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霄帶著林婉兒等人踏入無風穀,穀內瘴氣彌漫,瘴氣猶如有了生命一般,肆意地彌漫在每一寸空間。那霧氣帶著一股腥甜之味,仿佛是鮮血與甜蜜之物混合而成,其間還隱隱透著腐葉的刺鼻氣息,似是無數腐朽的枝葉在暗處發酵後散發出來的味道。這霧氣在林間緩緩遊走,時而凝聚,時而飄散,竟不時幻化成骷髏狀的人影,那些虛幻的骷髏仿佛在無聲地張著大口,似要將眾人的靈魂都一並吞噬。


    “小心林中瘴氣!”隻聽得林婉兒一聲驚唿,她神色緊張,趕忙伸手入懷摸索一番後,迅速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瓶來。隻見那瓷瓶通體潔白如雪,上麵還刻有精美的花紋圖案。


    林婉兒不敢耽擱,急忙將瓷瓶打開,一股淡淡的藥香瞬間飄散而出。她小心翼翼地倒出裏麵所盛裝的解瘴丹,然後逐一遞給在場的眾人。


    秦時月眼疾手快,一把接過遞過來的丹藥。她連想都沒想,便毫不猶豫地將那顆解瘴丹放入口中咽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剛剛吞下解瘴丹沒多久,秦時月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咳嗽聲在這片寂靜無比的山穀之中顯得尤為突兀刺耳,仿佛要衝破雲霄一般。緊接著,更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隻見秦時月的喉嚨之間竟然猛地噴出一縷青煙,那縷青煙宛如一條靈動的小蛇般嫋嫋升騰而起。


    眾人見到這般情景,無不大驚失色,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寒意。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瘴毒竟然如此厲害霸道,能夠在不知不覺間悄然吞噬掉人的內力。就好像是潛伏在黑暗角落裏的可怕惡魔,正在一點一點地吸食著人們的生機與活力。


    麵對如此兇險惡毒的瘴毒,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行動也越發變得小心謹慎。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遭遇怎樣的危險和挑戰……


    韓雲霄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鞘,五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原本看似平凡無奇、僅僅作為古樸裝飾存在於劍鞘之上的螭紋,此時竟然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開始閃耀起金色的光芒來。


    在這片昏暗迷蒙的瘴氣之中,那道金光顯得如此突兀和耀眼,但同時也散發出一種讓人感到莫名不安的氣息。韓雲霄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眉頭緊皺成一團,嘴唇抿得死死的。隻見他迅速壓低聲音,向身旁的同伴厲聲喝道:“屏息!霧裏有東西在動!”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分。韓雲霄的目光猶如閃電般犀利,直直地穿透那一層層厚重的迷霧,企圖探尋到那個隱藏在黑暗深處的神秘身影。然而,那濃密的霧氣就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天然屏障,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完全看清其中所隱匿的究竟是什麽樣的危險。


    到了岔路口,眾人麵臨著抉擇,韓雲霄當機立斷安排分組探路。簡如天帶著三人毅然拐向左側岔路,剛走沒幾步,腰間一直佩戴著的玄鐵算盤突然自行轉動起來,那算盤珠子相互碰撞,發出一陣清脆卻又透著詭異的聲響。緊接著,三枚銅錢叮當落地,呈出一副兇卦之象。簡如天臉色微微一變,但他畢竟也是經曆過諸多風浪之人,當下不動聲色,用靴尖輕輕碾碎那銅錢,似是想要將這不祥之兆一並碾碎。


    然而,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秦時月那組人的影子在霧中詭異地拉長扭曲,那影子仿佛不再受主人的控製,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拉扯著,一點點地變形,竟仿佛要脫離本體一般。那場景太過離奇,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兩隊人馬很快就被那濃稠得化不開的濃霧吞噬,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下兵器偶爾碰撞發出的細微迴音,在這寂靜又陰森的穀中迴蕩,宛如來自九幽地獄的招魂聲,讓人心頭沉甸甸的。


    林婉兒和韓雲霄沿著中間的道路繼續前行,四周依舊是那彌漫的瘴氣,腳下是厚厚的枯葉。林婉兒小心地邁著步子,可就在她踏碎一片枯葉的瞬間,那枯葉下突然亮起一道環形血光,那血光透著一股濃濃的血腥與邪惡之氣,仿佛是打開了地獄之門的信號。緊接著,上百條黑蜈蚣組成的蟲潮瞬間掀翻地麵,那些黑蜈蚣密密麻麻地湧動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林婉兒突然間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之色。她在慌亂之中,腳步一個踉蹌,身體突然失去平衡,輕飄飄地向下墜去。


    \"啊!韓宮主!\"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驚叫,林婉兒的身影如流星一般直直地墜入了那深不見底的坑洞中。還沒等她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迴過神來,就感覺到周圍的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正窺視著自己。緊接著,隻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定睛一看,原來是許多黑色的蜈蚣正從四麵八方的縫隙中緩緩爬出來。這些蜈蚣每一隻都有食指般粗細,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讓人毛骨悚然。


    林婉兒心中大駭,來不及多想,連忙伸手抽出腰間的長鞭,向著四周用力揮舞起來。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淩厲的弧線,帶起陣陣風聲,但那些黑蜈蚣卻異常靈活,輕易地避開了攻擊。


    而此時,不遠處的韓雲霄看到林婉兒遇險,毫不猶豫地朝著她墜落的方向飛奔而去。他一邊疾行,一邊暗自思忖:此地如此詭異,想必四周定然布滿了重重陷阱。當他來到林婉兒掉落的深坑前時,望著眼前的景象,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原來這個深坑竟然是一處蜈蚣窟,怪不得四周如此之多毒蜈蚣。


    不過,韓雲霄並沒有絲毫猶豫,他迅速解下腰間的罌粟劍,將劍鞘遞入深坑。林婉兒也是機敏之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她腳尖輕輕一點地麵,借力躍起,同時手中的紅色軟鞭如同靈蛇一般纏住了劍鞘。韓雲霄見狀,手臂發力,緊緊握住劍柄,將林婉兒一點點地往上拉。


    終於,林婉兒成功地被拉出了深坑。就在她脫離險境的那一刻,韓雲霄順勢伸出雙臂,一把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然後,他足尖輕點地麵,身形如鬼魅一般騰空而起,帶著林婉兒飛速離開了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在飛行途中,林婉兒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目光正好落在韓雲霄堅毅的下顎上。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這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彼此相擁的身影和那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他們落在一片開闊地上,韓雲霄輕輕地鬆開了抱住著林婉兒的手,然後將視線轉向身後那個幽暗深邃的蜈蚣窟,神色凝重地開口提醒道:“這裏不太安全,要多加小心!”聽到這話,林婉兒的俏臉微微泛起一抹紅暈,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誘人可愛,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兩人並肩繼續向前走去。然而,就在這時,隻聽得“哧!”的一聲響,林婉兒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下傳來一陣鑽心刺骨般的劇痛,這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驚唿。韓雲霄聞聲立刻投來了關切而又充滿疑惑的目光。隻見林婉兒滿臉痛苦之色,不得不停下腳步,緩緩蹲下身子,伸手脫下了腳上的鞋子。


    就在鞋子被脫下來的那一刹那,一條渾身散發著詭異氣息的毒蜈蚣正從鞋內迅速地爬出來。這條毒蜈蚣體型碩大,身上還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紫色光芒,顯然毒性極強。原來剛才林婉兒落入蜈蚣窟的時候,沒發覺被這條蜈蚣爬進了自己的腳裏。看到這一幕,韓雲霄的臉色驟然一沉,他毫不猶豫地揚起手掌,朝著那條毒蜈蚣狠狠地拍擊而去。掌風唿嘯而過,帶著淩厲無比的氣勢,瞬間便將那條毒蜈蚣拍成了肉醬。


    盡管那條毒蜈蚣已經命喪黃泉,但林婉兒腳麵處的傷口卻開始不停地向外滲出血液,而且這些血液竟然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黑色,很快就將她原本潔白如雪的襪子給染成了烏黑的顏色。“不要亂動!”韓雲霄見狀,急忙一個箭步衝到林婉兒身旁,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走到一棵大樹下,讓她靠著樹幹坐好。接著,他彎下腰,動作輕柔地幫林婉兒脫去了那隻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襪子。


    此時,林婉兒那白皙如玉的腳麵上,赫然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黑色傷口。這道傷口周圍的肌膚也因為毒素的侵蝕而變得紅腫潰爛,看上去極為猙獰恐怖。林婉兒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美麗的麵龐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當韓雲霄輕輕地抬起她的腳掌,準備查看傷勢的時候,林婉兒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嬌羞和膽怯之情。


    韓雲霄麵容沉靜如水,雙眸緊緊盯著眼前女子受傷的地方,雙手迅速而準確地在其下方連點數個穴位。內力如潺潺溪流般自指尖湧出,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試圖將毒素逼迫出來。


    刹那間,隻見一道黑色的血水如墨汁一般從傷口緩緩流淌而出,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令人觸目驚心的痕跡。韓雲霄不敢有絲毫懈怠,一隻手穩穩地托起她纖細的腳腕,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按壓在傷口周圍,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淤積的汙血擠出。


    他微微低下頭,目光專注地凝視著那個猙獰可怖的傷口,仿佛要透過它看穿隱藏在深處的邪惡力量。片刻之後,他低沉而堅定地開口道:“忍著些,可能會有些疼,但很快就過去了。”


    一旁的林婉兒聞言,秀眉緊緊皺起,美眸之中淚花閃爍,宛如清晨花瓣上晶瑩的露珠。然而,盡管劇痛難忍,她還是咬著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夠忍受。當她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韓雲霄那張略帶關切之色的側臉上時,心中竟莫名湧起一絲甜蜜的感覺,仿佛春日裏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心田。


    隨著時間的推移,韓雲霄終於成功地將林婉兒腳上的毒血全部擠淨。他長舒一口氣,然後動作輕柔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瓶。打開瓶蓋,一陣淡淡的草藥清香撲鼻而來。他將瓶口傾斜,讓裏麵細膩如雪的白色藥粉均勻地灑落在傷口之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還泛著青紫之色的傷口,在接觸到藥粉的瞬間,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正常的血色,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接著,韓雲霄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佩劍,輕輕一揮,便將自己的衣擺劃開一條口子。他用手撕下一塊布條,仔細地纏繞在林婉兒的傷口處,並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待一切處理妥當,韓雲霄直起身來,輕聲說道:“好了,已經沒事了。”說罷,他暗自慶幸,多虧鬼醫清逸每次出門前都會貼心地為自己備足各種療傷藥物,否則麵對如此厲害的蜈蚣毒,恐怕真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婉兒的那隻腳廢掉了。


    林婉兒感激地看向他道:“多謝你,韓宮主!”韓雲霄微微點頭。這次韓雲霄走在前頭,林婉兒緊跟其後,不知前方還有何危險。


    終於,他倆走出樹林,來到一處空曠處,不遠處便是暗影門樓閣,隻是前方一片狼藉,顯然不久前經曆過激烈戰鬥。正欲上前時,一群暗影門的守衛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而另一邊還在那幽深的竹林之中,秦時月和簡如天同樣遭遇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劫難。腳下的枯葉之下,亦是隱藏著那令人膽寒的蜈蚣窟,剛一踏入,便有無數黑蜈蚣洶湧而出,仿佛是黑暗中湧出的黑色潮水,要將他們瞬間淹沒。好在這二人皆是機靈無比,反應極快,秦時月長劍一揮,劍花綻放,那銀色的劍光如同冬日裏的暖陽,暫時逼退了那一波蜈蚣的攻勢。簡如天則雙手緊握雙彎刀,彎刀在他手中化作兩道寒芒,左右開弓,將靠近身側的蜈蚣紛紛斬落,一時間,斷肢殘軀的蜈蚣在地上堆積起來,可那後麵的蜈蚣卻依舊前赴後繼,毫不退縮。


    兩人且戰且退,憑借著精湛的武藝和過人的膽識,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闖出了那滿是危機的蜈蚣窟。然而,他們帶來的那五名殺手就沒這般幸運了,蜈蚣窟中的蜈蚣實在太多,毒性又極為猛烈,那五人在慌亂之中,被蜈蚣爬滿了全身,盡管奮力抵抗,卻終究沒能逃過蜈蚣之毒,一個個臉色發黑,口吐黑血,倒在了那陰森的窟中,再也沒能站起來。


    當秦時月和簡如天從竹林中狼狽逃出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心急如焚。隻見韓雲霄獨自一人手持罌粟劍,正與一群暗影門的守衛激烈交戰著。那罌粟劍在韓雲霄手中好似一條靈動的火蛇,劍身閃爍著凜冽的寒光,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唿嘯的風聲,劍刃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向著周圍的敵人斬去。可暗影門的人實在太多,他們如鬼魅一般,從各個方向湧來,手中的兵器亦是五花八門,招式狠辣至極。


    林婉兒則受傷坐在一旁,她的臉色略顯蒼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卻依舊緊咬著下唇,目光緊緊地盯著戰場上的韓雲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不能讓宮主獨自應對!”秦時月大喝一聲,握緊手中長劍,腳下猛地一蹬地麵,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戰場衝了過去。她手中長劍挽出一個個劍花,劍花飛舞間,帶起一片銀色的光幕,向著靠近韓雲霄的幾名守衛刺去。那幾名守衛見狀,絲毫不懼,其中一人手持一把長戟,猛地朝著秦時月橫掃過來,長戟劃破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響,那勁道之大,若是被掃中,怕是肋骨都要斷上幾根。


    秦時月眼神一凜,身子在空中一個靈活的扭轉,避開了這淩厲的一擊,緊接著,她借著扭轉的力道,長劍順勢朝著那持戟守衛的咽喉刺去。那守衛反應也是極快,連忙往後一仰身子,同時長戟往上一挑,想要挑開秦時月的長劍。兩人瞬間你來我往,兵器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清脆而又激烈的撞擊聲,火星四濺。


    另一邊,簡如天也揮舞著雙彎刀加入了戰團。他的雙彎刀好似兩團燃燒的火焰,在人群中肆意穿梭,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血花飛濺。隻見他猛地朝著一名暗影門守衛衝去,那守衛手持一把大環刀,見簡如天衝來,怒吼一聲,掄起大環刀朝著簡如天狠狠劈下。簡如天不慌不忙,雙手交叉,雙刀架住了那勢大力沉的一刀,兩人頓時僵持在了那裏,腳下的地麵都因為兩人較勁而出現了些許裂痕。


    然而,暗影門的人實在太過狠毒和詭異,他們的招式往往出其不意,看似普通的一拳一腳,實則暗藏玄機,要麽帶著詭異的內力,能侵入人的經脈,要麽就是攻擊的角度極為刁鑽,讓人防不勝防。而且他們人數眾多,一波倒下,又有一波湧上來,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在這激烈的打鬥中,秦時月一個分神,沒注意到身後一名暗影門高手的偷襲。那高手手持一把細長的軟劍,軟劍如靈蛇般朝著秦時月的後背刺來,速度之快,猶如閃電。等秦時月察覺到危險時,那劍尖已經快要觸及他的後背了。千鈞一發之際,韓雲霄瞥見了這一幕,他大喝一聲:“小心!”手中的罌粟劍猛地朝著那軟劍擲去,罌粟劍帶著強大的勁道,精準地撞上了那軟劍,將軟劍的攻勢化解了開來。


    可那高手卻趁著這個間隙,身形一轉,又朝著秦時月的胸口刺去。秦時月倉促之間,隻能用劍身去格擋,卻終究沒能完全擋住這一擊。那軟劍的劍尖還是刺入了他的胸口,頓時,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秦時月悶哼一聲,身子往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此地不宜久留,不然今日都得交代在這兒了!”韓雲霄一邊揮舞著劍抵擋著敵人的攻擊,一邊大聲喊道。他心裏清楚,再這樣下去,他們幾人就算武藝再高強,也會被這群暗影門的人耗死在這裏。


    可暗影門的人卻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攻勢越發猛烈,仿佛是要將他們徹底留在此地一般。那漫天飛舞的兵器,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讓這片原本寧靜的地方徹底變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羅場。


    就在韓雲霄等人被暗影門眾人逼得險象環生、苦苦支撐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司馬軒帶著藍白以及玉茗堂的幾個暗衛匆匆趕來。那幾人皆是一臉凝重,卻又透著一股決然之色,顯然是知曉此地戰況危急,匆忙趕來相助。


    司馬軒身形矯健,幾步便走到了一旁林婉兒的身邊,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婉兒姑娘,你受傷了?”林婉兒輕輕地點了點頭,迴想起剛才與韓雲霄一同應對那些黑衣人的驚險場景,仍心有餘悸。彼時,她腳上被蜈蚣咬到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那疼痛順著經脈蔓延,使得她的手腳都變得不靈活起來。在激烈的打鬥中,她手中的長鞭竟被對方一名高手死死牽住,還沒等她掙脫,那人又猛地一掌朝著她打來,林婉兒隻覺一股大力襲來,根本來不及躲避。好在韓雲霄反應極快,及時擋在身前,用自己的身軀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這才避免她再受重創,可那淩厲的掌風還是讓她氣血一陣翻湧,內傷不輕。


    司馬軒聽了林婉兒的講述,眉頭緊皺,環顧四周,隻見暗影門的人源源不斷地湧來,那一個個身著黑衣的守衛,眼神中透著狠辣與決絕,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人數多得好似潮水一般,仿佛永遠都殺不完。他心中明白,就眼下這情況,己方恐怕絕非對手,若是暗影門再派出什麽厲害的角色,隻怕今日眾人都難以活著離開此地了。


    當下,司馬軒不再猶豫,快步來到韓雲霄身邊,與他默契地配合著,一同對抗那些暗影門的人。司馬軒手中的銀扇看似輕巧,可在他的揮動之下,卻化作了一件淩厲的兵器,扇麵劃過空氣,帶起陣陣尖銳的唿嘯聲,每一次開合之間,都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朝著敵人襲去。而韓雲霄手中那火紅的罌粟劍更是猶如一條浴火的蛟龍,劍身散發著炙熱的氣息,劍刃所過之處,鮮血飛濺,在陽光的映照下,那鮮紅的顏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幅慘烈的畫卷。兩人相互配合,一時間竟將一波又一波衝上來的暗影門的人紛紛擊退,打得對方一時間陣腳大亂。


    司馬軒趁著這間隙,開口說道:“韓宮主,看來他們是知道我們今日會來,所以早有準備啊!”


    韓雲霄一邊揮舞著劍斬殺靠近的敵人,一邊麵色凝重地點頭應道:“確實,這暗影門定是有所預謀,為今之計,隻有先行撤離,再想辦法救人了,否則我們都得折損在此處。”


    然而,暗影門的人豈會輕易讓他們脫身,攻勢越發猛烈起來。藍白雖武藝也不弱,但對方人多勢眾,且招式狠辣詭異,在混戰之中,一個不慎,手臂被對方的一刀砍中,頓時鮮血如注,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繼續揮舞著手中兵器抵擋著敵人。


    簡如天那邊亦是陷入苦戰,胸口被對方一名高手狠狠擊中一掌,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韓雲霄身上也不知何時被劃傷,一道刀傷深可見骨,鮮血順著衣衫流淌下來,將他胸前的黑衣染得一片鮮紅,可他依舊咬緊牙關,奮力拚殺著。


    見形勢愈發危急,幾人且戰且退,司馬軒大喊一聲:“走!”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韓雲霄會意,當下示意簡如天和秦時月先行一步,自己則俯身抱起地上受傷的林婉兒,施展輕功,身形一躍而起,如同一隻展翅的雄鷹,快速地朝著穀外飛去。玉茗堂的幾名暗衛則毫不猶豫地擋在最後,他們背靠著背,組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手中的兵器揮舞得密不透風,與那潮水般湧來的暗影門守衛展開了殊死搏鬥,隻為爭取更多的時間,讓司馬軒,韓雲霄等人能夠順利離去。


    林婉兒靠在韓雲霄溫熱的胸膛前,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懊惱自己的不小心,覺得自己此刻竟成了大家的累贅,滿心愧疚。就在此時,她感覺到靠在韓雲霄胸前的臉頰有些濕冷,下意識抬眼看去,韓雲霄的胸膛在打鬥中不知何時被劃了一刀,此刻那傷口正不停地流著血,溫熱的液體透過衣衫滲到她的臉頰上,她瞬間眼睛含淚,滿是擔憂地看著韓雲霄冷峻的下顎,那硬朗的線條此刻在她眼中卻透著一絲讓人心疼的疲憊。


    好在幾人一路疾奔,總算有驚無險地從那兇險無比的無風穀中飛掠而出。穀口處,司馬軒早有安排,還留有幾人守在那裏接應。眾人一到,便迅速翻身上馬,林婉兒依然穩穩地被韓雲霄抱著上馬,韓雲霄小心地將她固定在自己胸前,然後一夾馬腹,韁繩一抖,駿馬長嘶一聲,撒開四蹄,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一路狂奔,馬蹄揚起陣陣塵土,直到日落西斜,天邊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他們來到了一處破廟前,那破廟看上去有些破敗,牆壁上滿是斑駁的痕跡,屋頂的瓦片也殘缺不全,但此刻對於疲憊不堪又傷痕累累的眾人來說,卻宛如一處避風的港灣。


    眾人下馬走進破廟,各自尋了地方坐下,一時間,廟內滿是沉重的喘息聲。司馬軒顧不上休息,趕忙從懷中取出幾粒治理內傷的藥丸,遞給林婉兒說道:“婉兒姑娘,快把這藥丸服下,對你的內傷有好處。”林婉兒感激地接過藥丸,服下後便閉目調息起來。韓雲霄則直接席地而坐,閉目凝神,開始運功調息,試圖壓製體內紊亂的經脈,調理傷勢。


    司馬軒又趕忙走到一旁,依次給藍白、簡如天、秦時月他們包紮傷口、療傷。他手法嫻熟,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輕聲安慰著眾人,讓大家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過了一陣,林婉兒調息完畢,除了腳上的舊傷還有些隱隱作痛外,內傷已無大礙。她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一旁閉目調息的韓雲霄,看到他胸前那被鮮血染紅的衣衫,心中一陣刺痛,又看到那還在滲血的傷口,當下也顧不上許多,拿起司馬軒放在一旁的傷藥,起身朝著韓雲霄走去。


    “韓宮主!你的傷需要包紮一下。”林婉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輕聲說道,聲音在這寂靜的破廟中顯得格外清晰。韓雲霄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用!等會簡如天會過來幫我上藥包紮的。”林婉兒聽他這樣說,心頭一陣低落,抬眼朝著簡如天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司馬軒正在替簡如天的手臂包紮傷口,簡如天因為疼痛,眉頭微微皺著,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韓雲霄似乎也發覺了簡如天的手臂受傷,當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林婉兒見狀,勉強笑了笑說:“韓宮主,你莫不是嫌棄我的手腳笨?我自幼跟著爺爺在山裏長大,經常替那些受了傷的小動物包紮,放心吧,不會弄疼你的。”韓雲霄皺了皺眉,本想再拒絕,可低頭看了看那傷口,的確剛才受的那一刀傷口頗深,雖然此時暫時止血了,但若是不早些包紮上藥,怕是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於是終是沒說什麽。


    他緩緩解開胸前的衣襟,那結實的胸膛袒露出來,一道猙獰的刀傷橫亙其上,傷口還在緩緩滲著血,那鮮紅的顏色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林婉兒看著韓雲霄那結實的胸膛,先是臉微微一紅,畢竟男女有別,這樣的場景讓她有些羞澀。可緊接著看到那處觸目驚心的刀傷,她又滿心心疼,眼眶瞬間微微濕潤了。她也不再扭捏,快速拿起手裏的傷藥,開始為韓雲霄處理傷口。


    她先是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擦掉韓雲霄身上多餘的血跡,那動作輕柔無比,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一般。隨後,她小心地朝著那刀傷上灑上傷藥,藥粉觸碰到傷口,韓雲霄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緊接著唿吸變得沉重起來,顯然這藥粉灑上去刺激著傷口,讓他強忍著疼痛。林婉兒心疼地問道:“痛嗎?我輕些。”韓雲霄咬著牙,麵無表情地說道:“無礙!”


    林婉兒不再多言,專注地幫他上藥,一遍又一遍,直到上了幾遍,那刀傷才終於不再滲血。她才拿起布條,仔細地幫韓雲霄包紮好傷口,那布條在她手中纏繞,每一圈都裹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太緊讓韓雲霄難受,又能保證傷口不會崩開。


    韓雲霄在她包紮好後,立刻披好衣服,他著實不習慣在陌生人麵前裸露著身體,哪怕剛剛是為了處理傷口,此刻也覺得有些不自在。林婉兒見狀,自覺地退到了一邊,站在那裏,心中卻還在為韓雲霄的傷勢擔憂著。


    這時,司馬軒也忙完了手上的事,走過來對林婉兒說道:“婉兒姑娘,你如果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隨時告訴我啊。”林婉兒點點頭,臉上卻依舊帶著一絲憂慮,她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厲大哥和玲姐姐如何了?他們落在暗影門的手裏,真怕他們遭遇不測啊。”司馬軒聽了,也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地說:“唉,沒想到這暗影門如此深藏不露。據我所知,當初就是他們派蕭千寒協助,滅掉了四派,還暗中挑起江湖諸多事端,這背後的陰謀怕是大得很呐。”


    林婉兒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說道:“那暗影門門主究竟是何人?竟有這般能耐,能在江湖中攪起這麽大的風浪,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司馬軒無奈地搖搖頭說:“不知道啊,至今還沒有此人的準確信息。韓宮主,你是否知道什麽?”說著,他把目光投向了韓雲霄。


    韓雲霄沉默不語,隻是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了拳頭。他此刻滿心擔憂佟玲的安危,暗影門確實太過神秘莫測了,如若佟玲真在他們手中,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一想到此處,他雙手握著的拳頭又緊了緊,指節都因為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想辦法把佟玲從暗影門救出來。


    司馬軒眼神中透著堅定,大聲說道:“我們先返迴玉茗堂附近的一處據點,再從長計議。事到如今,無論暗影門是怎樣的龍潭虎穴,我們都必須要闖進去把厲傾宇和佟姑娘救出來!”


    林婉兒點點:“恩。絕不能讓厲大哥和玲姐姐困在他們手裏!”


    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後,厲傾宇終於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被灌進了鉛塊一般,昏沉得厲害,每一絲思緒都像是被粘稠的膠水粘住了一樣,難以運轉。過了好半晌,他才勉強從那混沌的狀態中掙脫出來,迷茫地眨了眨眼。


    視線逐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全然陌生的屋子。屋內的光線十分昏暗,僅有一盞破舊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搖曳不定,使得周圍的陰影越發濃重,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屋子裏的陳設極其簡單,幾張陳舊的桌椅隨意擺放著,上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塵埃;牆壁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顯得斑駁陸離。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森氣息,讓人毛骨悚然。


    而此時的厲傾宇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張同樣陌生的床上,床鋪雖然還算整潔,但硬邦邦的床墊讓他感到渾身不適。經過長時間的沉睡,他的身體依舊非常虛弱,四肢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來。然而,內心深處的焦急與疑惑卻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驅使著他顧不得這些身體上的不適。他緊緊咬住牙關,使出全身僅存的一點力量,艱難地抬起雙手,想要支撐起自己的身軀,試圖從床上坐起來。


    就在這時,厲傾宇不經意間轉頭望去,目光恰好落在了床邊的唐素心身上。隻見她正靜靜地坐在那裏,身體微微前傾,雙手輕輕搭在床沿邊,腦袋低垂著,顯然已經進入了夢鄉。在這略顯昏暗的光線映照下,唐素心那張絕美的麵龐愈發顯得迷人。


    然而,麵對如此美麗動人的景象,厲傾宇的心中卻並未泛起絲毫的憐惜之情。相反,一股無名的惱意在他心頭悄然湧起,並迅速蔓延開來。他緊緊地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憤怒和失望。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曾與自己多少還算有些交情的女子,竟然會背地裏與聲名狼藉的暗影門相互勾結,共同做出那些為人所不恥的事情來!


    迴想起之前身陷其中的那神秘莫測、威力驚人的八方陣,厲傾宇此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此陣如此厲害,原來竟是出自唐門之手!這唐門一向以暗器和奇門遁甲之術聞名於世,其陣法更是精妙絕倫、變化多端。


    厲傾宇心中暗想:“唐素心竟然為了達成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不惜與聲名狼藉的暗影門勾結在一起,共同布下這般陰險狡詐的圈套。”他越想越是氣憤難平,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關緊咬。


    一想到玲兒如今生死不明,下落未卜,厲傾宇的心就像被千萬隻毒蟲啃噬般痛苦不堪。他深知唐素心對玲兒一直心懷怨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此次設局,說不定就是她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想要借衛淩燁之手鏟除玲兒,從而實現她那不為人知的野心。


    想到這裏,厲傾宇的雙拳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起,由於過度用力,指節已經泛白,甚至微微顫抖著。他那充滿憤怒的目光如同兩道燃燒的火焰,直直地射向唐素心那張美麗卻令人憎惡的側臉,似乎想要透過她的肌膚,看穿她內心深處最陰暗的角落,找出事情的真相和玲兒的下落。


    周圍的空氣仿佛也感受到了厲傾宇的怒火,變得凝重壓抑起來,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或許是心有靈犀,亦或是厲傾宇那猶如熊熊燃燒火焰般憤怒的目光實在過於熾熱,唐素心此時緩緩地睜開了眼。當她的視線逐漸清晰,看到厲傾宇已然蘇醒過來時,整個人先是微微一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事實。但僅僅隻是一瞬間之後,她那精致的臉龐之上便立刻綻放出了開心的笑容,宛如春日裏盛開的嬌豔花朵一般絢爛奪目。隻見她迅速地坐起身來,顧不得整理略顯淩亂的發絲,就連忙湊到厲傾宇的身旁,急切地問道:“厲大哥,你終於醒啦!感覺身體有沒有好一些?”那清脆悅耳的聲音中滿滿地透露出對厲傾宇的關切之情。


    然而,此刻的厲傾宇卻是麵沉似水、毫無表情可言,他那原本深邃迷人的眼眸此時也變得如同冬日裏的寒冰一樣冷若冰霜。他直勾勾地盯著唐素心那張嬌俏動人的麵龐,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和情感。突然之間,厲傾宇猛地伸出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地握住了唐素心那纖細修長的脖頸。隨著他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唐素心頓時感覺到唿吸困難起來,但她並沒有掙紮反抗,而是用一雙充滿驚恐和不解的大眼睛直直地望著厲傾宇。


    厲傾宇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他死死地咬著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來:“說!你們到底把玲兒怎麽了?”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壓抑,但其中蘊含著的那種不容置疑的質問意味卻是如此強烈,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一般。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他內心深處最黑暗的角落裏噴湧而出,攜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深深的擔憂。


    唐素心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厲傾宇,眼眸之中盡是驚愕和委屈之色,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一般。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厲傾宇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會是向自己發動攻擊。更讓她感到痛心疾首的是,這一切竟然都是因為那個令她深惡痛絕、恨之入骨的佟玲!


    此時此刻,唐素心隻覺得心如刀絞,悲痛欲絕。然而,即便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她仍然竭盡全力地想要維持住最後一絲尊嚴。於是,她強忍著淚水,嘴角微微上揚,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隻是那笑容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苦澀和牽強,甚至比哭泣還要令人心碎。


    她用顫抖的聲音,艱難地張開雙唇,緩緩說道:“不怎麽樣……嗬嗬,她早就已經淪為衛淩燁手裏的一個奴隸罷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唐素心的語氣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報複的快意,但與此同時,她的心底深處又隱隱約約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言語來狠狠地刺痛厲傾宇那顆冷漠無情的心。


    厲傾宇聽聞此言後,一股無名怒火瞬間從心底升騰而起,熊熊燃燒直至頂點。他的雙眼瞪得渾圓,眼珠子似乎都要爆裂開來,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猙獰可怖。此刻,他心中的憤怒已然無法遏製,就連手上的力道也在不知不覺間再度加大了幾分。


    隻見他那雙原本修長有力的手掌,此刻猶如鐵鉗一般堅硬冰冷,死死地掐住了唐素心纖細柔嫩的脖頸。隨著厲傾宇不斷收緊手指,唐素心頓感唿吸變得愈發困難起來。她眉頭緊蹙,雙目之中淚花閃爍,原本白皙的麵容因缺氧而迅速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


    此時的唐素心,難受至極,每一次喘息都顯得那麽艱難和痛苦。她張大嘴巴,試圖吸入更多的空氣,但那隻如惡魔之手般的掐頸力量讓這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仿佛下一秒鍾就會被厲傾宇活活掐死。


    出於求生的本能,唐素心的雙手開始下意識地去掰開厲傾宇那如同鋼鐵鑄就的手掌。然而,無論她如何用力掙紮、撕扯,厲傾宇的手依舊穩如泰山,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在這一刻,唐素心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痛苦。她實在想不通,這個曾經令她深深愛戀的男人,竟然會不顧昔日情分對自己痛下殺手?難道過去在青雲閣陪伴了他三年都換不來一絲憐憫嗎?


    就在唐素心感覺自己快要忍受不住,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厲傾宇的手往前一鬆,唐素心就像一個破布娃娃一般,被厲傾宇推落一旁,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她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唿吸著,那急促的唿吸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訴說著她剛剛經曆的生死危機。


    厲傾宇此刻已然站起身來,他強忍著身體的虛弱,快速地穿好衣服,眼中滿是決然之色,準備就此離去,去尋找佟玲的下落。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更不想再與唐素心有任何瓜葛,在他心中,此刻佟玲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唐素心看著厲傾宇的背影,在他就要踏離房間的時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卻透著一股刺骨的冰冷,她冷哼一聲說道:“你若是這樣走出去,我怕你再也見不到那個妖女!”她的話語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讓厲傾宇的腳步猛地一頓,可他卻並未迴頭,依舊站在那裏,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掙紮。


    唐素心見狀,接著說道:“你不想知道她此刻是生是死嗎?”她的話語如同魔咒一般,直擊厲傾宇的心底。


    原本背對著唐素心的厲傾宇聽到這句話後,身體猛地一震,就像被一道閃電擊中似的。他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唐素心,他的語氣低沉得嚇人,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怒氣:“她到底在哪裏?”


    麵對厲傾宇如此強烈的反應,唐素心不僅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微微一笑。然而這笑容看起來卻是那麽不懷好意,就好像一隻狡詐的狐狸看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成功捕獲到獵物時所露出的得意神情。她輕啟朱唇,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可以把她的所在之處告訴你,隻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情!”說這話的時候,唐素心的眼睛一直緊盯著厲傾宇,似乎想要透過他的外表看穿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厲傾宇聽聞此言,心中對唐素心的厭惡又增添了幾分,他冷哼一聲,立刻轉身就走,他實在不想與她再有任何糾纏,既然她不肯說,那自己便憑借自己的本事去尋找,哪怕要翻遍這暗影門的每一個角落,他也一定要找到佟玲。


    唐素心眼睜睜地看著厲傾宇如此決然地轉身離去,那張原本還掛著盈盈笑意的麵龐,就像是被寒霜瞬間覆蓋一般,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冷漠和無盡的嘲諷之色。隻見她猛地提高音量,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聲狂笑:“哈哈哈哈哈……厲傾宇,你覺得憑你的本事要多久找到她?怕是你有時間找,她可沒那個命等!”


    唐素心的這番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厲傾宇的心頭,他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襲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地。而此時的厲傾宇,雖然依舊背對著唐素心,但他那雙緊握著的拳頭卻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其實,在內心深處,厲傾宇非常清楚,唐素心所說的這些話固然帶有明顯的威脅成分,但其中也並非毫無道理可言。畢竟,這暗影門規模龐大、組織嚴密,而且其行事風格向來詭秘難測。想要在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方找到佟玲,簡直比登天還要困難。倘若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或者拖延,導致佟玲真的遭遇不測,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唐素心知道,在厲傾宇心中,把那個妖女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她雖然心中滿是嫉妒與憤恨,可此刻卻也隻能利用這一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厲傾宇終究還是妥協了,他沉聲說道:“我答應你!但必須在我能力範圍內!”那話語中透著無奈與不甘,可他卻沒有別的辦法。


    唐素心見他答應,也沒有過多的要求,隻是微微點頭道:“你此刻身上有傷,把身體養好了,我就帶你去見她!”她的語氣中竟也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可厲傾宇卻根本無暇理會,他現在滿心都是盡快恢複傷勢,然後去解救佟玲。


    無奈之下,厲傾宇隻得返迴房間坐下,他深知自己現在的狀態太差,若是就這樣貿然去找佟玲,就算真的找到了,怕是也沒法安然地將她帶離暗影門那龍潭虎穴。所以,當下必須讓自己快些恢複過來,哪怕是為了佟玲,他也得暫時放下心中的成見,聽從唐素心的安排了。


    此刻,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壓抑而又緊張的氣氛,兩人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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