麵對似燕清秋這般如花似玉、人間難得一見的尤物落淚,即便冷晴同為女子,也難免會覺得心頭發軟。


    但是,冷晴分得清是非黑白,分得清孰輕孰重!冷晴知道,她今日若是心軟,任由燕清秋留在這後殿中,不止是害了燕清秋,同時也會害了炎子明!


    再則,冷晴覺得,她剛剛不過是說話的語氣不太好,實際上並未曾嗬斥燕清秋,也未曾對燕清秋動粗,燕清秋卻能如此輕易地落淚,這一點,其實讓冷晴有些反感。


    冷晴之所以會突然對即便是流淚,都顯得無比美豔的燕清秋心生反感,隻因冷晴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種半點事都經不起,被人說上兩句就落淚的女性。


    雖說自古女性較之男性,各方麵的確都要弱上許多,但冷晴認為,這並非女性可以隨意落淚、自甘軟弱的理由!


    自古隻有說男兒當自強的,難道女兒就不該當自強,就應該隨波逐流地自甘墮落、軟弱嗎?對於這個觀點,冷晴向來是不讚同的。


    不過,冷晴會有如此想法,卻完全無關乎冷晴是現代人,因為即便是現代女性,也多的是自甘軟弱,自甘屈居男兒之下的。冷晴隻是單純地這樣認為,這樣想的罷了。


    因為內心一直有這種“漢子”一樣的想法支撐著,所以,冷晴從小就養出了個堅強且不服輸的性子。就算是天塌了,冷晴也不會傻傻地等著個高的來頂著,冷晴隻會憑她自己的力量,為她自己、為她身邊的人撐起一片天。


    因而,燕清秋的淚水,對於內心堅毅的冷晴而言,並無什麽作用。


    綜上所述,無論今日燕清秋會哭得多麽委屈、可憐,冷晴要帶燕清秋離開這後殿的心,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更改的——


    她絕對不會讓燕清秋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去妨礙王泉和牧文幫助炎子明壓製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就算她要斬斷炎子明對她的諸般情絲,與炎子明劃清界限,她也絕不允許燕清秋因為任性,而傷害到炎子明!!


    其實,這話又說迴來,若今日燕清秋能像她與冷晴初次見麵那夜一樣,無論麵對什麽,燕清秋始終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樣子,而非眼下這般淚流兩行、楚楚可憐的模樣,或許,冷晴還會高看燕清秋一眼。


    當然了,高看歸高看,冷晴仍然是不會讓燕清秋留在這後殿中的。


    帶著滿心的堅定,冷晴一改麵上的冷然神色,一派肅然地看著燕清秋,粉唇微啟間,冷晴語調平緩地說道:“皓月公主,眼下的情況我想你應當看得出來,煦太子的情況目前十分危險,你若執意留下來,不僅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會添亂,會拖累王泉和牧文,甚至會害到煦太子的。”


    盡管燕清秋不願意離開後殿的意思非常明顯,但俗話說得好,先禮後兵,冷晴自然是要先與燕清秋講講道理,以理服人,若燕清秋能聽進去,願意隨冷晴離開那自然是最好的。倘若燕清秋不聽,冷晴才會琢磨是否要對燕清秋動粗這件事。


    不過,對於冷晴的這番說辭,燕清秋卻完全無動於衷——


    燕清秋那隻空著的手,始終死死地扒在後殿殿門的門框上,雙腿依然很有技巧地前弓著,上半身也仍是微微後傾的姿勢。不過,燕清秋那一雙秋水皓眸到是不再淌淚了,隻是眸子中仍蓄著兩汪漣漪淚水。


    瞧見燕清秋這麽一副油鹽不進、死活要留在後殿的模樣,冷晴心中雖有些氣惱,麵上神色卻沒有什麽變化,仍是一派肅然。


    “冷姑娘你還跟她費什麽話啊!爺體內的赤魅毒躁動得越發厲害了,你快將她打暈了拖走!再這麽耗下去,我和牧文可就壓製不住爺了!”不待冷晴再與燕清秋說話,那廂,王泉那語氣急切的唿喊聲就再次飄蕩進了冷晴耳中。


    聞得此言,冷晴終究還是忍不住,側眸瞄了一眼金絲楠木大床那方的情況。


    這一眼望過去,冷晴才赫然發現,本應當臉朝著金絲楠木大床裏側的炎子明不知何時竟已經將臉轉向了金絲楠木大床外側!


    因為冷晴此時距離那張金絲楠木大床頗有些距離,是以,冷晴雖能瞧見炎子明那張美得禍國殃民的臉此刻滿麵緋紅,十分妖異,卻瞧不清炎子明的目光具體落在何處。


    不過,冷晴能感覺得到,炎子明的目光,應當是正對著她與燕清秋這方的!


    而那廂,被王泉和牧文合力壓製在金絲楠木大床上的炎子明許是感覺到了冷晴看向他的視線,就聽得炎子明忽然發出一聲如野獸一般的嘶鳴,聲音雖不大,卻帶著十足的危險意味。


    雖隻是一聲嘶鳴,卻讓冷晴當即覺得後背一涼,一股不好的預感從腳底直衝向大腦。


    果不其然,隨即就見,在炎子明發出嘶鳴聲後,被王泉和牧文合力壓製在金絲楠木大床上的炎子明開始劇烈掙紮起來,毫無疑問,炎子明正意圖掙脫王泉和牧文對他的控製。


    冷晴所站的位置雖與那張金絲楠木大床有些距離,可當冷晴看見炎子明如此劇烈地掙紮,而壓製在炎子明身上的王泉和牧文又均有些搖搖晃晃,似一副隨時要翻下金絲楠木大床的模樣時,便是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冷晴,也經不住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王泉和牧文到底不是吃素的,無論炎子明如何掙紮,壓製在炎子明身上的王泉和牧文初時雖均有些搖搖晃晃的模樣,最終卻到底是穩住了的。


    炎子明前後掙紮了約莫有一分多鍾,最後炎子明也許是累了,便漸漸停止了掙紮。


    直到此時,見炎子明終於不再掙紮了,最終也沒能掙脫開王泉和牧文的控製,冷晴心中捏著的那一把冷汗,才緩緩消散。


    “冷姑娘!爺已經注意到你們了,你再不帶皓月公主走,我和牧文可就真要壓製不住爺了!冷姑娘你不是沒見過爺發狂的模樣,你應當知道,爺若發起狂來,我和牧文隻要不靠近爺便沒什麽事,但你和皓月公主卻逃不掉的!”那廂,剛壓製住炎子明,王泉就再一次語氣急切地開口,朝一隻腳踩在後殿殿門外,一隻腳卻仍站在後殿殿門內的冷晴如此嚷嚷起來。


    與前兩次王泉朝冷晴喊話時,僅僅隻是語氣急切不同,這一次,王泉喊出的話,明顯帶著幾分艱難的語調。顯然,剛才壓製掙紮的炎子明時,王泉很是費了一番力氣。


    而這廂,正如王泉所言,冷晴不是沒見過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發作後,炎子明發狂的模樣,因此,王泉此時的心情有多急切,冷晴自然是知道的。


    最後看了一眼那方被王泉和牧文合力壓製在金絲楠木大床上的炎子明,冷晴終於收迴目光,垂眸,看向了她麵前,一直被她拉著一隻手的燕清秋。


    燕清秋始終是那副雙眸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而燕清秋空著的那隻手則始終死死地扒在後殿殿門的門框上,雙腿依然很有技巧地前弓著,上半身也仍是微微後傾的姿勢。


    冷晴見狀,卻是無聲地歎了一聲。


    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冷晴曾聽說過這麽一段話:一個男人將一個女孩睡了,將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這個男人卻不一定會愛上這個女孩。但是,一個女孩被一個男人睡了以後,卻會死心塌地的愛上這個將她變成女人的男人。


    對於這段話,個人有個人的理解,也就衍生出了許多種說法。


    有人說,女孩會如此輕易地愛上一個男人,是因為普遍的女孩都缺乏安全感,當她們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的時候,她的心裏就已經開始依賴那個男人了。


    也有人說,這是因為那個女孩覺得那個男人對她好,所以那個女孩才會愛上那個男人。


    不過,對於這段話,以及因這段話而衍生出的這些說法,冷晴以前一直都是不相信的。


    誠然,這或許是因為冷晴從小就不是個甘於屈居人下的女性。長大後的冷晴更是一直覺得,即便是被一個男人睡了,說到底那也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這並沒有什麽值得一個女孩為此而托付她的一生。


    但是,今日,看著如此形容的燕清秋,冷晴卻是信了這段話了。


    那夜,冷晴初見燕清秋的時候,冷晴是能夠感覺到燕清秋對炎子明等人的抗拒的。但是,時隔四天,冷晴再見燕清秋,卻又能明顯感覺到,燕清秋對待炎子明的態度,與之前已經有十分明顯的不同了。


    冷晴想,這份不同,許是因為燕清秋已經漸漸對炎子明動情、用心的緣故吧……


    在華夏的古代,無論是什麽朝代,曆來都是要求女子要三從四德、恪守婦道,最好是三貞九烈的。


    華夏古代曆史源遠流長,“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的封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以至於華夏古代的女子一旦嫁人,普遍就隻會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的丈夫,以自己的丈夫為自己的一切。


    冷晴雖不了解這個異世對待女性是何種教養、約束,但冷晴估摸著,這個異世既然也是采用的封建****主義中央集權製度,那這個異世裏對待女性的教養,與華夏的古代應當是差不多的。


    因此,對於僅僅過去四天,燕清秋對待炎子明的態度就有明顯的改觀這一點,冷晴是能夠理解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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