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略顯靜謐卻又暗藏波瀾的小院裏,唐素心這兩日的生活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執念填滿,每日都掐著時辰,精心地為厲傾宇準備飯菜,又守在藥爐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藥湯翻滾,嫋嫋藥香彌漫在屋子中,似也氤氳著她那複雜而又真摯的情愫。


    她看著厲傾宇,眼神中總是帶著一抹藏不住的溫柔與眷戀,哪怕厲傾宇大多時候都隻是在床上盤膝運功療傷,對她不理不睬,她也絲毫沒有怨懟之意。唐素心心裏想著,隻要他能在自己身邊,哪怕隻是這樣安靜地待著,那便足夠了。迴想起在青雲閣上默默陪伴他的那段時光,唐素心的嘴角總會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那是她心底最珍視的迴憶啊,盡管她深知當初用情人蠱操控了厲傾宇的身心,並非君子所為,可那份對他的感情,卻實實在在是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的,純粹而熱烈,容不得半分虛假。


    厲傾宇此時緊閉雙眼,眉頭微微皺起,額間隱隱有汗珠滲出,可見那內傷著實嚴重,即便這兩日調養已有了些成效,可體內那隱隱作痛的感覺依舊時刻提醒著他,自己還遠未恢複到最佳狀態。


    他一邊運功,一邊思緒飄飛,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與衛淩燁交手時的場景,那衛淩燁的武功高深莫測,自己全力應對卻依舊敗下陣來,如今《噬血魔功》被自己已毀,衛淩燁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自己的。而此刻,他心中最為牽掛的還是玲兒,一想到玲兒,厲傾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中滿是擔憂與害怕,他真的不敢去想象,要是玲兒在這段時間遭遇了什麽不測,那自己該如何承受這沉重的打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厲大哥,吃晚飯了。”唐素心輕輕推開門,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屋子,聲音溫柔而又小心翼翼,那目光緊緊地落在厲傾宇身上,眼中滿是期待,盼著他能給自己一個迴應。


    然而,厲傾宇依舊在床上盤膝閉目調息,仿若根本未曾聽到唐素心的聲音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就那樣沉浸在自己的療傷世界裏,對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聞。


    唐素心見狀,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她默默地走到桌前,輕手輕腳地擺好飯菜,那動作格外的細致,仿佛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擺好後,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厲大哥,難道不想知道那妖女如今處境嗎?”說這話時,她抬眸看向厲傾宇,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別樣的意味,似是威脅,又似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厲傾宇本就對唐素心這般三番四次用玲兒來威脅自己的行為極為反感,一聽這話,頓時惱怒不已。他猛地張開雙眼,那眼中瞬間燃起憤怒的火焰,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住,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狠狠地看向唐素心,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又想怎樣?”那表情仿佛一隻被激怒的獅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


    唐素心卻依舊一副溫柔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看似無害的笑容,輕聲說道:“厲大哥,過來坐下喝一杯,我跟你細說如何?”她的眼神中滿是期待,仿佛篤定厲傾宇會依著她的話去做。


    厲傾宇冷哼一聲,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翻身下床,兩三步就來到了桌子前,每一步都帶著些許怒氣,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那架勢好似在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唐素心看著厲傾宇的舉動,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她拿起酒壺,先是給厲傾宇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自己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看著厲傾宇說道:“放心,酒沒毒。我隻想和厲大哥好好喝上一杯,好好敘敘舊。”她的眼神清澈而真摯,可那話語裏卻又似乎藏著些別的心思。


    厲傾宇麵無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臘月裏的冰棱,冷冷地說道:“我現在傷勢已無大礙,帶我去見玲兒!”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那目光緊緊地盯著唐素心,似要將她看穿一般。


    唐素心心中一陣惋惜和不甘,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卻還是強撐著說道:“去見那妖女,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吧,等吃飽喝足了就會告訴你,如何?”說著,她又拿起酒壺,把自己的酒杯倒滿,而後緩緩拿起酒杯,朝著厲傾宇麵前舉了舉,那眼神裏的威脅之意愈發明顯,嘴角卻依舊掛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在等著厲傾宇再次妥協。


    厲傾宇看著唐素心的舉動,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之中,可一想到玲兒的安危還掌握在她手中,便隻能強忍著怒火,一把奪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那酒水順著喉嚨流下,卻好似帶著無盡的苦澀。


    唐素心得意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裏滿是得逞後的暢快,她揚了揚眉,說道:“這才對嘛。”


    厲傾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那眼神中的厭惡又多了幾分,他實在不想再多和唐素心糾纏,可又無可奈何。


    唐素心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一邊喝一邊陷入了迴憶之中,臉上滿是陶醉的神情,緩緩說道:“厲大哥,你知道嗎?前段時間和你在青雲閣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那時你陪我在青雲峰後山賞花,漫山遍野的花兒開得正豔,微風拂過,花瓣輕輕飄落,你就站在我身邊,笑著看我在花叢中嬉戲,那畫麵至今都刻在我心裏呢。你還帶我去山下集市閑逛,集市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你緊緊地牽著我的手,生怕我走丟了,我們一起看著那些新奇的玩意兒,一起品嚐各種小吃,一起看朝霞看日落,一起談天說地……”


    說到這兒,她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與哀怨,心中一片憤恨,當初若不是林婉兒和佟玲的阻撓,或許現在自己已是厲大哥的妻子,她就能和厲大哥繼續那樣甜蜜的生活著,厲大哥也不會對她變得如此冷漠了。想著這些她的眼眶微微泛紅,仿佛那些美好的迴憶和如今的落差讓她的心裏滿是委屈。


    厲傾宇靜靜地聆聽著唐素心所說的每一句話,內心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被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應俱全,讓他感到無比難受。


    他對唐素心充滿了信任,唐素心對他的喜歡他不是不知道,隻是自己不能迴應,也從來都把她當做妹妹一樣對待。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個看似溫柔善良的女子竟然會背著他偷偷地下蠱,以此來操縱控製他的行為和思想。每當迴想起這一點,他的心中便會湧起一股洶湧澎湃的怒火,那是一種被背叛後的憤怒;同時,還有深深的悔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恨自己為何如此輕信他人。


    雖然那時受到情蠱的影響,他的確對唐素心言聽計從、百般嗬護,但在他心靈深處最隱秘的角落,佟玲的倩影卻始終若隱若現,無法抹去。即便是在與唐素心相處的那些甜蜜時刻,佟玲的影子也時常會在不經意間闖入他的腦海。


    再後來林婉兒告訴他,在他中情人蠱的期間,佟玲那時遭遇了唐展天的暗殺,九死一生!每思及此,厲傾宇都不禁感到後怕和痛心疾首。然而,就在佟玲生命受到嚴重威脅、最急需他守護相助的時刻,他竟然未能陪伴在其身旁,反而與另一名女子廝混在一起。


    每當迴想起這段往事,厲傾宇對自己的悔恨便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來。那種深深的自責感仿佛無盡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他的心靈防線,令他幾乎無法承受。


    尤其難以忘懷的是在青雲閣的那個夜晚,當他親手誤傷了佟玲之後,她轉身決然離去時留下的背影。那道身影宛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刃,無情地刺入他的心髒深處,帶來陣陣劇痛。這個令人心碎的畫麵猶如噩夢一般,頻繁地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使得他備受折磨,痛苦到幾近窒息。


    唐素心靜靜地凝視著厲傾宇,而他卻始終保持著緘默,一言不發。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唐素心的心仿佛被千萬根細針狠狠地紮刺著,疼痛難忍,一股無法言說的悲涼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其中飽含的盡是無盡的苦澀和哀傷。緊接著,她用略微顫抖的嗓音輕聲說道:“厲大哥,那個妖女失蹤的三年,我就在青雲閣陪了你三年。這漫長的一千多個日夜,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麽多的時光,一同經曆了風風雨雨,難道這三年的朝夕相伴,都無法在你心中激起哪怕一絲絲的漣漪嗎?難道你對我的真心真意就這般視而不見、無動於衷嗎?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妖女?”


    “論容貌,我自問並不遜色;論才情,我也自信不輸於人;論對你的情意,更是天地可鑒!可是為何,為何你的心裏就隻有她呢?”說到最後,唐素心的聲音已經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眼眶中漸漸蓄起淚水,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如同風中搖曳的花朵一般脆弱不堪。一步一步,她慢慢地朝著厲傾宇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她來到了厲傾宇的身前,停下了腳步。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唐素心抬起頭,那雙美麗的眼眸緊緊地鎖住厲傾宇的臉龐,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她滿心期盼能夠從他的臉上尋到那一絲她渴望已久的別樣答案。


    厲傾宇望著眼前的唐素心,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曾經,他或許對她抱有感激和同情,但此刻,那些情感已經蕩然無存。迴想起過往的種種,厲傾宇不禁長歎一口氣。


    在青雲閣共度的那三年時光裏,盡管並非出於自願,但厲傾宇確實從未虧待過唐素心。他允許她自由地出入青雲閣,並且特意囑咐眾人聽從她的差遣。要知道,當年他剛剛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時,唐展天曾不遺餘力地協助他熟悉江湖各門派的情況,幫助他妥善處理武林中的繁雜事務。唐展天猶如一位慈祥而睿智的長輩,對厲傾宇言傳身教、悉心指導。還有當唐素心為救他而遭受璿璣教大祭司的重擊時,那份恩情便深深地烙印在了厲傾宇的心頭。


    可千不該萬不該,唐展天派人暗殺佟玲,唐素心對自己下蠱,他們都曾是他最信任的人啊!所以當唐素心麵臨來自佟玲的傷害時,厲傾宇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替她承受了佟玲的攻擊。事後,也對唐素心對自己下蠱,選擇了寬容與諒解,並未深究此事。從此各不相欠,互不打擾。


    然而,讓厲傾宇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昔日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唐素心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咄咄逼人,蠻不講理!更讓他驚愕不已的是,唐素心居然一而再再而三拿佟玲當作威脅他的籌碼,肆無忌憚地做出了一連串令人發指的行徑。


    此時此刻,厲傾宇的胸膛像是被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燒著,他瞪大眼睛怒視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恨和深深的失望。曾幾何時,他對唐素心還存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感激之情,但就在這一刻,所有的情誼都如同煙霧般消散得無影無蹤,好像它們從未在他的生命裏出現過一樣。


    唐素心眼見厲傾宇始終沉默不語,宛如一座冰山般冷酷無情,她那顆原本就已經破碎不堪的心瞬間沉入了無底深淵。一陣悲涼之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慘笑一聲,美眸之中盡是絕望之色,口中喃喃低語道:“厲大哥……為什麽你的眼裏自始至終就隻有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她到底有哪裏好啊?難道她就值得你為了她連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嗎?”一邊說著,唐素心顫抖著伸出玉手,試圖去抓住厲傾宇那冰冷的手掌,她的眼神裏飽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以及深入骨髓的哀怨,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內心深處那份熾熱的愛意毫無保留地傳達給眼前這個男子。


    厲傾宇敏捷地側身一閃,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他真的受夠了,不想再聽這個女人說任何一句話。此時,他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噴發般噴湧而出,再也無法抑製。隻見他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渾身散發出陣陣寒意。


    他用冰冷得幾乎能掉出冰渣子的聲音開口道:“夠了!玲兒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無人能夠替代!現在立刻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裏?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說話間,他那雙原本深邃而迷人的眼眸此刻變得猶如寒潭一般冷酷無情,其中蘊含的決絕和憤怒讓人不寒而栗。那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唐素心,仿佛一把利劍,要將她的心刺穿,把她徹底冰封起來。


    麵對厲傾宇如此強烈的反應,唐素心先是微微一愣,但隨即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她輕輕地笑出聲來,然而這笑聲中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充滿了嘲諷與不屑。接著,她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厲傾宇,慢慢抬起頭仰望天空。


    “哈哈,好啊,很好!厲傾宇,既然你這麽執迷不悟,那我就成全你。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一直視若珍寶、捧在手心裏嗬護的那個人,究竟會怎樣在別人的身下婉轉承歡呢!”說到這裏,唐素心猛地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厲傾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狠厲之色,仿佛已經親眼目睹到了厲傾宇得知真相後痛不欲生的慘狀。想到此處,她的心中竟然隱隱升起了一絲扭曲的報複快感。


    “你!”厲傾宇怒發衝冠,雙眼圓睜,身體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著,就連雙手也不受控製地抬了起來,關節處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對唐素心動手。然而,就在即將揮出拳頭的瞬間,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動作。


    若是換作其他人敢當著他的麵說出這般話來,恐怕早就已經成為他掌下亡魂了,但此刻麵對的偏偏是唐素心,他不想對她痛下殺手,無比糾結的女人。盡管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徹底吞沒,但一想到失蹤多日的玲兒可能隻有通過唐素心才能找到線索,他便不得不強行按捺住自己的衝動。


    相比之下,唐素心則顯得異常鎮定自若。她宛如一尊雕塑般靜靜地佇立在原地,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似乎對於厲傾宇的憤怒毫不在意。隻見她嘴角微揚,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仿佛這世間所有事情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緊接著,唐素心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從此處出去,沿著這條小徑前行不遠,便能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樓閣。那裏便是衛淩燁的住所,而你心心念念的那個玲兒,正跟隨在他身旁呢!”她的語調平緩如水,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然而這番話落在厲傾宇耳中,卻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轟然炸響。


    厲傾宇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如一張白紙般慘白。他那雙原本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此刻瞪得渾圓,其中充滿了震驚和焦急之色。厲傾宇便毫不猶豫地從座位上彈起。他的動作如此迅速,以至於帶起一陣疾風。緊接著,他轉身向著門口飛奔而去,那速度簡直快如閃電、疾似離弦之箭!


    在這匆忙之間,厲傾宇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留給身後的唐素心,仿佛停留多一刻都會讓他忍不住殺了她!


    而唐素心則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她那張美麗的臉龐此時卻冷若冰霜。她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厲傾宇遠去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


    那笑容中蘊含著無盡的怨毒,讓人不寒而栗。她在心中暗暗思忖道:“厲傾宇啊厲傾宇,你終究還是這般無情無義。終有一天,你定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倒是很想瞧瞧,那個被你視作珍寶的人倘若親自動手將你殺了,你會是何種表情?”想到此處,唐素心的眼神越發顯得瘋狂起來,猶如一頭被困於牢籠中的猛獸,心中隻剩下對仇恨與報複的執念,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在暗影門那略顯陰森的樓閣之中,佟玲宛如一尊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靜靜地站在衛淩燁的身後。她身著一襲幹練的黑衣,那黑衣似是被這沉悶的氛圍染上了幾分孤寂之色。此刻的她,雙目無神,空洞得猶如一潭死水,再不見往昔的靈動與光彩,原本嬌俏的麵容上此刻隻剩下孤高清冷,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已無法再觸動她的心弦。


    衛淩燁慵懶地側臥在軟榻之上,那軟榻上的錦緞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光澤,卻也難掩這場景中的幾分邪氣。幾個侍妾如同乖巧的貓兒一般,正蹲在地上,纖細的手指或輕捏著衛淩燁的肩膀,或溫柔地替他捶打著腿,嘴裏還時不時地說著些嬌嗔討好的話語。而佟玲就那樣木然地站在一側,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虛幻的泡影,與她毫無關聯。


    衛淩燁眼中的餘光看向靜靜站在一旁的佟玲,迴想起了當初,唐素心一臉恨意地找到他,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衛淩燁,你幫我殺了佟玲那個賤人!我會也會留在暗影門聽由你差遣!”


    衛淩燁卻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狹長的眼眸中透著一抹玩味,慢悠悠地開口道:“你既然那麽恨她,為何要直接殺了?倒不如我幫你讓她生不如死,以解你心頭之恨。”唐素心聽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後細細一想,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弧度,心中暗忖:確實如此,一刀殺了她總是對她太便宜了,倒不如讓這妖女在衛淩燁手上受盡折磨,生不如死才好,而且讓厲傾宇眼睜睜的看著他所愛之人在衛淩燁的手中如何不堪!


    就這樣,唐素心與衛淩燁狼狽為奸,幫著他設計了一個個陰險的陷阱去對付佟玲。不僅如此,為了討好衛淩燁,她還不辭辛勞地為暗影門各處都精心設置機關和陷阱,使得暗影門的防守一下子提高了一個層次,那機關的布置可謂是刁鑽狠辣,處處透著致命的危險,仿佛是一隻隻隱藏在暗處的惡獸,隻等獵物踏入便狠狠撕咬。


    衛淩燁此刻看著佟玲,就如同一個匠人在欣賞自己最得意的傑作一般,那眼神中滿是自得與掌控一切的快感。他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幾日佟玲可算是乖巧聽話得很呀,看來自己新煉製的“碧血蛛”功效著實不錯呢。這“碧血蛛”可是他耗費了諸多珍稀藥材,又結合了邪門的煉製之法才製成的,人一旦服食後,身體便會漸漸不受自己控製,往昔的記憶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一點點抹去,最後腦海中隻留下聽從衛淩燁一個人的指令這唯一的念頭的傀儡人。而且為了確保每個傀儡都能乖乖聽話,每個月都必須服食一次,若是中斷的話,傀儡體內的藥力便會反噬,那痛苦猶如萬蟻噬心,久而久之,最終隻能暴斃而亡。更可怕的是,這“碧血蛛””對人體的傷害極大,長期服用下去,人的性情會變得冰冷無情,無欲無求,就好似一個任人操控的玩偶,再沒了自己的思想和意誌。


    就在這時,厲傾宇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衛淩燁所在的樓閣之上。他腳步輕盈得如同一片飄落的羽毛,每一步落下都幾乎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整個人宛如融入了這夜色之中。他輕手輕腳地在屋頂上移動著,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確認沒有被發現後,才悄悄地掀起一塊瓦片,動作輕緩而謹慎,生怕弄出一點動靜驚到了下麵的人。


    果不其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瞬間映入了他的眼簾,是玲兒!此刻的她就在下麵,可那曾經靈動活潑的模樣卻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副麻木的軀殼,厲傾宇的心猛地一揪,心疼與憤怒在眼中交織。


    就在此時,衛淩燁那帶著幾分慵懶又透著命令口吻的聲音響起:“佟玲,端杯茶過來。”佟玲聽聞,機械般地微微點頭,眼神依舊空洞,她緩緩移步到一旁的茶幾處,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握住茶杯的把手,動作略顯遲緩卻又規規矩矩,隨後端著茶杯一步步走到了衛淩燁麵前。


    衛淩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笑,那笑容中滿是得意與戲謔,他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喂我。”佟玲恭敬地再次點頭,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一絲無奈:“是,主人!”一旁的幾個侍女見狀,很是識趣地往旁邊讓開,佟玲上前一步,緩緩彎下腰去,那身姿依舊婀娜,卻好似失了靈魂一般。她纖細的玉手穩穩地抬起茶杯,朝著衛淩燁的嘴邊送去,動作輕柔卻又透著一種被迫的順從。


    衛淩燁則慢條斯理地伸出手,輕輕扶住佟玲的纖纖玉手,那指尖還若有若無地摩挲著她的手背,隨後才緩緩喝了一口茶,那模樣仿佛在享受著什麽無上的美味。喝完後,他竟還意味深長地摸了摸她的手背,眼神中滿是玩味與掌控的快感。佟玲的身子微微一顫,不知為何,本能地抽出手,端著茶杯快速退到了一旁,那原本空洞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掙紮與抗拒,但很快又恢複了原樣。


    幾個侍女見佟玲走開,又趕忙圍了上去,一個個嬌聲嬌氣地爭起寵來。其中一侍女嬌嗔地拉著衛淩燁的衣袖,撒嬌道:“主上,你真討厭,欺負一個小妹妹呢。”另外一侍女更是大膽,臉上帶著一抹紅暈,眼睛水汪汪地看著衛淩燁,帶著幾分曖昧的語氣說道:“主上,你若想嚐嚐鮮,今晚我可以教她幫你暖床呀。”又一女子也不甘示弱,嬌聲說道:“姐姐,怎可如此?今夜明明說好是妹妹服侍主上的呀。”那聲音甜膩得仿佛能滴出蜜來。


    佟玲卻恍若未聞,依舊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動也不動地站在一旁,仿佛她們說的那些露骨又諂媚的話語,都不過是耳邊吹過的一陣風,與她毫無瓜葛,她的世界此刻仿佛隻剩下一片寂靜與冰冷。


    衛淩燁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卻透著一絲警告的意味,他微微坐直身子,看著幾個侍女說道:“你們幾個大膽,竟學會揣測本門主的心思了?”幾個女子頓時嚇得臉色一變,趕忙依偎在衛淩燁身邊,又是賠笑又是撒嬌,試圖平息他的不悅。


    此刻的厲傾宇在屋頂上看著這一幕,雙手緊緊握拳,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那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他恨不得立刻衝下去,把衛淩燁碰過佟玲的手砍掉,以解心頭之恨。他的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該如何才能把佟玲安然無恙地從這魔窟般的地方帶走呢,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決然。


    過了一會兒,一個侍女嬌聲說道:“主上,時候不早了,我們迴房間吧!”衛淩燁挑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說道:“好,今晚就讓你三個好好服侍一下本門主吧。”三個侍女頓時喜笑顏開,簇擁著衛淩燁便往房間走去,那模樣仿佛得到了什麽天大的恩賜。


    而佟玲也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影子般,緊隨其後,此刻的她是衛淩燁的貼身侍衛,哪怕心中再不願,也隻能依照那“碧血蛛”的控製,如影隨形地跟著。


    衛淩燁在踏入房門的那一刻,頭也不迴地說道:“佟玲,你就守在門外吧!”佟玲恭敬地點頭,聲音平淡地迴應道:“是,主人。”隨著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門內隨之傳出一侍女嬌羞的聲音:“主上真壞!”緊接著,便是一陣嬉笑聲、調笑聲,很快房間裏就變得活色生香起來,那曖昧的氣息仿佛要透過房門彌漫開來。


    厲傾宇在屋頂上暗暗觀察了一會兒,心中滿是疑惑與擔憂,不知道衛淩燁到底對佟玲做了什麽,竟讓她如此百依百順。他咬了咬牙,心中一橫,想著若要不動聲色地帶走佟玲,在這情況下,必須先將她打暈才行。


    這樣想著,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黑影,施展出身平最快的速度,如鬼魅般閃到佟玲跟前,還沒等佟玲那空洞的眼神中來得及浮現出一絲驚訝,他便抬手精準而又迅速地在她的後頸處輕輕一擊,佟玲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厲傾宇趕忙伸手將她穩穩抱在懷裏,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隻是一陣微風拂過。隨後,他抱緊佟玲,施展輕功,腳尖輕點地麵,身形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暗影門之外掠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這夜色之中。


    厲傾宇抱著佟玲,身形如電般穿梭在夜色之中,那離開暗影門的過程竟異常的順利,一路上沒有遇到絲毫阻攔,連平日裏那些警惕的暗哨仿礙都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可厲傾宇此時滿心滿眼都隻有懷裏心心念念的玲兒,根本無暇去細想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他緩緩地低下頭,目光凝視著此刻正安靜地躺在自己懷中的佟玲。隻見她那張曾經嬌豔動人的麵龐如今卻蒼白得宛如冬日裏遭受寒霜侵襲過的花朵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生機與光彩。那原本粉嫩如櫻桃般誘人的唇色,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毫無一絲血色可言,就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似的。再看她那原本圓潤嬌俏的臉頰,竟也明顯地消瘦了許多,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顴骨微微凸起,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愈發顯得憔悴和柔弱。


    厲傾宇望著眼前如此虛弱與無助的佟玲,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間被一隻無形的巨大手掌給狠狠地揪住了一樣,那種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令他幾乎無法唿吸。這心疼的感覺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不斷地湧上心頭,一次比一次更加強烈、更加猛烈。


    他下意識地將雙臂收得更緊了一些,仿佛生怕一鬆手,懷中的人兒便會如同煙霧一般消散不見。他緊緊地擁抱著佟玲,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她自己無盡的關懷與愛意,好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他對她的在乎有多麽深沉。同時,他也希望借此來確認,此時此刻躺在自己懷裏的她並非隻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幻影或者夢境,而是真真實實存在於自己身旁的愛人。


    隻見他身形如電,腳下生風,施展出那令人驚歎不已的上乘輕功,宛如一道流星般向著遠方疾馳而去。耳畔狂風唿嘯而過,但他卻恍若未聞,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帶著佟玲遠遠地逃離那個猶如魔窟一般陰森恐怖的暗影門!距離越遠越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馬不停蹄地飛奔著,完全顧不得自身的疲憊和體力的消耗。終於,經過漫長的奔跑之後,當他確認自己已經徹底離開了暗影門的勢力範圍時,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然而,此時的他並未停歇,而是繼續向前尋找可以暫時落腳歇息的地方。


    不多時,一座偏僻得幾乎無人問津、看上去已然荒廢許久的破舊房屋出現在眼前。這座屋子周圍雜草叢生,瘋狂地蔓延生長著,幾乎掩蓋住了大半的房屋;而屋頂上的瓦片更是殘缺不全,有的甚至已經掉落下來,整個屋子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破敗與淒涼之感。但在厲傾宇看來,此時此刻,隻要能夠讓佟玲有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那麽這個看似簡陋不堪的破屋就是當下最為理想的安身之所。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小心翼翼地抱著佟玲來到角落處緩緩坐下。然後,他極其輕柔地將佟玲攬入懷中,那溫柔的動作仿佛手中捧著的是這世上最稀有、最珍貴的寶物一般。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充滿了無盡的嗬護之意,唯恐稍一用力便會弄疼了懷中的人兒。對於厲傾宇來說,如今的佟玲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他實在是不願意再與她分開哪怕僅僅是短短的一瞬間。因為那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早已深深地紮根在了他內心深處,揮之不去……


    他讓佟玲靠在自己溫暖的懷裏,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那目光中滿是疼惜與眷戀。佟玲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就像一隻脆弱的蝴蝶棲息在那裏。厲傾宇的手情不自禁地抬了起來,輕輕摸上佟玲消瘦的臉頰,那指尖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他隻覺得一陣心酸,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從前那個活潑靈動的玲兒,再看看如今這般模樣,心中的愧疚更是如決堤的洪水般泛濫開來。


    他緊緊地攥起拳頭,暗暗在心底立下誓言,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麽事情,無論遇到怎樣的艱難險阻和重重壓力,自己絕對不會再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更不會像以前那樣輕易地鬆開手。就算等玲兒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之後,不肯原諒他過去所犯下的過錯;就算她對自己心懷不滿甚至產生深深的怨恨,他也堅決不會鬆手讓她離開。


    就這樣,各種思緒在他腦海中不斷翻湧交織著,不知不覺間,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漸漸地泛起了淚花,他緩緩地垂下頭去,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麵,生怕驚醒了仍處於昏睡狀態的佟玲。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湊近佟玲那略顯蒼白且冰涼的額頭,輕輕地落下一吻。這一吻充滿了他內心深處最真摯深沉的情感、難以言表的愧疚以及無窮無盡的綿綿愛意,似乎想要借助這個溫柔的吻,將自己所有未曾說出口的心裏話全都傳達給尚在沉睡之中的佟玲。


    同時早在他暗影門中醒來的時候,厲傾宇就趁著唐素心不注意,偷偷施展了玉茗堂獨有的召喚之術,喚來了玉茗堂豢養的鷹凖。那鷹凖身姿矯健,眼神銳利,平日裏就是傳遞重要消息的得力幫手。厲傾宇看著它,眼中滿是急切與決然,他迅速在紙條上寫下自己安然無恙的消息,告知司馬軒他們不必再為了自己前來暗影門冒險,然後將紙條小心地綁在鷹凖的爪子上,看著它振翅高飛,消失在天際,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而在另一邊,司馬軒、韓雲霄和林婉兒正在玉茗堂一處隱秘的據點中焦急地等待著厲傾宇的歸來。司馬軒在屋內來迴踱步,那腳步急促而淩亂,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尖上。他時不時地望向門外,眼中滿是焦急,心中暗自思忖著:“厲兄怎麽還不迴來,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麽危險?真怕他出了什麽意外,可現在又不能輕舉妄動,這可如何是好啊!”


    韓雲霄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不停地摩挲著手中的劍柄,那劍柄都被他握得微微發燙了。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煩躁,暗暗想著:“若明日還是沒等到厲傾宇帶著小玲兒出來,自己唯有親自再闖進去一次!”


    林婉兒更是心急如焚,她站在窗邊,手指緊緊絞著衣角,那原本嬌俏的麵容此刻滿是憂慮之色。她望著窗外那一片幽深的樹林,喃喃自語道:“厲大哥,玲姐姐,你可一定要平安歸來,千萬不能有事啊,要是你們出了什麽事,我……我可怎麽辦呀。”她的眼眶都微微泛紅了,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可那擔憂的情緒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就在眾人焦急等待之時,突然,一隻信鴿撲棱著翅膀飛進了據點,落在了院子裏。司馬軒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趕忙解下信鴿腿上綁著的紙條,展開一看,頓時麵露驚喜之色,大聲喊道:“太好了,厲兄安然無恙,還把佟玲姑娘救出來了,他們現在正往迴趕呢!”


    韓雲霄和林婉兒聽聞,也是大喜過望,臉上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而在那神秘莫測的暗影門所在之處,衛淩燁那英俊卻又帶著幾分邪氣的臉龐上,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了一抹得意至極的笑容。這笑容仿佛在訴說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似乎正在心中暗自盤算著什麽陰謀詭計。原來,他早就有意地給予了厲傾宇一個帶走佟玲的機會。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欣賞自己精心策劃的這場好戲。


    其實,早在厲傾宇悄然登上屋頂的那一刻起,衛淩燁便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到來。然而,他不僅沒有絲毫驚慌失措之色,反而鎮定自若地繼續在厲傾宇的眼皮底下調戲著那個令他心愛的女人——佟玲。本以為厲傾宇會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立刻衝上前與他拚命,但出乎意料的是,厲傾宇竟然能夠如此沉著冷靜,絲毫不為所動。


    既然厲傾宇如此沉得住氣,那麽衛淩燁決定改變策略,索性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地把佟玲送到厲傾宇的身旁。他要親眼看一看,經過自己特殊手段操控的“碧血蛛”對佟玲的控製究竟能產生多大的威力?是否真的如同傳說中的那般神奇和不可抗拒?想到這裏,衛淩燁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將會給他帶來怎樣意想不到的驚喜或者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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