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詳細計劃並沒有想清楚,但這並不妨礙白露在看到楊國華之後的臨時起意,一個絕佳的主意浮上心頭。


    白露將遮住口鼻的圍巾扯了扯,然後一把抓過楊國華遞來的煙杆後,二話不說,轉手便敲到了還滿臉期待的楊國華頭上。


    煙杆下端煙鬥那一節是純銅的,再加上白露的手勁大,這一下敲到楊國華的頭上必定會腫一個大包,而且,這猝不及防的敲擊可把楊國華給打蒙了。


    趁你病,要你命。


    啊不……應該是趁你愣,揍你嘞。


    白露拿著那柄楊國華孝敬給蔣老頭的長煙杆,照著楊國華的腦袋猛敲,至於為什麽不往身上打?開玩笑,大冬天穿得那麽多,隔著衣服就算打了也不會疼。


    楊國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比不上白露的眼疾手快,於是,哪怕壯漢掙紮,還是被身手敏捷的白露打得鼻青臉腫,狼狽極了。


    老梁家兩口子在屋裏頭本還以為兩個年輕人在屋外頭說話,但由於楊國華“哎呀”的慘叫聲越喊越大,梁家嬸子聽著有些不對勁,於是就起身開門看看,哪知一開門,可不得了了!


    五大三粗的漢子被穿著花棉襖的姑娘踩在地上拳打腳踢,梁嬸子趕忙上去拉住白露:“哎呦喂,別打了!別打了!”


    白露的手勁特別大,但考慮到自己待會兒要說出的借口,於是便順勢被梁嬸子給拉開了。


    作為一個有明確目的的聰明人,白露自然是“惡人”先告狀:“嬸子!這人在你家門口鬼鬼祟祟的,怕是個賊,要偷東西嘞!”


    白露說得有模有樣:“你看。這是我爹落下的煙杆吧?合著我爹還以為是自個兒老糊塗落下了,搞了半天,是被這個小賊給偷了!”


    看著憤憤不平的大姑娘,梁嬸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再看看被他家老梁從地上扶起來的表外甥楊國華,哎呦喂,那臉腫得跟半個豬頭似的。別提有多嚇人了。這算咋迴事兒啊!?


    “屋裏說,屋裏說!”老梁扶起楊國華進了屋。


    白露剛才在揍楊國華時,客戶原身各種爽利。而且作為一個總是在訓練室裏被虐的菜鳥業務員來說,能隨意地揍上一個在自己麵前沒什麽反抗力的人.肉沙包?當然算得上舒展筋骨,身心愉悅啊!


    “嬸子,叔咋還把小賊攙進屋理了嘞?”白露決定扮演一個傻大姐。


    “丫頭先別說話。老頭子,咋樣啊?”梁嬸子真怕表外甥被打壞了。想想也奇怪,表外甥身強力壯的一個男人,怎麽就被姑娘家徒手打得動彈不得了呢?莫不是故意被打的吧?


    “老婆子,快把咱家的藥膏子拿來。趕緊給國華抹上!”


    “好好,上次狗娃子用完是放在哪來著?哎喲,瞧我這記性。找到了!老頭子,給!”梁嬸子將圓形的棕色盒子遞了過去。


    “哎呦。老舅,你輕點!疼哎!”楊國華齜牙咧嘴。


    白露在一旁可想笑了,梁叔是幹了一輩子地裏活的莊稼漢,那手指頭都有芳芳兩個粗,指腹更是粗笨毛糙,這樣的手指挖出一坨難聞的藥膏往楊國華臉上抹,就跟拿刷子刮臉一樣,簡直是疼上加疼。


    “哎呀!外甥啊!俺這已經夠輕的了,你說你個壯小夥子,咋跟娘們似的嘞!”梁叔覺得楊國華是小題大做,抹個藥膏子都能叫喚的跟卸磨殺驢似的,太丟臉了。


    “好了好了,老舅你別抹了,我迴家讓我娘抹!”楊國華最終拒絕了梁叔的二次“傷害”,裹上大衣就往屋外衝,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白露。


    見著梁嬸子追到屋外,人已經跑遠了時,白露才狀似後知後覺地開口:“叔、嬸兒,咋放小賊跑了呢?”


    “哎呦喂!我的傻丫頭啊!那是國華!”梁嬸拍著大腿糾正。


    “啥花?”白露裝傻。


    “他是國華,楊國華!你爹給你說的親事!”梁嬸看白露一臉茫然,細細地解釋:“他就是你後天準備定親的男人!”


    白露裝作恍然大悟:“我咋說這名字這麽耳熟,搞了半天是……”


    吃驚地來一發:“壞了!我把他當成賊打了!叔啊、嬸啊,這可咋辦好啊!?”


    見蔣芳芳急得從炕上站起身,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裏團團轉,老梁兩口對看了一眼,誰也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說啥。


    這事兒有些邪乎,表外甥就在門口遞個煙杆怎麽就被打了?而且都被打到地上了怎麽還不還手?這不符合常理啊。


    蔣家丫頭口口聲聲說表外甥是小賊,多半是看錯誤會了,但就算是小賊,也犯不著往死裏踹啊,這裏頭肯定有啥沒明說的事兒。


    梁家老兩口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與自己同樣的猜測:肯定是因為表外甥看到未來的媳婦忍不住毛手毛腳,相親那天,蔣家丫頭又害羞沒抬頭,壓根不知道眼前的是她以後的男人,於是把他當成手腳不幹淨的“賊”了。


    沒錯,肯定是這樣!


    表外甥被打後,自己也覺得沒臉說不出口,蔣家丫頭還是個大姑娘,自個兒肯定不會嚷嚷著被占便宜了,八成,不對,九成就是這麽迴事兒!


    梁老頭給他老伴使了個眼色,梁嬸也從炕上起身,然後對白露小聲說:“丫頭別委屈,就當那小子犯渾。這打也打了,踹也踹了,再大的氣也該消了。”


    白露一聽,矮油?梁叔梁嬸好像完全理解錯了哈?


    “嬸子,我……”白露以不變應萬變,大眼睛裏滿是委屈,作勢就要哭了出來,反正這一哭可以多方麵理解,比如受了委屈,打了人後害怕,亦或者別的什麽連她自己都推測不到的奇思妙想。


    “哎喲,丫頭別哭,嬸子都知道,都知道!”梁嬸給梁叔迴了個眼神,意思是,還真就是咱想的那樣。


    “嬸子,我……我先迴去了,我爹還等著煙杆呢,你和梁叔能不能別告訴我爹,我……”白露的意思是,拜托別告訴蔣老頭,我揍了他的滿意女婿。


    而梁家兩口子理解的是,姑娘還沒過門,就被占便宜的事兒可不能到處說,連親爹都不能說。


    於是,兩廂達成共識,這事兒我們誰也不說!


    但楊家那頭,可炸開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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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第一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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