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的剛亮,楚瑄就被小慈從溫暖的被窩裏叫了起來。“小姐快起來,要迴府了。”楚瑄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突然想起自己現在不是在家,而是在別人家,楚瑄忙坐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衝小慈笑了笑,然後趕緊把衣服穿好。

    等楚瑄洗漱完畢之後,潘嶽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陽光傾斜灑在他的四周,如太陽之子一樣讓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楚瑄現在才明白形容潘嶽的氣宇軒昂是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的,因為任何語言文字說出的他,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以至於讓人無法訴說。

    “你還要看多久?”潘嶽好笑的看著楚瑄。

    楚瑄雪白的臉上露出了點點紅光,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這就要走了嗎?”

    潘嶽不以為然的說:“那可不,要不然爹爹會生氣的。”

    楚瑄嘟了嘟嘴,對小慈說:“小慈,你要怎麽辦,和我去潘府吧。”

    小慈欣慰的笑了,“謝謝小姐如此厚愛,可是小慈不想再接觸外麵的凡塵俗世,人心險惡,倒不如呆在這依山傍水之地,心裏還得一快活。”

    楚瑄輕歎一聲,可惜她這麽小就把這世間萬物看得如此透徹,楚瑄就不勉強了。“那好,但是如果你有需要的話一定要來找我。”小慈感激的謝謝了楚瑄,楚瑄在小慈的目送下上了馬車。小慈和楚瑄認識時間並不長,可是楚瑄卻在她的身上汲取到了親切,這也就是楚瑄自身的博愛吧。

    潘嶽待楚瑄上了馬車,坐穩後準備駕車而去,楚瑄突然讓潘嶽停了下來,她撩起了窗布,尋問小慈:“小慈,忘了問你件事。”

    小慈急忙跑到楚瑄身旁,“小姐,什麽事?”“那位二小姐的芳名是……”小慈柔和的聲音突然變得憤懣,“淩夢曦。”潘嶽的臉上拂過一絲陰霾,淩夢曦!楚瑄瞥了瞥潘嶽看見他臉上的那一絲陰霾,不屑的說:“小慈,我記住了,淩夢曦,我迴去之後一定會有仇報仇,有冤報怨!”小慈感激一笑,“謝謝小姐,一定為我們一恥雪恨。”楚瑄鄭重的點了一下頭,這是她的宣誓。

    楚瑄和小慈揮手告別後,潘嶽駕著馬車開始風一般的前進了。楚瑄在車廂內,忍不住低聲抱怨起來,“又不是後麵有狼追,怎麽這麽快。”潘嶽迴過頭來,笑嘻嘻的說:“一想到迴去就能收拾那個賤人,我恨不得現在就飛迴去。”楚瑄讚同的點了點頭,楚瑄看見潘嶽臉的時候,突然呆住了。

    “潘嶽,你的臉?”楚瑄花容失色,嬌豔動人的臉蛋也變得焦急不安。原來楚瑄竟然看到的是一個接近毀容的潘嶽,如果不是經常看潘嶽這張俊俏的臉,她估計她是根本不會認出來這是潘嶽的。

    潘嶽不以為然的說:“怎奈我自小出家門就被人很關注,不管任何人都會被我這張臉所吸引,所以我爹就讓我帶著這樣一些易容的藥水出門,這樣不容易讓注意。”楚瑄哀歎一聲,原來長得太好看的人也有煩惱。

    潘嶽繼續說:“你聽說過‘擲果盈車’嗎?”楚瑄嗯嗯的點了點頭,誰不知道這個啊。潘嶽無奈地說:“這個裏麵說的潘郎就是我。”楚瑄愣了幾秒後,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哈哈,我都不知道原來真的有這種人,而且我竟然還認識,怪不得你要易容了。”潘嶽無奈地笑了笑,他認識楚瑄之後經常無奈了。

    楚瑄央求著潘嶽,“給我講講經過吧,我原來隻聽海棠說過,卻不知道經過,給我講講唄。”潘嶽被楚瑄的可愛感染,就講了起來:“我隻不過是經常出去玩,以至於太多人著迷了,所以就向我的馬車裏投擲水果,每次迴家都滿載而歸。”

    楚瑄嘿嘿的笑了起來,“原來我們傾城的潘大帥哥也有這樣的遭遇啊,真是美人自古惹人憐啊。”潘嶽無奈地癟了嘴,什麽時候楚瑄也會這樣開玩笑了呀,不過自己真的很開心呢。

    楚瑄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詢問道:“你打算怎樣懲處那個淩夢曦?”潘嶽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眼角劃過一絲陰狠,“她先是奪取屬於淩夢晨的一切,後又來欺騙我的感情,然後又至你於死地,如此般般,我又怎能不讓她好好的嚐試一下我的厲害。”

    楚瑄頓了頓,“下手還是輕一點吧,也許她有苦衷呢,你想一想,她從小就被淩家冰封起來,過的該是怎樣的生活啊,而且我能看出她鍾情與你,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對她不要那麽……”

    楚瑄還未說完就被潘嶽氣憤填膺的打斷了,“她要害你,你還這樣幫她說話,你怎麽了?”楚瑄苦澀一笑,“她好歹也是我的朋友,可是你放心,我的仇可以不報,但淩夢晨的仇我一定要報!”潘嶽愣住了,楚瑄怎麽這麽傻,自己本來主要就是為她報仇的,因為那個陰險的女人竟然要伺機殺她,她怎能,怎能輕易放過那個蛇蠍女人。

    還沒等潘嶽迴複,楚瑄欣喜的說:“潘府到了。”潘嶽抬頭望去,果然到家了,潘嶽看著笑靨如花的楚瑄,心頭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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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瑄和潘嶽一迴府就去找淩夢曦。淩夢曦坐在花園裏正在賞花,突然看見消失一天不見的潘嶽和楚瑄雙雙迴來,馬上樂得開懷起身去迎接他們。可當淩夢曦看見楚瑄和潘嶽曖昧的走在一起,便想借機斥責發威,卻沒想到這會是她和楚瑄最後一次對話。

    楚瑄邪魅的笑了起來,像鬼魅一般詭異卻讓人動心。潘嶽憤懣的怒視著淩夢曦,淩夢曦大驚失色,難道他們知道了,難道……淩夢曦想逃,剛動身卻被楚瑄拉住了胳膊。“朋——友,嗬嗬”楚瑄冷笑起來,讓人不禁打個寒顫。“怎麽那麽著急走啊,”淩夢曦定了定神,想辯解一番,楚瑄突然說:“淩——夢——曦~”

    什麽叫做秒殺,淩夢曦突然感覺自己以前做的一切蛇蠍、陰險或是自己以為沒人知道的事情,突然全被這三個字‘淩——夢——曦’給顛倒了,她有種被拆穿的感覺,因為她就是淩夢曦。

    潘嶽看見淩夢曦臉上的不可置信,實在忍不住了,大聲怒吼著“淩夢曦,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淩夢曦看著自己現在已經完全被拆穿了,也不再偽裝下去,揚起淩夢晨的那張臉麵獰笑起來。“怎麽?被稱為神童的潘大公子現在才發現我是假的,這也太完了點吧,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

    楚瑄被淩夢曦的這種狂妄自大和陰險毒辣給激怒了,剛想教訓一下她,卻聽見清晰的啪的聲響。是潘嶽揚手給了淩夢曦了一巴掌,“人賤自有天收,可是老天怎麽不收你呢,留著你禍害人間,我本來不想和楚瑄找你麻煩的,隻是讓你好好的認個錯就完了,可是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你身為一個女兒家家的,怎麽如此不自重!”

    淩夢曦昂起了頭,冷哼一下,“你以為我像這樣嗎?”楚瑄看見淩夢曦的眼睛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楚瑄有些不忍,淩夢曦繼續憤恨的傾泄著:“我從小就被當作一個怪物看著,我的自私,我的自傲,我的為了生存甘願做一個蛇蠍女人,我有什麽錯?我的親身父母都可以對我如此絕情,隻把我看成是一個為了他們前途而起到輔助性作用的女孩,他們甚至沒有對我多笑過幾次,甚至連由我這個女兒都沒給別人說過!!從小就沒有人願意理我,可是後來我過上了錦衣玉是的生活後,一切人都在巴結著我,憑什麽,憑什麽我進不了宮,如果進了宮我就不用來這個該死的鬼地方,認識潘嶽,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早早的離開那對沒良心的父母大人。”淩夢曦的淚終於忍不住滴落下來,滴在楚瑄的手上,楚瑄仿佛感覺被火灼燒一般的痛。

    淩夢曦用手背簡單的摸了摸眼淚,“為什麽,為什麽我天生就要過這樣的生活,我不甘心,所以我後來就來找潘嶽,因為我知道潘嶽是我可以找到的依靠,因為他摯愛這著淩夢晨。”潘嶽從沒這麽生氣過,因為世間竟還有這麽惡毒的女孩,為了尋找依靠,竟然假冒姐姐騙取自己的感情。潘嶽忍著痛楚,心裏泛起陣陣漣漪。

    淩夢曦還在繼續說著:“我後來沒想到真的喜歡上了潘嶽,也許是因為太膚淺喜歡上了他的容貌吧,那次他和我談話時我知道他對淩夢晨的愛真的很深切,所以我為了和他待在一起,我就這樣一直偽裝這自己。可是,那次我因為妒意推你落水,我就知道這一天是遲早的事情了。”

    淩夢曦若無其事的說:“你們想把我怎樣都可以,我不在乎。”潘嶽強勁有力的手再次舉了起來,想要給她一巴掌,楚瑄的手卻放開了淩夢曦,拉著了潘嶽。“你忘了我給你說的話嗎?”

    潘嶽想起剛在馬車上楚瑄說的話,他隻得把拳頭放下,怒火中燒的把拳頭砸向一旁的柳樹,昨天的舊傷加上今天新傷,潘嶽的手流出了殷紅的一大片血漬。淩夢曦也慌了起來,用白皙的小手想握住潘嶽的手,潘嶽一把甩開淩夢曦伸來的手,“我嫌髒。”

    淩夢曦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然後仰天長笑,那種讓人魂飛魄散、拋開一切的滄聲大笑……淩夢曦笑自己的卑賤、笑自己的庸人自擾、笑自己的蛇蠍心腸、笑自己怎麽如此犯賤,楚瑄走到她的身旁,“淩夢曦,你清醒點。”淩夢曦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瑄,“不用你來假慈悲,當恩人。”

    潘嶽怒不可抑,“我真想把你這種女人挫骨揚灰!!”挫骨揚灰這四個字潘嶽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這種女人。楚瑄知道潘嶽今天能忍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看著潘嶽悲戚滄桑的感覺,楚瑄橫眉怒目,痛恨自己怎麽還讓他對這種女生下手輕一些。楚瑄看著潘嶽手掌裏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楚瑄眼前出現了模糊的水霧。

    潘嶽唉歎一聲,“你走吧,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因為你今天的出言不遜和以前做的種種孽。”一聽到要趕她走的話,馬上,淩夢曦剛還盛氣淩人、嬌縱蠻橫全不見了,她聊起裙擺半跪著求著潘嶽,“看在我好歹喜歡著你,為你付出了不少情誼,你別趕我走,如果趕我走了,我爹一定會讓我嫁給一個糟老頭的,我求求你了。”淩夢曦美麗無雙的笑臉泛起梨花陣陣,像一湖放蕩不羈的池水。

    潘嶽直眉怒目,英氣逼人的臉卻因為憤怒扭曲的不成樣子。潘嶽一甩袖子,便要離開,“楚瑄,我們走。”楚瑄抽泣了兩聲,“好。”,楚瑄實在不想再看見潘嶽這個樣子,便也要走。

    淩夢曦見求潘嶽不成,便來求楚瑄。“楚瑄,你忘了嗎,我們說過的福難共擔當啊,你不要趕我走啊,我走了的話,我就要被嫁給一個糟老頭子了,你幫幫我啊。”楚瑄心裏有些不忍,因為她說過的那句‘福難共擔當’,潘嶽看出了楚瑄的心思,另一隻幹淨的手緊緊地握著楚瑄的手,楚瑄感到了手心裏那股溫熱的氣息,也感覺到了那股氣息中飽含著的怒不可抑。

    楚瑄用手托起了淩夢曦的下巴,淩夢曦以為楚瑄還惦記著以前姐妹一場的情分,答應不趕她走。誰料楚瑄冷哼一聲,“你做過的孽,比我做過的夢還多,我又怎敢與你為姐妹,你最好趕緊走。”潘嶽似乎很喜歡楚瑄的迴答,手心裏用勁多了一份,牽著楚瑄就向別院裏走去。

    淩夢曦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繁華終成一夢,大笑自己的傻,大笑自己的癡,笑自己的一切,因為她感覺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然後,淩夢曦走向自己的別院,收拾好東西不肯一聲的就走出了潘府,楚瑄和潘嶽站在閣樓裏看的一清二楚,他們內心都清楚——這是最後一次見淩夢曦了。

    恍然間,楚瑄想起潘嶽手上的傷,忙從衣袖上扯下一塊布料纏繞在潘嶽的手上。潘嶽感受著楚瑄手上給他的陣陣溫暖,包裹著他剛還滿是傷痕的心。潘嶽情不自禁的把手撫上了楚瑄的頭發,“謝謝,以後我會好好過,因為我是珍貴的。”

    楚瑄體會著突如其來幸福,楚瑄不知道也許以後自己成為了潘嶽內心久久不能忘卻的摯愛,因為她對於潘嶽來說,也是最珍貴的。

    包紮完後,潘嶽一聲不響的把楚瑄送迴了園子,楚瑄笑意濃濃:“以後,你的心裏就不會再有傷了,因為你現在是最幸福的,以後也是哦。”潘嶽聽完後,笑了起來,笑的是那樣的傾國傾城,讓人魂不守舍。楚瑄開始有點理解那個‘擲果盈車’了。

    楚瑄的心雖然還有些悲痛,因為她知道潘嶽是不可能這麽快就忘卻剛才那些傷痛的,但她清楚,潘嶽以後不會再把那個她當成摯愛,因為那個她已經成為了他心裏最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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